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一时爽,天亮火葬场。
苗六溪目前就属于有点爽的状态,白天下班回家就补完觉了,现在是说什么都睡不下,特别是听着浴室里传来稀里哗啦的淋浴声,耳朵一边听一边给大脑传输那些玉骨酥酥的其妙画面,这还怎么睡得着。
于是她拿出彩绘笔,开始设计读书活动的宣传语。
过了大约十分钟,浴室里水声停止,苗六溪忽地把脑袋抬高起来,但又怕一向穷讲究的贺楼生小脸羞涩,所以她假装什么都没发现继续干活,但其实早就把视野布置好了。
她余光瞥到浴室门上的门把缓缓开启,贺楼生严密穿着一身纯白色的浴袍,轻手轻脚地从里面走出来。
那骷髅怪一直摸着墙走,苗六溪回忆起自己在胥巳医院时,他也是这么将后背紧紧贴在墙上,瞧那小贼模样,难不成是对墙壁有什么执念?
苗六溪十分淡定地扭头过去盯着他,贺楼生瞬间社死,定格在墙上不动弹了。
“来。”苗六溪朝他勾勾手指,指引他坐到身边。
她倒要看看这身白骨还能洗出什么花来。
等到贺楼生磨磨蹭蹭坐过来时,苗六溪勾出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又嗅,感觉味道还行吧,能忽悠男士买的也就只有那些薄荷啊、青草啊、肥皂什么的。
至于其它还有什么变化,苗六溪就不知道了,既然对方抵死不从,那她也可以理解,毕竟不同生物都是有不同隐私的嘛。
贺楼生伸手摆出“六”,在桌面的小册子上点了一下,大概问那是什么东西。
苗六溪:“这是我们单位的宣传册,下周有活动要办,得加班到很晚。”
贺楼生心道好极,可以在她加班那天溜出去找骨牌了。
“你如果想趁这个机会溜出去的话,可以,以后都别回来了。”
贺楼生:……
这时,一声微信消息响起,苗六溪握着可乐的手忽然僵了一下。
这不是她的铃声。
她斜眼一瞥,从沙发缝里看到了一丝光亮,心里都还没开始疑惑,却见身旁那贺楼生更是眼疾手快,迅速就将手机取了出来,并且拉开距离坐到对面。
苗六溪眯着眼缓缓咽了一口可乐。
贺楼生的微信号是苗六溪给他注册的,列表里也仅有苗六溪一人,而且这三更半夜的,居然会有消息声?
他不对劲。
他心里有鬼。
苗六溪起身假装去扔可乐,路过对面沙发时迅速扭头,睁大双眼紧盯屏幕——
【胥巳:天王盖地虎。】
苗六溪:?
他怎么会有胥巳的微信?
胥老板不是经常虐待小骷髅吗?
小骷髅有他的联系方式?
……
各种疑惑瞬间充斥了大脑,她朝贺楼生歪了歪脑袋,正好可以嗅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
“怎么回事啊?”
贺楼生显然已经不敢动了,那手机拿在手上,遮也不好,不遮也不好。
苗六溪毫不客气地伸手过去帮他拿稳,清晰地朗读上面的文字。
“胥巳啊,这不是你前领导吗?你加他微信干嘛。”
但见贺楼生没什么反应,而且桌上有纸笔也不写点什么来掩饰一下,这就很麻烦,直接勾起了苗六溪的好奇心。
苗六溪轻车熟路解锁,自己回复胥巳:【宝塔镇河妖。】
发完之后还无辜地飘来一句:“擅自看你微信,我们生生会生气吗?”
贺楼生怔了两秒,轻轻摇头。
很快,接收到暗号的胥巳已经完全放开了,直接发来了一条五秒的语音。
“需不需要我回避一下?”苗六嘴上笑得温柔,牙齿却有点痒痒。
贺楼生继续摇头,放弃挣扎。
他主动点开语音消息:
【胥巳:舅舅,人已经找到了,但骨牌确实被他卖了。】
苗六溪:???
舅舅?
什……什么玩意儿的舅舅?
她惊诧地看向贺楼生,贺楼生默默把头埋了下去。
这时第二条语音也发过来了:
【胥巳:具体情况下回见面再说。哎?您找到摆脱苗六溪的办法了吗?】
贺楼生:……
苗六溪:……
你听我解释。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贺楼生抬眼望着她,那张好看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是,可乐罐被她捏蔫了。
他小心翼翼伸出右手,比了个“六”。
苗六溪随意飘了个视线过去。
6?对,真是6,真是666啊。
“你骗我,”她说,“贺楼生,你跟胥巳合伙欺骗我?原来你们是……”
贺楼生连连摆手摇头,只恨说不出一个字来,而当前状况下他只觉得写字浪费时间,于是就在左边食指上比划了三个小圈,想以此告诉苗六溪,其实自己是要去找东西的,并非故意欺骗她。
苗六溪看懂了这个手势,想起认识小骷髅怪的第一天,他就已经在找那枚戒指了,看来那枚戒指对他来说很重要。
这东西已经成功带偏了她的思绪,本来上一秒还很生气来着,然而下一秒已经举起可乐继续喝了起来。
苗六溪:这么宝贝那个戒指,难不成是对象送的?可对象送的不应该戴在无名指吗,戴食指上干嘛?累觉不爱分手啦?嚯,好专情。
好在贺楼生没有读心术,否则一定会尴尬起来,因为他已经默默在纸上写“对不起”了。
苗六溪认真考虑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坐下来跟他好好沟通,至于胥巳……算了他不重要。
“生生,如果那个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那你能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贺楼生的“对不起”刚写到一半,听到这话后又迅速收了起来。
他满心疑问,什么意思?
苗六溪:“你……你如果真的想找到戒指,那能不能别被人发现了。”
贺楼生:……
“胥巳也真是不知羞,这么大个人还乱认亲戚,不过他没虐待你就好,反而态度还挺有礼貌,那我就放心了。你去吧,去找你的戒指。”
贺楼生感觉喉头已经梗塞了。
为什么,她居然变得如此淡定。
想不通,小脾气不是很大么,怎么就不发下去了?
苗六溪喝完可乐,起来准备洗漱睡觉,临行前特地嘱咐了贺楼生两件事:
一,不管什么时候出去,微信上都要跟她说一声。
二,把碗洗了。
贺楼生那双修长的玉骨之手,从未沾过油脂。
这是第一次。
洗好碗之后,他瞟了一眼苗六溪的房间,那姑娘兴许是独居惯了,在家里睡觉很少会关闭房间的门,贺楼生感觉她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正常男人看待,否则哪会有人不顾男女之嫌,睡得这么四仰八叉的。
再加上刚才客厅里的那一瞬转换,他甚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在得知自己计划出去之后,她苗六溪难道不是应该先锁门再生气,然后皮带锁链大铁床……那书里就是这么教的,她怎么就学不会?
书都白读了。
贺楼生给她盖好被子之后关上门,悄声走进了杂物间。
他迫切想要得知骨牌的所在。
半夜三点,给胥巳打了个语音电话。
“舅啊……”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虚弱,仿佛刚拉了几十头牛回来,但又不敢有任何怠慢。
“哐。”
贺楼生轻轻敲了一下桌子。
“舅舅,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您的骨牌被一个姓裴的老爷子买走了,他是图书馆里的一名古籍修复师,那里下周六要举办一场‘世界读书日’的活动,我们就选在那天去找骨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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