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姑爷他来了。”帮佣扣响叶依工作室的门,说到姑爷两个字时明显底气不足,声音减弱。

    没有声音, 这是最近常有的事, 最近叶依忙着设计项链的画稿,一直都呆在工作室, 经常听不见叫吃饭的声音,房间里的灯也时常亮到很晚。

    知道叶依也许专注在自己的工作中,帮佣又敲了一下门, 听见里面传来应答的声音,才又开口说道周从庚找上门来的事。

    叶依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对于周从庚上门这件事心里没多大波动, 甚至还在想要快点把他给打发走。

    很难得的抽出时间走出房间,叶依脚步匆匆地从楼梯上下来, 最后站定在周从庚面前,没有坐也没有说话,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听见叶依脚步声急匆匆的,周从庚背对着她勾了勾唇角,本来还觉得说不定叶依真的下定决心了,但是现在看来还不是自己一来就跟着贴上来。

    “小依,这么久了你的气也该消了吧,别再呆任性呆在父亲母亲家了, 跟着我回去吧。”两人在对视中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是周从庚打破沉默, 语气放缓。

    “如果你今天不是来给我下跪的, 那你可以回去了。”叶依眼眸不带任何色彩, 因为从高处看周从庚的原因, 还带着一丝视他如草芥的高傲,她声音没有起伏,语气很淡。

    周从庚看见叶依说这句话时候的眼神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高傲又平淡,而他还必须要按照设定好的场景露出一个练习了很久的笑容。

    他知道叶依说的叫他下跪是怎么回事,文婷回去第一时间就给他诉苦了,当时周从庚抱着文婷暗下决心总有一天要叫叶依低头。

    “小依,别再赌气了,我本以为分开才能不伤害你,但是我现在才觉得我错得很彻底。”

    周从庚说这话的时候瞬间眼底带过悲痛和不舍,“对不起,我太自私了,我真的不能离开你,所以就算以后有什么事,我也会好好保护你的。”

    “我和文婷是在诗会上认识的,当时我只是受邀参加诗会,那是第一次见到文婷,但就是那一次让她对我有了心思,之后就是她一直在追,但是我有妻子我不可能答应她的。”

    “你还记得你被绑架的那次吗,就连你的父亲都找不出来真凶的那次,就是文婷家做的事。”

    “我本以为文婷就是一个简单的高知家庭的孩子,但是没想到她的底细远比我想的要深很多,在你被绑架之后她曾经对我放过狠话,说如果我不和你分开,那她会让我后悔的。”

    “就在那次我才知道就连你父亲你的家族都调查不到的那次绑架,就是文婷的手笔。”

    周从庚说着说着眼眶里就饱含泪水,在灯光中闪烁着。

    叶依本来内心还比较平静,但是越听内心越动摇,甚至对周从庚的话产生了一丝的相信,她的内心也激动地跳着,眉间紧锁,目光带着怜悯。

    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周从庚,叶依半信半疑地坐到了沙发上。

    周从庚激动地拉着叶依的手,一滴泪从眼眶滑下,“小依,跟我回家吧,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叶依的思绪好像一团乱麻,根本理不清也连不起来,看着眼前哭得眼睛都发红了的周从庚,眼前又浮现了他厌恶的眼神和拂袖而去的背影,她在明晃晃的灯光下犹豫着。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好像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长时间熬夜做项链让她脑子有些发昏,现在根本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但在这一瞬间她还是选择保护自己,她一边看着眼前的周从庚一边抽出了手,刚才的怜悯也不见了,语气还是很冷淡地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这沪市能够让我父亲调查不出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就一定是你说的文婷家,而且文婷已经怀孕了,这就是你说的不喜欢。”

    “况且我还看见了你写给她的情诗,要我背给你听听吗?”

    “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那你就拿出证据来。”

    “送客。”

    周从庚脸上的泪水还挂着,此时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伴随着冰冷的一句送客,周从庚知道问题严重了。

    他很快收拾好自己的表情,脸色阴沉地走出了叶家。

    叶依在那次绑架之后确实有听说那次主导绑架是一个姓文的,但是就连自己家这样的背景,那个知情人都不敢多说什么,最后因为没受伤又很快放回家了,叶父只以为是她不小心得罪了什么别的地方来的大家小姐,要吓唬她一下,所以就不了了之了,难道文婷家确实比她家还要有权势。

    回到工作室的叶依还在思考,到底事实是怎样的,如果真的就像周从庚说的那样又苦衷那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原谅他。

    不知不觉手下就已经写好了信,看着这封信犹豫了一下,叶依还是选择把信放进皮箱,让叶依给她些建议。

    傍晚吃过饭之后温雯就在筐子里发现了叶依的来信,本来以为会听她说说她的设计灵感,但是没想到信上却是有关她丈夫的事。

    温雯看得很认真,但是看完之后只能从内心发出一声感叹,“真是诡计多端的周从庚。”

    她仔细品味了一下这个事态走向,最后只是咂咂嘴,自言自语道:“啧,这不是狗血剧是什么啊。”

    虽然剧情属实有些狗血,放现实她都不敢相信,但是就目前对叶依那边了解不是很多,而且她还说之前绑架的事的确是姓文的做的,所以温雯现在也不敢一定肯定周从庚说的就是假话。

    可是无论如何,周从庚不是个好丈夫那倒是真的,这根本就没有犹豫的理由。

    温雯只是试探地写信问道:“那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呀?仅仅就是我个人倒是认为如果你真的很犹豫,或者说你还准备原谅你丈夫的话,那你倒是可以再拜托你家里帮你把之前你被绑架的那件事调查清楚,可是如果你觉得无论他说的这些话是不是真的都不会动摇你的想法了的话,或许坚持原来的想法也是一件好事。”

    温雯说得很委婉,没有肯定性地否定周从庚,因为在她的工作中实在见过太多的客户是这样的了,如果说得太过反而会让身为妻子的她冲昏理智。

    “我知道无论如何,就算是真的有苦衷,但是还让文婷有他的孩子就是对我的不忠了,我觉得我不会也不想原谅他,但是我现在还是想知道之前绑架和文婷与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至少不要让我自己被蒙在鼓里,我想面对这些。”

    温雯呼了一口气,心底暗自放松,还好,还好没有瞬间相信那个男人,还知道再调查一下。

    “你做好决定就好,我会支持你的,以后有什么问题还是可以给我说。”

    叶依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叶父叶母正巧一起回家,进门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叶依拉着进了书房。

    “依依,怎么了,有什么事这么着急忙慌的。”叶母理了理被叶依扯皱了的衣服,关切的看着叶依。

    白天周从庚来过叶家的事情他们一早就知道了,家里的帮佣给他们都打过电话,此时被叶依着急忙慌地扯着进书房,夫妻俩对视的瞬间,俩人都以为是叶依回心转意就这么原谅了周从庚。

    “那周从庚不简单,你别轻易信他的话。”叶父也在一边开口。

    “不是不是,我不是想说我就不和他离婚,我就这么回去了,我是想再调查一下之前我被绑架的事。”

    叶依松开扯着俩人衣服的手,此时神情严肃地说道。

    叶父听闻皱了皱眉,“这件事不是都过去这么久了吗,怎么突然问,这件事是和周从庚有关系?”

    “今天他来说他根本不喜欢文婷,这些都是文婷逼他的,说如果他不和我分开,文婷就会害我,还说文婷家不简单,之前的绑架就是文婷做的。”

    想起之前知情人告诉他主导绑架的是姓文之后就对他的欲言又止,叶父狠狠皱了皱眉,难道真是文婷家做的。

    “父亲,我想再了解清楚一点这件事的内幕,您放心,我一定不犯糊涂,我这段时间想了很多事情,但是如果真像周从庚说的那样文婷家的背景深不可测,那也没必要一定要调查。”

    叶依看着叶父紧皱的眉头,声音逐渐减弱。

    叶父从叶依的小心翼翼的声音中回过神来,脸上都带着怒气,语气有些重,“依依,你想知道咱们就一定可以知道,还是像以前一样做你自己就好,别听那周从庚给你说过的话。”

    叶母也是知道上次的事情的,对叶依动手的那家人不是沪市的,势力确实大,但是还不至于整个叶家都无法与她抗衡的地步。

    对着叶父点了点头,叶母语气放缓,安抚地说道:“依依,你先睡吧,不是多了不起的事,我们会让你了解清楚的。”

    叶依知道自己以前的骄纵给父亲母亲惹了不少麻烦,可到现在,她的父亲母亲仍然还这样保护着她,她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懊悔,一时间眼泪竟止不住往下掉。

    温雯这段时间下班回家,中午经常收到来自叶依的各种小饰品,晚上经常收到谢之临传过来已经写好内容的书,每次都是请她帮忙看看内容有没有其他的错误。

    每天传过来的纸上写的东西还都不一样,有一段时间是种土豆,有些时候又是番茄、青菜、辣椒那些各种作物的种植制度,每次的纸上都是满满当当,不仅有画各个阶段的图,还有各种讲解和批注。

    温雯都觉得自己实在是佩服,这么些天,估计每天写的都成组成好几本书了。

    虽然几乎每天写的东西都不太一样,但是对于温雯来说,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她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写得到底对不对。

    不过好在谢之临写的这些还只是简单的种植,没有涉及到现代各种科学技术,所以就算她根本没种过地,但是单看谢之临写的倒是让她看懂了。

    想着为了他那边的百姓能够吃饱饭,能够吃得丰富一些,温雯特意找了个学农学的朋友,本着同学情谊又花了大价钱,最后把谢之临拿过来的纸全都给审了一遍,不正确的地方还给改了,温雯怕谢之临不习惯简体,还特意又写成繁体。

    谢之临那边的速度很快,温雯找的那个朋友估计也是觉得没有加入其它的元素,单单是简单种植对他来说不用考虑其它很多东西,所以改的速度也很快。

    差不多一个星期,温雯就已经把最后改好的东西都拿给了谢之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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