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怪谈小镇游玩指南[无限] > 6、丁洛尔小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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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压抑的车厢内,小小的女孩缩在一个角落,她的不远处正围在一起的大人们。


    那群人先是情绪激动地争吵了一会儿,随后气氛也逐渐平静了下来,默契地站在那里,背对着她所在的那个角落不再说话。


    最后是妈妈脸色苍白地从人群中出来,走到她的面前缓缓蹲下。


    “妈妈要出去办点事……你就留在这里,不要乱走,就留在凯瑟琳号上!”


    “……我爱你,伊芙琳。”妈妈流着泪,手指轻柔地抚摸上了她的脸颊,“你一定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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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瑟琳在一片漆黑中睁开双眼,感官比还处于混沌中的思维更快一步地恢复了过来。


    察觉到自己拿着什么东西,她下意识地攥了攥那个被她握在手中的圆柱型物体,冰凉坚硬的触感传来,凯瑟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躲在衣柜里的时候捏着刀柄睡着了。


    没在睡梦之中把自己划伤,也算是运气了……凯瑟琳暗自庆幸,并挪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蜷缩不动而感到有些酸胀的肢体。


    决定躲在衣柜里的原因也很简单。


    既然知道自己的哥哥有很大可能是个危险份子,万一他发起狂来破门进来,那自己在这个布置简单的房间里就真是躲也没处躲了……一想到这里,凯瑟琳便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躺在安心躺在自己屋中的床上进入梦乡,选择了在拿好自卫武器的前提下、躲进自己屋子中的衣柜里。


    凯瑟琳甚至都早就想象出哥哥试图打开衣柜、她趁他没有防备的时候抬手给他一刀的场景……但自己在这称不上有多宽敞的衣柜里都等睡着了,结果她哥别说来找了,凯瑟琳都没听见这家伙回家的声音。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这么无休止担惊受怕地耗下去,凯瑟琳觉得还不如让哥哥直接暴起冲进来做个了断来得干脆。


    又或者,也许今天偷听他们讲话并袭击了琼的人并不是哥哥、一切只是格蕾蒂斯的玩笑呢?她有可能只是觉得有趣、想看他们三个窘迫的样子罢了……


    不知不觉,凯瑟琳又想到了刚刚自己做的那个梦。


    梦境的最后,小女孩看着母亲从打开的车门中离开,走入一片浓雾当中——这一切实在是与作为旅客的他们在凯瑟琳号上的遭遇太过相似,让凯瑟琳不由得多想。


    但最让她在意的,还是梦里的妈妈对那个小女孩的称呼——


    “伊芙琳”。


    凯瑟琳的新家人也正在这么叫着她,她本以为是火车上的工作人员随意报了个假名给新的家人们。甚至,她也曾经隐隐猜测过——他们的每一声“伊芙琳”会不会在指代自己脖子右侧、那不知是否会真的悄悄生长出来的新脑袋。


    但今天突然做了这个荒诞却又无比贴合现实经历的梦,又让凯瑟琳有些拿不准主意了……当然,要是说自己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是能说得通的。


    被脑袋中堆积成一团乱麻的信息所困扰,凯瑟琳忍不住叹了口气,开始强迫自己不要继续想这件事。


    她抬了抬手腕,点了下新买的电子表的屏幕。


    表盘微弱的光在这个狭窄漆黑的衣柜内部中亮起,凯瑟琳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后,看清了表盘上的数字03:12。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凌晨三点了,再熬两个小时估计天都会开始亮了——然而直到现在还是什么都没发生。看来的确是自己过于紧张敏感了,轻轻活动了一下有些酸胀的腰,凯瑟琳在心里暗暗嘲笑自己的草木皆兵,她伸手去推衣柜的门,准备剩下的这几个小时回到床上去睡。


    有些老旧的柜门在她的推动下发出“嘎吱——”一声,于此同时,凯瑟琳一眼就看见了柜子对面的梳妆镜中正巧斜斜地映照出了房间门外的场景。


    自己的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但只有离房子较远的走廊上开了盏灯,配合着窗外并不明亮的月光,因此只隐隐约约地将那道站在她房间门口的身形轮照了出来。


    是的,有个人站在她的敞开的房门前,似乎已经站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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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子的布局是这样的——床被摆放在房间的左右正中,房门安装在进门后左手边那道墙,衣柜刚好在门不远的旁边,也靠着那道墙,而属于女孩的梳妆台镶嵌在它们的对面、也就是右手边的墙上。


    凯瑟琳也是从梳妆镜所反射出的内容中才得知了有人此刻正站在她的房间门前,但由于角度和光线的问题,凯瑟琳只能看见大片的地板和房间外站着那个人的两截小腿。


    不知道那人是否能像她一样,从镜子映照的内容里发现出不对来,因着自己之前开门的动作并不大,衣柜也只是开了窄窄的一条缝,所以凯瑟琳不由得暗自祈祷这里的情况并没有被门外那个人察觉。


    但她显然忽略了那声老旧柜门所发出的那道“嘎吱”,在如此一个寂静的夜里,实在是一个无法被忽视的声音。


    “伊芙琳?”


    有男人的声音从房门口处传来。


    凯瑟琳全身的汗毛都随此一炸,原本撑着柜门的手更是彻底僵住了,保持着让柜子打开一丝缝隙的状态,刚好可以从镜子里看到一点点那个男人的动向。


    但即便是在这种情况,她的内心依旧迅速地冒出了一个诡异念头——又是伊芙琳。


    站在放门口的男人——凯瑟琳已经基本从他的声音判断出这就是她的哥哥——似乎也不在意有没有得到回应,很快再次开口说话。


    “我真为你感到失望……伊芙琳”哥哥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以低沉的声音诉说着:“瞧瞧我都为你做了些什么?从小到大,因为你我被其他人排挤,被他们嘲笑有人怪物一样的妹妹。”


    “是为了保护你、为了顾及到你的感受,我从来没有将这些透露给你。相反,还想着为你介绍朋友,想让你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作为家人,你应该是能够理解我的难处的。”


    “但你呢,你都做了些什么来回报我?”


    有夜风从窗户外面吹进来,将作为遮光帘的白纱吹得起起伏伏。她的哥哥站在房门外,向她控诉自己这些年的怨恨。


    凯瑟琳突然发现,镜中反射出的哥哥,他的裤脚上沾满了飞溅的暗褐色痕迹,就像是……鲜血。


    “不要让我再发现你还和其余怪胎们混在一处,否则……”


    他没有再说下去,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时却是提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不回答我,伊芙琳?你在听吗?”


    凯瑟琳紧张地嘴唇都在发抖,她的手死死地扣住柜门,指甲几乎都要掐进这块儿已经开始老化变软的木头柜门里。


    疼痛让她的思维稍微冷静了些,但是凯瑟琳依旧担心自己宛如擂鼓般的心跳,会暴露自己的行踪。


    “不在吗……”哥哥像是自言自语地轻声嘀咕,“难道是我之前听错了?”


    镜子映照出,哥哥似乎又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随后便开始缓缓转身,似乎准备离去的样子。就在凯瑟琳的手因为放松下来,即将缓缓松开柜门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自右侧耳边响了起来。


    “她就在这里,她在柜子里!”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凯瑟琳的理智的那根弦完全崩断了。她想也不想的就迅速收回了原本轻轻抵住柜门的手,将两只手一起抓向脑的右侧——她确定自己真的摸到了一些什么,那玩意疯了一样地在她的手下扭动,却被她死死地按住了。


    它拼命地与她的力量对抗、挣扎,凯瑟琳不得不使出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控制住了那团手感温热软烂的东西。


    但与此同时,随着她刚刚突然撒手,松开了原本抵着柜门的手,柜门落了回来,在和柜子触碰后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些轻微的响声。


    接着,凯瑟琳听到了一声让她毛骨悚然的声音:“原来你在啊。”


    因为没有在抵着柜门偷偷看向镜子,凯瑟琳没办法看到外面的具体情况,但是她能听到鞋底轻轻踩在木质地板的声音远及近地传来,最后停在了柜子前面。


    现在只有一层木头柜门档在他们中间。


    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凯瑟琳的身体比脑子的反应更快,她以一种轻松愉快的语调,大声道:“我一直都在啊哥哥,但是现在太晚了,我们有事明天再说好吗?”


    她说完后,感觉手下的那团东西挣扎地越发剧烈了。凯瑟琳不得不在后背死死抵在衣柜内一侧的同时,双脚发了狠地踏在另一侧,全身发力地跟它较上了劲,这才勉强没有因为身体失去平衡而被带得倒出衣柜。


    “明天?”哥哥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困惑。


    “对啊,我现在已经休息了。”凯瑟琳的声音里带着点嗔怪的意思,从前她竟没发现自己居然有点随机应变的能力,“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晚还进到我的房间?明明我们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哥哥没再说话,倒好像是同意了她的话,脚步声缓缓退到原本的房门外:“是我没有考虑妥当,我们明天再聊吧。”


    “晚安,伊芙琳。”


    凯瑟琳听见一声微小的物体碰撞的声音从门口地板响起,好像是哥哥放了什么东西在她房门口的地板上,随后就是脚步声逐渐远去的声音,直至完全消失不见,可能是哥哥已经下楼或者走远了。


    在脚步声消失的一刹那,她双手死死按住的那团东西也忽然卸了力。凯瑟琳不过愣了一瞬间,再反应过来时,右侧已然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摸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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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很久,四周还是一片寂静。凯瑟琳这才确定他真的离开了、真正放下心来,她缓缓地放下已经脱力颤抖了的双臂。


    在慌乱之中,别说什么拿着刀保护自己了,刚刚在她与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东西对抗的时候,刀应该是在她挣扎的时候被不小心踢进了衣服堆或者哪里……凯瑟琳精疲力尽,决定明天再去找它。


    在刚刚的紧张时刻,她除了精神高度紧张外什么都没有注意到,此刻精神略微放松后,才发现右手的虎口传来剧烈的疼痛,整个手痛到已经麻木了,伸手去摸,温热而湿润的液体流了满手。


    她跌跌撞撞的推开柜门,从柜子里爬了出来,瘫坐在地上。因为长时间的在狭小的空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凯瑟琳的身体已经僵硬到有些不听使唤了。


    抬起右臂,借着月光,她发现自己右手的虎口上一个牙印叠着一个牙印,已经被咬得血肉模糊。之前摸到的温热的液体,就是自伤口处流出的鲜血。


    即便在心中暗骂,但想着奥帕的话,凯瑟琳还是不得不开始催眠自己——即便鲜血滴滴答答地流了一地,她依然只能告诉自己,刚刚右边侧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就在凯瑟琳爬起来想去包扎一下的时候,动作间似乎有闪闪发光的东西划过了她的视线边缘。


    她愣愣地回头,发现有东西正静静地躺在房门口的地板上,正在月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冷冷的光。


    是一枚小小的金属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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