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老祖他不想考科举 > 16、第 16 章
    蒙真唤阿青端茶水上来,与邓愚明坐下闲聊。


    邓愚明饮了一口茶,而后说:“老蒙你在学里混得不错啊,都跟小年轻打成一片了。”


    蒙真便道:“除了邓博文,学里没人待见我,我名声在学里烂透了。”


    邓愚明哈哈一笑:“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你那陈芝麻烂谷子的屁大点事也能在学里传开,要我说你这学尽早退了吧,省的丢人现眼,贻笑大方。”


    蒙真剜了他一眼,本老祖好不容易找了个学上,岂能因你一句玩笑而退学,那样才是贻笑大方呢。


    虽说学里的学生不待见他,可这倒也因祸得福,少了叽叽喳喳的闹腾,他耳根清净,倒也落得个自在。


    蒙真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水,对邓愚明的话置若罔闻,邓愚明讨了个没趣,只好转移话题:“怎么没见着蒙鸿小子?大热天的又出去浪了?”


    蒙真回道:“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催婚的,整天来给说亲,吓得人躲外面不敢回来了。”


    邓愚明咂摸下嘴,说:“现在的孩子也不知是怎么了,一个个都不愿接受家里的说亲。便是方才向你求要字的博文也是如此,先前我听说他家里给他说了门亲事,他以先立业后成家为由给拒了。要我说这事也怪他爹,儿子婚事老子不做主,这爹不当也罢。”


    说到邓博文的爹时,邓愚明脸上明显有不满。


    “唉,也是我邓愚明命该如此,我若有个儿子,到了适婚年龄早给他把媳妇娶进门来了,哪里管他乐不乐意,奈何我邓愚明注定命中无子啊!”


    他脸上神情黯淡,眼里的光也随着黯了下来。蒙真侧眸看他一眼,循着原主的记忆想起二人坐在一起常聊之事来。


    邓愚明与他弟弟,也就是邓博文的爹,因过继一事生出龃龉。


    邓愚明娶了好几房老婆,孩子生了不下十个,然却无一个是儿子。


    他实在是太想要一个儿子了,都快想疯了。正好他弟弟生有三子,便想着从人那里过继一个过来。


    然而博文爹不同意,自己辛辛苦苦生养的孩子,凭什么送给你,而且邓愚明什么德性他可是一清二楚,酒色之徒,他儿子若过继过去,还不跟着学坏了。


    邓愚明低三下四好言相求多次,奈何人就是不松口。最后一气之下,兄弟俩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


    虽说这大人之间有过节,可孩子们是无辜的,逢年过节,邓博文还是会带上礼物去他大伯家探望。


    说起这邓博文,邓愚明打心眼里喜欢,这孩子知礼懂事,脾性也好,就是给他那不着调的爹带偏了。


    却说这博文爹原也是个读书人,只是考了多年没能考出个功名来,后面便不了了之不再考了,靠着父母留下的一份产业过活,日子过的倒也不赖。


    邓博文是家中长子,他爹便把读书的厚望寄于他身上,但凡与儿子学业相关的他一应应许。儿子说考取了功名再成亲,他二话不说就将前来说亲的媒婆给遣走了。


    此事传到邓愚明耳里时,邓愚明直骂博文爹糊涂蛋子,什么先取功名再成亲,难道成了亲便不能取功名吗。


    只是他与博文爹隔阂已久,这些话他也不好说,只能独自牢骚。


    就像现在这般,身上不大爽快,不知是因为自己没有儿子,还是因为他弟弟有儿子却不按自己心意来。


    总归心里很不舒服。


    蒙真便在一旁规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也活了半百了,一天到晚不要老是想着儿女之事,也该为你自个儿着想。”


    邓愚明接道:“是呀,不然我还能怎样,先前我找人算过,他们都说我这世命里无子,要我看开些。事实证明,的确如此,我除了认命,别无他法啊。”


    他这话说的捶胸顿足,蒙真实在是不明白,这人为何非要一个儿子。


    人生须臾百载,活好自个儿尚且困难,又何必为他人所累,便是自己的子女也不可以。


    反正他是这么认为的,比方说原主的这些儿子们,他们自己的事从来都是他们自己做决定,他只在一旁观望着,几乎不插手参与。


    他这个平白捡来的爹当的倒是相当随意自在。


    “听说你大儿子又要娶新老婆进门了,到时我可得要来讨杯喜酒吃。要我说人活着就该像你家蒙清那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先前那儿媳进门几年连个蛋都下不出来,休了也好,整好娶个年轻的进门,为你们蒙家延续香火,你这把年纪也当得爷爷了。”


    邓愚明又饮下一口茶水,放下茶盏,在蒙真胸前拍了拍。


    蒙真斜他一眼,淡淡道:“哪里能少得了你的酒水,到时你自来便是。”


    心里却嫌弃的不行,想着有这盏茶功夫背篇文章也行,总好过与此人在此喋喋不休。


    正琢磨着怎么下逐客令时,邓愚明又凑他跟前,悄悄说:“我说老蒙,你这空床许久,什么时候再添新人?”


    蒙真瞪直了眼看他,若自己修为尚在,这人胆敢在自己面前说出这种荤话,他早就一剑将其嘴巴捅穿,让他再不能胡言乱语。


    偏生这人恬不知耻,硬要拉着他说:“我记得你以前死了老婆,可是没几天你就又抬进一房,这次是怎么了,迟迟不迎新的进来,莫非自己那玩意儿不行了?”


    蒙真终于忍无可忍,一下从座位上起来,破口骂道:“滚滚滚,快滚,少在我面前说这些,脏污本老祖的耳朵。”


    邓愚明亦恼道:“你可少装正经罢,就你那烂德性,以前没少拉着我说些下三下四的话,如今却听不得了,装模作样给谁看呢,不过是上了几天学,还真把自己当圣人了……”话尚未说完,就被蒙真一把推出了门。


    “砰”一声,门关上了。


    “哎……”邓愚明扶着门拍了好几下,也不见人应,嘴里骂骂咧咧,转过身悻悻然走掉了。


    刚走出没几步,他又折身回来,他的鸟笼挂树上忘拿了。


    画眉鸟在鸟笼里歌唱个不停,直到这鸟叫声消失听不见了,蒙真方才开了门。


    站在书房的檐下,蒙真不停地想,自己为何要与这样的人纠缠不休,浪费时间不说,还惹得一身不自在。


    何苦呢!


    他摇摇头,双手背在身后,踱步背起今日所做的文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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