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出方子,齐家出人和铺子,五五分成。”周亭宴并不是做生意的人,也不讲究圆滑,就只是直白给出他的态度。
齐掌柜微微皱眉。五五分成,他们齐家肯定不会吃亏。但这是前所未有的状况,齐家从来都是自己拿了方子做独门生意的。
“我们可以保证,府城就只有齐家点心铺能卖这些点心。”既然打算合作,周亭宴也是很有诚心的,并不贪婪。
齐掌柜抿抿嘴,低下头沉思片刻,到底还是一咬牙,点了点头:“那就说定了。”
本就是稳赚银钱的生意,又确保了府城没有其他竞争对手,齐掌柜当然拒绝不了这般/诱/惑。
总归要试上一试的。买了方子自己拿回去做,万一最终卖的不好,照样亏钱不是?
如此这般自我安慰了一番之后,齐掌柜不再过多纠结,挤出满满的笑容。
等周寡妇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家跟齐家的合作已经谈成了。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方子已经给出,这就烦请秀才娘子也跟着走一趟。正好也教教我家那些师傅,看看他们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对,怎么就能跟秀才娘子的手艺差了这么多?”齐掌柜从上午等到这会儿,确实有些着急了,就不想拖到明日。
“可以。”赵喜儿点点头,没有拒绝。
既然谈定了要合作,早一日把点心做出来,也能及时看看她的点心在府城的售卖情况。适当的时候,可以做出必要的调整。
赵喜儿要出门,周亭宴自然跟着。
周寡妇没有阻拦,眼睁睁看着赵喜儿他们出了门,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家这又是要赚大钱了!
好好好,非常的好。跟人合作,又不需要赵喜儿亲自动手,不辛苦还有银钱进账,多划算的生意?
齐家点心铺,赵喜儿一到就给出了方子。之后,便是跟齐家点心铺的师傅们一起研究起了如何做点心。
齐掌柜是门外汉,不懂得如何做点心,转而招待起了周亭宴。
赵喜儿在忙正事儿,周亭宴当然不会跟进厨房添乱。此时此刻,他的视线落在了齐家点心铺的摆设上。
“敢问周秀才,可是有哪里不妥?”齐掌柜是人精,很快就看出周亭宴似乎对他们家点心铺有想法。
周亭宴没有立马回答,只是找齐掌柜要来纸和笔。不一会儿后,就画出了他在县城特意为赵喜儿点心铺想出的木架模样。
齐掌柜一开始还不是很懂周亭宴想要干什么。等亲眼看过周亭宴画好的木架,他顿时就睁大了眼睛。
“好,很好,非常的好!”如若是换了几年前,周亭宴来跟齐掌柜说齐家点心铺需要改变,齐掌柜肯定会不以为意。
但是如今的齐掌柜,最迫切的就是想要改变齐家点心铺停滞不前的焦灼现状,自然就又是另外一番心态了。
再然后,齐家点心铺不单单上了全新的点心,也换了新的木架。
而后续反响,没有任何意外,很是不错,直让齐掌柜笑眯了眼睛。
等临近年关,赵喜儿他们即将离开府城回县城的时候,齐掌柜直接就给赵喜儿送来了五百两银子的分成。
单是一个月就有五百两银子,赵喜儿不得不佩服周亭宴的先见之明。要知道最起初齐掌柜打算买断方子的价钱,也就只有两千两。
彼时赵喜儿还觉得挺多的。如若他们自己赚,非但费人费力很辛苦不说,起码也要等上一两年。
而今看来,却是她太过愚昧,目光也过于短浅了。
“这只是头一个月的进账,以后的分成只会更多。”周亭宴倒是没有任何诧异。
齐家点心铺在府城根基深厚,又是远近闻名的老字号,远非县城一个小小的点心铺可以比得上的。
赵喜儿带着香翠她们很是辛苦的忙活了一整个月,一个点心铺外加两个摊子,也能赚回近两百两。
相对应的,齐家点心铺一个月一千两的进账,自是没有那么的不可思议。
赵喜儿则是很满足了。不管以后还会不会有这么多的银钱,她本人除了最开始给了方子,之后就再也没有费过丁点的心思和力气。
这般情况下,一个月能进账足足五百两,赵喜儿哪里还会不乐意?
周寡妇同样很高兴。
她就说嘛,她家亭宴是个聪明的。只要有亭宴护着,就不怕喜儿这丫头吃亏。
瞧瞧,这不是就得到了印证?若是换了赵喜儿自己出马,估计跟她一样,都会一口应下最开始齐掌柜的条件。
虽说两千两银子也不少了,但是比起亭宴给出的法子,她们就太傻了些。
不管怎么说,来府城呆了一个月,非但没有入不敷出,反而还赚回了这么多银钱,周寡妇极其满意。
她都已经想好了。等过完年,不管赵喜儿想要继续留在府城,还是随她一起回县城呆着,周寡妇都不会再有任何意见了。
反正赵喜儿会赚银钱,无论人在哪里都不是大事儿。
县城的年关同样很热闹。
赵喜儿他们回来的时候,自家的点心铺尚未关门,依旧在照常做生意。
这个月没有了赵喜儿坐镇,香翠姐妹俩一开始还有些惊慌。等赵黄氏过来之后,她们又迅速安了心。
随后,点心铺的生意没有断,两个铺子也依然在开。等月底两姐妹跟赵喜儿报账的时候,足足拿出了二百五十两银子。
“怎么还在摆摊子?人手不够,直接撤了摊子不就行了?光是点心铺的进账,就足够咱们一家人过活了。”有银钱进账,赵喜儿当然欣慰。
不过一想到香翠她们肯定特别的辛苦,赵喜儿又觉得着实没这个必要。
“人手够的。亲家夫人和我们姐妹俩留在点心铺,我娘一个摊子,小米姐姐她们一个摊子,完全看的过来。”香翠倒是没觉得很辛苦。能有银钱进账,她们干什么都特别的起劲。
她爹娘叮嘱过了,可不能因着主子一家人不在县城,就偷懒不干活。
反之,正是因着主子一家足够的信任他们,才会把点心铺的生意交给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让主子一家失望?也辜负了主子一家对他们的照顾和看重。
再说了,不是还有亲家夫人带着两个丫鬟姐姐在帮忙么!连亲家夫人都出动了,他们若是再不识好歹的偷/奸/耍/滑,那就太过分了。
赵黄氏会过来点心铺坐镇,原因当然很简单。她闺女有喜了,她可不就得多帮帮忙,先把闺女的点心铺生意给看顾好了,才能确保闺女安安心心的留在府城养胎不是?
也所以,赵黄氏最近这一个月简直忙疯了,却依然干劲十足,丝毫没有觉得辛苦和劳累。
赵喜儿有身孕的消息,是何伯带回县城的。除了自家人,就只告诉了赵青山一家。
何伯一家子都是下人,还是周家的下人,当然不会把主人家的事情到处往外说。
赵青山他们则是想着还没满三个月,必须得把事情兜住。自然也是藏着掖着,没有往外说。
如此这般,赵大伯一家倒是过了一个月的舒心日子。
只不过,这样的舒心只持续到了周亭宴他们从府城回来。
因着赵大伯母成功在老大夫那里打探到周亭宴的身子骨确实很严重,又因着赵喜儿和周寡妇一去府城就没再回来,赵大伯一家人下意识就认定,周亭宴这是不行了,赵喜儿和周寡妇才不得不留在府城回不来。
虽然没有明说,可赵大伯一家人确实都在等着周家传来噩耗……
可再度见到周亭宴本人,哪怕赵大伯他们再想要自欺欺人,也不得不承认,周亭宴根本就不像是即将病逝的模样。
反之,两个月不见,周亭宴比当初还在县城的时候明显结实了不少。早先还会觉得周亭宴肤色有些苍白,身体过于瘦削,但是如今的周亭宴,傲然如竹,稳如松柏,根本瞧不出丁点的病色。
“是不是之前的打探出错了?你到底有没有弄清楚,那位老大夫到底说的人是不是周亭宴?”赵大伯的脸色已经不能看了。
时到今日,他哪里还会相信赵欢儿的鬼话?周亭宴的身体究竟是好是坏,他自己长了眼睛,会看。
“没有出错啊!咱们柚子巷就只有一个周亭宴,咱们整个县城也就两个秀才。谁出错,也不可能出到周亭宴的头上去啊!”赵大伯母也很慌。
这段时日她无数次的庆幸,赵欢儿及时察觉到不对劲,自己就另换了一门亲事。如若不然,他们家闺女就要变成下一个周寡妇了。
不对,要是赵欢儿嫁去周家,可比周寡妇更加的惨。周寡妇姑且还有周亭宴这么个儿子相依为命,他们家欢儿呢?
再瞅瞅赵喜儿,这才嫁过去周家几个月,又是出银钱又是陪嫁妆,亏了多少?结果最后换来的是什么?一个秀才夫人的牌位吗?
光是想想,赵大伯母就觉得可笑,也觉得格外的解气。
二房自以为捡了大便宜,甚至都敢不把她这个大嫂放在眼里了。如今可不就是活该遭报应!
她倒要看看,如今的赵黄氏还敢不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趾高气扬!
可赵大伯母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她还没等来赵黄氏对她低头求饶的唯唯诺诺模样,她自己反倒率先被狠狠打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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