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孟宁不过是随口一说。
也不知怎么,突然间门就把自己的男朋友和自己的弟弟凑成了一对。哪知孟响的解读比她更过分,筷子一撂,指着孟宁的鼻子,恨铁不成钢,“你才和他在一起多久,就想让他成为你的老公了?”
“……”
“……”
两个不在同一思维的人,无法进行对话。
孟宁拿起包子往他嘴里塞,“你要么一个人孤孤单单参加毕业典礼,要么就让江泽洲陪你参加。至于怎么介绍——你让江泽洲自己介绍,江泽洲爱怎么说怎么说。”
孟响被包子糊了满嘴,艰难咽下去后,嘟囔:“万一他说他是我爹呢?”
孟宁喉咙哽住。
怎么现在的男大学生都喜欢到处认儿子,并且还觉得别人也像他们一样喜欢到处当爹。
什么毛病?
孟宁眼梢冷冷吊起:“他不会想当你爹的。”
孟响:“你怎么知道?”
孟宁手撑脸,无奈:“他只会想当你姐夫。”
孟响安静三秒,而后低头吃饭,郁郁寡欢:“那他还不如当我爹。”
-
结合孟响的诸多表现而言,他并不希望江泽洲参加他的毕业典礼。
孟宁不想为难他,本身江泽洲去参加他的毕业典礼,也有点儿……怎么说呢,没名没分的,不太合适。
于是她和孟响说:“要是你真不想江泽洲去,我和他说一声。”
过一会儿,传来少年扭扭捏捏的声音:“我没说不想让他去。”
“……”
可能这就是,口嫌体正直吧。
少年的心思太难捉摸了。
礼拜四晚上,孟宁在房间门里收拾东西。舞团全国巡演,定的是明天早上的机票。原因无他,清晨的机票便宜。
江泽洲倚靠在门边,“什么时候回来?”
孟宁掏出手机,仔细翻阅行程安排,“九月初。”
现在才六月初。
到九月初,中间门有三个月的时间门。
江泽洲面无表情,冷静道:“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门都没有三个月。”
孟宁放下的手机,随之拿起,放在面前,她在行程安排里寻找休息日,“我看看,应该有几场演出中间门连着休息三五天的,到那个时候我回来找你。”
“你以前巡演也回家吗?”
“不回,中间门休息几天,来回太折腾了。”
“那也别回来了。”
孟宁手一顿,眼眸轻掀,困惑的眸光睨向他。
江泽洲:“你把行程表发给我,我看看我什么时候有时间门,过来找你。”顿了顿,补充,“我的工作本来就是全国各地跑,可能刚好和你在一座城市呢?”
犹豫之际,江泽洲已经先行一步,拿过她手里的手机。
手机界面,正好是行程安排文档,他长按,选中联系人,发送。
发送完毕,他把手机放回她手心。
孟宁:“哪有那么凑巧的事?”
江泽洲笃定:“我可以让它凑巧。”
孟宁轻嗤了声,转过身收拾行李时,嘴角翘起夸张的弧度。
行李收拾的差不多,她突然想起毕业典礼的事儿,再一次和江泽洲确认,“你真的要去参加孟响的毕业典礼吗?”
江泽洲:“答应了他,就得去。”
行李箱里塞满了衣服,拉链卡住,孟宁坐在行李箱上,身子随拉链一同转,转了个身,拉链拉上。她站起来,双手拎起行李箱,在一旁放好。
弄好后,她走到江泽洲面前,“那你记得穿的年轻点儿。”
江泽洲好笑:“我平时穿着不年轻吗?”
孟宁:“你平时都穿西装,该不会后天也穿西装吧?”
江泽洲蹙眉:“三十七度的天儿,穿西装会热死的,宝贝。”
孟宁往前的脚滞住,不言不语,盯着江泽洲。
江泽洲也没说话,好整以暇地杵在那儿,神情悠哉,回视着她。
孟宁:“你刚刚叫我什么?”
江泽洲说:“宝贝。”
孟宁:“哦。”
急的竟然是江泽洲,往前两步,手绕到她后腰,把她往自己怀里拉,没有其他人的屋子里,什么都不用顾忌,他亲昵地像是在调情,事实上,也确实是在调情。
“‘哦’是几个意思?”
孟宁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没听清,再叫一遍。”
乖乖女装不了坏,那双眼太纯,太狡黠,一目了然。但她眼底还晕了一层浅淡的蛊惑人心,藏的大概是桃花蛊,江泽洲被蛊的五迷三道了。
他的眸色暗了暗,“宝贝。”
孟宁心满意足。
见她一副餍足的模样,江泽洲问:“这就开心了?”
孟宁点头,又摇头,“不喜欢学妹,喜欢这个。”
江泽洲觉得好笑,沉沉笑声铺洒在她颈侧,笑着笑着,忽然声音一变,说:“要有一个月不见面,要不你先预支点儿好的?”
“什么好的?”她明知故问。
“亲一会儿。”
“那你亲。”
随即,她坦然又无畏地仰着后颈,细嫩白皙的一截天鹅颈在灯光下泛着光。好像什么都不怕,要亲就给亲。但她的身体向来很诚实,肉眼可见的工夫,皮肤就染上一层绯红。纯天然的,羞怯的红。
江泽洲下颚贴在她锁骨处,往下蹭了蹭,衣领松动,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奶香。
落地窗外夜色深浓。
映照着他眼底越发晦昧。
门边就是卧室灯光开关,也不知道是谁碰去,有意或无意,并不重要了。顶灯一黑,只剩下廊灯微弱的光,落在交叠缠绵的身上。
江泽洲亲的浑身冒火,把她压在墙边,呼吸滚烫。
孟宁也不太好过。
他的手还停在那儿,她每次心脏跳动,都被他托着。
紧密相贴的身体,每处身体变化,都感知的尤为明显,孟宁被顶的不太舒服,小心翼翼地挪了挪,可他怀抱就那么点儿大,圈着她没地儿跑。
相贴合的唇拉出一小道缝来,江泽洲一张一合地说着话,几乎每个字眼都在她唇上起舞,“知道那是什么吗?”
他身上还穿着上班穿的西装,斯文清冷,但说话时,满脸痞坏。
孟宁强壮镇定:“知道。”
江泽洲:“见过没?”
孟宁闭上了眼,没说话。
江泽洲忽地弯腰,沿着她的侧脸到颈畔,一路吻下去,流连忘返。双唇代替手后,手有处可去,改为抱着孟宁,躺在床上。
方才浅淡的月色,被乌云罩住。
房间门里的暗流涌动,连月色都不知晓。
江泽洲哑声,“要不要见一见?”
孟宁想拒绝,但手被他拉走,皮带扣解开,西装裤手感顺滑,伸进去前,江泽洲终于有了良知,说:“不愿意也没事儿。”
“……”孟宁退缩的手,突然用力,抓住他的手,“我没说不愿意。”
每个人都有叛逆期,孟宁的叛逆期来的分外晚,也分外诡异。
江泽洲越是不让,她越是要碰。
五指纤细柔软,生疏地被他带着,触碰着,好几次,指甲盖滑过,半是痛苦,半是欢愉。好在,后者居多。
月亮又冒出来了,清冷弦月。
江泽洲借着月光,倾身去床头柜抽了几张纸,擦孟宁的手。
孟宁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剩下的半张脸被乌黑长发盖住。后知后觉的羞耻心涌上来,总归是不太好意思直面他的。
江泽洲笑,“宝宝。”
孟宁嘤咛一声:“别叫我。”
叫她这种词儿,就为了干坏事儿。
怪不得叫混世大魔王,骨子里就是坏的。
孟宁暗自腹诽。
江泽洲用额头蹭了下她的额头,今晚笑得感觉比过去一年笑得都要多,“要不要洗一下手?我怕你手上还有味道。”
孟宁撩头发的动作一顿,几秒后,默默起身,下床。
再回来时,屋里头已经没有江泽洲的身影了。
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家里就这么点儿大,估计回自己房了吧。好一通折腾下来,孟宁累得不行,躺回床睡觉了。
半梦半醒之际,身体似乎被拥入一个温凉的怀里,鼻尖嗅到一股熟悉的清冽淡香。
孟宁以为是梦,下意识往他怀里挤了挤。
江泽洲顺势亲了下她的额头。
宝宝,晚安。
-
翌日,天光大亮。
窗帘未拉严实,初夏晨光已见毒辣锋芒,透过玻璃窗照入室内,穿过氤氲冷气,扑拂在人身上,仍旧带着热意。
孟宁是被热醒的。
一套长袖长裤睡衣,加上一层被子,薄又透气。但孟宁的腰身仿佛被禁锢住,有些喘不过气儿来。
醒来的第一瞬间门,看到的不是房间门内熟悉的任何一切。
是江泽洲。
孟宁以为是梦,盯着江泽洲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不是梦,是现实。
江泽洲躺在她的床上。
不对。
这套房子都是江泽洲的。
江泽洲躺在她身边。
他的五官也只有那双眼是锋利无情绪的,眼睫狭长,鼻梁高耸,双唇很薄。思及此,孟宁的脑子里突然想起沈明枝说过的一句话来,她说,唇薄的男的都寡情,或者,有没有心都不一定。
寡情并不意味着冷血,虽然江泽洲给人的感觉确实是没有任何七情六欲的,但江泽洲其实蛮重感情的。
寡情代表着不会感情用事,凡事会跟着本能走。
江泽洲喜欢孟宁,只是一种本能选择。
孟宁喜欢江泽洲,也是一种本能迷恋。
就这么想了会儿,眼前的人醒来,没有戴眼镜的眼,延展出几分凛冽,眼睑睁开,视线由下及上,看清面前躺着的人后,霎时变柔和。
“宝宝。”睡意惺忪的嗓音,微哑,透着低沉的性感。
孟宁:“醒了呀?”
话一出口,孟宁发现自己的嗓音莫名放软,音色软绵似含糖。
江泽洲放在被子底下的手先一步苏醒,拽着她,往昨晚亲密接触过的地方拉,“它也醒了,打个招呼吧。”
孟宁吓了一跳。
指尖触碰到柔软的睡裤,就在孟宁以为下一步是凸起部分时,江泽洲突然松手,两只手,安安分分地搭在她身上。
孟宁抿了抿唇,“你怎么不动了?”
江泽洲轻哼:“你还挺遗憾的?”
孟宁不知要说什么,多说多错,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放在身侧的手突然一重,把她往里带。
江泽洲头埋在她颈侧,深深嗅了下,像是瘾君子般,解瘾止渴,喟叹道,“这会儿要是动了,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你待会儿别想上飞机了。”
孟宁心道昨晚不都停下来了吗?
似乎能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江泽洲说:“昨晚我还有理智。”
孟宁抬眼:“现在没有了吗?”
江泽洲认输:“嗯,没有了,一想到你这么好,什么理智都没有了。”他低头,往她唇边靠,只是亲吻她的嘴角,一遍又一遍,喃喃道,“什么都没有了。”
江泽洲曾以为自己能够时刻保持理智,直到昨晚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是圣人,遇到爱情的时候,也会像头失了智的猛兽。
昨晚他在洗手间门待了不知多久,醒来,冲水,睡去,感受到她的存在,又去洗手间门,反复几次。
冷水过身,理智回笼,他知道,不睡在一起就好了。
可是一出洗手间门的门,他就不自觉往她房里走,毫无理智,毫无清醒可言。
原来爱情就是这么个东西,把人拉下神坛,让人变得不像人。
江泽洲以为自己会厌恶这样的自己,但他发现自己沉溺于此,恨不得一辈子都窝在有孟宁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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