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手腕上挂着一个装有洗浴用品的透明小手包,胸前裹着一条浴巾,背部也披了一条浴巾。
她惴惴不安地推开自己公寓的大门。
每次去找甚尔的心情都不相同,椿刚走到甚尔公寓的门口,还没敲门,门便开了。
甚尔那只宽大且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门柄,推开门,深色的眼眸地看着她,慢悠悠地说,“水温给你调好了。”
椿用手拽着胸前的浴巾,点点头,轻声道,“谢谢。”
她还是那副温柔乖巧,弱不禁风的模样,带着一阵香甜的风,从他身前走过,进入他的公寓。
洗手间里装饰简单干净,洗手台以及洗漱架上摆放着清爽型的男士洗漱用品。
椿将手包放在洗浴台上,拉开拉链,拿出小瓶的洗发水与沐浴露。
她打开花洒,水温刚刚好,属于温暖又不会滚烫的温度,甚尔虽然才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但似乎性格比同龄人更沉稳和成熟。当然,这是在他不去赌博的前提下。
很快,洗手间变得热气腾腾,椿将头发与身上的泡沫冲干净后,又重新洗了一遍。
洗头发时,因为她是第一次来甚尔的洗手间,不熟悉物品摆放的位置,无意间把自己的两条浴巾碰掉了地上。
待她洗完头发,那两条浴巾已经掉在地上有一会儿了,吸满了水。
椿轻叹了一口气,将浴巾重新挂在架子上,继续清洗身上的泡沫。
洗完澡,她关闭花洒的水,浴巾却还没有晾干,毛巾架上有深蓝色甚尔的浴巾。
犹豫了一会儿,椿问道,“甚尔,你的浴巾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嗯。”
她得到甚尔的同意,将他的浴巾裹在了身上,脸上抹好护肤品后,便走出洗手间。
甚尔站在阳台上抽着烟,见椿走进客厅,立即将烟捻灭。
没见到甚尔之前,她有很多话想对甚尔,但真见到他的时候,椿却莫名的,一句也不想说了。
她走到甚尔的身旁,双手覆在栏杆上,她刚从浴室出来,发梢还滴着水,裸露皮肤还泛着红,眼眸水汽氤氲,映着城市夜晚的光。
“冷不冷呀?”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落在椿的头顶。
她抬眸看去,目光撞进甚尔漆黑的眼眸里,愣了半秒,摇了摇头。
不知为什么,每当甚尔站在她身旁的时候,她就有一种说不出原因的安全感。
明明这个人也不是很靠谱呀,不良嗜好一大堆,可是只要见到甚尔那张帅气中透着坏劲的脸,她就会方寸大乱。
但不论是见色起意,还是渣男救赎的戏码,她都心甘情愿,并且趋之若鹜。
因为无惨,她乖了几百年,今晚,她不想乖了。
椿看着甚尔,唇边抿起一丝笑意,食指朝他勾了勾,“我有话对你说,头低过来一点。”
甚尔挑了下眉,偏头看着椿,弯下身,缓缓靠近她。
忽然,她纤细白嫩的手覆在他脸庞,垫起脚尖,温热柔软的唇吻上他的薄唇。
甚尔对这个吻有点意外,看着椿近距离紧闭的双眸,倏忽间觉得十分可爱。
两秒后,椿放下手,转过身体,面朝扶手,低头故作镇定地道,“上次你在我家阳台亲我,所以……今天我在你家这边要亲回来。”
椿亲吻的动作非常不熟练,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吻他时,微微颤抖的身体。
甚尔痞笑了一下,嗓音低沉且好听,“不对。我那天明明不是这样亲的。”
椿:?
“是这样。”他道。
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甚尔已经俯下身,椿能感觉到他炙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脖颈上方,痒痒的,很勾人。
他的唇压了下来,一遍又一遍的索取,吮吸,深吻着她。
椿被吻得有些迷朦,手微弱的推了推甚尔的胸口,无意间碰到隔着一层衣服却十分坚实的胸|肌,心脏跳得更快了。
感觉到椿弱弱的反抗,他才难舍难分地放开她,漆黑的眼睛直视着她,感叹道,“完了,亲不够怎么办。”
椿的脸像个红透的苹果,喘着气问道,“你不怕吗?接近我,你会惹上麻烦的。”
“不怕,我就是专门帮别人解决麻烦的。”他道。
她没听懂,歪头问,“什么意思?”
甚尔哂笑一声,“字面意思。”
椿还是不太懂,脸颊被他吻得粉扑扑的,那双澄清的小鹿眼懵懵地望着他。
他盯着她,双眸一沉,喉咙滚动了下,说道,“不过你这单,我不免费。”
“那你要多少钱?”椿问。
“不要钱。”
甚尔深色的双眸里暗藏涌动的情绪,像压不住的野火,来势汹汹,肆意又炽烈。
而后,一道低低沉沉的声音落了下来,“要你。”
椿不置可否地弯了弯眼眸,“那我们要签订契约吗?”
甚尔的薄唇微挑,语气中带点危险的意味,“你确定?”
她伸手握住甚尔的手,“跟我来。”
椿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内心倏地萌生一股蓬勃的,生命力十足,且难以掌控的叛逆。
他们走出甚尔的公寓,打开自己公寓的大门,没有开灯,她拉着甚尔来到客厅。
屋内光线昏暗,月光透过窗子洒在椿裸露的肩膀上。
她盈盈若水的眼眸望着面前的甚尔,心跳加速,轻轻一推,竟将甚尔推坐到无惨经常坐的那个沙发的位置上。
甚尔在沙发上坐直身体,看清她脖颈上的痕迹,一把抱住椿,疼惜地细啄上她脖子上被掐出的红痕,吻得很温柔,温柔到不像话的程度,紧接着,浴巾dropped。
这一晚。
他们是一起叛逃世俗规则的共犯。
从客厅到卧室,一路上桌椅家具被碰得偏斜。
数小时后。
椿像软水摊在甚尔的身上,侧着头,耳朵贴放在他的胸膛上,听着甚尔沉稳的心跳声。
大脑短暂的放空后,是无穷无尽的回味。
她从心到身都被身旁的男人征服了。
椿终于理解到,为什么有些女人离开甚尔后会痛不欲生,因为甚尔实在太厉害了……错过甚尔的话,真的再也遇不到能给这种极致体验的人。
呜呜呜她居然这么想,好羞耻。
椿的手悄悄向上拉起身前的薄被,打算挡住红得快要滴血的脸颊。
然而,即将覆上脸颊的薄被,让甚尔一把拽下。
椿抬眸看向他,疑惑地问,“你干嘛?”
他的薄唇无辜状地弯了弯,不满地说,“妨碍我看你了。”
“……”
椿的视线无意间瞥到墙壁上的时钟,下午六点。
再过一两个小时,无惨就回来了。
她身体瑟缩下,立即坐起身,慌乱地开始找衣服。
“你在怕什么?”甚尔问道。
椿想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
甚尔接着她的话,说道,“不是人。”
她拿衣服的手停滞了,转而惊讶地看向甚尔,“你怎么知道?”
“感觉到了。”他道。
唔,不愧是甚尔,感觉都这样敏锐。
甚尔坐了起来,一把抱住娇小的椿,感受她后背肌肤的体温,“不用担心,既然我们签好‘契约’了,我就会想办法解决他的。”
椿一只手轻搭在他粗|壮的手臂上,问道,“怎么解决?”
他淡道,“杀掉好了。”
听完甚尔的话,椿一惊。
“如果不杀他,等他发现我们的事情,他一定会杀我的。”
甚尔用脸颊亲昵地蹭了蹭椿的脖颈,循循善诱道,“到时候我死了,你舍得吗?”
椿沉默了。
如果甚尔被无惨杀了,这种事情光想想,心脏就痛得一抽一抽的。
她似乎也暗下了决心,“我明白了,但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甚尔动手了。”
不仅是为了保护甚尔,无惨多活一天,就有更多的生灵死亡,她不能再心软了。
椿澄澈的双眸坚定地看着甚尔,温软地道,“无惨由我来解决。”
一个软萌柔弱的女生面对着业界顶级的术师杀手,她用一副正义凛然的表情,把杀鬼舞辻无惨的事情大包大揽到自己的身上。
实在太可爱了叭,她是想萌死他么。
甚尔的胸腔产生愉悦的震颤,掩饰住眼睛里的笑意,额头轻抵住椿的后背,吸闻着她的气味,嗓音低沉又嘶哑,“嗯,都听你的。”
他们约定好,行动全部由椿来指挥。
椿也与甚尔说清楚,让他相信自己,她对无惨没有一丁点留恋,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光明的未来。
而后,他们不涉及任何欲望,贴靠在一起,恍惚间觉得早该如此,之前,他们实在浪费太多时间了……
*
甚尔回到自己的公寓。
倏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甚尔掏出手机,坐在桌子前,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打火机。
听筒对面是孔时雨的声音,“甚尔,你今晚还来我家吗?”
“不去了。”他道。
“好的,那我今晚和盘星教的人吃饭,晚上就不给你留门了。”孔时雨道。
甚尔修长的指尖拨开银质火机的盖帽,而后向下缓慢地抠火机开关的齿轮,漫不经心地问,“最近有什么赚钱多的活儿吗?”
“怎么了?你又欠高利贷了吗?”孔时雨问。
“没有。”甚尔道。
孔时雨打趣道,“那怎么突然想赚钱了?你这么有干劲的样子真稀奇。”
甚尔手中的打火机,滋滋拉拉地迸发出四溅的火苗,“我准备结婚了。”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而后孔时雨大分贝地惊呼道,“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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