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余正要揣着自己买的东西回家,忽然想起昨天打包的菜中有一道藕片他好像很喜欢,还多吃了些。


    便又进去打包了些菜,这才慢悠悠的回家。


    这几次来她不是白去的,起码现在已经知道了孙氏酒楼的掌柜的通常在午时会过来,再过些天,她的酒就可以卖了。


    回到家中,沈灼华的门还是紧紧的关着,江月余没多想,以为他是在休息。


    便去厨房放菜,当她掀开锅盖时,见里面的饭菜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动过。


    她心中一惊,恐沈灼华出事,忙的冲了进去,却只见沈灼华安静的躺在床上,没有动作。她大步上前,见他紧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想要睁开。


    她的手仔细地摸着他的额头,温度并不是很烫,应该是快好了。


    “怎么了?”


    他睁开眼睛看见了江月余,心中起了莫名的酸涩,以前不知道为什么还好,如今知道了自己喜欢她,心里更难受了。


    他不着痕迹地起身,和她保持距离。


    “怎么没吃饭?”


    “一时间睡过了。”


    【难受,不想吃,睡了一觉后更没有胃口了。】


    “身体还不舒服?多少吃一些,今天我也带了菜回来,你看看合不合口味。”


    江月余看他脸色还是不好,心中不禁叹气,这柔弱的身体跟个林妹妹似的,真得当成个祖宗供着了,不然一不小心万一......


    “谢谢.......妻主。”


    沈灼华忍着心中的涩笑了笑,以前觉得很正常的妻主两个字,如今说出来里面仿佛夹杂着苦涩,在嘴中反复咀嚼,却也咽不下去。


    他低下了头,不去看她,嘴角一直带着笑。


    江月余看着他只觉得他是因为来了大姨妈心情不好,便从怀中掏出了几块白布。


    “这是我今天给你买的,你不舒服就要说出来,不要憋着,对身体不好。”


    说着她没看他,就将白布放到床边转身走了。


    沈灼华毕竟是个男子,在这个世界中,男子就像是古代的大家闺秀,这种送卫生巾的行为自己本就有些不妥,但是卫生巾的重要性她是清楚的,万一他没有.......这种事情不可以发生!


    沈灼华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看着旁边的月事带,不由得笑了出来,泪水啜满眼眶。


    “月事带,你不爱我,为什么要对我这样,这就是沈含教给你的新手段?不得不说,这一招真是厉害啊。”


    “从小事关心我,先是对我温柔,对我好,然后再狠狠的伤害我,现在还为我买女子从来不碰的月事带。也是,这世上哪有什么梦能让人改头换面的,真是可笑,也就是我这样蠢笨的人才会信吧。”


    他忽然觉得右手臂上的伤口很痛,那是沈含上午偷偷过来用簪子划伤的。


    他因为王曦的拒婚而感觉到羞耻,而又将火气撒到了自己的身上,还特意将江月余如何追求他的仔细说了一遍,想必就是等在这里。


    这个世界上,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他会遇到吗?


    他也好想像父亲那样,有母亲全心全意的爱着。


    沈灼华苦笑了一声,用帕子擦干净自己的脸。


    看着镜子中苍白的自己,又扑了些粉,涂了口脂,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也是多亏了周新月,要不是她,他也没有这些东西。


    他慢慢的走出去,一步一步中尽显端庄温雅,院子中没有人,倒是厨房中传来了声音。随着匆匆的脚步声响起,江月余从里面出来看见了沈灼华,“你来的刚好,快进来吃饭。”


    沈灼华公式化的笑了笑,点了点头,跟在江月余的身后进去了。


    她觉得现在的沈灼华好像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但是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最直观的就是他吃东西时眼中没有光了,好像并不快乐了。


    甚至连心音都没有,对那些吃食没有任何的想法,好像完全不在意一样。


    姨妈时期真是令男人阴晴不定。


    她没有太在意,专心吃着饭,明明两个人的饭桌安静的倒像是一个人吃一样。


    “妻主,我来刷碗。”


    沈灼华忍着心中的苦涩看着抢走手中碗的江月余,对方生气的看着他,“你的手还没好,那么大的口子怎么沾水?”


    “可是,一开始说的......”


    “现在我来,等你手好了之后再洗。”


    江月余抢过碗就洗上了,沈灼华见状也是知道这里不需要自己了,转身就回房间了。


    她那么体贴、细心,让他如何控制自己的感情。


    “沈含,你确实够厉害。”


    此时在沈家气呼呼的躺在美人榻上咒骂沈灼华的沈含并不知道,无意间沈灼华竟然承认他厉害。


    碗筷不多,江月余很快就洗完了,只是看着剩下的饭心中有些发愁,他最近怎么吃的这么少?


    “是不是伤口太疼了,呀,对了,给他买的药忘给他了。”


    江月余拿着药往房间中走去,外面的天已经渐渐的黑了,沈灼华的门窗紧闭,里面甚至没有灯光。


    她敲了敲门,“灼华,我给你买了外伤药。”


    他的脚步声很轻,江月余听得不真切,但很快门开了,江月余将药递给他。


    “妻主破费了,家中还有药。”


    “你的伤口那么深,不用些好药留下疤痕怎么办,对了,你先别睡,退烧的药还没有煎好。”


    【看吧,总是这样。】


    沈灼华这回连笑都笑不出来,外面更黑了些,屋内昏暗一片,江月余看不清屋中沈灼华的脸。


    “妻主的银子该是花的差不多了吧......”


    【今天沈含亲自过来,想必沈家应该是没送钱来吧。】


    “明天出去时,妻主带些银子吧,过些日子该下雪了,家中总是......”


    “今天有人来过?”


    江月余怔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他还是大意了,以为沈家短时间不会再来,没想到沈含竟然亲自过来。


    怪不得小兔子心情不好,一定从沈含欺负他了,家里只有沈灼华一个人,沈含肯定不会以理服人,他对他使用了暴力?


    想到这,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他欺负你了,伤到哪里了?”


    “没有,妻主。”


    【他伤害我?他那么美丽、善良、大方的男子怎么会伤害我呢?】


    想起沈含说的江月余对他的评价,心中的难过比她抓着他的伤口还要痛,但是他固执的咬着唇不说话,似乎这疼痛让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江月余奇怪的听着他阴阳怪气的心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自己抓着的手臂正在微微颤抖。


    她知道他的身上有原主打的伤口,但是为什么突然间有血味.......啊,是大姨妈。


    江月余顿时后退了一步,有些尴尬地看着他,男子来大姨妈和怀孕的事她其实正在接受中,只是闻到人家的血腥味......


    沈灼华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看见了她松开了他的手,并且后退了几步,苦涩的笑了笑,一滴泪水忍不住的从眼角滑落。


    他的眼睛猛地睁大,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个样子,装作无意似的抚了下鬓角,在黑暗中轻轻擦去自己眼角的泪。


    “妻主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去吧,那药我自己可以看着,我也会听话喝掉的。”


    江月余听不到他的心声,一时间无法判断他的话是否是真的,“真的?那我就回去了。”


    “嗯。”


    江月余往自己的屋子走去,身后沈灼华关上了门进了厨房,手上机械扇着火,目光呆滞的盯着那升起的白气。


    江月余进了屋中越想越不放心,偷偷出来看了一眼,就见对方一副没有精气神的样子站在那里机械的动着。


    男性的姨妈,威力这么大吗?


    直到药好,沈灼华一直是这般模样,她看着沈灼华将药倒进碗中,然后坐在小凳上看着那碗热药一动都不动,直到药变得温热,对方猛地端起碗一饮而尽,然后舀了碗凉水“咕嘟咕嘟”灌了几口。


    “怎么没有之前那么苦?几口水就冲下去,还是.......”


    【不及我心苦的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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