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之微微怔住。
这个问题她自己思考是一回事,他问出口又是另一回事。
她该怎么解释?
说他缺席了五年,她早已习惯没有他的生活,还是追溯到第一次恋爱的时候,因为他总不在身边,所以她根本不擅长扮演一个柔弱的需要他保护的角色。
程安之在等一个跟他推心置腹的时机,跟他讲一讲徐清宴或者辜雨,可是那些往事一旦悬上心头就伴随苦楚,她就难以启齿,更不想以此来收获他怜惜的目光。
让纪司北这样一个心重的家伙去聆听一遍她的心路历程,换来的只能是他的自责。她当然相信他会加倍的对她好,但她更希望,他们依然能像初恋时期那般简单纯粹。
她害怕如履薄冰的相处,更害怕他们之间就这样撕开一道裂纹,成为日后谈之色变的理由。
最终她冲着他温柔地笑,走到他身边,拉住他玩钢笔的手,缓声道:辜雨的事情到底有些难以启齿,清宴是她熟悉的哥哥,他出现,她会更有安全感。我当然想到你了,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怎么可能没有想到你。
程安之一旦变得乖巧,再加上巧言善辩,纪司北会本能地觉得她失真。她的懂事在他眼中是一种倔强的保护色,他至今也没有攻破她这道防线。
他没有回握她的手,但定定地看着她沐浴后漾着水光的眼睛,说:过去这五年,徐清宴在你心里,一定比我要重要吧。
吃醋啦?程安之搂住纪司北的脖子。
清幽的香氛味道扑鼻而来。
他跟静之有故事,跟我就是好朋友的关系。程安之扳过他的脸,亲了下他的唇角,又说:之前在南城我不是都解释过了嘛。
纪司北没有说话,他握住钢笔的尖端,用了些力气,抵在桌面上。程安之的掌心再次覆上来,伴随一声轻叹,他听见,这才放下笔,手掌贴住她的。
我对你而言,是不是只是一个仅供赏玩的玩伴,只能拥有你快乐的一面,不能陪你共经风雨。他顿了顿,无奈地拍了下她的掌心,那如果喜爱被消磨殆尽,我是不是就没有任何价值了,就像你小时候丢掉的那个布娃娃。
怎么会呢。程安之伏在他的肩头,我只是希望你把精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不要受困于这些琐碎的生活里,我会照顾好我自己。
你听过婚礼誓词吗?一定听过吧。程安之,我知道你吃过很多苦,可我不想一笔带过,只做个冷漠的看客,你可以不跟我谈过去,但你得把你的未来交给我,你要信任我。这不是琐碎的生活,这才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意义。
提到婚礼和未来这样的字眼,程安之莫名有种被定下终身的宿命感。
曾经纪司北也说过要娶她,但那更像是即将分别的热恋情侣,给对方吃下的一颗定心丸。属于特殊语境中的情话,够浪漫,却草率。
眼下这番表达,有了烟火气,是俗世爱情里的一场共识,是爱人之间的交心。
说这句话的纪司北,甚至让程安之忘了从前的纪司北。
好。程安之把脸埋在他颈窝里,湿润的发丝揉在他的侧脸。
又湿又凉的触感贴在脸颊上,纪司北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我也想做你的朋友,我会觉得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那让我学着做做你的朋友吧。程安之轻声道。
下次知道该怎么做了吗?他问。
知道啦,遇到搞不定的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我的好朋友纪司北,要是自己搞定了,也第一时间跟我的好朋友纪司北分享。
嗯,要说到做到。
好-
小崽子的满月宴,定在暮色。
程安之策划了一个未来主题,把陈夕纯和梁云暮对小崽子的期许都设计进这个大主题里。
纪司北问她:给一个喝奶的孩子设定这么多期许,他知道后真的不会累吗?
他懂什么?程安之摊手,满月宴本来就只是为了感动第一次做父母的两个大人呀。
一针见血。
要不要抱抱孩子,他多可爱啊。程安之逗他。
纪司北摆手:我怕我弄疼他。
程安之问:你是不是不喜欢男孩儿?
我养你就够了。
……
宴席还未结束,程安之收到程静之发来的消息。他们一家要来澜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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