谛听此举颇为神秘,围观众人都屏息凝神,恐惊扰了它。
悟空心中紧张,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
倒是那六耳猕猴悠闲自得,不仅不惧,还围着谛听绕圈,似是想要看清谛听是如何读心的。
此时竟是真猴似假猴,而假猴作真猴了。
过了约摸半柱香的功夫,终于见那谛听从地上爬了起来,它看了一眼地藏王菩萨,得了允许方道:“妖怪神通广大,与大圣难较高下。”
此言一出,众人便交头接耳起来。
“那你倒是说说,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当着如来的面,地藏王菩萨当然是想好好地展现一下自己这神兽的本事。
谛听又问:“敢问菩萨何为真何为假?”
这话问得地藏王是一头的雾水,“此话问得好笑,真便是真,假便是假,我们从前打过交道的大圣便是真,后来想取而代之的便是假。”
谛听会意,看着六耳猕猴,“若按菩萨所论,此猴为假。”
六耳猕猴惊慌失措,“你……你胡说,我明明就是真的,你说我是假,,你有何凭据?”
“无需凭据,真心做不得假。”
“我不是,我就是真的,你胡说,我佛心坚定,怎么就是假的了?佛祖看我,我是真的。”六耳猕猴气急,望着如来,深知他已不信自己,转身就化作一蜜蜂准备逃走。
谁知佛祖早有准备,伸手一拂,金钵盂罩下,正将那蜜蜂盖在了钵下。
“如今这六耳猕猴已被我禽下,悟空你自可放心了,回吧。”
悟空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多谢佛祖。”
地藏王菩萨也跟着告辞,一同出了雷音古刹。
“菩萨留步,俺老孙想同你这谛听说两句可行?”悟空脚踩祥云,叫住了地藏王。
“大圣自便。”地藏王菩萨说完便远远遁走。
谛听歪着虎头,问道:“大圣留我,有何贵干?”
“方才你在里头问那‘何为真何为假’是何意?你可是从我心中读到了什么?”悟空心中到底是不安,就想问个明白。
谁知谛听竟是咧嘴一笑,说道:“大圣好生奇怪,你本是真的,何故在意这些?不过听了你的心思,便是告诉你那也无妨,正如那六耳所言,它佛心坚定,而大圣你,却已经乱了。”
悟空怒目,“一派胡言,我佛心坚不坚定,我自己岂会不知?”
“大圣,有些事情,当局者迷,只是你既问到我了,那我便多说两句,你若是不把此事平了,只怕难以修成正果,想想吧,我这就先去了。”
悟空没有拦着他,心里想着他说的那句当局者迷,站在云上看着雷音佛光普照,不知该往何处去。
过了许久,他才转身驾云,却没有去找唐僧几人,而是回了花果山。
花果山与他当年离开之时并无多大变化,桃树、流水、高山、碎石,一草一木都能拉起悟空的记忆。
“大王,你怎么回来了?是要带我们一同去西天取经了吗?”
水帘洞里突然冒出一只小猴子,几蹿几跳就来到了悟空的面前。
悟空瞧了两眼,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他。
“你认得我?”
“大王,你怎么了?昨儿个你不还说要带我们去西天取经,然后得了机缘将那黛玉领回来当媳妇吗?”
一听这话悟空就明白了,肯定是那六耳猕猴搞的鬼。
还想娶黛玉当媳妇?做他的白日梦!
不过这说好的佛心坚定呢?为何这也能算是佛心坚定呢?
悟空想着想着心就更乱了,咚地一声便跳进了水潭之中。
“大王!”小猴子疑惑,“这是要洗澡吗?”
冰凉的山泉水浸湿了悟空的衣裳和全身毛发,可是他的心中像是有个火球,烧得他难受极了。
他水性一向不怎么好,如今却强撑着,躺在水中缓缓下沉,仿佛外面的一切都与他隔绝。
那小猴子见悟空跳进水里就没了影,就连水花气泡也没了,当即吓得大吵大闹。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大王淹死了!”
“呜呜呜……大王淹死了!”
“怎么办啊!呜呜……大王……”
他的哭喊声引来了许多的猴子。
猴子们围着水潭走来走去却都不敢直接跳下去。
“我下去看看吧,如果我回不来了,呜呜……那就……”
“你下去干什么?”悟空站在那小猴子的身后问道。
“当然是去救大王了……大王!你什么时候上来的,我还以为你被淹死了呢!呜呜呜……”小猴子一时又哭又笑,看着怪傻的。
悟空忍不住笑了,看着他们的样子心情也好了不少。
“我可是你们大王,有那么容易死吗?”
“就是就是,你这小猴,吓死我们了,大王,你什么时候带我们去西天取经啊!”
众猴子围了过来,悟空只能在心里骂娘。
悟空无奈只能把六耳猕猴假扮自己的事情跟大家说了,大家虽然觉得可惜,但却很理解。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就说,岂是人人都能做那事的?”
“其实也不是不行。”他想起先前自己那么多的猴子猴孙,便是他在生死簿上划了它们的名字,如今也只剩下这些了,大部分都是他的缘故。
“先前外出求学,学了不少修炼的本事,如今我就把这修炼之法传授给你们,你们在这花果山水帘洞中潜心修炼,争取早日得道成仙。”
众猴听说大王要教他们修炼,自然是高兴不已。
而黛玉几人在那小村里等了许久也不见悟空归来,都有些急了。
“这大师兄怎么回事?难不成打不过那假猴子在路上被灭了吗?”悟能猪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不会的!”黛玉反驳,悟空和那六耳猕猴的功夫应该是不分伯仲才是,再加上有佛祖等人相助,不可能会被打败,定是被什么事情给耽误了。
难道他们还是要根据原剧情去南海、地府和花果山都走一遭吗?
“不然二师兄你去找找他吧,他们或许会去找观音菩萨或者地藏王菩萨帮忙,也可能会回花果山让那些猴孩儿们帮忙辨认。”
她倒是想自己去,但是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就被直接送回贾府了。
悟能哼了一声,“这个泼猴,真是麻烦!”
“是谁又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啊?”
“悟空!大师兄!”
众人抬头就见悟空从云上跳了下来,“你这笨猪,趁着俺老孙不在,惯会在背后编排我。”
悟能见到他回来也放了心,可嘴上却不饶人,“本来就是,你看你,因为你我们耽误了多少时间,人家黛玉因为担心你来来回回地踱步,脚底都快磨穿了。”
黛玉连忙摆手,却发现悟空瞥她一眼,竟快速地扭头转向其他地方去了,半点没有要和她打个招呼的意思。
“走吧,咱们该继续上路了。”悟空走到唐僧身边,“走吧师父。”
“好耶,终于要走了,我们什么时候能遇上妖怪啊!”小蝎挽着黛玉走在后面,“到时姑奶奶我大杀四方!”
“应该不会太久吧。”黛玉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毕竟他们就是为了闯九九八十一难,不到大雷音寺他们就会遇到源源不断的麻烦。
“那就好!”小蝎年岁虽大,但终究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根本没有发现此时气氛有些怪异。
倒是悟能一眼就瞧出来了。
平时这黛玉都跟在悟空的身边,两人要不黏着,要不就是黛玉化成白猫让悟空抱着。
可是悟空明明知道黛玉平日自觉和师父保持着距离,大师兄却故意去挨着师父,这是吵架了?
“黛玉。”悟能唤道。
黛玉转头看着他,“悟能师兄,怎么了?”
“你昨儿个应该没睡好吧,今天见你的时候看到你眼下都是青的,刚刚又走了那么久,要不要变小猫,让你悟能师兄抱着你走。”
若是先前他说这样的话,早就被悟空金箍棒伺候了,可是现在悟空却恍若未闻,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
黛玉也转头看了悟空一眼,没等到反应,她垂眸道:“多谢悟能师兄,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我不能走了,抱我吧,让我趴在你头上就行!”
小蝎说着也不客气,直接化身蝎子停在了悟能的帽子上。
悟能也没赶她,反正她小也看不到,便由她去了。
不过这黛玉两人是怎么回事?
他默不作声地走到黛玉跟前小声问道:“你们?你是和大师兄吵架了吗?”
黛玉看他一眼,“没有啊,悟空保护师父不是应该的吗?”
她自己不觉得,但是悟能却听出来了,她说这话带了点气性,两人果真是闹不愉快了。
“行吧,左右现在无聊,我给你看个好玩的。”悟能说着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朵鲜红娇嫩的花,他把花放在自己鼻子下边,本来是想借着那位置把花给顶起来,但是这动作对于一只猪来说着实有些困难,他只得张了嘴用鼻子去吸,结果却不小心发出两声哼哼。
逗得黛玉咯咯地笑出了声。
“悟能师兄,你着实风趣。”
悟空走在前头牵着白龙马,听到他们欢笑打闹,心里很不是滋味,脚下便不自觉地就快了起来。
原是走的乡间小路,速度一快,便颠得唐僧险抓不稳。
“悟空慢些,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悟空停下脚步,看了看什么被他们落下的几人。
“师父,这佛心若是不定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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