听闻浅说哄不好了, 季辞远还就真坐在旁边，半天没吱声。
闻浅：“……喂，过分了啊。”
季辞远笑, 在闻浅旁边躺倒, 看着天花板, “我刚刚就是想了一下, 你说我像一只生命力顽强的猫这件事。”
闻浅轻嗯了一声。
“我确实像, 不过像的不是小白这种, 白中透粉的宠物猫，而是通身乌黑的流浪猫。”
季辞远握住闻浅的手, “黑猫预示着不祥, 虽然它自己并不明白为什么，只是自打出生之后, 就不断的有人这么告诉他。”
“这其实没什么, 只是它自己呆得好好的时候, 有时会莫名有人冲上来踢他一脚。它会冲对方哈气，找得到机会的话, 还要扇对方大逼斗。”
“周而复返，乐此不疲。”
“就在黑猫觉得，自己会永远被所有人嫌弃下去的时候, 万圣节到了。”
“猫猫不知道什么是万圣节, 只知道自己被好心人家收留了，有火腿肠, 甚至还有罐头吃。他们会给它戴上宠物才配拥有的恶魔小翅膀，小孩子会冲它做鬼脸说‘不给糖就捣蛋’, 所有人都会抱着它对着手机镜头灿烂的笑。”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直到——”
“万圣节结束。”
“它被重新扔回了大街上。”
季辞远被闻浅抱住了。
“黑猫有过很多次万圣节, 但猫是不会被万圣节打倒的。它依旧充满活力，干饭特香，有事没事还能给空气两个大逼斗。”
“但是这一年的万圣节，把它领回家的人太好了。”
“它很喜欢这个人，所以它会在天亮前往外跑。”
“因为唯独这次，唯独这个人……它不想被这个人丢回街上。”
“对不起，”闻浅的手缓缓摸索着季辞远的后颈，“我不知道——”
“不，这是我的问题，”季辞远用额头蹭了蹭闻浅的肩膀，“只是我之前，没有勇气说出这些。我当时只是觉得，人家是带我回去过万圣节的，没有义务为我之前所有的万圣节经历买单。”
闻浅还要再说什么，但是被季辞远吻住。
“只是想掏心掏肺跟你交个底，不想听到安慰的话。”季辞远拉开距离，伸出食指戳了戳闻浅的胸口，“喏，这下哄好了吗？”
*
“我只是按照定好的时间来做手术，”医生推了一下眼镜，看着眼前两个人微妙，不想分开的氛围，“怎么搞得我好像是王母娘娘暴打鸳鸯。”
“行了，赶紧做检查去吧，”季辞远推搡了下闻浅，“快去快去。”
“之前游戏已经做好了，就在我电脑里，我刚把文件夹名字发给你了，你自己去玩一下。”闻浅点开手机，发了个文件，“就是个小手术，你别担心。”
“呦，”季辞远挑眉，“S的马甲就这么不要了？”
“反正你也已经发现了，再装下去没有必要。”闻浅被拖去检查前的最后一秒还在叮嘱，“一会儿就去玩啊，我晚上就要听到你的评价。”
“有蹊跷……”季辞远盯着闻浅消失的方向，扭头看向医生，“今天的手术很危险？”
医生：“没有。”
季辞远：“那他为什么一直催着我去玩游戏，不想让我在这等着他？”
医生：“……你想听实话吗？”
季辞远不明所以：“恩？”
“因为他做的是腺体手术，伤口在后颈上。”
医生比划了一下，“所以手术结束后，他是趴着被推出来的，他其实一直不是很喜欢用这个造型见人，觉得有损形象。”
季辞远失笑。
虽然不是很懂闻浅在这方面奇怪的倔强，但既然对方这么要求，那他照做就是。
只是坐在闻浅电脑跟前的时候，看着刚刚关闭不久的直播，突然……生出些坏心眼，登上了自己的账号，点击直播。
*
罗婷婷刚和自己的室友吃完烤串，两个女生走在路上，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八卦一个小时前结束的直播。
“你觉得闻浅和小层这对怎么样，”罗婷婷用胳膊肘怼了下室友，“能长久不。”
“感觉倒是还行，小层不像是那种特别渣的Alpha。”室友耸耸肩。
“从他还在粉S就能看得出来，哪个惯会甜言蜜语的Alpha有了对象还会这么干啊，甭管是装的还是真的，不都得在Omega跟前，一副‘宝贝我只喜欢你一个人’的样子吗。”
罗婷婷打响指，“我觉得也是！不过有时候也觉得，小层这人太实在了，这不得被闻浅欺负死。”
“算了，不管他们了，”室友指了指不远处，“咱们去买点小蛋糕回家吃吧！”
“诶？那今天的卡路里也太超标了吧，”罗婷婷用软件盘算着卡路里的摄入量，手指突然一顿，“等会儿等会儿，小层开直播了？”
“快快快，分我一个耳机！”
两个人挑了蛋糕付了账，在蛋糕面前，小层的直播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也不等回家，两个人直接在店里开吃，至于直播，只是戴着耳机听个响。
“注意看，这是闻浅负责直播的房间，这是闻浅的电脑。而在这个电脑中，这是S制作的游戏，以及这些都是，S制作游戏时候，画的草稿。”
“那么问题来了，闻浅电脑里有S的游戏这很正常，可是，他为什么还有S有史以来所有游戏的草稿呢？”
“没错，就是大家想的那样。大家不要被闻浅之前‘正妻就要有容人的雅量’的模样骗了，他之所以那样，只是因为，S就是他自己！”
于是蛋糕店老板就看见：
两个店里的常客，如同往常一样来吃蛋糕。买完，两个人一脸平淡地拆着盒子，风平浪静地撕开一次性叉子的包装，对视无言划分了一下彼此的蛋糕领地，各自挖下一块蛋糕放入口中——
然后两个人突然开始激动得手舞足蹈！
蛋糕店老板：？
一定是我的手艺进步了！
罗婷婷手忙脚乱地把手机拿出来支在一边，“可恶啊，名场面没看到，刚刚那一下的弹幕一定很疯狂。”
后面的直播相比开局就平淡了不少，小层在认真玩着游戏。
闻浅搞出来的游戏背景也不复杂，大概就是一个名叫小层的勇士，要闯过道道难关，拯救城堡里的公主。
罗婷婷用手里的叉子想，都知道那公主十有八九姓闻名浅。
大约是不想让勇士拯救公主的过程太繁杂，大概三十分钟的样子，游戏进程就推进到了尾巴。
勇士打倒了恶龙，面前浮现出一个问题，“你已经成功打败恶龙，公主被你的英姿打动，已经深深爱上了你，你愿意跟他回家吗？”
两个人并不意外会看到这样的展开，唯一没想到的可能是，闻浅居然真的给了“不愿意”这个选项。
罗婷婷笃定：“你看着吧，不愿意这个选项，鼠标一靠近肯定就开始满屏幕乱跑。”
“臣附议。”
小层似乎也没料到真的有拒绝的选项，犹豫着让鼠标慢慢靠近。选项没有跑走，甚至可以点击。
罗婷婷小声跟着起哄，“点它点它，我倒是想看看点了会怎样。”
“我知道你们很想让看拒绝的选项点下去会怎样，”说着话，小层把鼠标慢慢挪到了愿意的选项，“但是我想了想，即便是在游戏里，我也不想拒绝他。”
滴答一声，鼠标按下，游戏里放起了小小的烟花，屏幕上显示着一行字，“公主很高兴，请在原地稍作等待，他来带你回家”。
下一秒，直播镜头中闻浅入境，对着摄像头对着直播间的观众做了个拜拜的动作，接着屏幕一黑。
直播结束。
屏幕外。
闻浅一把将季辞远抱起搁在桌上，作势欲吻。
“你等一下，不是刚做完手术吗！”季辞远挣扎，“怎么不好好养着！”
“本来就是个小手术，不到五分钟就结束了，走着进去走着出来的。”闻浅抓着季辞远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心脏的跳动蓬勃有力，频率快得超乎寻常。
“感受得到吗，小远。”
“感受……什么？”
“我现在是自由的，”闻浅身体缓缓压下，“我不用再控制情绪，带着你信息素的芯片会保护好我。”
季辞远被压得抵在墙上，无法再退。
闻浅垂眸，在季辞远耳边轻声道：“再说一遍很喜欢我吧。”
“我什么时候——”
“说吧……”闻浅徐徐善诱，“你之前说的时候，我怕自己情绪波动太大，都不敢仔细听。”
“很喜欢你。”
“你最喜欢我了。”
“……最喜欢你了。”
“你宇宙超级无敌霹雳喜——”
“闻浅你找打是不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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