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课间得出操，学校秉承着‘健康的身体才是学习动力坚实基础’的理念，对于即将升学学业繁忙的高三学生并没有优待，这会儿班上除了戚玖，就只有因为要给下节外语课的老师收拾教具的班长没有下去。
见人回来了，班长停下了正在擦黑板的动作：“刚班主任喊你出去是告诉你这次的期中成绩么？”
戚玖点点头，说了个‘是的’，摸出手机编辑消息。
爸妈发一条，姐姐发一条，嗯……给r.也发一条吧，然后就可以开始看去s市的机票找那位杨教练约时间了。
戚玖刚打开同程app，班长就凑了过来：“你打算出去玩么？”
“班长。”戚玖和班长交往不算多，面色不虞地把手机屏幕锁了，“咱可以别突然凑过来看人手机嘛？”
“抱歉抱歉，我就是好奇。”班长拿讲台上的湿巾擦了擦手，“这么看你这次期中考的还不错咯？”
“咱们一个年级好像就不到一百个能进大名单吧，不过进了也不代表就稳了，高校那边还要语言测试，好像还会看在校表现什么的……你可别玩物丧志回头没过语言测试又要回来跟我们一起参加高考。”
戚玖含糊不清的嗯了一下，赶紧往自己位置上溜了。
楼下的广播体操已经做到第十节，想着同学都快回来了戚玖也就没看手机了，支着下巴发起了呆。
他读的是外国语高中，推荐入试的也是国内高校的外语专业。语言测试是高校那边的二次筛选，分两个部分，第一部分笔试第二部分面试，安排在一天进行，需要全程使用外语。
不过现在名单刚确认下来，后面还得联系家长来学校签知情书，学校再上报名单等高校那边安排，按照手册上的流程语言测试应该是在下个月。
小册子上跟学校合作的高校有32所，而每个学生限报三所，根据排名先后顺序进行选择。
戚玖进是进了大名单，但他不争气，是倒数第二，直接丧失选择权，像b市top的两所高校就没他的份，而家里人应该会优先考虑周边城市……
可是戚玖刚才从办公室回来的路上看的一直是s市的几所高校。
原因嘛，一个是s市是追梦的城市，再一个就是……哪个热恋中的不想为另一半努力去他的城市。
即便去了等待他的结果只有翻车。
班上同学陆陆续续的回来了，闫星宇一向是个热心快肠的，去小卖部顺手给同桌捎上了一瓶快乐水，回来却看到他正支着脑袋，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这周他俩位置换到了窗边，闫星宇是个坐不住的，下课了就爱到处溜达，为了不给同桌添麻烦，把里面靠窗的绝佳位置让给了戚玖。
这会儿外头阳光正好，同桌长相本来就是个优越的，这会儿自然光一打，漂亮的五官像是被完全笼住了似的，好看的有点不真实。
闫星宇把快乐水放到了他的桌角，叹了口气：“真想不明白啊。”
戚玖闻言，偏过头看他：“你咋了？”
闫星宇：“像你这么好看的人都要陷入爱情的苦，我这样的可咋办啊。”
戚玖：“……”
戚玖陷入了自我怀疑。
他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所以……”闫星宇笑得贱兮兮的：“你最后打算报哪所梦中情校啊？”
戚玖听的想打人，不过还是忍住了：“你消息这么灵通的？”
然后又回答他的问题：“本市的几所估计不太可能，综合素质肯定争不过前面卓越班的，得看外省的了，感觉我爸妈会希望我在周边城市。”
现在讲究隐私，考试成绩相关的话题已经不兴在班上大声讨论了。
闫星宇偷摸着说：“其实名单周三的时候就出来了，那会儿班主任就往外头叫走了一批，我打探过了，前两天都是这次跟保送无缘的，今天才是真正的vip服务。”
他指着前面正在课桌肚偷偷玩手机的男生，啧啧两声：“你就看虎子吧，早上迟到不是被班主任抓了么，你看他被‘骂’了一顿回来却开心的跟个什么似的，肯定是进名单了呗。”
戚玖却想到了班长。
他朝讲台看了看：“我记得班长好像就是昨天下午的时候被叫去办公室拿了东西……”
“没了呗，昨天回来脾气老大了，还一直阴阳怪气的，揪着个从办公室回来的就要盘问两句，你可得离他远点。”闫星宇想到这人就莫名烦躁，“不提他了不提他了，你这次稳了你姐那儿应该也要给你安排上了？”
“没呢。”戚玖才给家里人发消息，“不过我姐事儿多，估计这事儿还得我自己来。”
闫星宇可喜欢帮他同桌操心了，用笔尖尖戳贴在桌上的日历：“十八号下周六，下周你家长过来把确认书签了我估计班主任也不怎么管你了，到时候请两天假多待几天呗，这次合作高校名单s市好像有六所……还能顺便去踩踩点然后追个梦？”
“不愧是星仔。”
真懂他啊。
戚玖把快乐水瓶盖拧开递了过去：“中午我请你吃饭吧，就吃学校门口那家最贵的。”
闫星宇可不跟他客气：“那就谢谢戚老板了，戚老板大气！”
戚玖出了学校才去看手机。
父母和姐姐都看到消息了，默契地转到了相亲相爱一家人开启了群聊模式。
蓉宝：[图片]
蓉宝：咱家小玖争气啊，这次学校就90个保送名额，刚好卡第89个，可以说是运气非常好了。
蓉宝：可喜可贺，可喜可贺@7个9。
戚名：[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戚名：沾沾喜气
江舒月：是啊，本来还以为今年跟往年一样有120个名额呢，小玖平时的名次刚刚够……结果这次说只有90个，我还担心他怕自己考不上压力大，没想到还超常发挥了。
蓉宝：没办法啦，现在学生多，高校资源有限，学校也是没办法的事。
蓉宝：咱家小玖已经非常厉害了！！！
蓉宝：至少比我当年的学习成绩好了不止半点。
江舒月：你那是一门心思的要在影视圈发光发热。
江舒月：[图片]
江舒月：刚看他们家长群发的，这次推荐高校名单b市有五所，不过本市的都抢着要……报是能报，就怕学校考试到时候给刷下来了。
蓉宝：咦，s市有6所啊。
蓉宝：哎，你们也知道我现在经济公司在s市，我倒是挺想让小玖考s市的学校，平时还能跟我一起吃个饭。
蓉宝：没有通告的时候我都一个人，好可怜的。
江舒月：也是，到时候你俩还能互相照顾照顾照顾，逢年过节的时候再一起回来。
蓉宝：我估计他这会儿在学校也不看手机，等晚上放学回去了咱们通个语音电话？
蓉宝：我今天的行程下午结束，正好还有件事也要找你们商量一下。
江舒月：[ok]
江舒月：@7个9午饭吃了吗？
戚玖连忙回复。
7个9：在去的路上呢，和星仔一起。
江舒月：行，和星宇一起的话就少说成绩，免得别人听着心里不好想。
7个9：知道的知道的。
戚玖走路其实也不敢玩手机，他做一件事的时候分不了心，以前没少干过因为走路玩手机而撞障碍物的事儿。
吃饭的店离学校不远，走路五分钟就能到，不过价格对于学生群体高昂了一些，即便占着绝佳的地理位置，中午也是门可罗雀。
两人坐下来点了单，然后同步摸出手机玩了起来。
r.已经起来了，最近他们公司又安排他出去跑活动了，中午也没什么时间陪他打排位，不过工作好像不怎么忙，找他的时候基本都在。
r.：醒了。
r.：原来是个小学霸。
啾啾：没有没有，这次是超常发挥，我以前没考过这么高的。
r.：已经很厉害了。
戚玖挺好奇他是去哪里出差。
啾啾：说起来你这次是去哪里啊，下周能回去吗？
r.：z市n市的之类的，正好老家在z市，准备多待几天。
r.：不过周四就回了，周六周天还有两天的活动。
咦？
戚玖惊讶了。
啾啾：下周六周天啊？
不是约的周六顺便见个面吗……
r.：是的。
r.：不过你之前说的周六比赛，如果是wr全明星赛的话，我到时候也在现场。
啾啾：！！！
啾啾：……你不会是什么工作人员吧？
r.：算是。
商业活动，也算是打工的一种形式。
啾啾：天呢，我身边都是什么神仙……
好兄弟是投资商，亲姐姐是特邀嘉宾，就连网恋对象都是里头的内部人员。
这也太爽了吧！！！
啾啾：那你能不能透露一下你那天是做什么的呀？
到时候还能偷偷看一眼，这也算是满足戚玖的遗憾了。
r.：唔。
他难得在聊天的时候用了这种语气词。
r.：不可以。
然后拒绝的干脆利索。
啾啾：？
啾啾：为什么！
r.：保持一下神秘。
r.：学你的。
啾啾：……好嘛好嘛。
r.：对了，你大概几号过来，行程开始安排了吗？
啾啾：还没有，不过不着急，我姐也在s市，到时候她应该会帮我安排。
r.：好。
r.：如果你姐那边要是不方便的话和我说，我到时候请个假来接你。
戚玖把正在上扬的嘴角给按了回去。
啾啾：→_→你不是说要保持神秘，到现场才给我看本人嘛。
r.：没有，没说。
戚玖往上翻了翻，准备把证据甩他脸上，结果这人竟然反手给撤回了。
……可真不错。
不过戚玖是肯定不会让人来接的，晚上放学回去的时候只有江舒月在家，等他收拾好了就把视频电话给戚蓉打了过去。
戚蓉工作性质忙，母女俩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聊了好长一会儿才开始讲戚玖的事儿。
戚蓉：“就早上在群里说的，我是真挺想小玖来s市的，但也怕他上学地方太远了，你们又没个照应。”
江舒月：“我和你爸有什么好操心的，他最近也忙的嘞，好像最近申请到和海外合作的项目了，到时候还得在国外待个一年半载的……我肯定要去外面照顾他的，还在想小玖怎么办呢。”
戚蓉：“不过也得看小玖愿不愿意，你说对吧，我的好弟弟。”
戚玖被cue了，连忙回复：“是的是的。”
视频里的人笑眯眯的，“要不这样吧，妈，我下周有个活动在s市，就小玖喜欢玩的那个游戏邀请的，到时候让他过来一起玩玩呗，我正好也带他去那几个学校转转看看。”
江舒月：“那挺好的，下周去学校那儿签同意书的时候我跟他们班主任请请假，我看之前的学生保送之后基本也都不去学校了。”
戚蓉：“好嘞，那小玖的事儿等他下周来了s市再说吧，妈，我好久没跟你聊天了，咱俩再多说会儿话呗。”
那他这是可以溜了？
戚玖先溜回房间了，今天没急着开电脑，而是在微信上把杨教练找了出来。
7个9：杨教练好，我是您之前联系过的。
7个9：我这边时间差不多确定了，您看我什么时候过去比较方便？
戚玖打了两把游戏杨教练才回复他。
yang：周五下午的时间ok吗？
yang：我们是下午两点开始训练，你差不多这个点过来就行。
周五的话，那他到时候就买周四晚一点的机票，休息一晚上再过去。
戚玖回复他。
7个9：应该没有问题的。
yang：[位置]
yang：俱乐部在市中心，可以看看周边的设施。
戚玖把位置转过去给了戚蓉。
7个9：姐，这里离你哪儿远吗？
戚蓉秒回他。
蓉宝：好家伙，不愧是豪门俱乐部，拿市中心的别墅当训练基地。
蓉宝：我现在住的地方跟他们近是近，不过我那边不方便，到时候你自己定个酒店？我找人来接你。
7个9：姐……我现在还是个贫困的高中生。
蓉宝：手机号给我，给你开个亲密付。
7个9：！！！
蓉宝：不过不是白给的，试训不过本次花销十倍偿还。
7个9：……姐你好狠。
蓉宝：有压力才有动力嘛，看看你这次期中考试，考得多好。
不过戚玖的确是个喜欢在强压环境下的人，压力越大表现越好，当即就定了个公务舱往返以及五星酒店三晚。
过会儿之后杨教练又发了消息。
yang：对了，你机票定好之后发我一下。
戚玖给他截了个图。
yang：还有酒店的，你发.票什么的留一下，到时候给你报销。
yang：……等等。
截图上有金额。
在特价机票平均400的市场，这5000多的价格是不是有些许的离谱？
杨林殊看了眼时间，改了口。
yang：你看我们按照经济舱的报销然后给你安排接机能行吗？
7个9：没事的没事的！
yang：别，你也是大老远过来的。
yang：我和他商量一下，到时候给你他的电话号码，你到了给他打电话就成。
电话号码戚玖那天下飞机从出口出来了才收到。
他其实挺社恐的，不怎么好意思给陌生人打电话，准备曲线救国看能不能搜个微信然后加个好友跟人扣字。
戚玖一边走一边操作，也没注意看路，直到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鞋子他才反应过来，但也还是把人撞到了。
“我……对……”
戚玖后面的话给吓回去了。
这……这人也太高了吧！
“不起……”
但还是给人道完歉。
那人嗯了声，没怎么在意。
估计也是在等人的，这会儿正拿着手机打电话。
同一时间，戚玖的手机震了起来，正准备接听，但手指刚触上屏幕电话就挂断了。
他还在纳闷儿，面前的男人开了口：“戚玖，是么？”
低沉的声音，不算特殊的声线，但音色格外的熟悉：“杨教练要我顺道带你去市中心。”
“还挺巧的，撞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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