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上一辆共享单车，就往万斯中心城去。
顾时南来到万斯地产附近的时候就给齐妍发消息了。
【指南】：快下来，我到了。
那边，齐妍却是等了好一会才回复。
【qy】：稍等，收拾东西晚了，抱歉。
收拾什么却没有再说，因为她在等顾时南问，很可惜等了一会，对方也没有对这件事好奇，她只能带着两只猫崽下楼。
再见到顾时南的时候，对方还是一成不变的卫衣和牛仔裤，踩着小黄车的样子真是一点豪门的自觉都没有。
自然卷的头发在看到她以后翘了起来，齐妍想摸上去的手感一定很好。
对方在冲他招手。
齐妍不自觉地勾起嘴角，不过没有涂口红的嘴和略带疲惫的神态并没有藏起来，反而像是故意一样。
顾时南一看到她这样，夸张地笑了一下，“不是吧，两只猫崽就让你这么狼狈，还好是我来养。”
齐妍顿了一下，对他神经大条的样子有些烦躁。
两只还没成年的猫怎么可能把她折腾成这样，也不用脑子想想。
齐妍现在后悔没有把妆化得更明显了。
顾时南说完话就把两只昏昏欲睡的猫接了过去，点点它们的脑门：“看吧，把小姐姐累的，照顾你们怎么这么费劲呢。”
一个像猫一样柔软的少年，即使是训斥奶猫的时候也是温和的，更何况他现在一点都没有生气，点着猫崽脑袋的手更像是挠痒痒，整个人温柔得像一副油画，带着阳光和草地的味道。
齐妍心想，算了。
教训完顾时南又将目光放到了齐妍身上，眼里升起兴奋的情绪。
“齐妍小姐姐，拍戏吗？”
齐妍愣住，像是听错一样。
顾时南重复：“拍戏吗？”
他已经把当导演的意愿在妈妈那里过了明路，现在看着一个演员在面前就忍不住想要行动，所以今天晚上除了接回两只幼崽，也是找齐妍商量的。
“我有一个之前写的剧本，仙侠背景，be结局，”顾时南话题转得极快，很快又问道，“你有档期吗？”
齐妍迟疑着点头。
顾时南一看，开心地露出大白牙，眼睛弯成月牙，也怕这人会反悔就立刻将电子剧本和合同发给她。
显然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手机震动，齐妍有些傻眼地看着聊天界面里的文件，抬起头时，对方龇着一口小白牙：“支付.宝加个好友吧。”
齐妍：“？”
最后还是加上了，她现在有些搞不懂对方在做什么。
很快，“支付.宝到账伍佰万元”的提示音响起。
顾时南兴奋地将转账页面给她看：“哝，合同定金都好了，你不能放我鸽子哦。”
钱来的太快，或者说今天这个晚上的一切都太荒谬，齐妍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顾时南明显不知道签约流程是需要通过经纪公司，甚至片酬也不是直接打给她，但是他好像生怕她会反悔一样直接就定了下来。
风风火火，不外如是。
这五百万不多，但是对现在的她来说来得太及时了，至少这里的房子可以不急着出售，妈妈的化疗费用有了，甚至她还有机会复出。
但是对面的人却还是说：“呐，我现在暂时只能拿出这些，但是你的片酬我是不会少你的，我们按市场价来。”
齐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市场价是多少，如果她漫天要价这人也会给。
纯纯的人傻钱多。
“余额就只有那些了，你等我回家把另外几张卡绑定到手机里就有钱了，到时候再给你剩下的。”
诚恳的样子是真的担心她不能出演啊。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需要她了…
顾时南缺演员吗？不缺吧，只要把他顾家二少的身份拿出来，再加上优渥的片酬，只要剧本不是太差，总会有人想搭上他，从而进入他的圈子。
所以——“为什么是我？”之前说的提携她还以为对方只是信口允诺，但是这突然砸过来的剧本却像是对方信守诺言特意给她的。
她原来的目的是他背后的顾家，是攀上后能得到的资源。
然而没想到现在却是崔时南这个人直接给她喂资源。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的顾时南惊讶并且理所当然地说：“不是你是谁？”
“我只认识你这么个女演员啊，更何况你的形象很契合女主角，可以减少很多选角时间的。”
是吗？齐妍不信，一切来的太容易倒像假的。
这几年的经历让她不会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了。
但是顾时南不说，她就当是他说的那样好了，她时刻提醒自己才是那个猎人，崔时南只是她的猎物。
再看过去的时候，对面的人已经严肃着一张脸，收敛所有的表情，说：“你要好好演啊，这是我第一部作品，如果你拍不好我是会翻脸的，我会跟你绝交的。”
顾时南的眼睛明确地说明了他对这件事的认真，让还在阴谋论的齐妍怔住。
良久，久到秋风吹起落叶，枯黄的叶子在他们之间涌动，久到和她对视的顾时南都不好意思起来，齐妍轻轻地笑了。
“好。”
猎物再怎么样也逃不出猎人的手心。虽然太快上钩好像一场局，但目的达到就行。
五百万，她不亏。
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你，知道我现在在圈子里的风评怎样吗？”
顾时南老实地摇摇头，他怎么会知道，至始至终他对娱乐圈的了解还不如他对剧本的了解。
他能说出大众喜欢的几个明星，但是只能叫出他们代表作里的名字。现实里根本不知道对方叫什么，正如他之前也不认识齐妍一样，所以当齐妍这么问的时候，他的第一个念头是有什么关于她一定要知道的吗？
齐妍和顾时南四目相对，他的太眼神干净，像是什么脏污都入不了眼，和象牙塔里的王子一样，懵懂的，纯洁的，像以前的她一样……齐妍觉得他也许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吧。
但越是这样，她越想做那个将象牙塔打碎的坏女人，甚至想说，你面前的这个女明星现在人人喊打，她靠潜规则上位呢……
所以不要什么都不了解就和人接触得这么深。
她知道自己的心理已经扭曲了，只能制止这样自毁的方式。
最终齐妍什么都没说，扯了扯嘴角，打开搜索引擎，打出自己名字，将所有的负面新闻都放到顾时南眼底，也将弱点置于他眼皮子底下。
猎物上钩，她想要进一步驯服的话，示之以弱，说不定能让单纯的猎物生出同情心，甘愿成为网中物。
拿给他以后，齐妍忍不住多问一句：“你知道我的名字以后就没有主动了解过我吗？”
顾时南实诚地摇摇头。
齐妍：“……”
顾时南在认真地看手机，但是越看脸色越沉，两只猫崽已经转移到齐妍手上，她借着撸猫的动作，垂下眼眸，不想去看顾时南的神情。
很久也可能过了一小会，对面的人问道：“你是那种女人吗?上面的新闻说你为了上位做的事情是真的吗？”
齐妍：“你说呢？”
她不说，偏要反问。
顾时南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要你跟我说。”
齐妍：“我说什么你都信吗？”
顾时南：“对。”
“我和你只认识了这么几天，用这几天仅有的了解，我觉得你不会，但是我怕你骗我，所以还是你告诉我好了。“
齐妍：“傻子。”
就不怕她说的话也是假话吗？
心脏有些酸软的齐妍轻笑一声，又重复了一遍：“傻子。”
顾时南自以为谨慎，但是说的话却像是怀疑了个寂寞。
对方不满她说的话，一眼瞪过来，但是现在心情颇好的齐妍只觉得他可爱。
她笑着说：“我不是。”
对面松了一口气。
顾时南伸出一只手：“既然这样，合作愉快。”
齐妍同样伸出一只手：“合作愉快。”
最后，临走的时候，顾时南对齐妍说，很认真很认真地说：“我们用作品说话，让大家重新认识你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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