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向晴到得相对较晚。
她一出现在门口，导演连忙吩咐摄影师给她拍个长镜头。
初舞台上他就觉得这个小姑娘肯定能爆，可惜没什么舞台经验，喜欢躲镜头，拍摄效果一直不好。
这两天的训练视频他都有在看——48小时几乎都在练习，只要她主题曲评级能拿到好成绩，到时候剪出来的画面一定够热血。
至于她帮助同学的剧情线嘛，也是个品质闪光点，可惜对象是顾菀。
他可是一早就接到通知的，顾菀的画面能不剪进去就不要剪。
所以还是算了吧！
教室中央摆了好几台拍摄仪器，是要给选手们录直拍视频的。
拍完后不加修饰，会直接在各大网站上传，当作第一期节目正式播出前的预热。
这次主题曲考核会是一次重新评级，本身就非常值得重视。
结果选手们在考核当天还突然被告知，需要按照初评级顺序分成二十组，一组一组地跳，顿时就更紧张了。
“妈妈耶，怎么可以这样，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我凉了，和我一组的姐妹幸福了。”
“我们c班就不在怕的，就当是又一次一起训练了嘛。”
听完规则，台下的选手一个比一个配合，纷纷牵起身边同伴的手，或哭诉或安慰，努力缓解自己的紧张感。
每每这个时候，顾菀都会无比真实地感受到选秀节目本质上就是一档综艺。
没有综艺感的她只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不知道为什么，王安琳又跑来cue她了：“顾菀，我好慌啊！五个人一起跳，要是出错了就太尴尬了。”
“不然呢？一个一个跳的话我们起码要录六个小时。现在缩短了四倍你不应该开心吗？”顾菀略带疑惑地看向她。
好了，清净了。
王安琳转身就去找别人说话了，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cue自己了吧。
现在正好上午，直播间的人也不少，基本上只要是人气稍高的选手说话了，就会有成片的弹幕讨论：
【哈哈哈菀姐分析得有道理！录太久我等你出场也会等得很累的qaq】
【确实，你主子毕竟d班的嘛，按顺序排那不就是倒数的嘛qaq】
【顾怼怼：能不能早点下班啊，阿晴昨晚通宵了啊！又是嗑到了的一天呜呜呜】
【？菀姐提都没提某人，cp粉怎么还上赶着来呢？】
【#白眼，低情商都有人捧啊，你们跳广场舞的都这么没礼貌吗？】
站在角落划水的顾菀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被打上“御姐”tag的一天。
她只是习惯了心平气和，很难有什么情绪波动。
分组是一早就安排好的，等节目制作人何尧公布完规则后，主题曲考核便直接开始了。
打头阵的两组是a班的，尽管有几个是靠着大vo或者rap进的，但综合素质并不差，因此整体表现还不错。
等轮到b班后，断层就明显了起来。
顾菀面无表情地观察着，在心里粗略估算了一下：101个女孩应该只有一小半是表现出色的，大多数人都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唱歌岔气的、忘词的、跳错动作的，严重一点可能会有一整段的空白，甚至还有几个心态崩了干脆不继续跳的。
不得不说，小组考核是个挺能拉开差距的考核模式。
总有一些跳得特别好的，能把队友心态跳炸；也会有些跳得差但又充满自信的，能把队友带偏。
由于收音是麦克风分线传出去的，顾菀倒是听不出调子上有多少问题。
不过按照舞蹈来看，她只要完整跳完，应该能拿个b吧。
毕竟是女主帮她抠的舞呢。
正想着，她就被喊去准备了，下一组轮到她。
她和温向晴被分到了同一组。
一个在第五个，一个在第一个。
虽然跳得时候隔得稍远，但候场时，温向晴就站在她的侧前方。
温向晴似乎有些出神。
她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头微微低着，看起来很是谦逊的模样。
但从顾菀的角度看过去，能清楚地看到她放在身后的手攥得紧紧地。
女主该不会是还没调整过来吧。
顾菀一时间有些担心。
为了确认温向晴的状态，顾菀小步向前蹭了蹭，努力斜着眼睛往她脸上看。
脸色泛白，光洁的额头好像都有些湿润。
可能是太紧张了。
顾菀在心里下了结论，立马称职地解决了起来。
她不方便和温向晴靠得太近，只好用正常音量说话：“别怕，你肯定没问题。”
温向晴原本还沉浸在回忆里，顾菀的话语一下子就把她拉了出来。
她转过头来看向顾菀时，对方早就板着脸开始直视前方了，但她攥紧了的拳头不由得放松了许多，就连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真诚了。
“好。”温向晴点点头，含光的眼眸看向顾菀秀气的鼻尖，“没事的，我有你一起。”
【行了行了知道你们在一起了！答应我，节目一结束就去领证，好吗？】
【别等结束了，我是民x局！我自己飞过来了！！】
【菀姐太可爱了，安慰老婆都不敢看老婆，妈妈我今天回不去了，我嗑固晚向晴嗑疯了。】
【#额，姬眼看人姬是吧，弹幕是从小到大没被人鼓励过吗？好朋友说句话都成了爱情？】
别说组cp了，顾菀压根就没想过自己和温向晴是朋友。
她刚刚只是为了剧情服务，毕竟原著里的炮灰估计没有她这么恶毒，不会把女主搞到心态炸裂。
因而，她听了温向晴的话只是觉得莫名其妙——
不过话也没说错，她俩确实是同一组。
可惜了，她这次为了能晋级，不能跳得差一点来衬托女主了。
上场时，顾菀没办法看到温向晴的表演，不过最终公布的结果是a，她终于能舒一口气了。
温向晴就站在顾菀的边上，隔着半个人的距离。
她听到结果时还没有什么反应，转过头看到顾菀一脸“终于放心了”的样子，却开心地笑了起来。
甜甜的笑容击中了屏幕前一片好汉。
至于顾菀，如她本人所料，拿了个b。
看来她的估算不错，毕竟她确实是完整跳了下来的。
系统却似乎不太满意：“我就说了吧，你笑得太僵硬了，不好看。”
“……”顾菀无语，“你还记得我只是个36强的炮灰吗，太亮了会挡到女主的光的。”
就在她和系统插科打诨的时候，舞蹈导师徐敏已经结束了工作，准备从后门离场。
出门前，她习惯性地回望，一不留神就扫到了顾菀。
温向晴和她站在一起，两个都是漂亮女孩，没办法不惹眼。
此时，一个笑得满眼都是阳光，一个却在发呆。
初舞台的时候，她就留意到了顾菀。
一个被挡在最后、没有任何展示机会的舞台背景板，她原本想让她来点才艺展示，可惜简历的折角处被明显标注了一个叉。
明明是个很不错的姑娘，投资方就是不肯给机会，连主题曲考核也是看在做不了假才给的b。
至于温向晴，训练时看着很有灵性，录制一开启，整个人的气质就变掉了。
能看得出来在努力克制，但低迷和闪躲还是持续了全程。
偏偏导演想压这个宝。
看导演的架势，就连c位也大有给她的意思。
不过她说白了就是来打工的，也没什么办法。
徐敏在心中叹了口气，关上门离开了。
随着c位竞争的结束，主题曲考核也全面落幕了。
节目组给了她们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午休结束后，就要前往mv录制的场地了。
听说为了能呈现出完美的最终效果，她们至少要录五十次。
看来今晚是通宵预定了。
顾菀浑浑噩噩地走回宿舍，在心中呕出一口血。
更让她消沉的的是，温向晴居然没有拿c位。
c位是在a班11个同学中选出的。
每个竞争c位的同学都要把同一片段跳一遍，加入自己的小巧思，设计出c位的独有动作，然后让所有其他选手投票。
她抓破脑袋也想不到，温向晴居然没有竞选c位。
女主，你怎么了女主，能不能不要辜负他人的努力啊。
你身上承载着一个炮灰的期待（积分）你知不知道？
“总归是温向晴自己放弃竞选的，她要是想拿肯定能拿到，剧情应该不会崩。”炮灰系统出声安慰她。
顾菀坐在自己的床上，哀怨地拿起了一颗床头放着的水果糖。
选管姐姐今天送的是草莓味的，有点酸，下次碰到的话要和她说说自己不喜欢这个味道。
刚剥开糖衣往嘴里送，就看到温向晴也到宿舍了。
她看着自己吃糖的样子，莫名其妙地笑了出来。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本打工仔起码因为你少了10点积分！
故事线出现了第一次偏离，顾菀的心里实在有些烦躁。
她扭过了头，没有理会温向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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