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桥平日里睡觉没有这么难受,他梦里好似陷进了水里,被一群水藻缠着,溺毙一般喘不过来气。
他有点难受,不自觉地挣扎起来,好不容易挣脱了水藻,他又被路过的鱼给咬了一口。
念桥第二日起来时,他先照了镜子,嘴巴上还真有牙印。
难不成做梦成了真?
他摸摸自己的嘴唇,拽着团子耳朵瞅瞅,团子什么都不知道,在他怀里拱了拱。
念桥方出去便得知了消息,嵇雪容到了寅城,如今在城内养伤。
“殿下受伤了?”念桥有点呆,他有些担心,一直抓着沈奕的衣角问东问西。
“怎么会受伤?他现在在哪里,我能不能去看看。”
“殿下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小公子,你不要着急,将军现在派了人过去,是路上出了些意外,晚上会带你过去看殿下。”
念桥现在就想过去,他有些闷闷不乐,嵇雪容过来了为什么不先见他,偏偏最后一个通知他。
讨厌鬼。
念桥这般想着,他不高兴地咬了下嘴巴,一咬嘴巴传来酥酥麻麻的疼痛,他自己摸了摸,嘴唇略有些肿了。
沈奕和他说话的这一会,看到了嵇灵玉,向嵇灵玉行了礼。
“沈副将不必多礼,听闻三哥昨日旧疾发作,我想过去看看。”嵇灵玉说。
沈奕应声,“我需要请示将军,现在殿下不见人。”
“念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三哥。”嵇灵玉目光落在念桥身上,语气平静,视线观察着念桥的表情。
念桥显然更加担心,他都不知嵇雪容何时受的伤,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受伤。
他要见嵇雪容也是单独见,当然不和嵇灵玉一起。
“不必了,我晚些自己去看。”
念桥的心思都在脸上,他明显有些生气,因为嵇雪容不告诉他,但是关心也是真的。
嵇灵玉若有所思,对沈奕道:“还要麻烦沈副将替我询问萧将军。此行我与三哥一起,三哥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寝食难安。”
念桥瞅嵇灵玉两眼,他才不信嵇灵玉说的鬼话。
沈奕和嵇灵玉客套了一番,然后便命人请示萧昀,萧昀原先不同意。
但是嵇灵玉强烈要求,于是萧昀答应了。
嵇灵玉都能去看嵇雪容,嵇雪容却对他不管不问。
难不成嵇雪容受伤的是脑子,失忆把他忘了?
近来没人管控他看小人儿书,他于是什么样的都买了一点,最近看的本子有好些主角失忆忘记了喜欢的人,然后喜欢了别人。
念桥越想越生气,他生气地回了自己的营帐,生气的喂了团子。
团子在他小几上拉了好多臭臭,念桥忙着清理臭臭,手忙脚乱的一番收拾。
等他忙完了,他忘记了自己要生气,时不时地瞅一眼外面,等着人过来接他去嵇雪容那里。
他把营帐掀开了一条缝隙,注意到嵇灵玉等人回来,他探头探脑地瞅了半天。
萧昀也回来了。
大家都已经回来了,什么时候才轮到他去看殿下。
念桥抱着团子等了好一会,自己的小包子都已经收拾好了,眼巴巴地瞅着外面,等着嵇雪容派人过来接他。
沈奕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收拾好东西的念桥,被子都折叠的整整齐齐,心思太明显,怕是恨不得直接飞去嵇雪容那里。
“小公子,走吧,殿下要见你。”沈奕失笑。
念桥背着小包子,他这会儿又扭捏起来,最后一个才让他去。
他慢吞吞地上了马车,怀里抱着团子,只带了些团子吃的鲜草,还有原先自己的东西。
马车晃晃悠悠地向前行驶,念桥一路上都在想着怎么质问嵇雪容。
嵇雪容受伤了,若是他无理取闹,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嵇雪容。
算了,他还是不要给嵇雪容惹麻烦了。
念桥一路上闷闷地胡思乱想,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见到了上善。
上善见到他略微顿住,然后笑了起来,“念桥,殿下在里面等你。”
两个多月的时间,念桥很想嵇雪容,他在房间里看到了人。
嵇雪容穿了一身褚色常服,这颜色难以驾驭,偏偏嵇雪容衬得起来,他五官像是浓墨的水墨画化开,只是脸色比平日里略微苍白一些。
想念的人就在面前,念桥硬生生地忍住扑进嵇雪容怀里的念头。
他抱着团子坐到了嵇雪容对面,视线落在嵇雪容身上便粘着难以收回。
嵇雪容眼神柔和了些许,低声道:“桥桥,过来。”
念桥不情不愿地挪到嵇雪容身边,然后便被嵇雪容抱住了。
他鼻尖前是熟悉的冷犀香,嵇雪容抱着他略微使力,团子都要被挤得变形了。
念桥略微松手,团子从他怀里跳了出去。
“殿下,你身上不是还有伤,不要碰到伤口了。”念桥提醒道。
虽说他非常想在嵇雪容怀里待着,他想赖在嵇雪容身上。
“不碍事。”嵇雪容略微松开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念桥没什么变化,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清亮。
只是瞅他一眼又瞅他一眼,看上去欲言又止的。
“桥桥有话要跟孤说?”嵇雪容问他。
念桥瞅瞅嵇雪容,他说,“殿下过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今日我还是听沈副将说才知道。”
“殿下见完别人才见我。”念桥嗓音软了几分,不自觉地带了些委屈,略有些不高兴。
明明他是最想嵇雪容的,想早点见到嵇雪容。结果嵇雪容受伤了都不告诉他。
念桥心里不舒服。
“孤见其他人,是需要装样子,只有念桥是真心想见的。”
念桥在站着,嵇雪容坐着,他轻而易举地便被嵇雪容带到了怀里,嵇雪容指尖在他唇角处略微摩挲,很快松开了他。
“兴许昨晚梦里便跟念桥见过,但是念桥不记得了。”
念桥才不相信,他在嵇雪容怀里便不愿意撒手,有些生气地咬了嵇雪容一口。
他说不过嵇雪容。
这么一咬,自己嘴巴疼起来,念桥看进嵇雪容眼底,嵇雪容一向是温和无波澜的。
此时眼底酝酿了些许深刻的情绪,密密麻麻地织成一张晦暗的网,将他整个包裹其中。
念桥被看的脸红,他胸膛里的心脏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浑身仿佛被放进热水锅里煮了一番,跟着一并发软发烫。
他环绕着嵇雪容,略微上前亲了嵇雪容一下。
他亲的这么一下像是导火索,嵇雪容轻而易举地将他禁锢在怀里,低头吻住他,撬开他的唇齿,强势的气息一并浸入,呼吸仿佛都被嵇雪容掌控。
念桥身体略微绷直,他眼眸瞬间变得湿漉漉的,觉得嵇雪容好像要把他吃掉,他略微战栗,脸颊上布上一层红晕。
他坐着没有支撑点,只能整个由嵇雪容撑着,腰肢崩成柔软的弧度,白净的皮肤透出灼热的淡粉。
“殿下……你身上的伤,先让我看看伤。”念桥注意到嵇雪容肩膀上和腰腹缠的有纱布,他缠着嵇雪容担心碰到嵇雪容的伤口。
他被亲的晕了,碰到嵇雪容指尖都有些发麻,眼里蓄着一汪潋色,呼吸比平日里略微急促。
“不碍事。”嵇雪容嗓音低-哑几分,指尖落在念桥腰际,扶着念桥担心念桥撑不住。
念桥衣衫散开些许,露出一截白净的腰线,他身上没有一处不是软的,像是湿淋淋浇了一层水汁的绵软豆腐。
轻轻一戳,整个人跟着晃荡。
……
念桥平日里都是抱着团子睡的,今天到半夜也没有抱团子,团子在底下一直睁着眼瞅着他,耳朵跟着动了动。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团子瞄准了小主人怀里,蹦到了念桥怀里。
因为念桥的忽视,团子咬了一口念桥的手指。
念桥一手抱着团子,他要看看嵇雪容的伤,嵇雪容却一直不愿意给他看。
“桥桥不必担心孤。”嵇雪容将他抱在怀里,低头去碰他的唇角,对他道:“伤势并不严重,是做给其他人看的。”
“孤路上遇袭,耽误了两天,受的伤并不重。”
念桥并不信,他执意要看,嵇雪容没办法,解开了纱布给他看,上面有一道浅浅的疤,是最近才长好的。
“这是剑伤?为何殿下路上会遇袭。”念桥看的有些心疼,这道疤正好在嵇雪容腰侧。
他趴着瞅了好一会,又上手摸了摸,触感皮肤温热,疤痕还没有完全长好,他凑上去舔了一下。
嵇雪容连忙按住了人,眉眼中略带隐忍,语气有些无奈。
“念桥,不准乱动。”
念桥闻言瞅嵇雪容一眼,发现嵇雪容正看着他,目光略有些晦涩。
越不让他做什么,他越做什么。
于是念桥没忍住又舔了一口。
接下来他的脑袋便被按住了,念桥有些不高兴,他扒拉两下嵇雪容的手,然后感受到了什么,热气扑满他的口鼻,他整张脸红了起来。
小主人一夜没怎么睡,团子嫌念桥身上味道不好闻,于是从床上跳了下来,自己找了个暖和的地方窝着。
第二日,团子吃上了水灵灵的青菜,刚摘的鲜草,还沾着露水。
团子慢慢地嚼着,腮帮子缓慢地挪动。
念桥瞅见团子吃的那么香,他拿了一片白菜叶子往嘴巴里填。
团子瞅他一眼,耳朵动了动。
“念桥。”嵇雪容看见了,把念桥手里的白菜叶子拿走了。
“若是饿了便喊人传膳,这是给兔子吃的,你不能乱吃,会肚子疼。”
念桥被教训,他哦了一声,听话地没有再去拿菜叶子。
嵇雪容又看了一眼,坐着的团子和地上的小团子,思考到底该不该让大团子养小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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