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伟旸最新发来的表格里, 多了一个坐飞机的行程。
时间是晚上六点,从S市到A市。
当天和程未聊天的时候,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这件事, 李清羽冥冥中觉得, 程未或许是忘了, 或许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后面这样的想法,这听上去多少有点自以为是。但是莫名的, 他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自从程未那天与他坦白,每次出差时都抱着他的衣服睡觉时,李清羽就总是梦到那相似一幕。
梦里,灯光昏暗, 只有一束类似于舞台的聚光灯打在床上。而他睡在柔软的床中心,怀里紧紧抱着程未的衬衫。衬衫是男人刚换下来的,上面信息素的味道很浓烈, 还带着淡淡的,属于男人特殊的香味。一种质感冷冽的木香。
信息素混杂着木香的香味,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他身心沉迷。
他禁不住地想再多汲取一些那味道, 于是将脸埋得更深。
倏然,灯光闪烁一瞬。原本柔软轻薄的衬衫,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变得温暖厚重, 那股领他身心沉迷的气息更加浓烈,浓烈到空气都烧灼起来,让他浑身滚烫, 意识模糊。
等他昏昏沉沉地睁开眼, 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 被程未抱在了怀里。
男人的胸膛宽阔、炽热, 胸腔之下, 是蓬勃的心跳。
李清羽一时分不清,那心跳到底是程未的,还是自己的。
他抬头,对上男人一直看着他的眼睛。
那眼神温柔如海,又和煦如风。
他总感觉自己好像在什么时候,看到过这样的眼睛。
但是他记不清了。
“砰砰砰——”
心跳声过分剧烈,李清羽的浑身变得滚烫,与程未肌肤相触的地方,泛着异样的酥麻感。
他呆呆看着程未,男人的眼睛深邃又迷人,好像盛着什么魔力,让他禁不住再靠近一些。
他像是圣经里的亚当与夏娃,被蛇引/诱,靠近,犯下了某种不可言说的禁?忌。
男人灼热的呼吸就喷在他的耳际,一双大手悄无声息到他身后,扼住了他的脖颈。
在动物世界里,后脖颈是最为脆弱的存在。
一旦被人扼住,几乎就没有什么逃生的余地。
他脆弱的脖颈被人掌握着,像是他的感官?他的生命、他的一切都被男人操纵着。
却让他生不起半点反抗的意识。
男人依旧盯着他,目光深谙如苍穹。
粗糙又带着一丝温热的手指在他脆弱的后颈处微微扫过。
惹得他一阵颤栗。
李清羽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感觉底下有些不对劲。
最开始的时候,他暗骂自己的龌龊,竟然在程未的卧室里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是就是从那天开始,他几乎每天早上都要经历一遭。
为此,李清羽还特意去医院挂了个号。
年近古稀的老医生给出的解释是——正常生理现象,不过要注意,可能是易感期快到了。
易感期的真实概念其实对一个新晋omega而言还是有些遥远,而他连眼下的正常生理反应都无法解决。
李清羽不禁苦恼,程未回来了可怎么办才好。
要是程未回来,发现了他的情况,他真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李清羽又不禁开始回想,他似乎从没有见过程未有过什么生理反应。唯一一次大概是他分化时的那场意外,可是那时候他迷迷糊糊的,整个人都已经不是自己了,所以对很多细节性的东西都记不清楚了。
照理来说,一个功能正常的alpha和与他信息素高度匹配的omega同床共枕,总得有点什么反应吧。
难道自己就这么没有魅力吗?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生出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气闷。
得知程未归期将近,李清羽又去了一趟医院,这次坐诊的不是那名老医生,而是白樊。这么尴尬的事情,其实李清羽不是很想找熟人,但是他又怕白樊回头把他来医院的事情告诉程未。
只能硬着头皮找人说了情况,并和人约定好。这种尴尬的事情就别说出去了。
白樊一脸「你放心我是专业的」表情。
白医生问:“程未这次出差很久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程未两个字的时候,李清羽莫名脸上有些烧,他揪着衣角,点了点头。
白樊看他那副小媳妇儿的样,特别想逗逗,但是转念又想到要是被程未那老狐狸知道不好收场,毕竟这人的占有欲强的实在离谱。
她收敛了心思,飞快做出诊断:“应该是长期的分别让信息素摄入不足,导致的信息素紊乱引起的春梦现象。”
李清羽有些局促地抬头。
他那点小心思几乎写在了脸上,白樊安慰他:“放心吧,等人回来了应该就好了。”
听到白樊这样说,李清羽才松了一口气。
李清羽是从早上从学校请了两节课的假才去的医院,他要走的时候刚好中午,白樊几步追上他:“等等,我刚好也下班,和你一起走。”
两人坐上电梯,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李清羽其实和白樊不太熟,几次见面都是在医院,不在医院也是有程未在场。
而眼下少了程未这么个中间人,李清羽对陌生人的尴尬癌就有点犯了。
况且,白樊还见过他上次假性发情的样子。
白樊不知道他心里那么多的弯弯绕绕,虽然她觉得这个小朋友怪可爱,很想逗逗人,但是碍于程未,也就没出手。
两人一路走到医院外面,白樊说:“我送你?”
李清羽忙说:“不用了,我打了车。”
白樊看出李清羽有点社恐属性,也没为难他,程未宠着的人,她没必要去为难,反正以后再接触的机会多的很。
“行,那你自己小心。老程回来的时候,你让他叫上楚邝,我们一起吃个饭。”
李清羽听过楚邝这个名字,程未打电话的时候似乎总提起这个名字。他知道对方是程未的朋友,可是白樊为什么要让他和楚邝几个一起吃饭?自己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不太熟悉的陌生人吧。
这些疑惑憋在心里,白樊去停车场取车去了。
李清羽在等网约车的时候,看到医院门口有一个卖花的老奶奶。
老奶奶虽然穿的有些寒酸,衣服都被洗得发白,但是看上去非常整洁,是个体面的人。
摆在她眼前的花,非常新鲜漂亮。
明明都是被折枝的东西,可是老奶奶的花看上去就是要比很多卖的更有生机。
李清羽蹲下身,认真挑选起来。
他不是很懂花,但是在看见向日葵的时候还挺惊讶的。
他知道,向日葵是七八月份才开花的,现在应该只是播种的季节。
老奶奶看他盯着唯一两朵向日葵瞧,说:“我老伴是农业大学的前教授,整天宅在家没事儿干,天天做什么反季节花朵研究。喏,这就是他的研究成果,前几天神神秘秘说送给我,我要这玩意儿干嘛啊。”老奶奶话听上去嫌弃,可是语气里那抑制不住的炫耀与幸福。
李清羽说:“奶奶,那这花能卖给我吗?”
他就是觉得这向日葵怪好看的,看着也特别的有朝气,如果程未回家的时候,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生机勃勃的向日葵,肯定很开心。
奶奶给他包好:“拿去拿去,不要钱。这玩意儿也不值钱。”
“啊?”除了阿姨,李清羽还没遇到过这种硬被人送东西的情况。
卖花的奶奶笑笑:“我看你刚从医院出来,是来看男朋友的吧。”
“这向日葵正好适合送对象,我们老了懒得整那一套,干脆送给你们小年轻好了。”
最后李清羽还是给奶奶塞了钱,在网约车来的时候飞快跳上车,这才完成一笔交易。
他抱着向日葵坐在车里,用手机搜索了一下向日葵的花语。
看到上面解释,向日葵代表向往光明与爱慕,适合用来送恋人。
只是看着恋人两个字,李清羽莫名红了耳根。
他揉搓了几下耳朵,又觉得怀里的花也跟着烫手起来。
回到家里,李清羽原本想把花放回自己的房间。
但是他楼梯走到一半,最后又折回来,还是把向日葵插在了客厅的花瓶里。
他四处眺望,想着放在什么位置比较合适。
放在展柜上太偏了,茶几上不够精美,窗台边构图不对
家里的各个角落被他试了个遍,最后感觉都不太满意。
完美展现什么叫做强迫症犯了。
光是摆弄这个花瓶都浪费了他大半天的时间,中途班长问他在哪儿,怎么请了早上两节课的假,下午也没见人回来。李清羽抬头看,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现在去学校上课虽然来得及。但是他不是很想去。
程未晚上就要回来,而家里都还没收拾好。
三好学生李同学,第一次给班长回消息扯谎,说他身体不太舒服,今天不去上课了。
导员知道他身体不舒服,还特意给他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李清羽紧张的不行,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谎。
事后想起来,他的心脏还在不停砰砰跳。
天呐,他都做了什么。
他居然因为程未要回来,鸽了学校的课程。班长催他去上的是现代美术鉴赏课程,邀请的是最顶尖的老师,李清羽从学画画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他。在得知石强要来他们学校授课的时候,李清羽兴奋地两天都没睡好。而现在,他居然鸽了他最想上的这堂课!
李清羽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双手搓着脸。
他搓着搓着。
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他比期待能够听最喜欢的老师上课,更期待程未回来。
“程总,我已经另外安排好了专车,请问您是要回西苑还是”
从S市回A市的航班晚点了三个小时,原本应该11点到的飞机结果到凌晨两点才落地。
机场在东郊,程未近日来住的绿湖高地在西郊,从机场开车过去少说也得要两个多小时。如果这个点回去,程未至少得凌晨四点多才到家。公司九点有个重要的董事会,程未不能缺席。
而程未在机场半个小时路程的西苑也有一套房子,之前落地太晚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去那里住,所以西苑的房子也一直有人在打理。
程未的眉心难掩疲倦,但他仍旧不容置喙道:“回绿湖高地。”
王伟旸还想再劝一劝,毕竟时间成本来说实在不划算。这次S市的生意很难谈,程未媒体早出晚归各种疏通关系他是看在眼里的,一天能睡够五个小时都算多的。而眼下,在有最优选择的情况下,他们家老板还是选择回绿湖高地,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王伟旸知道程未的脾气,其他的事情他还能劝一劝。
但是一遇到那位和二少关系好的李同学,他们家boss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程未在车上小憩了一会儿,因为长时间睡眠不足,以至于太阳穴有些刺疼。
但是他也已经习惯了,那么大一个集团扛在他身上,他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在严苛的不能再严苛的教育下,学会了像一个机器人一样运转。
但是他终究不是钢铁之躯,在高强度的工作和勾心斗角的人际交往中,依然会感觉到疲倦。疲倦到最后就是一种麻木的状态。
程未到家已经是凌晨四点半。
他摁了摁太阳穴下车,凌晨四点的小区很安静,几乎连虫鸣都快歇了声。
除了几盏孤寂的路灯,四周漆黑一片。
程未忍受了很多年这样的孤独,倒也觉得习以为常。
输入密码开门,入目竟然不是一片黑暗,玄关处留了一盏明黄色的灯。
那盏灯光像是寒夜中的火烛,瞬间驱散他心底的麻木阴霾。
他回家要穿的拖鞋已经对着门摆好在玄关,脱了鞋就能穿。而平日里这双拖鞋都被好好地归整在了柜子里,是谁特意拿出来的不言而喻。
程未的心里突然泛起一阵非常奇妙的感受。
玄关客厅非常整洁,一些物品的摆放都与从前有所不同,像是突然换了风格。家里虽然定时会有家政来打扫,但是显然家政阿姨不会这样去动主人家的东西。
客厅处,入目的桌子上摆着一个杯子,旁边还压着一张小纸条:喝一点有助于睡眠哦——
程未摸了摸杯壁,早已凉透。他其实不爱喝奶,但是上次李清羽给他倒了一杯,他撒谎,说好喝。
想必是上次他提前失眠的事情,李清羽在心里记下了,特意为他准备的。
他想到那晚,青年在他怀里哭得伤心。
不停自我怀疑与自我贬低。
但是程未知道,其实他很温柔,而且对待每一个人都很温柔。虽然在和人相处的时候有些慢热,但是事事都会为别人着想。
又因为曾经受过伤,而身边没有什么人去引导,以至于他越来越封闭。而和他熟知的人,又因为习以为常,所以总是忽视他的这份温柔。
这个世界上,他最看得清李清羽的闪光点。
所以他愿意去回报,因为他喜欢的人很值得。
程未独自在客厅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突然心血来潮,点开手机监控。这里的别墅群安保虽然严密,但是大部分人还是在安装了监控。
画面里,是李清羽挽起袖子穿上围裙打扫忙碌的模样,他摆弄一朵向日葵摆弄了很久,像是怎样都不满意终于到了大概傍晚,他才把这一切整理好,回房间洗了个澡回来。这时候他的身上已经换上了睡衣,房间内光线昏暗,李清羽又去把玄关和房门前的灯打开,又拿出拖鞋在玄关处摆好。
做完这一切,李清羽突然在玄关那里坐下,撑着下巴眼巴巴地等着,像是在等他回来。他等了很久,久到程未拖了两个小时的进度条,李清羽还坐在那里。他显然是困了,手撑着的脑袋一点一点,显然瞌睡的不行。
时间显示凌晨两点的时候,李清羽终于站起身,双手舒张,伸了个懒腰。他跺了跺脚,似乎是坐的太久腿坐麻了。他又在门口立了一会儿,推开大门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
仍旧没有看到等待的人,他耷拉着脑袋有些失落地走回来。随后重新回到客厅,留下一张便利贴压在杯子下面,自己先回房去了。
程未的目光看向那朵被李清羽摆弄很久的向日葵,最后还是被他摆在了最显眼的,一进门就能看到的位置。他不知道对方从那里弄来的这种反季节的花,但是向日葵就像它的寓意一样,会让人的心情变得很好。
程未曾经研究过一段时间的花语,所以知道向日葵有着爱慕与依恋的寒意,经常被用来送给喜欢的男女朋友。
不过想来李清羽时不清楚这些的,否则也不会买这样一束花放在这样显眼的位置。
要不是程未了解对方,也有自知之明,或许他真的会误会李清羽这样做的含义。
他的手指摩挲过那张画着笑脸和小兔子的便利贴,随手揣进口袋。
他不知道李清羽知不知道向日葵到底代表着什么,但是至少这张便利贴,一定是对方亲手写下给自己的。
完完全全的,属于他的东西。
轻手轻脚地开了门,房间里留了一盏暖黄色的夜灯。
程未几乎一眼就捕捉上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李清羽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整个人半蜷缩着,瓷白漂亮的脸蛋也被灯光染成温暖的颜色,纤长卷翘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着。看上去有种令人安心的静谧与惊诧的美丽。
有人说,这样的睡姿暴露了一个人没有安全感的心理状态。
程未凝视着他,不自觉想要去触碰对方的眉眼。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李清羽动了动,手里的手机哐当砸在地面上。程未伸手把手机捡起来,发现李清羽睡前还在打游戏。
他大概是技术不佳,上面一连串的败绩。
程未还有点疑惑,在他的了解里,李清羽是从来不玩游戏的,怎么最近迷上这个了。
不知道是天然的感应还是什么,原本熟睡中的人翻了个身,像是块磁铁似的无意识向他靠近。刚触碰到程未的时候,似乎是被对方一身的寒凉惊到,李清羽的手缩了缩。
但是也就那一下,他又环了过来,将程未的一只腿抱住。
程未瞬间肢体僵硬,李清羽抱住的位置实在太敏感了,就在他的大腿根附近。
虽然他累的够呛,但是看到李清羽的瞬间,他就觉得自己的精神与处于脱离的状态。
倦怠,但是精神异常亢奋。
在李清羽主动环上他的时候,就更加亢奋了。
从前在商场上,程未见过很多装醉的人对他用这样的把戏。他岿然不动,内心沉静如水。
李清羽这样一个无意识的动作,却能轻易勾起被他埋藏到极深的欲念。
程未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无时无刻不在面临着挑战,他深呼吸一口气,以惊人的意志轻轻掰开了李清羽的手,转身走进了浴室。
第二天李清羽醒来的时候,感觉到空气中浓烈又熟悉的信息素,还有那股冷冽的木香。
他的脸颊枕着一处,有些硬邦邦的,但是叫人非常有安全感。
他抬头,看见男人棱角分明的下巴,那下巴上还有淡淡的青色的胡茬。
李清羽心想,这梦做的真的是越来越细节了。
反正是在做梦,李清羽从最开始的惶恐,惊诧逐渐麻木,到现在已经完全躺平。
他用脑袋身边的人的脑袋熟稔地在他衣服上蹭了蹭。
几乎一夜未睡的程未是被人蹭醒的,他一垂眼,就看到靠在自己怀里的毛茸茸的小脑袋。
李清羽昨晚睡前洗过澡,头发上有熟悉的牛奶味护发素的气味,甜而不腻,非常好闻。
程未实在累得慌,伸手把在一大早就自己胸前作怪的小脑袋往怀里摁了摁。
嗓音透着疲倦与喑哑,却又带着几分纵容的笑意:“别闹,让我再睡一会儿。”
然后他怀里的人突然僵住了。
程未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睁开眼,就见上一秒还在他怀里撒娇卖萌的人刷的坐起身,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耳朵根通红。
他说话都是结巴的:“程、程未哥哥。”他片刻后才表现出惊喜的模样,“你回来啦。”
如果语调不那么僵硬的话,程未真的会感觉他是在高兴。
程未觉得,李清羽似乎有点古怪。
随即他又眼睁睁看着,李清羽的脸从脖子开始,红的像个柿子,他蹙眉,想伸手看看他是不是病了。
李清羽触电般躲开他伸过来的手,怀里抱着个抱枕跳下床,背着他,僵硬道:“我、我去洗手间。”
随之兔子一样逃之夭夭。
程未一脸茫然。
洗手间内,李清羽放下那个掩耳盗铃的抱枕,觉得真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刚刚在程未的注视里,他居然起反应了。
而且昨晚,他又做了个那样的梦。
梦里他像只游船一般在波浪滔天的大海上起起伏伏,程未就像那个掌控他的舵手,他要动往东就往东,要他往西就往西,半点都身不由己。
不是说汲取了对方的信息素就没这事儿了吗?
李清羽看着自己裤子陷入了无言的沉默。
就在这时候,门把手啪嗒一声响起。
李清羽刚刚认知崩塌太专注,以至于没听到程未在外面喊他的声音。
下一秒,门风袭来,李清羽手里还捏着那条湿漉漉的内裤,扭过头去,和推门而入的程未撞个正着。
作者有话说:
小羽毛:悄悄的,他推门进来了,就好像他悄悄地来;
如果可以,我甘愿化成一只鸵鸟;
或者穿越回去,替自己穿上苦茶子;
羽崽崩溃:苦茶子这茬是过不去了是吧!摔!
哈哈哈(发出反派的笑声?jpg;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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