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人都觉得阮甜甜是狮子大张嘴, 哪有两身小孩的衣裳要一百二三啊?
张梅也不信,她认定阮甜甜是胡扯,是想吓到她, 让她不再追究两个小王八蛋炸她家茅坑的事儿!
阮甜甜笑了一声, 说:“那就去举报吧, 让我大哥大嫂跟你对簿公堂。两孩子的姥爷那是搞外交的,经常出使他国, 这身冬衣可跟咱们这儿的棉服棉裤不一样, 人那叫羽绒服,羽绒裤, 六十块一套都算便宜了。”
张梅有点怂了。
什么外交,什么出使他国, 别说张梅了, 他们整个公社的人都没见到过这类人物。
没什么见识的张梅心虚不已, 她条件反射的看向江蓉, 向闺女求助。
张梅不知道,她闺女江蓉此刻正在心里痛骂她这个阿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只知道向闺女求助后, 闺女立马说:“甜甜, 大家都是亲戚, 算了吧?”
江蓉那是相当能屈能伸,开口就跟阮甜甜说:“我在家说了你几句不好的话, 真是对不住了, 甜甜, 希望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成吗?”
讲完, 江蓉就等着阮甜甜得理不饶人。
只要阮甜甜不同意和解, 她就要告知看热闹的左零右舍,阮甜甜嚣张跋扈,她只不过在家里说了其几句不好的话,阮佐阮佑这两孩子就来炸她家茅坑。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绝对会对阮甜甜有意见。
这乡下,谁在家里不会叭叭东家长西家短的啊?
可惜,阮甜甜不照江蓉想的走,她直接喊阮佐阮佑给张梅道歉,同时还拿出五块钱,说:“这是炸坏你们家茅厕的赔偿。”
不等张梅和江蓉讲话,阮甜甜又拿出了一张大团结,说:“这是佐佐佑佑弄脏小姨你的棉衣棉裤的赔偿。”
张梅的棉衣棉裤是肯定不值这么多钱的。
别说乡下人了,不少城里人的棉衣棉裤哪个不是缝缝补补又三年?不少人棉衣棉裤里的棉花都黑了。
张梅这身棉衣棉裤,她嘴上喊着新衣裳,实际身上有不少补丁呢!照补丁数量估计,张梅这一身穿了至少五年了。
五年的棉衣棉裤,阮甜甜还给十块钱赔偿,是十分大气了。
看热闹的人也没法说阮甜甜半句不是,还小声议论说什么,这要是给我十块钱,不用那两男娃炸茅坑,我自个跳进去都成!
张梅其实也挺满意的,白得十五块钱呢!
她日日上工,一个月也挣不到这么多钱。
唯独江蓉不满意,江蓉想借此机会,既报复上辈子阮佐阮佑炸得她满身脏污的丑,又想让阮甜甜被大队的人排挤厌恶,还想让大表哥出于愧疚在她结婚那天送嫁,震一震贾文锦。
她想一箭三雕,现在三件事儿,一件都没成,她哪会满意?!
尤其阮甜甜还开口问了一句:“该赔的钱,该赔的礼,我家都做足了,你们家啥时候给我家小孩赔钱啊?一百二十块钱是打欠条还是现在给清啊?!”
脏兮兮的张梅刚把钱捂热呢,听见阮甜甜还找她要钱赔偿,还是一百二十块,她两眼一黑,发出尖锐的吼声说:“我凭啥给赔钱啊?!是这两小兔崽子炸的我家茅坑!”
阮甜甜点头说:“是啊,炸你家茅坑,佐佐佑佑确实做的不对,他们给赔不是了啊,我也给赔钱了啊!”
稍作停顿,阮甜甜话锋一转,冷声道:“可你扑向两孩子,把他们新衣裳给弄得脏乱不堪,根本没法穿了!要不是我两个堂哥拦着,你还打算往两孩子嘴里塞脏东西,找你赔钱都算是轻的了!”
“小姨,你要不乐意,那就找你说的,报案吧。”
张梅可不想进局子,也拿不出那么多钱赔给阮佐阮佑,最后是让闺女江蓉帮自己写了欠条,这事儿才算结束。
回去的路上,五堂哥用竹竿戳着又脏又臭还不情愿回家的双胞胎往前走,二堂哥则指了指阮甜甜手上的欠条,说:“你这欠条留着没用,你那小姨会赖账的。”
阮甜甜怎会不晓得自家小姨的尿性?赖账那是肯定的事儿啊!
早有预料的阮甜甜说:“我没指望她会还啊,我打算等到江蓉结婚的事儿,就把这欠条当做人情钱。一百块呢,都够咱整个生产大队的人情钱了吧?”
讲到这儿,阮甜甜长叹了口气,说:“就是不知道江蓉啥时候才会结婚,我都迫不及待想看见她嫁人是脸面丢尽的样子了!”
二堂哥阮金愣了一下,说:“她正月初五结婚,你不晓得啊?迎财神那天结婚,这不是早就定好了的吗?”
这话让阮甜甜有点懵了。
江蓉跟贾文锦订婚后第二天就去给程松送东西的事儿,整个大队都知道了吧?都这样了,贾文锦还打算跟江蓉结婚?
阮甜甜回想了一下先前在大集市碰见贾文锦时,那丑八怪好像确实是说如果她愿意的话,就跟江蓉退婚,给她家下聘。
当时阮甜甜烦贾文锦烦得要死,压根就没细想他所言。如今回忆,贾文锦似乎确实打算跟江蓉结婚呢!
阮甜甜不由感慨:“像贾文锦这种自私自利,极度自我的人,竟然还愿意娶江蓉?江蓉给他灌什么迷魂汤了?”
233见阮甜甜疑惑,立马说:“甜甜,你想知道吗?我可以用积分向系统商城买答案!”
“现在系统商城有借贷服务,本系统向它借一积分,明天还两积分就行了!正好限制本系统明天不再使用积分。”
二堂哥在,阮甜甜不好怼233这个把放高利贷的系统商城当好人的憨货,她磨了磨后牙槽,背着二堂哥吐了个气音:“不!”
二堂哥听到了点声响,正要询问阮甜甜说啥时,就被其转移话题的问道:“二堂哥,你一定晓得贾文锦为啥还会娶江蓉的吧?二堂嫂肯定告诉你了吧?你就告诉我呗!”
二堂嫂袁丽,是个消息灵通的大嘴巴,特别喜欢打探东家长西家短,知道什么事儿后若要她忍着不说,她会相当难受。
但自从前两年因大嘴巴得罪了不少人,被人悄悄套了回麻袋后,二堂嫂收敛了不少,不再在外头乱传八卦。
可不传八卦,她守着‘秘密’浑身都不舒坦啊!为了让自己舒坦,二堂嫂就养成了听见什么消息全叭叭给二堂哥的习惯。
二堂哥果然知道,他瞄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没人后,低声说:“中午吃饭的时候,你二堂嫂说,好像是江蓉给贾文锦送了个宝贝,特别值钱的宝贝。”
阮甜甜:“?”
宝贝?还特别值钱?
江蓉家里条件可不好,能有什么宝贝啊?不对,江蓉有宝贝!
阮甜甜想起了早上碰见江蓉时,她怀里揣着的人参。
阮甜甜觉得江蓉是个憨货,冒着生命危险挖到的人参,自个留着不好吗?竟然拱手送给贾文锦,以此换取贾文锦娶她。
跟二堂哥分道后,233听见阮甜甜骂江蓉蠢,它反驳了一句:“本系统倒觉得江蓉老聪明了!贾文锦以后可是首富呢!一支人参换个首富夫人的位置,相当划来!”
阮甜甜哼笑了一声,说:“你知道人参在外面卖什么价吗?天价,不少人想买都买不到。她用这人参作为启动资金,自己做首富不香?还送给贾文锦,让贾文锦做首富,自己做首富夫人?真是蠢得不行。”
“自己是首富,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想买什么,想玩什么,都不需要经过别人的同意!首富夫人可就不一样了,尤其是想做贾文锦这种品性丑陋人的媳妇儿,等着没用时被一脚踹开吧!”
233似有所感,它再一次翻看命书,打算换个角度将江蓉的一生看一遍。
而正要回家的阮甜甜撞上了背着家当的文惠。
准确的说是文惠等在她家附近的大树底下,压根就没进去。一直到阮甜甜回来了,连忙起身,快步到阮甜甜跟前,低眉垂眼说:“我收拾好东西,阮甜甜同志,我们啥时候开始学习啊?”
忘记给阿爹阿娘说这事儿的阮甜甜:“……”
文惠敏锐察觉阮甜甜情绪不对,她飞快瞄了阮甜甜一眼,问:“我来的不是时候吗?”
刚问完,阮甜甜家里就传来佐佐佑佑的哭叫声。
还有她阿娘大姐劝架的声音,以及她阿爹的喊话:“打得好,阿南,你可得好好收拾这两皮小子,竟然去炸人粪坑,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家里显然正陷在一片混乱中。
阮甜甜冲文惠笑了一声,答道:“不,来的刚刚好。走,我带你进屋。”
从自留地翻窗回屋后,阮甜甜没立马给文惠安排住处,而是翻出自己读书时写过的试卷,说:“上面有铅笔写画过的痕迹,你要么擦一下,要么不看我写的答案,把题都做一遍,我摸摸你的底。”
文惠是个很珍惜机会的人,完全没有墨迹,坐下就开始擦铅笔印,擦了个七七八八后就开始认真做题。
也是怕写坏阮甜甜的试卷,她也是用铅笔做题,而且写在自个的草稿本上,完全没有对阮甜甜的试卷瞎写瞎画。
虽说阮甜甜并不在意自己卷子被写画,但文惠如此谨慎对待,阮甜甜还是挺满意的,更确定文惠品性不错。
见文惠沉入题海后,阮甜甜也出了房间,拽住了正谴责双胞胎炸茅坑行为的阿爹,拖人到一旁后,郑重的说:“阿爹,我要给你赔个不是。对不起,阿爹!求你原谅我!”
阮甜甜并未说为什么事儿赔不是,搞得阮大河头皮发麻,想起了过往种种。
他这个闺女啊,乖得时候那是相当乖,但坑起亲爹来,也是相当坑。
阮大河是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又头痛这丫头隔三差五坑自己的行为。
阮大河比干了错事儿的闺女还小心谨慎,他问:“闺女,你干啥了啊?不是到别人家干坏事儿吧?你讲,只要不是坏了咱大队的事儿,阿爹都原谅你。”
阮甜甜不做声,就一脸愧疚的看着亲爹。
阮大河心里咯噔一声,问:“你真干了坏咱大队的事儿?你、你玩炮仗不小心把粮仓给点了?不对,这粮仓起火,守粮仓的老钱应该晓得。闺女啊!你到底把那儿给炸了?!”
猜不到的阮大河,心里急得不行,就希望事儿不太严重,他还来得及去给闺女收拾烂摊子。
阮甜甜眼皮子抽了抽,说:“……阿爹,我只是决定给文惠补课,帮文惠拿工农兵大学的推荐信。”
作者有话说:
一更!还有,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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