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一虚弱的睁开眼,入眼的便是雪色的天花板,她闭了闭眼,缓了缓口气,再睁开眼时,那双血眸已回复如初—琥珀色多的眸子。
陌生的环境,两个陌生的女人背着她好像在捣鼓什么,她歪头一看,手背上针头插,进血管,冰凉的液体缓缓的输入体内,不知吊的是什么药水,她下意识的半坐起来拔掉针头,按着泊泊的流血处,一个箭步的朝着门外冲去。
只是身体太过虚伪,才跑两步,便踉跄的倒地下去。
两个护士始料不及,只见她倒地,便急忙上去扶助她:“三代目,你现在得好好休息。”
本就来到陌生的城市,又在陌生的医院掉着不知名的药水,换做任何人都会机警起来,何况,凡一从小到大都被母亲做个类似防御的训练。
“放开我!”
“快去请一代目来!”其中一个护士见她还在挣扎,立刻便叫另外一人赶紧出去通知牧老太。
在她开门的一瞬间,本就守在外面的牧家门下见此状,纷纷疾步进来,强制架着凡一回到床上。
“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你们对我到底做了什么?”凡一气喘吁吁,眼睛充满了机警。
其中凡一见过的那个带头女头领便在她面前,恭敬道:“三代目,你别担心,你现在乏力,只是因为医生给你打了镇定剂。与你的身子无碍的。一代目马上就要来了,她老人家会给你一个好好的解释的。小人叫牧流,你需要什么,便吩咐小人便是。”
对方对她似乎没有敌意,只是凡一依然不敢有半点放松,无奈身子实在是乏力,硬闯是闯不出去的。
“水。给我水。”
凡一觉得自己像是久困大漠的饥渴之人,喉咙发干的紧。
“是!赶紧给三代目准备水。”
一饮而下,凡一连连喝了好几杯,可喉咙间的干涸并没有减轻半分,反而越演越烈。甚至身子莫名的一直发烫发软,脑子断断续续的迷糊。
忽而见,那股熟悉的清冽幽香又飘了过来,凡一愣了愣,合上眼,静静的感受这股幽香,呼吸间,似是一只无形的温柔柔荑在安抚着她的后背,极为温柔,极为温柔。
“这香,哪来的?”凡一喃喃的问着。
“三代目,什么香?”牧流却不知她在说些什么
这时间,牧老太问询而来,听说自己的乖乖孙醒了过来,一时间难以置信。毕竟这镇定剂才打了两小时不到,她的乖乖孙竟醒了?
不过在亲眼见到自己的乖乖孙好端端的坐在病床上时,牧老太又宽心不少。
只是见到孩子虚弱的模样,牧老太心疼不已,热泪盈眶的握主凡一的手,摸着她的脸,哽咽道:“乖乖孙,我是你祖母啊。你是我牧家的孩子,是我牧家的小三代目。”
又是这个说法。
凡一耷无力的摇了摇头。
知道她不信,牧老太连忙一拍手示意,牧流便将之前凡一当做武器的背包拿了过来,牧老太连忙打开包,里面有很多物件,牧老太从中拿一张照片,指着一家三口的其中一个与凡一长得相似的女人说:“她是你母亲,对吗?”
凡一犹疑的点了点头。
牧老太一抹眼中的泪,从自己怀中摸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里面是牧老太和一个年轻女子的拍得亲友照,牧老太指了指那个年轻的女子:“她是你母亲,是我女儿。叫牧绝一。”
话音一落,牧老头便将两张照片交到凡一手中,让她自己好好审核真假。
凡一看着手中照片,牧老太那张照片里面的年轻女子笑然灿然不羁,她带着身边的照片里的女子沉闷安静,虽神采各异,但模样来看的的确群是同一个人。
医生这时候赶来,道:“一代目,这是dna报告。”
牧老太接过来立刻又递给了凡一,凡一慢慢的翻到最后一页:附和生物学上祖孙关系
这下是铁上钉钉的。
“你是我祖母?”凡一歪着脑袋看她
牧老太喜笑颜开道:“哎,乖乖孙儿。我是你千真万确的祖母啊!”
凡一干净的眸子又泛起来了疑惑:“可我母亲叫明宣,从未说过她叫牧绝一。”
牧老太太一愣,随即偏过脸道:“祖母以前有个好友姓明,她女儿就叫明宣。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一个学校读书,是好基友,不,是好朋友。”说道此处,牧老太顿了顿,斟酌道:“你母亲可能发生了一些事。所以用了明宣的名字生活吧。你母亲说过,以后她有了孩子,孩子就叫牧凡一。”
“乖乖孙儿。”牧老太慈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就是牧凡一。祖母会好好照顾你的。”
“牧凡一?”冠上祖姓的牧凡一还不是很习惯。
“嗯,我的小三代。”牧老太看自家孙真是越看越爱,明老太婆的外孙算什么,哪比得上自己娃儿。
“乖乖孙儿,你是怎么喝到燕尔之梦的?”牧老太对这个可好奇了。
“燕尔之梦?”牧凡一茫然。
蓦然,那股清冽的幽香又不可思议的传入鼻息间,不同之前,这股幽香如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子的张开双臂,隐隐从后拥抱着她,在她耳边轻言细语着呢喃,牧凡一忍不住打了个战栗,若有若无的撩,拨之意,直叫牧凡一心猿意马,心猿意马。
“祖母,这香···从何儿来?”牧凡一神情恍惚的站起来。
“香?”牧老太不解的与牧流对视一眼,一下惊醒过来,便知是那‘燕尔之梦’在作祟。
燕尔之梦,相互间会不自觉地散发出x吸引,让共饮的二人情难自己,缠绵悱恻,延绵后世。
‘该死!”牧老太暗骂一声,见牧凡一副魔怔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无可奈何。
若是放任不管的话,东方那丫头又没醒,她家孙女强s,那还被明家一刀给劈了,但要在给自家孙女补上一针镇定剂,药的副作用可不让她心疼死啊。
在她束手无策之际,牧凡一迷迷糊糊的抬鼻嗅了嗅,这熟悉的像月老的红线般,肉眼看不见,却有迹可循。
牧凡一遁着这个香味痕迹卖出步子,寻了过去。
“诶诶诶,乖乖孙,你去哪啊?”
牧老太太赶紧追了过去。
刚过来东方林夕生变,看着东方林夕的安静睡颜的明宣,想到哪唯一的解法,百般不是滋味。
明老太太在一旁默默落泪:“明宣,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这话一说,她也觉得白问,若是有其他法子,她女儿哪能舍得自己的宝贝外孙女受这份屈辱。
“母亲,派出明家人手,找出那个下药的人。”明宣声色淡淡,眼睛却泛着幽幽阴厉的光。
“我早派出人手了调查这事了。老太婆不会让她痛痛快快的死。”明老太脸色阴沉,犹如蛰伏在暗处的毒蛇,待猎物一出,便毙命对方。
“走开,走开,别当我乖孙的道。”
牧老太不耐烦的声音一落下,明老太就见对方强闯进来,还扶着她那走路都晃晃悠悠的小兔崽子。
“她来干嘛?”明老太想起那个解法,就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打的假药吧,这才多久,你的龟孙子就醒了?”
本来强闯进来的牧老太还愧疚着,一听对方骂自己乖孙,哪忍得下:“老东西你说什么呢?这事又不是东方丫头一个人吃亏,你看我乖孙,干干净净,年轻有为(?),你家东方丫头好歹和慕容的谈过恋爱,真正吃亏的是我的乖孙。”
本就一肚子的火的明老太一听更是火冒三丈:“去你妈的吃亏!”说罢,拿起拐杖就朝着牧老太打去。
牧老太心一横,你拿拐杖打我,老太婆我就撕你老东西的旗袍,让你个老东西开着空调走路!
两个本就是大家族的族长,一下扭打起来,下人的人又不敢粗鲁的拉开,劝架间不免误伤了不少人。
牧凡一对两老太太的打闹充耳不闻,身体的燥热已让她明白她误饮了什么。二十八的年纪,哪怕恋爱空白,也知道燕尔之梦是做什么用的。
她虚扶着病床过去,床上的女人比她想象的还要漂亮。
清雅绝俗,姿容秀丽的容颜倾国倾城,因燕尔之梦泛着诱人的丝丝缕缕的绯红光泽,不禁又淌出了淡淡妩媚,似那五月江南的淡淡烟雨,袅袅迷人,袅袅迷人~安静沉睡的羽翼般的羽睫叫人怜爱不已,不知是那燕尔之梦作祟,牧凡一心中一动,不自觉的伸出手勾住东方林夕的小指。
肌肤相触的一瞬间,牧凡一又忍不住一次战栗,酥麻而满足。
她克制的收回手,闭眼上,忍耐这折磨人的引诱。
明宣冷眼看着她的行为,看着她未出格的行为而保持冷静。
凡一,牧凡一。
明轩眸光极度复杂的看着她。
许是太过吵闹,东方林夕眉宇微微一动,牧凡一似乎心灵感应,旋即睁眼开,弯下腰,虽克制,干净明亮的琥珀眸子携着温和尊敬的光。
“姐姐,你醒了?”
不及看到东方林夕的反应,牧凡一只觉后脑勺钝痛不已,两眼一黑倒了下去,伴随着明老太太的暴喝与牧老太的惊呼声。
“你个小兔崽子,当着我的面欺负我的外孙女,吃屎吧你!”
“啊!你个死婆子,居然拿拐杖敲我乖孙的头!我和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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