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惠姨说她大哥大嫂都不在时,阮甜甜是有一瞬间慌张的。
但听见系统233的补刀后,阮甜甜又不慌了。
通过她对233的了解,这个精怪妖物啊,虽千方百计的想要她与之绑定,但它脑子不好使,压根就不会撒谎。
刚才233说她大哥指不定去执行任务了。若真的是去执行任务了,233应该会说她大哥肯定去执行任务了。
考虑至此,阮甜甜不再被慌张捆绑。
阮甜甜无视了233,跟电话里的惠姨说:“惠姨,那等我大哥大嫂他们回来了,你帮我转告他们,尤其是告诉我大哥,要注意安全,要小心谨慎,一定不能被人包围!”
这话讲得很严肃,但让人听着挺摸不着头脑的。
惠姨啊了一声,说:“这、这都什么啊?我咋听不太懂啊?”
阮甜甜早想好了借口,她用可怜巴巴的声音说:“惠姨,我做梦,梦见我大哥出事儿了,被人包围了,他就没了。我好怕,惠姨,求你了,帮我提醒一下我大哥吧,我担心得几个晚上都没睡了,实在没忍住才来打电话的。”
转告两句话又不是什么难事儿,又有阮甜甜可怜巴巴的哀求,原本就很喜欢阮甜甜,想把她跟自己儿子拉线的惠姨自然不可能不同意。
惠姨爽快应下,说:“甜甜你放心,姨肯定把你这事儿说给你大哥听!”
等挂了电话后,惠姨还喃喃自语道:“这丫头真是个贴心棉袄啊!”
惠姨小儿子回来后听到这有头无尾的话,问:“啥?哪个丫头是贴心棉袄?我姐打电话来了?”
惠姨看见自家倒霉儿子就不痛快,二十来岁的人了,还不开窍,还成天只晓得往臭男人堆里钻!都不知道给她找个儿媳妇!
“你姐她能是贴心棉袄?她跟你一样,就是个棒槌!”惠姨把儿子闺女都骂了一通,而后又说说起了刚才阮甜甜打来的电话。
原想着在小儿子跟前提一提阮甜甜,让小儿子有个印象,如果能开个窍就更好了。
很可惜,惠姨这小儿子啊了一声,相当不能理解的问:“阮团长的亲妹子咋像脑子不大好啊?做梦还当真,还特意花钱打电话?”
惠姨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她磨了磨牙,指着门外说:“滚!赶紧给我滚远点!我看见你就烦!”
对于惠姨和其小儿子的争吵,阮甜甜一无所知。
挂了电话后,阮甜甜还不放心,还花钱去给她大哥发了一份电报。
发电报太贵了,一个字就七分钱呢!
十个字就是七毛钱,这年头鸡蛋五分钱一个,七毛钱相当于十二个鸡蛋了!
阮甜甜尽可能的缩减词句,说:“望大哥工作小心,妹忧之!”
加标点,十二个字,总共八毛四。
阮甜甜一个记分员,两天的工分算下来才八毛四。发份电报,相当于干了两天白工。
亏得阮甜甜是除养姐外阮家唯一的女娃,逢年过节家里人都会给红包,这么多年也累积了一小笔积蓄,不然她还发不起电报呢!
交了钱,留下收件人和地址后,阮甜甜就离开了邮局,回二哥和侄女们所在的国营饭店吃饭。
饭后,阮甜甜去给她大姐阮雪送饭时,郑广已经不在病房里了,而她大姐正准备着要出院。
阮甜甜连忙把人摁回病床,说:“大姐,你干啥呢?出什么院啊?你这孩子还没打呢!”
阮雪一愣,说:“这孩子,我没打算打掉。”
阮甜甜:“???”
“大姐?我刚没给你说清楚吗?你前头生平平安安落下病根了,这孩子怀相又不稳,以后生产的话,那是肯定会难产,会要你命的!”
阮雪说:“我晓得,只是我感觉这是个男娃,我想把他留下来。”
阮甜甜在儿不如女的阮家长大,不太明白她大姐的想法。为什么是个男娃,就要留下来啊?
阮甜甜皱眉提醒:“大姐,咱家可没重男轻女的想法。”
阮雪沉声说:“我也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我很喜欢平平安安,但是啊,甜甜,我想争口气。”
“郑广说他和姚枝是意外,等到孩子出生了他才知道。原本也不愿意认孩子的,但他以为我没的生了,怕断了他们老郑家的香火,所以才认姚枝生下来的孩子。”
稍顿,阮雪握紧了拳头,眉目间有恼怒在凝聚。
“他用这种借口偷人是在羞辱我!我要生个儿子,让他儿子叫别人爸爸!”
阮甜甜懂了,她大姐是想报复郑广。
讲实话,她没想到大姐会做这种事儿。在她印象里,大姐干净利落,行事果断,既然决定跟郑广离婚了,就会断得干干净净才对。
阮甜甜不赞同的说:“大姐,你要报复郑广,直接举报她作风问题,让他身败名裂不就好了?做什么拿自己冒险啊?”
“生这孩子,你要丢命的!”阮甜甜竭力劝阻她大姐,“平平安安翻过年来才七岁,你要是没了命,平平安安怎么办?还有你生出来的儿子,他怎么办?!什么叫别人爸爸?你一丢命,三个孩子全得被郑广带走,然后叫别人妈妈!”
阮雪不应,铁了心要生这孩子,还说:“甜甜,你不懂。”
系统233还掺和:“瞧见没?瞧见没?!既定的命运没法改变!你大姐虽然和郑广离婚了,但她会难产而死的命运,并没有得到改变!”
“你闭嘴!”阮甜甜戾气横生,吓得明知她看不见自己的233躲到床底下去了,而阮雪也是从自己的愤怒中清醒,惊愕的看着妹妹,迟疑道,“甜、甜甜?你……怎么了?”
阮甜甜也觉得自己不太对劲,往常就算遇上再不高兴的事儿,她也不会嚷嚷着让人闭嘴。
都怪阴魂不散的233,见缝插针的挑衅她。
阮甜甜用力揉了揉眼睛,揉得眼尾发红,乍一看跟要哭了似的。
阮雪见了顿时僵了,生怕阮甜甜下一秒就哭出来。她比阮甜甜大七岁,算是看着妹妹长大的,很清楚妹妹有多会哭。
不是什么大事儿时,阮甜甜哭起来像撒娇;若是大事儿啊,她哭起来就没什么动静了,会静静的坐那儿掉眼泪,她天生艳骨,长得特别好,哭起来鼻尖、眼尾都会泛红,特别惹人怜爱。
前一种哭,阮家人很喜欢,毕竟谁不喜欢妹妹撒娇呢?但后一种哭啊?阮家人闻风丧胆,尤其是有一回阮甜甜静默哭泣,把自己哭晕过去后,大家都怕了阮甜甜哭。
阮雪瞧看妹妹泛红的眼尾,她预估这是后一种哭,这是要掉眼泪掉到她妥协为止啊!
对此,阮雪十分为难。在外雷厉风行的阮雪磕磕巴巴道:“甜甜,你别、别哭啊……我真的想生下这孩子。这、这都怀上了,哪有不生的啊?再说了,日后不一定会难产呢!”
躲进病床底下的系统233不记骂,又钻出来说:“绝对会难产。当然了,如果绑定本系统的话,本系统是可以提供助产药剂的。有助产药剂,你大姐就绝对不会难产了。”
阮甜甜对着空荡荡的病床底踹了一脚,同时边故意掉眼泪,边跟阮雪说:“大姐,我昨天做了个梦,梦见你难产了,你流了好多好多血……求你了,大姐,你别生行吗?我不想让你死。”
阮雪觉得妹妹是胡扯了一个梦,但瞧着掉眼泪的妹妹,完全说不出拆台的话。
沉默数秒,向来喜欢当日事当日毕的阮雪破天荒的说了拖延的话:“要不这样,咱们先回家,等过完年了,再来打掉,行吗?这年关口,打掉孩子不吉利。我不太想过年的时候,只能躺在床上修养。”
阮甜甜很清楚她大姐在拖延时间,但她也没拆台。
一来是她大姐说的没错,大过年的只能躺在床上修养确实不吉利;二来她知道大姐是过于愤怒了,堵着一口气才想着生下这孩子。
过个年,家里人都劝劝,等愤怒消散了后,再来打掉孩子也不迟。
意见一致后,阮甜甜帮大姐办了出院,回了机械厂东门的家属院。
当天晚上郑广没回来,二哥阮北还叭叭:“他该不是想躲着不回来,就能不离婚吧?”
阮雪指挥弟弟收拾东西,同时说:“说定了明早去打离婚手续,他不去,后果他担不起。”
阮甜甜对此嘀咕了一句:“明明有其他法子收拾郑广,怎么就偏走坏路呢?!”
阮雪倒是没说什么你不懂了,而是颇为无奈的解释道:“你说的其他法子,会牵连平平安安她们的爷爷奶奶。”
“这些年,平平安安她们爷爷奶奶对我,对咱们阮家还是很不错的。不能因为郑广和我的事儿,伤害到他们,他们是好人。”
阮甜甜认真的说:“我们阮家,对他们郑家也不差。每回走动,阿爹阿娘都让带了各种山货,大姐,别看这在咱们乡下很常见,但在城里可不多见,贵得很呢!”
稍顿,阮甜甜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他们做好人,是在你是他们家儿媳的基础上。你现在不做他们儿媳了,对你、对咱们家还好不好,这可就说不准了。”
阮雪笑而不语,显然是不相信阮甜甜所言。
然而,次日清晨,郑广就带着阮雪所说的大好人们来了。
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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