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心中那种对秦禾莫名的恐惧感消失之后,刘玲玲也坦然很多了,按照昨天一样把自己搜集到的情报说出来和秦禾分享。
她昨天回去之后按照秦禾的吩咐,对宿舍里所有的异常视而不见,平安地过了一个晚上,等到第二天回到班级,第一件事就是跟同桌旁敲侧击打听北门的情况。
为了掩饰自己的目的,她询问的关于学校三个门的事。
还给自己的好奇心找了个很好的理由:“学校有东南北门,那为什么没有西门啊?”
刘玲玲描述不太出自己当时说出这个理由时的感受:“就当时,我觉得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但是他们明明没有转头。”
她反问秦禾:“我这句话哪里有问题吗,我不该这么问?”
秦禾安慰道:“不,一点问题也没有,你做得很好!所以他们说了什么?”
刘玲玲:“也没说别的,就是说现在在用的门只有东门和南门,北门因为交通不方便被弃用很久了,有时候还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最好不要去北门。”
“那西门呢?他们有说学校为什么没有西门吗?”
刘玲玲的表情古怪,她总觉得当时她的同桌表情有些气急败坏,“他们说,曾经也有人问过老师这个问题,你猜,老师是怎么回答的?”
王承运探头,好奇:“怎么回答的?”
刘玲玲模仿了一个阴恻恻的表情,她发誓这都是对她同桌的表情还原。
“老婆饼里也没有老婆啊,小孩子不要好奇心那么强,不然老师很为难呢~”
连那个语气词都学得惟妙惟肖。
王承运:就这就这?
随便一句话就劝退了好奇的学生,看来这个学校的学生真的是苦老师久矣!
这次来到北门,秦禾的目的明确,趁着那个黑影回来之前要把那东西给找到!
之前她还只是有几分猜测,现在听了刘玲玲的话,她又确定了几分。
她要找的东西就是日记里提到过的,能够让人搭乘上公交的“东西”!
秦禾:“趁着那个黑影回来之前,你们赶紧在这里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因为她也不确定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免费的人力不用白不用,三个人一起找,能找到的概率无疑大得多,这也是她之前一定要解除刘玲玲和王承运两人身上的暗示的原因。
——如果解除不了,她就只能下次自己一个人过来找了。
刘玲玲和王承运点点头,两个人在外面的草皮上仔细地翻找,而秦禾则是踏入了那个废弃的保安亭。
因为里面关过黑影的缘故,另外两个人下意识避开了这个地方,万一搜到一半黑影回来了,在外面的还有机会跑,在保安亭里的那真的是只能自求多福了。只有秦禾胆子大,一点都不虚地打开门进了去。
这个保安亭真的不大,里面可供活动的空间比外面看起来还要小上三分,更别提还有一张破烂的木板床、同款破烂的小木桌,手指按上去能轻松地按出一个凹坑,里面的木头都腐朽了。
秦禾的目光先是落在了木床和木桌上,手指轻敲,判断这两件东西里有没有夹层之类的,又把木桌的抽屉小心拉开,里面只有一些发黄的纸片,轻轻一碰就碎裂了,这些东西毫无疑问不可能是用来登上公交的东西。
发现木床和木桌并没有可疑的地方之后,秦禾转而搜索起保安亭的角角落落。
昏黄的灯光隐隐绰绰的,保安亭里光照不到的角落里仿佛滋生了什么,有细小的声音在秦禾的耳边响起。
“快走快走,害怕害怕......”
“嘻嘻嘻,留下来留下来,快来快来......”
“放过我吧,给你,身体都给你......”
原本秦禾并不在意这些声音,直到她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就直起身,特意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搜去。
那是一片黑暗的角落,秦禾越凑近,那声音越小,却仍在坚持不懈地说:“假的假的都是假的,骗子骗子都是骗子!”
秦禾的脚步轻轻落在地面上,尖利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蹲下身,从黑暗的角落里捧出一团黑色的不明物质。
这团黑色物质在秦禾的手上蠕动着,试图沿着手臂往上爬,却又被什么阻挡,最后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秦禾的掌心。
秦禾揪住一个角落捻了捻,湿润、粘稠的触感,手指离开之后又变得十分干燥,显然那种湿润粘稠只是这团物质给人的“感觉”,并非是它真正的触感,也许它的本质是虚无的、不存在的。
在保安亭滋生出的小团黑影,怎么看都和那个日常往返保安亭和西门的黑影有着莫大的关系!
更别提那句让秦禾很在意的“假的、都是骗子”,这和日记本上的那句话多么相似,如果单单只是指这个学校里的学生、老师都不是人的话,好像并不需要这么重复多次。
这个学校里的学生和老师几乎没有遮掩这一件事,有必要在发现的线索里这么强调吗?
可惜等她靠近之后这团黑色物质就没有再说话了,耳边的窃窃私语也消失了,没办法获得更多的线索,她遗憾地从兜里的本子上撕下一张纸,把黑色物质团了团,用纸包了起来。
中途那团黑色物质奋力挣扎,还模拟出了一张口,奋力嘶喊着。
那种抗拒和不可思议表达得清清楚楚,换个人在这都不能无视它的反抗。
不过秦禾能是一般人吗?她觉得,如果真的不乐意你就直说啊,刚刚一张小嘴叭叭的,现在遇到切身利益相关的,难道不是更应该直抒胸臆,善于利用语言的力量,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心意吗?
既然不说,那就意味着这团黑色物质其实是同意她的行为的,现在这种表现大概是太感动太高兴了。
于是秦禾团吧团吧,把这团黑色物质和那包骨瓷粉末、剥落的墙皮放在了一个兜里,末了还拍了拍这个兜,校服的口袋容量就是大啊,她觉得这个口袋还能塞进那么一二三四五件东西。
那团黑色物质落到兜里之后,感受到自己的“同居室友”都是些什么东西之后,彻底安静了。
——感动吗?
——不敢动不敢动。
然后秦禾继续把这个保安亭都搜了一遍,每一寸角落都没有放过,别说是什么可疑的物件了,连同款小黑团都一个都没找到,明明刚刚窃窃私语的声音不止一个啊,这些东西还会跑不成?
秦禾不排除这个可能,只能遗憾地扫了一眼保安亭,连天花板都没放过,但是光秃秃的顶部真的一点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没有,这里是真的没有其他任何东西了。
她离开保安亭,出门的时候,脚下踢到了一根什么东西,秦禾低头,发现是上次建功的那根铁棍子。
被愤怒的黑影扭成了麻花状,光亮的表面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
秦禾心疼地捡起这根“功臣”,逆着方向,把这根铁棍从麻花,拧成了勉勉强强还算是直的棍子。
王承运被拧铁棍的声音吸引了,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就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他有亿点点苦恼,普通人真的能够这么面不改色地拧铁棍吗?
总觉得哪里好像有点问题?
秦禾把保安亭的门还原到进去前的那一幕,就是微开十五度左右,保证让那个黑影回来的时候就跟回家一样,有亲切的熟悉感,还把给对方心灵造成伤害的铁棍带走了,这种贴心的服务真的是很少有了。
刘玲玲和王承运也搜完了,回到了她身边。
除了王承运手上攥着一把草之外,两人一无所获。
刘玲玲倒是发现了草皮底下的黑色痕迹,但是她觉得那个黑影在这出没,有黑色痕迹非常正常,至于王承运手里的那把草——
“你拿着一把草做什么?”
刘玲玲翻来覆去地看,这都只是一把随处可见的、平凡无比的杂草啊!
王承运振振有词:“你看这里的草,脏的脏、乱的乱,只有这一把草,干净整洁,长得都比别的草漂亮,一看就很有问题啊!”
这么一说,刘玲玲好像也发现这把杂草的有点了,比起同类来说,它的确长得非常漂亮。
但是不管再怎么漂亮——
“那它也还是草啊!”
秦禾接过这把杂草,挑了挑眉,问:“你是从哪挖的?”
王承运指了指一个角落,三人来到角落,乍一眼望去并没有发现什么挖掘过的痕迹。
王承运蹲下来,扒拉开一堆杂草,才露出底下那个浅浅的凹坑,他觉得自己非常的机智,为了防止被发现,他还特意移植了边上普通的杂草,掩饰住了这个位置。
秦禾在一旁蹲了下来,手中的铁棍再次发挥出了作用,它成了一根挖掘棍。
沿着那个浅浅的凹坑往下挖,直到铁棍触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拨开土块,王承运和刘玲玲眼看着秦禾从土里捡出一枚圆形的硬币。
一枚比一元硬币还要大上一圈,闪着青铜色泽的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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