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当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从考场里走出来，大多数一中学生的脸上，都呈现出一种喜悦中带着恍惚的矛盾情绪。
这次的联考题目...未免也太简单了一点吧？
有人忍不住小声嘟囔道，不料，立刻收到了来自周围同学的赞同眼神。
“对对对！我正想说呢，每次联考我都得抓掉自己一把头发，这次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挠一下脑袋。”
“我也是，成绩榜上常年倒数前十守门员就是我，这次磕磕绊绊也把题目写完了。”
“我倒还行，也就是写完后反复检查了十几遍的程度吧。”
不同成绩水平的同学纷纷开口附和，一致认为，这次考试的难度比之前降低了好几个等级。
有人调侃道：“别不是快过年了了，出卷老师想让我们过个好年，专门放水送温暖来了。”
这话引起了一片笑声，这次联考过程中，整个一中氛围都尤其轻松。
这时，忽然有一个女生弱弱开口道：“其实...我觉得可能不是联考题目难度变了，是我们一中出了问题。”
在众人疑惑看过来的目光下，她解释道：“我之前也觉得这次联考题目很简单，于是特别高兴地去找外校朋友分享喜悦，结果她们告诉我说，她们觉得这次的题目难度非但没有降低，甚至比之前还难了一点。”
“我也是，我刚刚一出考场就迫不及待和外校兄弟们约打球，提了一句题目简单，结果他们现在叫我凡尔赛滚出。”
附和的男生将手机屏幕展示出来，上面外校同学愤怒的感叹号几乎占满了屏幕，十分有震慑效果。
在场所有一中学子都可疑地沉默了。
外校普遍觉得变难的题目，他们却一致觉得简单，已知一中不可能全校学生同时智力大飙升，那么最近他们和外校在学习上唯一的不同...
所有人脑中都冒出了同一个答案。
——阮笳大神的学习app。
“！！！”
...
同一时刻，阮笳正坐在鸿儒app研发项目组的操作台前，研发组的成员们在他周围紧紧围了一圈，全都聚精会神看着阮笳的操作，时不时发出若有所悟的声音，或是捧着纸笔快速记录的沙沙声。
能被陈思源请来这种关系到鸿儒存亡的研发组，这些人的能力绝对不容小觑，有不少还是陈思源拉下面子，亲自用人情求来的。
几个月前，阮笳刚来研发组时，这些人虽然也都还算客气，但绝不是现在这种态度。
当时即便有陈思源的提前告知，依旧有不少人觉得，阮笳是那种思路天马行空，但实际操作实力麻麻的年轻人。直到阮笳当众用事实证明自己的能力，才换来他们现在的尊重和佩服。
此刻，初版app的研发已经进入收尾阶段，阮笳正在做着最后的调试。
操作台屏幕一角，数据软件正深入分析着，这段时间以来一中学生们试用app测试版本的各项数值变化。
忽然，阮笳放在一边的手机滴滴两声，有人发来消息。
阮笳捞过手机看了一眼，发消息的人，是之前第一批被他分享app的488班学生中的一个，当时他们不少加了阮笳的好友。
对方先是发来了一连串的感谢话语，主旨意思大约是这次考试他和其他同学进步都很大，在对比外校同学的感受后，他们一致认为是阮笳的app帮到了他们。
中学生的感谢十分质朴且热烈，周围不少项目组成员都不小心看到了阮笳屏幕上的内容，相视露出会心的微笑。
同为研发组成员，阮笳收到的感谢，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与有荣焉。
在消息的最后，那位同学忽然话锋一转，问了一句。
“阮大神，你觉得我们一中，这次有可能在平均分上超越明德吗？”
全市第一的明德和全市第二的一中，一直差距不小，并非缠缠绵绵的那种，而且全校平均分不像是个人分数那样容易提升，每个人的一分，平均到全校一千多人，连0.001都没有。
看来这次考试，确实给一中学生带来了不小的信心。
阮笳思索了一阵，轻笑着回复了一句话。
“我觉得，既然是叫做一中，那么拿第一也没什么问题。”
回复完之后，阮笳便将手机放在了一边，继续进行app的研发收尾工作，其他项目组成员也只是将其当作一个平平无奇的小插曲。
几分钟后，599号忽然在系统空间中说道。
【主人，你刚才那句话被转发出去了，标题是——号外！阮大神发话，一中就是要拿第一！】
【这夸张能力放在第一主星总务大楼，绝对能当选宣传部门优秀员工。】599号吐槽道。
阮笳轻轻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他刚才那句话，不是单纯的加油鼓劲，而是有事实依据支撑的合理推断。
就在他此刻屏幕的左上角，分析出来的一中学生学习能力提升数据，只要不出现什么巨大的滑铁卢，一中能够反超明德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不仅是599号看到，一中学生们宣扬要超越明德的口号，也被转发到了其他学校那边。
有人怀着看热闹的心态，发起了一个投票——“明德和一中，谁会拿到这次联考第一？”
投票结果毫无疑问，明德中学以高比分直接射了出去。
这些学校的学生之中，有不少人，都收到了来自一中的朋友、前同学们关于这次考题过于简单的讨论，大多数人都认同，一中这次成绩恐怕会有不小提升。
但是，明德毕竟是明德，数年的绝对第一优势，不是其他学校说赶超就赶超的。
几天后，当期末成绩终于出来时，不仅是一中的学生们，其他各校也有人尤为积极，一大早就赶到学校等待发放成绩单。
看热闹的事，谁能不积极？
全市第一和全市第二，口号喊得这么热烈，不管超没超越，对于其他学校来说，都是一份大热闹不是？
当拿到成绩单的那一刻，大多数人第一反应都不是去看自己得了多少分，而是去看全市的排行榜单。
然后，诡异的沉默就在全市各大学校蔓延。
【全市高一年级平均分第一名——y市一中
全市高二年级平均分第一名——y市一中
全市高三年级平均分第一名——y市一中
全市高二年级个人最高分——y市一中阮笳】
超过半数的第一名，都是y市一中的名字，即便许多具体分差只有零点几，也足够令人震撼。
“卧槽？！真超了？！”
“我在做梦吧？还是印刷错误，谁来掐我一下？”
“全市第一终易主，老牌霸王名落孙山！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这是好的时代，还是坏的时代？”
“...喂！串词了吧。”
不管怎么震惊，大多数学校都还是看热闹事不关己的心情，最多感叹两句、夸耀两声，也就完了。
一中那边，则是经过短暂的沉默、倒抽一口冷气后，直接高兴疯了，不少学生当场相约庆祝，就连一些任课老师都参与了进来。
但到了明德这边，低迷的气氛笼罩了整个学校，从高一到高三，不论老师学生，都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一定是作弊了！我要去教育部门举报，一中肯定提前泄题给了学生！”
有人义愤填膺说道，全然忘了，联考的试题只当考试当天才会发放到各个学校这一事实。
而且哪怕论出卷老师的比例，也是明德的老师占比更多。
在愤怒的同学之中，宋止遇端坐在教室前排，整个人如同石化一般僵硬，捏着成绩单和试卷的手指，隐隐颤抖。
y市高二年级个人得分第一名——y市一中阮笳736分
y市高二年级个人得分第二名——私立明德中学宋止遇
...735分。
仅仅一分之差。看似差距比上次已经缩小了许多，但是只有宋止遇自己知道，这次考试，除了最后的语文大作文不可控，他在所有的题目上，都填上了正确的答案。
一道都没有做错。
一道都没有。
这个分数就是宋止遇在借助他隐秘力量的帮助情况下，能够拿到的最高分。
不知道怎么的，宋止遇总觉得，阮笳其实早就猜到了自己这次能拿到多少分，这个1分的差距，是对方故意在羞辱他。
手背猛地绷紧，宋止遇口袋里传来熟悉的震动。
——“第二回合，胜利。”
相似的短信内容，只有回合数字的变化。
几分钟后，另一条也跳出来了。
——“第三回合倒计时，1小时23分56秒
掀开伪装面对真实自己的时候即将到来，你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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