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主任抓不到她的破绽，只能返回人群当中，人群把围墙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他们只能听到有叮叮当当的敲击声，还有什么东西被砸碎的清脆声响。
秦禾也很有耐心，一直待在外围没走。
直到下午上课预备铃响，才带着一头雾水的程雅四人赶回教室，混在学生群中，她仔细数了数人数，包括老师在内一共有23个，而她刚到这里的时候，围着围墙的人至少有30个。
秦禾还看到其中一名学生的校服袖口空荡荡的，应该存在的手臂消失无踪。
人群裹挟着她，秦禾只来得及最后往回瞟了一眼，透过人群的缝隙，她看到那堵围墙上好像镶嵌着大块的白色物体，视线远去，那些白色物体也好像越变越小、越变越小......
直到回到教室，他们五个人之间都没有形成有效的交流，这让程雅一整个下午的课都上得心神不宁——当然她本来就没有好好听课的打算就是了。
等到下午放学铃声响起，她就迫不及待地来到秦禾的位置，眼神里的困惑都要满出来了！
在前往食堂的路上，秦禾只简单直接地说了一句话：“那堵墙，就是我们要找的门。”
程雅脱口而出：“你是说幽灵公交就会出现在那堵墙后面？！”
虽然不可思议，但因为这句话是秦禾说的，她下意识就信了八成，唯一的一点不确定是她不知道秦禾是怎么猜到的。
......
心里有很多疑问，但食堂已经到了，程雅就先把这些问题憋住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什么事都等吃完了再说。
那种饥饿感不及时解决，不仅影响人的思考能力，还会让他们的情绪变得暴躁，容易激动，程雅他们试过只吃得半饱会怎么样，结果后面那半天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脑子转不动，说话不过脑，直到下一顿加倍吃回来了才算完。
他们是彻彻底底不敢小看每一餐饭了。
手握永远刷不完的卡的秦禾彻底奠定了她的地位。
因为第一天发生的事，其他人基本都知道这个校园卡是可以抢夺的，身怀巨款的秦禾本应该成为大家觑觎的目标，但秦禾大概就是那种氛围感大佬吧，明明第一天也没做什么大事，愣是通过同学的烘托，成功塑造出了不好惹的人设。
当代年轻人因为饮食不规律，胃里多半都有点小毛病，偶尔吃吃软饭对胃比较好。
等秦禾打完菜来到桌子旁坐下，对上的就是四双同样闪亮的眼睛，充满求知欲，比他们白天上课时候还要认真百倍。
“先吃饭，先吃饭。”秦禾摆摆手，示意什么都等吃完饭再说。
今天五号窗口做了一道芝士焗龙虾，美食就要趁热吃，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秦禾面前很快就出现了一堆龙虾壳，这会她已经在扒龙虾钳了，其他人只能吞了吞口水，赶紧扒了几口白饭，就着芝士的香味吃了一口手撕鸡，嗯，鸡肉鲜嫩、麻辣，用来拌鸡肉的调料汁里有一股奇异的香味，能极大引起人的食欲。
从盘地捞一小勺调料汁拌到米饭里，连白饭都多了鲜香的滋味。
过了十多分钟，其他人殷勤地帮着收拾完碗盘，坐在擦干净的桌子旁等着秦禾解密。
秦禾从口袋里拿出那枚青铜硬币，手指轻轻一顶，“叮”地一声硬币稳稳落到了桌面上，其他人的视线随着硬币起落，又一致抬头去看秦禾。
“幽灵公交。”
秦禾无声比了个口型，这就是他们坐上公交的依据。
其他人很快明白她的意思，王承运什么也没多想，就是觉得有点激动，他们终于拿到一个关键道具了。
而程雅等人就忍不住多考虑了几分，硬币只有一个，他们五个人能都上车吗？
秦禾又在口袋里摸索了几下，掏出了那团被包裹起来的黑色物质，对方一被放到桌子上就开始蠕动，脱离了秦禾的掌控之后，它又发出了那种窃窃的私语声。
程雅几人只觉得脑袋突然涨痛，有无数人附在他们耳边发出呢喃低语，都是些无意义的、破碎的词句，根本捕捉不到其中的有效信息。
唯独秦禾不一样，她自然而然地屏蔽了那些无意义的词句：
“放过我吧，给你，身体都给你......”
“你会变成我，我会变成你，嘻嘻嘻我是我，你是你。”
随后就是她第一次时已经听过的那些话，再也没有别的新词，眼看程雅这些人已经受不了了，秦禾只能把黑团再度包起来，放回自己的口袋里。
程雅抱着头，唇色惨白，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她觉得自己脑袋里的那根神经还在一跳一跳的，总感觉再多听那么一会儿，自己的脑袋就会爆炸。她后怕地看了一眼秦禾，问：“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秦禾：“唔，跟这个硬币一起找到的。”
“不可能！”王承运抱着头大叫：“我们不是一起的的吗？我根本没注意到有这么诡异的东西啊！”
“你确定你那个时候就想见到这东西？”
“......”王承运一噎，想到刚才的痛苦，立马退缩了：“那、那还是算了吧。”
秦禾没有就着这个黑团多解释，而是转而提起了那面墙。
“你们知道那堵墙外有什么吗？”
众人一致摇头，秦禾玩味一笑：“你们知道吗，听说这所学校是建立在一片乱葬岗上面，所以经常会发生一些灵异事件。”
“嗨，校园怪谈里学校十个有八个是建立在乱葬岗上面的，都是假的。”王承运表示这种程度的怪谈只是毛毛雨罢辽。
秦禾给出了一个赞许的眼神，英雄所见略同啊！
不过，“这次是真的。”
王承运表情一僵：“你、你看到了？”
秦禾十分配合得严肃了表情，点点头：“嗯，我看到了。围墙外面都是坟地，一栋建筑都没有，我还看到了一块墓碑，时间是一百多年前，百年历史的墓葬地，发生一些什么也不太奇怪吧。”
其他人一下觉得气氛阴森了起来，有种大晚上聚众讲鬼故事的感觉，这次因为经历已经够灵异的了，诡异氛围加成高达百分之两百！
王承运吞了吞口水，说：“然、然后呢？”
秦禾：“然后？然后我就下来了啊！”
语气理所当然，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卡在这里有什么问题，毕竟她马上就被逮住了，哪有那么多时间观察嘛。
“这么好奇的话，不如我们晚上就去看看？”
......
“那就去看看吧。”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说出这句话的竟然是孙恒。
对方一改自我介绍时活跃憨厚的模样，语气低沉地说：“已经是最后一天了，这些事总该有个了结。”
秦禾托腮：“不装了？”
孙恒嗤笑：“你拿出来的那个是什么鬼东西，老子头都要裂了，还装个p！”
刘玲玲惊讶地瞪着他，这是孙恒？真的不是被什么鬼怪附身了吗？
她怎么都无法把面前这个阴沉低笑着的人和平时那个总跟在自己身后赔笑的人联系到一起。
什么普通人，什么做点小生意，什么爱看美女，通通都是假的，都是他的伪装，只有孙恒这个名字，因为被明晃晃地写在了校牌上，他无论如何都做不了假。
身边的老实人猝不及防揭下了那层假面是最唬人的。
食堂一张桌子能坐六个人，刘玲玲连忙起身坐到了秦禾程雅那一排，只留下坐在孙恒身边的王承运一脸茫然，左顾右盼，发现不管他怎么移动都在孙恒的身边，脸上现出了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一样的哀怨。
孙恒一掌拍在王承运身后，“别给老子丧着张脸，放心，在这里我不会对你动手的。”
意思是不在这里就会动手吗？王承运不仅没有平静下来，这下连腿都有些抖了。
呵，孙恒嘲笑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又面对秦禾，说：“这世道变成了这样，我看你很有一套，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
来了来了，这熟悉的台词，熟悉的感觉，秦禾有一种梦回现实的感觉，这种戏码她隔三差五就要遇见一次，唯一的意外就是在进副本之前遇到的那次抢银行，那个领头人的第一反应与其他人都不相同，把对方交到警察手里的时候她还稍稍有点可惜。
——只是一点，毕竟她还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
秦禾笑着看他一眼，对方不自在地避开了对视。哪怕放弃了憨厚的伪装，孙恒还是下意识地想要回避秦禾的视线，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或者说，其实他也没留意到自己次次都避开了和秦禾的对视。
眼里闪过一丝淡漠，秦禾心想，只是这种程度的话，连一周都撑不到啊。
“爱过，不约。”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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