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他坐到她身侧问:“我让小陶去找橘儿?”

    “嗯。”她轻声回应。

    严辞便出门去吩咐了一声,吩咐完回来,复又坐在了她身侧。

    然后开口道:“听我府上的人说, 她在糕点铺内和你弟弟有了冲突,朝他动手了?”

    聂蓉原本妄想过, 他会不会因这事而找她一趟,后来他没有,她便忍不住失落, 现在他主动提及,她意外之下点点头, 然后说道:“她怪长博说话冒犯,而长博, 确实以为她是你……”

    想了半天用词,她才说道:“是你身边侍奉的人,以为她是心有醋意,要来寻我麻烦。”

    严辞说道:“她叫柳木樨,是我在去岭南路上碰到的,那时她落难,我就顺手救了她, 又见她小小年纪便医术了得, 能治瘴毒,便带了她在身旁。她一心进太医局做一位女太医,就又随我回了京, 暂居我府上。她虽是异族女, 却自视甚高, 听人将她说成小妾, 所以动了怒。不过她确实仗着自己有几分拳脚就鲁莽行事, 这事是她不对。”

    聂蓉现在知道,那姑娘和他竟真不是那种关系。

    而且他说得这么详细,是有意要解释给她听吗,还是她多想了?

    听这话,她低声道:“京中人都那样说,所以我们还以为你日后要……”话说一半,她就停了下来,接着道:“也是长博污人清白在先,她动怒情有可原。”

    “她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我怎会对她动那种心思?而且,我暂时也没有娶妻纳妾的打算。”他看着她说,声音低沉,语气醇厚,似乎在特地和她承诺什么。

    聂蓉觉得自己心口像被什么撞了一下,猛地一紧,手不自觉就绞在了一起。

    不知怎地,她说道:“陆姑娘,不会再过来了吗?她在太原是否嫁人了?”

    自己会提起陆绯嫣,连她之前都没想到。

    或许是对陆绯嫣太过耿耿于怀吗?他一直就对其他女人没表现出太大的兴趣,小禾和怜儿他不要,只要陆绯嫣,明明说着对她无意,却总是对她好,还要让她做妻,自己以她为尊,做妾。

    此时他回道:“好像是嫁了,我母亲似乎提过。”

    听他这语气,似乎对陆绯嫣的事并没有太关心,她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心思,到底是对陆绯嫣在意还是不在意,还是说,他在意的只是子嗣?

    但如果在意子嗣,不应该马上成亲吗?为什么又说暂时没有娶妻纳妾的打算?

    就在她心里胡乱猜想时,他问她:“你呢?如今你身价不同以前,沈家人还不同意吗?”

    她顿了半天,不知该怎么回答。

    最后犹豫许久,终究是无法忽视他那灼热而又摄人的眼神,心生期待,回道:“我暂时,也没有嫁人的打算。”

    这意思便是,哪怕沈知仪,也不会嫁。

    他很快问:“为什么?我以为,自他回来,你们已谈及婚嫁。”

    “侯爷日理万机,竟对我这下堂妇的婚事如此感兴趣。”她说,竟不再回他了。

    他一瞬不瞬看着她,回道:“我的确感兴趣,所以你可否告诉我,为什么你们郎情妾意的,有了机会,却要放弃?”

    他承认了她的话,却又给她抛了个问题。

    聂蓉攥着手,低头回道:“我若像你府上那位柳姑娘一样有身手,此时也要打你,平白污人声誉。”

    柳木樨打聂长博,是因为他说她和严辞是那样的关系,她觉得侮辱了自己;而她说要打他,是因为他说她和沈知仪郎情妾意,而她觉得这是污蔑。

    所以她说不嫁沈知仪,不是因为不能,而是因为不想?

    她……对沈知仪无意?

    他看着她说道:“你若因此而打我,我甘之如饴。”

    聂蓉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一颗心狂跳不止,清醒地知道他话里是什么意思,却又怀疑着,不敢相信。

    然后他伸过手来,将她一只手握住。

    倏然被温热包裹,她心中一惊,连忙将手往外抽,他却立刻将手收紧,没让她抽出来。

    蒸腾的热气自颈间升上来,弥漫在她脸周围,让她双颊迅速染上一层樱粉,她紧张着再次抽手,他仍不放,挣扎间,他竟突然倾身,扣住她头,贴上她的唇。

    往昔无数缱绻记忆席卷而来,她未及反应,脑中一片空白,忘了刚才的挣扎,无助地呆怔在他那唇间的火热上,而他则霸道又狂烈地在她唇上肆虐,不遗余力往里狠扎,要撬开她齿关,长趋直入。

    最初还能凭本能抗拒,可在他如此坚定又蛮横的侵袭下,她那点意志立刻溃不成军,最终稍一松泄,便给了他可趁之机,闯了进去。

    她不是待字闺中的贞洁少女,而是与他有过无数次床帏之欢的他曾经的妻子,甚至事到如今也对他旧情难忘,在这般狂吻中瞬间就沉沦下去,无可自拔,让他予取予求。

    直到她那温软处触得一丝微凉,她才惊觉不知何时,他的手已经攀沿而上。

    那一丝微凉让她收回了几分理智,想起他那张丝毫不曾犹豫的休书。

    她算什么,当初遭他扫地出门,现在又来做这些事,不就是弟弟说的,无媒苟合吗?

    她发了狠,用力将他推开,眼带怨恨地看着他。

    随后便趿上绣鞋,一边整着衣裙一边出门去,逃开房间,正好看见外面橘儿被小陶带过来,她跛着一只脚,朝橘儿道:“快扶我回马车上。”

    屋内严辞正要追出去,却在行至一半后不知想起了什么,捂向自己胸口,在原地怔愣片刻,竟再也没有勇气挪动脚步。

    聂蓉虽是匆匆去了寺门外,又迫不及待上了马车,但她知道,她本就走不快,更何况脚还有伤,那速度定是很慢的。

    可就算这样,他也没追上来。

    不是追不上,而是根本就没追。

    当初拿到休书的伤心与绝望再次袭来,次次都是这样,只要她稍稍退后一步,他便松手由她退,从没有一丝挽留。

    是他本就是这么个人,还是她在他心里不值得?

    想到今日种种,再想到以前种种,心里不由一痛,泪如泉涌。

    她想,她果然是要和他划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的,这样纠纠缠缠又算什么?

    作者有话说:

    有点卡,只有这么多了……电脑里和脑子里,一滴一剩,入V以来的小红花没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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