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
闻意有些迟钝地想。
大脑昏昏沉沉的,她像是陷进了一片黑色的海里。
被淹死的窒息感包绕着她,让她甚至无法喘息。
她……她在哪里?
阴冷又垂涎的目光……灼热扑鼻的酒气……晕倒前看到那一张恶心的脸……
无数的片段席卷而来。
闻意无声咬住舌尖,疼痛感让她的大脑清醒了点。
闻意睁开眼,入目是豪华的包厢。
她愣了一下。
她被带到房间了。
洗手间里有男人的声音传来。
“我都说了……你拿钱封住那些狗仔的嘴,他们拿了钱就知道怎么办了……”他语气不耐,似乎正遇上很难缠的事情。
闻意动了动,她的手腕被缠住了,嘴上也被贴了胶带。
她看向洗手间,那人还在打电话。
估计那人也没想到闻意醒的这么快,把她绑了扔在这就没管了。
闻意手腕一翻,迅速将绳子解开,然后小心翼翼地撕开嘴上贴着的胶带。
弄完这一切,闻意站了起来。
她沿着墙壁小心地走着,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开门“咔哒”一声,洗手间那人声音顿住了。
他走了出来,闻意对上他的目光,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毫不犹豫,闻意推门跑了。
闻意体力很差,以前大学体育考试跑个八百米都是不及格,现在又因为酒精和药的原因,双腿发软,踉踉跄跄地跑了一会就被那人追上了。
男人拽住她的头发。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男人阴恻恻地问。
闻意咬住下唇,迅速用手肘撞了男人的下肋。
男人吃痛地叫了一声,手松开了点。
闻意趁此爬了起来,她从来没跑过这么快,口里都是浓烈的铁锈味。
男人的声音阴魂不散地跟在背后,闻意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她不管不顾地跑着,也没注意到前面的包厢里走出来两个人。
她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鼻尖是冷冽的雪松香。
“哎呀,这谁啊,出门不长眼睛吗?”周凯看着撞进陆泽宴怀里的女人,皱眉低喝。
也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野女人,周凯都没料到她这么大胆,居然直接就扑在陆泽宴怀里。
真是大胆的过分。
想着陆泽宴那个生人勿进的怪癖,周凯赶紧去扯女人。
闻意赶紧抬起脸道歉:“对……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
周凯看到她的脸,神色霍然变了:“嫂……嫂子?”
闻意混沌的大脑被这一声“嫂子”给震的清醒了几分。
她抬头,对上陆泽宴冰冷又阴沉的目光。
她张了张嘴,想说的话梗在喉咙里。
陆泽宴看向了气喘吁吁追过来的男人。
男人看到陆泽宴一愣,脸上立即露出了讨好的笑。
“哎呀……这不是我们陆总吗?……您怎么在这里啊?”
他的目光落在陆泽宴怀里的女人,他的手稳稳地扶住她的腰,看起来是一个保护的姿态。
男人试探道:“陆总,她是……您的女人吗?”
陆泽宴冰冷的目光滑过闻意的脸,半响道:“不是。”
周凯“呃”了一声,惊疑不定地看向了陆泽宴。
闻意霍然僵住了。
男人没注意到两个人的神色,听到“不是”三个字松了口气。
他自作聪明地笑道:“那就好……这女人真难搞,给她灌酒又下了药,人都弄到我床上了,结果我就去接了通电话,这女人居然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跑了……”
“幸好碰上您了,要不然我还不好抓住这小贱人。”男人又冲陆泽宴讨好一笑。
空气一寸寸凝固下来,冷的让人忍不住发抖。
陆泽宴突然说:“灌酒?下药?”
“还弄到了床上?”
他声音很轻,又很冷。
男人不知所措地看向陆泽宴:“陆总……怎……怎么了?”
“王总……你真会找死。”周凯叹了一口气,真心实意地说。
“周少您什么……”意思。
下一刻男人的脖子被人紧紧扼住,头“嘭”的一声撞到了墙壁上。
这一撞把他撞懵了,额间鲜血直流,他睁着被血浸润的眼睛愕然看向陆泽宴。
“陆……陆总?咳咳……我做错了什么?”
陆泽宴掐着他脖子的手徒然用力,男人直翻白眼。
森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他说。
“你不该动我的东西。”
***
车上气氛沉闷。
开车的司机偶尔从后视镜看了两人一眼,有点捉摸不透他上司和闻小姐是在闹脾气还是怎么了。
两人的气场太奇怪了。
闻意动了动,想去碰陆泽宴的手。
他刚刚扯着男人的头死命地往墙上撞,闻意吓傻了,生怕他把男人弄死,扑过去求了他好久,陆泽宴这才留了男人一□□气。
闻意看着陆泽宴的手,陆泽宴的手上有不少小伤口,有些伤口还没凝固,正往外渗出血来。
闻意心疼地问:“很疼吧?”
陆泽宴漠然地从她手里抽出来。
气氛又降至了冰点。
闻意咬着唇。
她知道,陆泽宴是在生她的气。
终于到了别墅,闻意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突然整个身体腾空。
她被陆泽宴抱了起来。
闻意怔住了,很快反应过来。
“陆泽宴……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陆泽宴没理她。
他抱着她迅速走进了别墅,往二楼走去。
王嫂迎了上来。
“陆总,晚餐还热着呢,您和闻小姐需要用餐吗?”
“不用。”陆泽宴冷冷道。
“好。”王嫂看着陆泽宴的背影,突然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她直觉闻意今晚不好过了。
她又吩咐下去,其他的佣人今晚能回家的回家,不能回的好好待在自己房间里别出来。
进了房间,陆泽宴将闻意丢在了床上。
闻意被这摔懵了,怔怔看向了陆泽宴。
“阿宴……”
这声“阿宴”让陆泽宴眼皮微微一颤,他盯了闻意一会儿,冰冷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
闻意的脸上有一道很明显的指印,她皮肤很白,青色的指印印在上面,看起来格外明显。
“他弄得?”陆泽宴问。
闻意睁大了眼睛,却看见陆泽宴的眼神徒然冷了下来。
他把闻意抱了起来,往洗手间走去。
他把闻意放在洗手间的台子上,冰冷的水冲在她的脸上,陆泽宴一遍又一遍地给她清理着脸。
陆泽宴的指腹上有一道薄茧,闻意的脸在他反复几次擦拭下愈发刺痛。
闻意皱着眉,想说话又被哗啦啦流的水冲的呛了一口。
闻意呛了几口,直觉再被陆泽宴这么洗下去,她非得脱一层皮。
闻意双手抱上陆泽宴的肩膀,求饶道。
“阿宴……洗干净了……真的洗干净了。”
陆泽宴一顿。
面前的女孩冷白的皮肤被洗得发红,眼睛亮着水光无辜又可怜地看着他,像是熟透破了皮的水蜜桃。
陆泽宴问:“还有哪?”
闻意愣愣:“什么?”
“还有哪里被他碰了?”
闻意反应过来,摇头:“没……真没了。”
陆泽宴将她的脸擦干净,绵柔的纸巾擦在脸上,说不出来的痒。
她不自在地眨眼,拼命忍住想躲开的反射条件。
随后陆泽宴把她抱回了床上。
窗帘被拉上了,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
昏黄的灯光亮着,闻意露在外面的肌肤碰到冰凉的蚕丝被,忍不住瑟缩了下。
她被陆泽宴蒙住了眼睛。
黑布挡住了一切的光源,黑暗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闻意发起抖来。
她讨厌黑暗。
她有轻微幽闭恐惧症,黑暗会让她恐惧。
陆泽宴知道她这个毛病。
所以他给她戴上了黑布。
他说:“这是对你的惩罚。”
因为今天下午那件事,他很生气。
闻意知道。
她咬着唇,抱住自己,瑟瑟发抖。
陆泽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想要我抱你吗?”
闻意惊慌地点头。
幽闭症发作时,陆泽宴的怀抱将是比安慰剂更有用的良药。
“过来。”
闻意的膝盖在冰凉的床单上摩挲,她手脚并用爬了过来。
因为被蒙住眼睛,所以听力就在黑暗里愈发敏感起来。
闻意听到了“咔哒”一声响,陆泽宴解开了皮带。
闻意剧烈地颤抖起来,碰到陆泽宴的手臂时,她紧紧抱住了他。
像是有什么东西填满了胸腔,闻意因为恐惧而吊起的心重重地落了下来。
她抱住陆泽宴,可陆泽宴的手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陆泽宴……你……你抱抱我。”闻意哽咽起来,被黑布蒙住的眼睛甚至泛起了泪花。
她听到陆泽宴轻轻地啧了一声,他的手托起她的下巴,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脸,最后轻笑了一声。
“小可怜。”他说。
他的手落在她的腰上,把她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闻意刚松了一口气,脖颈处却传来一阵刺痛。
陆泽宴咬住她脆弱的脖颈。
锋利的牙齿陷入薄薄的皮肉里,闻意闻到血的味道。
像是被猛兽撕咬住了命门,闻意颤抖起来。
“痛……”她脸色发白。
陆泽宴微微退开了点,看着她脖子处的伤口。
比吻痕更刺眼,留的也更久。
陆泽宴用拇指擦去嘴边的血迹,低头吻住了闻意。
这并不是一场极负技巧的吻,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凌/虐。
惩罚他漂亮的珍藏品,因为自己的大意而导致身上沾上了其他人碰过的痕迹。
这让他很不爽。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珍藏品仅此一件,或许,他会毫不犹豫地打烂它。
陆泽宴冷漠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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