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嫣)
从小嫣嫣就觉得自己的爸爸妈妈很厉害,他们勤劳,善良,还会教她很多道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
嫣嫣自己也很有主意,别的同学毕业后都想着分配一个好工作,但她和另外几个同学都想回老家干一番事儿出来。
“我们支持你,你想做就去做。”
得到父母支持的嫣嫣充满了干劲儿。
她拿着学校给的推荐信,来到了幸福镇政府,通过了笔试面试,最后给她分配到三道沟那边去扶贫开路。
和她对接的不是别人,是刚来这不久的副队长。
说实话,他们这地儿吧,说不上太穷,但条件一定没有别的县好,通电虽然早一点,但他们的特产实在是太少了。
经济拉不上去,百姓的生活也就那样。
所以他们镇上的工作人员其实挺少的,副队长石锦州就像个打杂的,啥都干。
他跟嫣嫣说起三道沟那边的情况,“重点是路,其实把路修到他们生产队门口,村民的生活就能提升不少了,就说那边有一户人叫侯长亮的同志,他们家自己种菜,卖菜,还带动了村民,可就是运输不好办。”
嫣嫣点头,“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啊?”
石锦州这才想起这姑娘就是他们镇上的人,“你是三道沟的?”
“我是田家岗生产队的,”嫣嫣笑道。
“哦哦,”石锦州想起那个生产队了,“那个生产队好啊,前些年实验的茶林和花椒林都不错,其中有一户杨继西同志家,他们还包了山头种茶,现在开了桃林,还养鸡呢,也带动了很大的发展”
嫣嫣微微一笑没说话。
石锦州见此挠头,“你好像姓杨,那这位杨继西同志是?”
“是我的父亲。”
嫣嫣道。
石锦州竖起大拇指,“你父亲是非常让人敬佩的同志!”
“谢谢。”
嫣嫣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特别是知道杨继西出钱帮着一起修别的路后,更觉得自己不如父亲干的事儿多。
候奶奶热情地邀请在自家住下,嫣嫣也没客气,带着自己的粮食和包袱住进了侯家,她和三道沟队长一起把三道沟走了个遍。
嫣嫣发现他们这很适合种蔬果,而侯长亮也正在带动大伙儿一起干,很多年轻人都去打工了,剩下的劳动力其实并不是很足。
但种菜这一块他们都是可以的。
大伙儿都是庄稼汉,种菜自然是他们的拿手本领。
所以重点还是修路。
嫣嫣四处跑,得到的消息都是各个地方都在修路,但三道沟因为这条路实在是太长了,得花不少钱,要想通路,那还得等好几年。
嫣嫣等不了,她手里有房子有商铺,所以钱并不是很大问题,但她也没有乱花。
“水泥路咱们一时半会儿不行,这石子路咱们总得安排上吧?”
开会时,嫣嫣说起这件事,石锦州深以为然,帮着一起联系有挖机的人。
嫣嫣则是还要与三道沟那条路涉及田地的人家沟通交流,以免挖机来的时候,伤了和气,这要是吵起架,打了起来,那这修路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打小就在农家长大的嫣嫣,可知道有些婆婆婶子的战斗力是很强的!
有些人家很好说话,可有些人家就怕伤到了自己的田地,十分抗拒。
三道沟队长和嫣嫣分开行动,来回跑了不知道多少趟。
石锦州都把挖机联系好了,他们这边还在沟通。
嫣嫣是个不认输的,她非常执着,每天天刚亮就在那不同意的人家门口一站,然后提着点小东西啥的,笑眯眯地喊着大爷大娘。
被她缠得没法子,最后还是同意了。
嫣嫣也保证挖机来的时候,会盯着点,绝对不会让他们的田地受到啥问题。
三道沟路通了的时候,嫣嫣松了一大口气,谁能想到为了修一条路,前前后后一共花了他们差不多一年半的时间呢?
不过领导对嫣嫣的表现十分满意,过年的时候还给她加了一份年礼。
那是石锦州的份,他给了嫣嫣。
嫣嫣觉得很不好意思,想着石锦州今年不回家过年,还把年礼分给了自己,那这年还怎么过?
所以就提着东西敲开了石锦州办公室的门,石锦州自然是不接受她还回来的年礼。
想了想后,嫣嫣回家跟杨继西说了一声,杨继西给宰了两只鸡,给镇上送了一只,再给石锦州送了一只过去。
石锦州本不想要,结果杨继西道,“这是我们做乡民的一点心意,家里几百只鸡呢。”
没想到石锦州干巴巴地道,“我不会做。”
杨继西
于是就请石锦州在铺子上吃的鸡,嫣嫣在老家,所以是杨继西和刘章等人陪着他一道吃的。
等石锦州离开的时候,杨二爷爷用大不锈钢盆把之前炖好后放在灶房没动过的鸡全给他装上了。
“这是炖好的,你回去后热一热就能吃了。”
这让石锦州都没有拒绝的理由,第二天他把自家寄过来的东西送到铺子上,也算是礼尚往来。
嫣嫣和石锦州发生特殊感情的时候,是有一次他们下乡遭遇了泥石流,要不是石锦州护着嫣嫣,嫣嫣就完蛋了。
后来嫣嫣和他又分到了崂山移居的事儿,二人在那边来回跑,天天都在一起,渐渐的感情也越发深,所以石锦州告白时,嫣嫣大大方方地应下了。
结婚后,二人的工作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做得不对,石锦州也会在开会时批评她。
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这都是分开的。
他们也会吵架,但每一次都不超过一天的时间,因为石锦州和嫣嫣都会在冷静下来后,很严肃地告诉对方晚饭后开个小会。
就是他们小家的家庭会议,会上二人会做出批评以及自我批评,这导致有一天他们的孩子写了一篇作文,让他们一家三口出了个名。
杨继西和孙桂芳都知道这事儿了,对此他们表示小两口做得很好。
有事儿就当面说,当面解决,不要藏着掖着,然后冷战啥的,这是最不可取的。
有啥事儿当面吵就完了。
石锦州的老家是隔壁城的,每一年二人都会带着孩子回家过年,然后再回嫣嫣娘家住些日子。
公婆也是开明的,他们家在石锦州结婚后便分了家,很公正地分的。
因为公婆跟着小叔子一家过日子,所以嫣嫣夫妇每年会给一笔养老钱,不只是他们,其他兄弟也是这么出的。
至于带孩子,杨继西他们会帮着带,反正铺子就在镇上,接送孩子都方便。
嫣嫣靠着自己的努力上升了不少,但也迎来了调动。
因为崂山那次的事儿,上头很看好她,于是让她去隔壁县劝另一住在山里比较危险的人们移到安全区居住。
即便是隔壁县,可也意味着二人要分开了,石锦州和嫣嫣的心情自然受到影响。
孩子也感受到了。
吃过饭后,嫣嫣主动道,“收拾好后,我们开个小会吧。”
孩子也会参与对话,而不是让他去做作业,他们是一家人,自然要一起开会的,不管孩子听不听得懂。
石锦州点头。
等收拾好碗筷后,一家三口围着坐在一起。
孩子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偶尔他们也会问自己怎么想的。
孩子努力想,然后告诉他们自己是怎么想的。
石锦州每周五傍晚都会骑着摩托车去接嫣嫣回家,周末下午又会把人送回去。
嫣嫣工作的时候是很拼的,一件事她没有干好,是不会放手,也就是因为这一点,群众对她很是喜欢。
也有些刺头,但随着嫣嫣的安排越发合理,刺头体会到了对自家的好处后,也慢慢不再挑刺了。
有一次嫣嫣得了急性阑尾炎,要不是被人及时送到医院,她可能就嘎了。
石锦州赶过来时手都在发抖,嫣嫣的手术很成功,她醒来时杨继西他们也来了。
嫣嫣像个小孩子一样,拉着孙桂芳的手撒娇。
孙桂芳满脸皱纹了,她摸了摸嫣嫣的脑袋,“让你好好吃饭,不听话吧?”
嫣嫣笑着蹭了蹭她的手。
同样满头银发的杨继西见此哼了一声,“以后再忙也要好好吃饭,不然我会骂人的!”
团团更是打电话过来把她骂了一遍,她现在在办案,所以赶不过来,只能打电话骂了。
等杨继西他们走后,石锦州坐在病床边笑看着她,“挨骂了吧?”
“你倒是看得挺开心。”
嫣嫣道。
石锦州点头,握住她的手,“就该骂,连带着我那一份都骂才好呢。”
嫣嫣扑哧一笑,握紧他的手。
就这样过了好几年,石锦州也跟着调过去了。
这下他们一家三口就在那边住上了,因为杨继西他们出去旅游,所以也不用常回去看老人啥的。
孩子慢慢长大,他们也在慢慢变老,有一次看见比石锦州还要高一点的儿子,嫣嫣忍不住道。
“都这么大了。”
石锦州闻言笑了笑,“是啊。”
“再过几年我们就做爷爷奶奶了。”
嫣嫣想了想对一旁咸鱼瘫的儿子道,“咋办,我不想给你带娃,我想退休后,和你姥姥他们那样出去旅游。”
儿子闻言双眼亮晶晶的点头,“那太好了!我跟你们说,我们这一代人压根就不想结婚,你们放心玩儿去!”
闻言石锦州脑门上的青筋一动。
儿子还在那高兴呢。
“我有好几个同学在说丁克的事儿,我觉得丁克真酷啊!爸,妈,我丁克你们会有意见吗?”
眼瞅着丈夫就要暴走了,嫣嫣浅笑道,“那是你自己的人生,我们只能给你建议,却不能替你做决定。”
闻言,石锦州心里的气也渐渐消散了,这话说得没错,他们还能陪孩子多少年?
等孩子完全独立后,就会离开家
于是他也点头,“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
儿子闻言跑过来给他们一人一个拥抱,“我爱你们!你们真酷!”
石锦州和嫣嫣同时翻了个白眼。
退休后,二人回到老家陪着老人生活。
杨继西他们八十多岁了,可身体还很硬朗呢,嫣嫣牵着孙桂芳,被嫌弃她走得太慢了。
“那老太太你等等我。”
嫣嫣无奈道。
“你看看你爸走得多快,”孙桂芳指着杨继西和石锦州的背影,“年轻的时候还牵着我走呢,现在都自己走了!”
杨继西闻言停下脚步,背着手转过身来,“不是你让我快点回家收衣服吗?”
“我说了这话吗?”
孙桂芳疑惑地看向嫣嫣。
嫣嫣扑哧一笑,牵住她苍老的手,“我是没听见,爸记错吧。”
石锦州忍着笑,“爸,要不我先回去收衣服,您和妈她们慢慢回去?”
杨继西点头,接着啧了一声,“这老太太还学会倒打一耙了,我等你。”
孙桂芳上前后,嫣嫣把她的手放在另一只布满皱纹的大手上,看着父母手牵着手,佝偻着身体慢悠悠地走在乡间路上,嫣嫣与最前方的丈夫相视一笑。
(团团)
认识团团的人都知道,这姑娘打小就是个暴脾气,小时候打架她嘎嘎猛,吵架更是输出第一。
田家岗生产队都知道她和杨老婆子见一次吵一次。
几岁的小姑娘双手叉腰站在杨老婆子对面,嘴里说的话能把杨老婆子气得要死。
为了多活几年,杨老婆子决定离她远一点。
团团许久没有见到她,还会跑过去看她,这让杨老婆子躲都躲不掉。
一直到团团在镇上上学后,杨老婆子才清静了几分。
团团念书很厉害,打架吵架也厉害,这让老师又爱又恨。
这不,看着面前哇哇大哭的小胖子,班主任捂住额头看向一旁仰首挺胸的团团,“你咋把他牙打掉了?”
团团道“他让我打的。”
“你为啥让她打你?”
班主任又问小胖子。
小胖子抽泣道,“我的牙快掉了,我自己不敢弄它,她说能帮我,谁知道她这么帮我呜呜呜呜”
杨继西和小胖子的家长匆匆赶来,正好听见这话。
小胖子的家长哭笑不得,让孩子张开嘴看了看,发现只是牙掉了后,倒是不计较啥。
杨继西严肃着一张脸让团团道歉。
团团抿了抿唇,“是他自己让我帮忙的!”
“那如果你把别的牙齿给弄掉了呢?”
杨继西道。
“我是看准了打的,”团团比画了一下,“才不会出错。”
杨继西哎呀一声,简直不知道说啥了。
小胖子的家长倒是乐呵呵的样子,“没事儿、没事儿。”
对方家长都不计较,班主任便让两个孩子握了握手,接着让他们带着自己的孩子回家。
这刚放学不久呢。
自那以后,团团在学校的名声就更响亮了。
好些人见到她都叫大姐。
这让杨继西夫妇非常担心这孩子以后走黑,道去。
好在这孩子虽然是个暴躁性子,但不是个是非不分的。
等她到县里念书时,团团和张家的锁子哥哥建立了很好的友谊。
团团没事儿就跟在锁子后面跑。
锁子都读大学了,只有放假的时候才在家,但二人的关系依旧不错。
有人调侃锁子,这个暴躁的小丫头怕不是他以后的小媳妇儿。
当时的锁子义正词严道,“这是我妹妹,别乱说!”
结果这小丫头在她念高中时,忽然对他告白了。
锁子不过是所里放假,所以回家看看爷爷奶奶,结果就被堵在巷子里,收到了一个小丫头的爱心!
他结结巴巴道,“你、你好好念书!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已经快有一米七的团团留着一头短发,双手插在兜里,嘴里叼着一根锁子给她买的棒棒糖,明明是糖,却让她搞出一副抽烟的样子,像个二混子。
告白的人都没有被告白人那么慌乱紧张。
“我知道,”团团眉头一皱,看着满脸通红的锁子,“我就是跟你说一声,让你别那么快搞对象。”
“我、我这么大个人了,我还不能找对象?”
锁子脸烧得厉害,闻言忍不住反驳道。
“我都告白了。”
团团眉头皱得更紧。
“那、那我也没说答应啊。”
锁子嘀咕着,结果被团团阴狠的表情吓一跳,赶紧道。
“你还小,等你上了大学,你会认识更多的朋友,到时候、到时候你可能还看不上我”
后面的话他说得有些失落。
“我不是个不负责的人,”团团扬了扬下巴,“你也别这么不自信,虽然你比我大好几岁,可我不嫌弃你。”
锁子
最后锁子含糊道,“等你高考后咱们再谈这个事儿,我不着急找对象。”
潜台词就是我等你。
团团知道他口是心非,当下就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递过去,“那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要是让我发现你搞对象,我打断你的腿!”
“这么霸道”
锁子嘀咕一声,还是乖乖接过棒棒糖,然后和同样叼着棒棒糖的团团揣着兜一同出了巷子。
这瞧着就是两个二混子。
团团可不是说说而已,她都说了自己是个会负责人的人,自然对自己的未来也有了规划的。
她确定好要考的大学,然后更加用功地学习。
锁子只要放假,都会回来,以大哥哥的身份给她送好吃的好用的,还有书。
团团照单全收,回应的则是她买的各种口味的棒棒糖。
锁子在单位的时候都是叼着棒棒糖的,被同事调侃着“也不怕长蛀牙。”
“我牙好得很,”锁子瞥了对方一眼,又拆了一根棒棒糖塞到嘴里。
同事奇怪地看了看他的抽屉,“你咋这么多糖?说实话,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喜欢吃棒棒糖的男人。”
“那也得看谁买的,”锁子轻哼一声,有些骄傲道。
同事眯起眼,“你对象买的?”
“你猜,”锁子没有正面回答,同事下意识地看向旁边坐着的女同事,压低声音道,“不会是”
“不是,”锁子微微皱眉,“我和她就是同事关系,没有别的,你们别乱配。”
闻言,同事点头,后来有人在他面前说锁子和那女同事的事儿时,他还帮着锁子道,“锁子有对象,你们别乱配。”
这一下就在所里传开了。
而那位对锁子有好感的女同事也歇了心思。
团团上大学后,锁子一有时间就不是回老家,而是去找团团。
二人拉拉手,亲亲脸啥的,反正没有越界。
过年的时候锁子都是去杨家大院过,和杨继西等人是越发熟悉,锁子干脆一口爸妈地叫着,杨继西他们也拿他没有办法。
团团大学一毕业,就和锁子结了婚,简简单单地请亲戚朋友吃了顿饭,这婚就结了。
而锁子家也在他们结婚后分了家,小两口过自己的日子。
这个时候分配工作会跟着个人情况稍微体谅一下,因为二人是夫妻,所以团团被分配到了锁子单位,团团还是锁子带的新人。
要不是二人下班后一起回家,外人根本想不到他们是夫妻。
团团第一次做任务时,锁子紧张得要死,可团团那一身的混子气质,根本没人怀疑她是混进去的卧底,在团团干出点事儿的时候,那些人一口一句姐,把锁子等人都惊住了。
后来捣窝的时候,团团从锁子手里接过棒棒糖叼着,那些“小弟”见到后纷纷只认为团团反水,没有想到对方是那边的人。
直到这边的人也一口一个姐后,那些人才反应过来。
“你这气质咋进局子的?”
那老大被审问的时候,看着在一旁记录的团团忍不住问道。
团团不高兴了,一下就丢了笔,“我这气质咋了?”
同事赶紧安抚,“你气质无与伦比!别生气,咱们还得干活儿呢!”
团团下意识地想吃棒棒糖,结果一摸才想起自己在干活儿呢,于是脸色臭臭地捡起笔继续。
等她出去时,锁子递过来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团团美滋滋地叼着,“晚上我想吃火锅。”
“吃,”锁子点头。
二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办公室。
许是团团确实适合那种地方当卧底,每一次团团换个造型,半天的功夫就混进去了,而且还没有一次被怀疑的。
家里放奖杯和锦旗的地方越来越挤,于是二人准备换一套比较大的房子。
“如果换个三居室的,你看看还差多少?我想法子再借点。”
晚上二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锁子道。
结果正在啃苹果的团团疑惑道,“为啥要借钱?”
“不借钱三居室我们的钱不够啊。”
虽然把钱全给媳妇儿管着,但锁子也知道他们的工资要想换大一点的房子是不够的。
“可是我有收租啊,商铺和房子的租金就有不少呢,”团团又咬了一口苹果,“三居室没问题,就是装修和家具钱都不用操心的。”
锁子愣在那,“啥收租啊?”
团团疑惑道,“你不知道我的嫁妆里有省城几个商铺,几套房吗?”
“我不知道啊。”
锁子完全不知道自己媳妇儿那么有钱!
“结婚的时候我不就跟你说我是个富婆吗?”
团团把苹果核丢进垃圾桶。
锁子闻言哭笑不得,“我以为你开玩笑呢!而且你也没去收租啊。”
“现在收租都是打卡里,谁亲自去收租啊,”团团翻了个白眼,“除非不租了,我得去收房子。”
说完就去洗手了。
锁子跟了过去,“所以你还真是个富婆啊!”
“小富小富,”团团洗了手后,环住锁子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脸,“明儿就去看房子吧。”
“那我可就吃软饭了,”锁子环住她的腰笑道。
“大口吃!”
团团十分大方。
有了孩子后,二人也手忙脚乱了一段时间,得亏公婆过来帮忙了一些日子。
他们的女儿性子随团团,长得却像孙桂芳,团团每次想骂她,看着那张脸就想起自己的老母亲。
所以在外人看来,团团虽然性子暴躁,可对自己的孩子却十分有耐心,每次想要发火,都会逼回去。
这慈母心感天动地啊。
知道情况的锁子默默捂住眼睛,不知者无罪。
锁子比团团上班早,退休得也早,女儿也上班不住家里了,所以锁子每天早上起来给团团做早饭,把人送到单位后,再去农贸市场买菜。
到了下班时间又去接团团,回家跟着就是做饭,把团团照顾得胖了好几斤。
这让团团觉得他还是太闲了,于是给他报了书法班,希望他修身养性。
锁子觉得该修身养性的不是自己,是团团,但是不敢说。
有一天姐夫给锁子打电话吹牛,结果也不知道咋的就说到身材管理这一块。
锁子垂头看了看自己略有些发福的肚子,陷入了惊恐中。
他可比团团大了快十岁啊!那肯定是比团团老得快的!
去接团团下班的时候,锁子特意注意了一下,发现团团好像和做大姑娘的时候没啥变化。
“你也是来接自己闺女的啊?”旁边一大哥自来熟道,“我闺女也刚进这实习,今儿第一天上班,我心里不放心,过来瞧瞧。”
锁子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说啥好。
见团团到他面前说了声走啊,那大哥还道,“兄弟,你姑娘都这么大了啊?你成家挺早啊。”
锁子简直觉得自己被雷劈了一般。
团团哈哈大笑,猛拍着丈夫的肩膀对那大哥道,“这是我丈夫!”
那大哥一脸吃惊,看向锁子的眼神别提多羡慕了。
锁子第二天就给自己报了个健身房,雷打不动地去训练,半年后终于练出了消失许久的腹肌。
衣服啥的也往年轻一点打扮,对此他的大姨子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儿了。
“你小子是不是做了对不起团团的事儿?”
姐夫也是一脸不善。
锁子一脸茫然,“啥?”
接着姐夫就拿出手机让他看一条链接,题目是“当你老伴儿中老年时忽然开始穿着年轻化,那你得注意了,不是出轨就是”
“老实交代啊,”大姨子拍桌道。
锁子只觉得冤枉死了,“我只是怕和团团出去还被人说她是我闺女!”
团团在一旁笑得肚子疼。
女儿也哈哈大笑,甚至还拍了视频,让他在某视频软件上火了一把。
杨继西刷到后,立马给他们打了视频电话,“你这小子笑死个人了!”
被老丈人笑话,锁子啥也不敢说。
晚上锁子抱着团团委屈巴巴道,“我的脸都没了。”
同事群以及同学群里都在发那个视频,他都不敢点开看他们说啥。
“挺可爱,我很喜欢,”团团握住他的手,“你也不老。”
被哄好的锁子心满意足地抱着她蹭了蹭,团团无声笑了笑,握紧他的手,“不管你什么样,都是我的锁子哥。”
锁子闻言把她抱得更紧。
等团团退休后,他们便一道回了老家,和姐姐姐夫他们陪着杨继西等人。
“锁子,瞧见我的老花镜没?”
孙桂芳眯着眼到处找。
“这呢,”锁子赶紧把老花镜递过去。
“锁子,帮我穿个针线,”杨继西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我想缝一下衣服。”
锁子又出去帮忙,结果眼神不咋好,团团看不过眼,拿过去弄好给杨继西。
锁子嘿嘿一笑,和团团一起在杨继西身旁坐下,看杨继西在那慢悠悠地补衣服。
“爸,您这手艺到底不如文清叔。”
“有本事你让你文清叔出来说话!”
“文清叔!爸说要和你比缝衣服!”
从杨继康家里出来,背着手走过来的老头儿翻了个白眼,“加起来都快二百岁的人了,还比这玩意儿?”
大伙儿闻言哈哈大笑,孙桂芳在堂屋喊了一声吃饭咯,一行人便笑着极了屋。
(福宝)
“福宝,你可别学嫣嫣,考那么好的大学,结果转头又回来了,那多不值得,等分配下来了,你就跟着分配走。”
临近毕业时,刘香莲和杨继北来看她,此时几人正在一家味道不错的店里吃饭。
“你们怎么知道嫣嫣想回去的?”
福宝疑惑道。
“她跟你西叔说的,我们本来想问问嫣嫣分配名单到了没有,结果就听他说嫣嫣没有登记分配名。”
刘香莲一边给福宝夹菜一边说道。
“她想得太简单了,这从政可不是简单的事儿,一个女娃更是不容易,”杨继北摇头,“快吃,这鱼凉了可不好吃。”
福宝有些不赞同他的话,“其实我也想过回去的,可我没有她的勇气。”
“你要是敢跟着去,我就不认你这个姑娘了!”
刘香莲生怕她脑子犯糊涂,“你可别伤爸妈的心啊。”
就是,就是,杨继北连连点头。
福宝闻言不再提这个,吃过饭后,把他们送到车站,她就回学校了。
分配名单下来后,福宝收拾好东西,和同样分配到一个单位的同学去那边报道。
作为新人,打杂是很正常的事儿,福宝也没埋怨过,该干什么就干,别人就是没教你啥,也会默默学习,下班后再反复去梳理直到完全明白和掌握,反正不能别人让你干啥你才干。
进入社会后,就不是在学校里等着安排的学生了,得时刻为自己的工作准备着,别人说啥你才干啥,这样的人永远不会进步。
这是西叔常说的话。
福宝记得很牢的。
很快实习期就过了,福宝被调到了比较好的部门,这让同时来却没有分到好部门的其他同学有些不满。
背地里没少说福宝的闲话。
因为住在一个宿舍,很快福宝就被孤立了。
她很难受,却不敢跟爸妈说这些,怕他们担心,于是就给嫣嫣写信。
如今在电话亭打电话是方便,可有些话她不想打电话说。
接到信的嫣嫣很快就写了回信。
姐妹二人的关系向来是不错的,有了嫣嫣的开解,福宝也觉得自己行的端坐得正,便不再理会那些人,独来独往认真工作。
年底开会,领导着重表扬了福宝工作专心,不爱说人闲话等,也是侧面警告了那些背地里爱说小话的人。
可这却让舍友误会是她告状了,更觉得她和领导有一腿。
甚至有人偷偷递了举报信,举报她和领导搞破鞋。
很快便有人来调查。
领导和福宝被带走了。
那些人见此,说的话更是不堪入耳!
却没想到半天不到,他们又回来了。
福宝气哭了,领导也怒不可遏。
单位开会把那几个乱说话的人点名批评了一番,然后直接调走了。
福宝有了新舍友,但关系还是不怎么亲近,福宝把这个事儿跟嫣嫣写信说了。
嫣嫣正好得空,便带着刘香莲他们托的东西来看福宝。
姐妹二人许久没见,自然是高高兴兴地吃个饭,逛逛街。
“我觉得自己挺没用的,”福宝叹了口气,“你都不知道,我撞见她们胡说八道时,心里气得要命,眼睛都红了,可就是没敢出去和她们吵,我真不争气。”
福宝打小性子就有些软乎,吵架的次数很少,更别提能吵赢。
嫣嫣笑着给她整理了一下头发,“那种人,你就是吵赢了,她们也会编排你说是心虚,所以才会这么生气,这人啊,只要对别人有偏见,那不管对方做得有多好,都能挑出刺儿的”
送走嫣嫣后,福宝也专心工作起来,过年放假时,她提着大包小包回家过年。
刘香莲得知她的车票是啥时候的后,早就把腊排啥的都炖上了。
一到家福宝就吃了个肚儿圆。
“你的个人问题可得抓点紧了,”说着说着,刘香莲就提起这个事儿。
福宝脸一红,“我、我不着急。”
“你不着急,我们可急,”刘香莲笑道,“你欢欢姐和你乐乐姐都成家了,她们就大你一点点。”
为了不听她念叨这些,福宝去西叔家找桂芳婶子说话去了。
见团团也在家,便和团团一起去桃林那边捡鸡蛋,回家时被桂芳婶子塞了一篮子的鸡蛋提回去。
在嫣嫣都有了对象后,福宝被催得更厉害了,单位已婚的大姐们也时不时想给她介绍对象。
福宝纷纷婉拒。
后来开始分房子,都是按照家里人口来分的,福宝这个单身姑娘,就没别人分得好,领导就说让她成家后再分配。
而福宝也才知道好些人为了分配房子,居然很快就娶或者是嫁了,她做不到。
欢欢得知这个事儿后,拉着她和自己一位同事吃了个饭。
结果二人还真看对了眼。
但为了确定这份感情,福宝还是用了大半年,最后才应下对方的求婚。
刘香莲和杨继北都很高兴,不说小伙子在银行工作,就是这外形也长得好啊。
福宝本来就是个模样不错的姑娘,这小伙子也是俊,瞧着倒是很般配的一对。
结婚后,福宝也搬出了宿舍,后来有了孩子,刘香莲和婆婆都抢着来照顾。
还是丈夫劝好了她们,每个人来半年。
福宝觉得自己一辈子挺平淡的,谈不上幸福不幸福,一直到有一天她忽然做了个梦。
梦里她运道非常好,爷爷奶奶也没有嫌弃她是个女娃,非常宠爱她,她的小名还是叫福宝,后来她还得了一个很厉害的东西,里面就像是一个小世界,可以装很多东西,养很多东西
而梦里几个叔叔都过得不好,特别是西叔,一点都不像是她认识的那个人,桂芳婶子也只生了嫣嫣一个孩子,她就像是个旁观者,看着西叔一家的惨状。
福宝哭得厉害,她觉得特别可怕,除了他们一家三口外,其余的人好像都被控制了一样!
只要稍微说她不好,就会倒霉,就会像没有理智一样去干些蠢事,一个个家破人亡的没有一个好下场!
丈夫听见她哭,赶紧打开灯唤醒她。
“怎么了?”
福宝哭道,“我做了一个噩梦”
“梦而已,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丈夫紧紧地抱着她,轻抚着她的背,等她平静下来后,轻声问道,“做了啥梦啊?”
平静下来的福宝愣了一下,“不记得了,只记得是个噩梦。”
丈夫松了口气,不记得是最好的。
福宝虽然不记得了,可她却道,“我觉得我这辈子非常幸福。”
丈夫笑了笑,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再拥着她说了一会儿话,直到福宝睡着后,丈夫才熄灯,又亲了亲她的额头后才拥着她睡去。
过年时,福宝就提起这个事儿,说自己做了个噩梦,醒来后却不记得是啥梦了。
杨继西闻言笑了笑,只是问她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福宝笑道,“很好,我在意的家人和朋友都很健康幸福,没有比这些让我更觉得幸福的了。”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