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甜甜所翻到的最后一封信, 也是半年以前的信了。
就算这个谢明镜真的遇上什么危险了,估计现在人都没了。
这些信被发现得太迟了。
阮甜甜沉默了片刻,问:“233, 调出系统商城界面。”
233也听话, 直接给调出来了, 可听见阮甜甜让它买信上落款人谢明镜的情报时,它炸了:“甜甜!你不是说钱要花在刀刃上吗?这钱咱没必要花啊!”
阮甜甜可不是双标狗, 她并没有那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想法, 她表示:“我看一下价格,价格低的话, 就帮一帮这个谢明镜。”
价格太高的话,她也没办法倾家荡产的帮助一个陌生人。
帮人嘛, 也得量力而行。
不管不顾豁出去助人为乐的事儿, 阮甜甜不可能做。
233怀疑的说:“知道谢明镜的情报, 咋就能帮他了啊?”
阮甜甜没理它, 扫看了一下,发现这个人情报方面的买卖啊,在系统商城这儿十分便宜, 打折之后只需要两毛钱。
这价格, 233也没叽叽歪歪。
信息一买下来, 阮甜甜一眼就看到了朋友关系那一栏,竟有程松的名儿,
外头那不修边幅的许宗宝也赫然在列。
再看家庭关系, 这个谢明镜的爹妈在中南府工作, 一个是军部的高官, 一个是妇联的高官。前头还有两个哥哥, 都是各自行业的厉害人物。
这家庭条件, 是相当的不错啊。
在这个不少人都被下放的年代里,能稳住位置,没被搞下来,那说明这家人底蕴很厉害了。
让人唏嘘的是,这么个出身的人,为了鸿鹄之志,竟被烂在了山沟沟里。
是的,阮甜甜买的情报中显示,谢明镜因被村民误会是个勾引女人的浪荡子,被人指指点点,后又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嫁人时没有落红,被那姑娘家里人认为是谢明镜干的,隔三差五的上门打他,还把他关起来,不给吃不给喝就给打。
最后在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谢明镜被打死了。那家人把谢明镜拖到山上猎坑里给埋了。
时隔今日已经近半年了。
那人都烂了,又因埋在山沟沟里,少有人去,根本就没人发现。村里的人估计也知道,只不过都装傻,都假装以为谢明镜受不了苦,跑了。
再看谢明镜出事儿的地点,还是阮甜甜知晓的地方。
她大舅张爱国入赘去的那个村子。
阮甜甜面无表情的想着事儿,这时233又插嘴了,说:“甜甜,你瞧瞧,他人都没了,咱咋帮啊?我就说不该花那个钱。”
阮甜甜没理它,她将书啊,信啊,全都合包在了报纸上,然后故作急匆匆的跑出去,慌里慌张的说:“程、程松同志!你瞧这信——”
程松拨算盘本就不认真,一听到阮甜甜慌张的声音当即起身迎上去,问:“怎么了?里面碰上老鼠,还是蟑螂了?”
这话许宗宝听着就不高兴了,起身说:“程松,你他娘别血口喷人啊!我这儿干净着呢!不可能有老鼠蟑螂!我可是专门请这条街最能打扫的阿秀给收拾了的!”
阮甜甜打开报纸,假装不清楚程松认识谢明镜的样子,简明扼要的说:“有个叫谢明镜的人,给中南府写了好多封求救的血书,好像都没给寄出去。”
谢明镜这三个字便让程松和许宗宝沉了脸色,都走近了阮甜甜,接手看了报纸上被烧得缺胳膊少腿的信。
全部看完时,许宗宝便说:“这确实是明镜的字,他出事儿了!”
程松没答话,但从凛冽的眼神就能看出他的怒火。
许宗宝翻看信封,皱着脸说:“这上面怎么没寄信地址啊?”
上面确实没有寄信地址,倒是阮甜甜指着唯一那封详细介绍了谢明镜在乡村生活的信,说:“许大哥收的废品那肯定也只能在这个县,咱们县下头公社也就那么几个,公社下头的生产大队虽然多,但临时办过小学的,县里应该有记载的吧?”
“尤其是办了没多久,又没了的小学。”
程松和许宗宝立马反应过来了,谢明镜在信上写着自个所在的乡下原本没有小学,那些孩子都浑浑噩噩过着,他如果不来教书,那孩子们就会过着一眼望到头的日子。
总沉迷于拨算盘,算式子的许宗宝当即说:“咱得报案!还得给谢伯父写信,谢伯父出马,县这边的人肯定会当回事儿,帮助咱们找到明镜。”
程松也是这个意思,两人一合计,一个去邮局打长途电话,发电报,另一个则去公安报案。
至于阮甜甜,也跟着程松去公安报案了。
阮甜甜说:“公安局武装大队的大队长是我大哥战友呢!我去能走后门!咱报案不至于被拦下来。”
这事儿就怕被拦下来,被某些人通风报信,然后给毁尸灭迹。
原本很烦阮甜甜这总分程松心的许宗宝十分郑重的说:“阮甜甜同志,谢谢你。”
三个人分两头行动。
阮甜甜和程松很快就到了公安,好巧不巧,还碰上了阮甜甜大哥阮南。
阮南和他的战友徐成业正准备一道去国营饭店吃饭了,在公安局大门口撞上了阮甜甜。阮南先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程松一圈,而后问阮甜甜:“甜甜,你们这急匆匆的来这儿,是干什么来的?”
“报案,”阮甜甜三言两语把她发现谢明镜血书的一事儿说了一遍,而后指着程松说,“好巧不巧,谢明镜是程松同志的朋友,我们就来报案了。”
阮南原还有试试程松人品的想法,但听见谢明镜的事儿也顾不上其他了,立马领阮甜甜与程松进去做笔录了。
有公安的介入,事儿就好办了,很快就查出了谢明镜所在的小学是什么地方了。
都不需要许宗宝打电话让上头施压,公安就出警了。
阮南没跟着去,他不属于公安系统内,不便插手这事儿。只有程松跟着去了,他要跟着去认人。
目送公安和程松离开后,阮甜甜扯了扯大哥阮南的袖子,说:“大哥,咱们也去呗!”
阮南眉头一拧,说:“公安办案,咱们跟着去做什么?要是遇上村民反抗,咱们手无寸铁是很危险的。这个热闹,咱们不能凑,知道吗?”
阮甜甜说:“大哥,咱们怎么是去凑热闹呢?咱们是去走亲戚,咱大舅舅,就是那个过不下日子,觉得姥姥姥爷偏心眼,自个把自个入赘了的大舅舅。”
阮南十六岁就改了年龄入伍了,他对那个逢年过节到家里来打秋风的大舅舅不了解,想了好半天才记起这么个人。
可及时记起来了,依旧不赞同阮甜甜去‘走亲戚’,还说:“你要相信公安,谢明镜肯定会被找到的,肯定会被救出来的。”
阮甜甜摇头,说:“他已经死了,被埋在山沟沟的一个猎坑里。”
阮南陡然抬头,问:“你怎么知道的?233不是走了吗?”
提及233,阮甜甜就想起了那八万积分的债,她撇了撇嘴,将事儿说给大哥听了。
大哥沉默了半响,说:“我回去问问你大嫂,看看能不能给你凑出八万块钱来,把债给还了。”
刚才阮甜甜说233回来之后闹出的事儿时,阮南就不太高兴了,这个233威胁他妹妹。虽说233当机立断的买药救了阮雪,但这不是233挟恩图报的理由!
阮南觉得,只要快点还清了那八万积分的债务,他妹妹底气才足。
233一听有人愿意帮自己还债,超大声的问:“真的吗?!甜甜,你大哥真的愿意帮我们还债吗?你大哥也太好了吧?”
阮甜甜怎可能让大哥给233还债呢?那可是八万积分!
换成钱,那就是八万块钱呢!大哥要是跟大嫂说,拿八万块钱给她,大嫂可不得炸啊?这种会破坏大哥大嫂婚姻关系的事儿,阮甜甜不可能做。
她表示:“大哥,不用,这积分是233欠的,233它领导说了,必须得它自己挣积分还。你帮忙还的,不算。”
233:“???”
“甜甜,你怎么胡说八道呢?我领导啥时候说这话了?我领导可没讲这话!”
阮甜甜睁着眼说瞎话道:“你领导给我的那封信上,就是这么写的。”
233看不到那封信,半信半疑的说:“真的?我领导真这么说?你没骗我吧?”
阮甜甜一本正经道:“好朋友不骗好朋友。”
好朋友这三个字,233特别喜欢听,每次阮甜甜说好朋友不骗好朋友,不管多离谱的事儿,它都会信。
哄完233后,阮甜甜又跟阮南重新提谢明镜的事儿:“我知道谢明镜被埋在哪儿,我想去帮把手,指个地儿。”
阮南考虑了好一会儿,说:“你告诉我位置,我去。”
因大哥不同意,阮甜甜只能告知大哥住址,由大哥去把谢明镜找出来。
他们于公安局门口分开,本一个去医院,一个去汽车站的,可阮甜甜走了一半,右眼皮总跳,觉得心里不安定。
她很相信自己的自觉,便二话不说的往汽车站跑。
边跑还边拿钱出来,让233给她大哥挑个杀伤力强,但又不显眼的东西。
233挺喜欢大哥阮南的,给他买保证安全的东西没有不舍。
在阮甜甜追上即将要开的汽车时,233给了阮甜甜一个□□,怼上人,人就得倒的玩意儿。
外包装搞得很严实,乍一看就是个灰不溜秋的布袋子,别说阮南和其他人,就连阮甜甜也是在汽车走后,才被告知那是什么玩意儿。
233说:“甜甜,你放心,大哥带上了□□,被人包围的时候肯定不会被打死的,他能刷刷两下把人电晕。”
这话起初给了阮甜甜几分安慰,但越想越不对劲儿,她问:“什么叫被人包围的时候肯定不会被打死?我大哥这趟去,会被人包围?如果我不给他这□□,他、他会被人打死?!”
作者有话说:
二更!
我继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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