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地上想了想，趁那个男的还没决定要打他，还是逃为上计。
他刚起身，姜扶欢就发觉了他想跑，她赶忙扯了扯陆逢时的袖子，“他想跑，你快拦住他。”
杨辉才走两步，陆逢时就堵在了他面前。
陆逢时比他高了大半个头，他想硬跑，根本不可能。
“陆逢时，他差点跑了，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打他呀。”姜扶欢在一旁添油加醋。
不一会儿，她又开始装模作样地擦眼泪，“他刚刚欺负我，还摸我的脸，你快点给我出气呀……”
陆逢时看着眼前这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垂眸看了眼他的手，他不知道姜扶欢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但当他想到这双油乎乎的手可能摸过姜扶欢的脸，看向杨辉的眼神冷了几分。
月光下，杨辉感觉到后背一凉，往后退了半步，他颤抖着声音说：“我、我没摸她脸，我真没有，你…你想干……”
杨辉下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忽然感到自己的脸颊被猛烈撞击，甚至脸上还来不及感知疼痛，下一秒，身上各处都传来几乎要碎裂的感觉。
姜扶欢靠在墙边，笑到不能自已。
不过为了不露馅儿，她没有笑出声来。
系统小晴挠挠头：【大小姐，杨辉什么时候摸你脸了？】
姜扶欢：不这么说陆逢时怎么会打他。我本来还以为他不会打人呢，爷爷说他品学兼优，温和谦让，把他夸的跟朵花似的，没想到好学生也会打架呀哈哈哈哈。
小晴：【……大小姐你可真会玩儿。】
小晴觉得这个男主好可怜，天天都在被大小姐玩，看向他的眼神饱含着同情。
姜扶欢轻哼一声：你懂个屁。
她的眼尾带了些冷意。
就是要让他不断地破例，不断地为她降低底线，直到让自己坠入深渊的那一天。
季微末看着自己的男友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想上前阻拦，可是那人打得这样狠，她根本连靠近都靠近不得。
“你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我求求你了，不能再打下去了。”
“你放过他吧，他刚刚真没占那位小姐的便宜…”
季微末在旁边哭求，姜扶欢走上前去一把拉开了她，“就这种男的你为了他说话干什么，赶紧分手吧，下一个更乖。”
“可、可是…”季微末抽噎着，话都说不完整，“除了我男朋友没人会要我的……”
姜扶欢：“……”
“我教个事儿？”姜扶欢勾住了季微末的肩，看着眼前这两个打架的人，更准确的说，是杨辉单方面被陆逢时揍，仿佛在看戏。
“什么？”
姜扶欢拍了拍她的肩膀：“善用网络，输入pua，点击搜索。”
最终，杨辉被打得痛哭流涕，求饶了十几次，陆逢时才放过了他。
陆逢时松开他后，他屁滚尿流地扶着墙壁跑了，连被打掉的鞋子也没有回头捡。
当然，也没有回头看过一眼他还在原地的女朋友。
那天晚上，季微末看着杨辉头也不回的走了，神色迷茫，回想起姜扶欢跟她说过的话，若有所思地在原地站了很久。
……
陆逢时把杨辉狠狠打了一顿，姜扶欢很高兴，本来她被米菲菲抛弃了心情很不爽，正想找陆逢时出气，结果他干了件让她高兴的事，她决定不再找他的麻烦。
她戳了戳陆逢时的胳膊，用一种发现新大陆的目光看着陆逢时：“看不出来，你还挺会打。”
这话乍一听，有点像夸奖，但从姜扶欢的嘴里说出来，总会带着几分别的意思。
陆逢时说：“下次别骗人。”
“哦。”姜扶欢知道陆逢时已经看出来了她刚刚是在骗人，她直接承认了，“他刚刚是没占我便宜，可是他骂我了嘛，我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么骂过，打他一顿怎么了。”
陆逢时：“这次姑且不算。以后别骗我帮你打人”
姜扶欢嘿嘿一笑，居然被他看穿了内心的想法，“哎呀，我不会再骗你啦。我好困，我要回家睡觉啦。”
……
夜有些深了，姜扶欢坐在车后座，她喝了酒，那酒后劲有些足，一开始倒还好，现在觉得自己头越来越晕，昏昏沉沉的，眼皮都快抬不起来，坚持了一下，终于挺不住，往陆逢时身上倒去。
陆逢时坐在她旁边，突然身上多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还带着一股清甜的气息和淡淡的果酒的气味。
他伸手把大小姐的身体扶正，没过一会儿，又倒了下来，他又接着扶正。
到第三次，大小姐被他弄烦了，抓住他的衣领，“别动，我困死了。”
陆逢时想要扶正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月光透过车窗，大小姐的脸在月光下依然很漂亮。
她靠在陆逢时的胸口，手抓着他的衣领，过了几秒钟，抓住他衣领的手渐渐放松了力气，自然而然滑落下来。
大小姐呼吸逐渐均匀，眼睛紧紧闭着，睫毛又卷又翘，月光给睫毛镀了一层银边，像是蝴蝶的翅膀。
陆逢时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放了下来，没有再把姜扶欢从他身上弄走。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让自己的呼吸声降到最小，生怕把大小姐吵醒了。
司机把车开到姜府的时候，大小姐正靠在陆逢时身上睡觉。
司机停了车，陆逢时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把姜扶欢从他身上放到座椅上。
只是姜扶欢睡的浅，他的动作已经极尽轻柔，还是把她吵醒了。
姜扶欢漂亮的眉皱了起来，嘴里不知道含糊不清地在讲些什么，可能是在埋怨为什么要把她吵醒。
陆逢时下了车，走到另一边的车门前，把姜扶欢从车里抱了出来，往别墅走去。
走到一半，姜扶欢的脑袋动了动，她低声说：“陆逢时。”
“嗯？”
“刚刚那个男的是个渣男，他让他女朋友打工给他钱花，还贬低他女朋友。”
“嗯。”
“那种人就是该打。”
“嗯。”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你不会怪我吧。”她的声音软软的，没有往日里的盛气凌人，难得的乖顺，
他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我知道，不怪你。”
只是姜扶欢才乖了两分钟，下一句话就暴露她的本性：“不过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扶欢的思维跳跃地太快，陆逢时一头雾水：“……我怎么不是好东西了？”
“你居然给江纤月讲题，你这个王八蛋。”姜扶欢愤愤不平地挠了挠陆逢时的胸口，似乎真的很生气。
陆逢时一时间失笑，他不知道大小姐和江纤月之间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让大小姐喝了酒，迷迷糊糊地状态下还要一直记着这件事。
据江纤月说，她才来姜家一个月，也从没听人起过那一个月里大小姐和她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他解释道：“她之前帮过我，我给她讲几道题，就算是回报了。”
姜扶欢抬起手捶了他一下，“难道你不知道一个人是不能同时教两个人念书的吗？”
“嗯？你从哪听说的？”
“电影里就是这么说的，你这个笨蛋，以后不许给她讲题，听见没？”
陆逢时沉默了一会儿，他问道：“你好像对她敌意很大？”
“谁让她总是欺负我。”姜扶欢气鼓鼓的，像是小河豚，仿佛真的长年累月饱受江纤月欺负一般。
听到这话，陆逢时是真的忍不住想笑。
他来姜家没多久，大小姐欺负人的事情能找出不少，倒还没见过别人欺负她。
就说前几天变着花样让人一大早送点心的事情，他记得上一次见江纤月的时候，她的眼下一片黑青，显然是好多天没怎么睡好觉。
他忍不住提醒：“大小姐，你是不是把主语和宾语搞反了。”
大小姐闻言，皱起眉，“什么主语宾语的，你能不能说人话？”
陆逢时：“……”
他忘了大小姐是个学渣了，可能连主谓宾都搞不清楚，改天得把语文的补习提上日程。
虽然语文不是他的强项，但是应付大小姐绰绰有余。
“没什么，你继续说，她怎么欺负你了？”
“她…她诬陷我，我根本没欺负她，她说我害她，可是大家都相信她，没有人相信我。我真是世界上最惨的人…”
陆逢时觉得姜扶欢讲的话是在有些难以令人相信，但是她那么笃定的样子，又好像不是在说谎。
“我知道你也不相信我！你们这些蠢货！你等着看吧，等到她下次陷害我，你一定要站在我这边，不然我就叫爷爷打死你。”
陆逢时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大小姐今天说的这些是她小孩子脾气，想一出是一出，还是…这当中有什么其他的隐情。
有些事情，虽然还没有发生，但这些话却像一颗没有发芽的种子，在不经意间就种进了让心里。
即便现在看不出什么，却总有生根发芽那一天。
只不过那一天，他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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