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懵懵懂懂的小萌新了,坚定地捂住年年的小耳朵,不受年年忽悠。
年年歪头看屏幕上的字。
智智不知道,她为了看皇帝统的帝王心术和兵法书,悄悄地在岭东学会了好多字,谁都不知道,跟着她的三个统统都不知道。
她还是怪物宝宝时就是偷偷学习,惊艳了所有的怪物宝宝,让它们崇拜它。她现在是系统宝宝了,她还要偷偷学习,惊吓所有的小系统,让主脑害怕她!
她可是有谋略有心机的五岁大宝宝,怎么可能让智智阻拦住她的求学之心,她刚才是故意的,这在兵法上叫声东击西!
年年看着婆媳统的骂人词汇库,还心里得意地抖脚,自编自唱:“年年五岁五岁五岁!聪明又无敌!智智笨笨,末末笨笨,皇皇笨笨,全部都笨笨!”
末日统的写作灵感没了,幽怨地看向年年。
皇帝统心不静钓不到鱼了,冷飕飕地看向年年。
智智察觉到它忽略了什么,探究地看向年年。
年年放大歌声,“啊—啊——啊———年年最帅!最威武!”
所有统看向了年年的屁股,思念年年妈妈。
皇帝统:“妈妈不在,果然嚣张。”
末日统:“录下来,妈妈会为我们主持公道的。”
智智:“你们还没有足够了解年年,向妈妈打小报告会被年年报复。”
末日统:“那怎么办?”
智智:“也许你们可以输入一些法律条例,以备不时之需。”
智智像政委爷爷那样轻咳一声,拿起一个虚拟小红本,再带上一个虚拟老花镜,开始一字一顿地念民法通则全文。
年年更嚣张了,鼓起小肚子,扬起小下巴,“年年已经出了宝宝山,妈妈和三姐姐请年年出来的。无敌的年年不怕这个了。”
智智慢悠悠地拿出一只笔,认认真真地在屏幕上画了一棵绿色的小草。
年年的嚣张气焰被这颗绿油油的薄荷破灭了。
年年乖乖地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智智得意了,“智智笨吗?”
“不笨!”
“智智威武吗?”
“威武!”
“年年会乖吗?”
“乖!”
末日统和皇帝统瞳孔震动,看看乖巧的年年,看看气势滂沱的智智,再看看歪歪扭扭的小绿草。
它们不懂。
纪博听完婆媳统的话,两眼发直,若是有人这么骂他,他大概会恼羞成怒到跟对方同归于尽。
纪博骂不出口。
“要不算了。”
婆媳统:“不能这么算!骂他!让他知道你的厉害!”
有人比自己更生气,纪博心里想要毁灭一切的疯狂全消失了,回归理智:“现在我是受害者,如果我骂回去就成施害者了。其他人都会说‘无不是的父母’‘父母都是为了儿女’‘爱之声责之切’。”
婆媳统:“他们眼瞎心瞎!把那些父母故意害死孩子的报道发给他们看!让他们开化!”
纪博敲击了一下手腕,眼前出现一个透明屏幕。他采纳婆媳统的建议,把所有相关报道全部发表在他的个人站台上,还发表一句话“不要再说虎毒不食子”。
做完这些后,纪博心底深处有了一种隐秘的爽感。
婆媳统一直以来都是处理婆媳关系的,现在父子关系也能得心应手。它请年满辅助它执行任务后从年满身上感触最深的就是“不要忍,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在这之前,年满也告诉了它,要先独立,能赚钱,有直着腰板说话的底气。
“你爸这样的人,当个提款机就行了,不能跟他一块生活。那么大一个人,都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搬出来!我们自己过日子!”
纪博从没有独自生活过,他以前一直想要离家出走,现在他已经十九了,可以坦坦荡荡地搬出来住了,谁也不能说他胡闹不懂事。
婆媳统按照它总结的婆媳分家经验进行指导:“冷静地想一想你需要带走的东西。”
纪博点一下透明屏幕上的黑色方形按钮,出现一个黑色拟真键盘,他边想边输入。
婆媳统:“这些玩具一类的没用的东西都不要带了,在外生活不易,拿实用的轻便的。”
纪博删去了一半的物品。
婆媳统:“钱带上,证明你身份的芯片都自己绑定,申请撤离监护人管控。再少带点衣服,以保暖舒服为主,有个换洗的就可以。”
纪博又删去了一半。
婆媳统:“搬到了外面,你要靠自己了。你若想彻底断绝父子关系,以后就不要再用家里的钱了。”
纪博点头。
纪博下车,回到家里,无视父亲,跑回房间收拾行李。
“你去哪里!”
婆媳统比纪博还生气:“我们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得着吗!”
婆媳统把纪博想说的话都说了,纪博就不太想说了,沉默着打开门离开。
他的所有行李只有一个背包,车库里的车都不是他的,他没有开,走了四个小时到学校。
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似乎想了很多事情,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婆媳统看向孝子统:“能一声累都不喊地走四个小时,你还说他娇生惯养?”
孝子统低头,它以前执行任务都不问缘由,只选择最简单最有效率的方法完成任务。
来到学校,学校早已放了暑假,学校只有为考研做准备的大四生,纪博独自一人坐在教室里面,像以往一样,总是一个人,没有朋友,也不想要朋友,一个人静静消化所有的情绪。
婆媳统:“你现在没时间忧郁,你要想办法搞钱了!”
纪博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做什么事情都觉得没劲,便顺着它的话去思考。
孝子统小声:“虽然他爸说的也没错,他从小都不好好学习,什么都不会。”
婆媳统忍不住踹一脚孝子统,“谁说什么都不会了,我现在就知道他会开车,还会用键盘打字。”
纪博思考了许久,也没发现他能做什么。
年年感慨:“竟然还有人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
婆媳统:“太可怜了。”
孝子统见到太多惊才艳艳的人,也见到了太多各有所长的“普通人”,它是真的看不上纪博,也不知道纪博有什么优秀的地方,它不想再挨婆媳统一脚,闭嘴,保持安静。
纪博第一次打开无实物投影器时,年久一直研究纪博手腕处的芯片,末日统还悄悄地用孝子统的积分买了这个小时空里的无实物投影器的技术说明书给年久研究。
年久:“知识就是金钱,学校没有设立奖学金?”
纪博声音虚浮无力,“有,拿不到。”这个学校都是他姥姥强行捐款盖楼把他塞进来的,他都跟不上同班同学的学习进度,即使认真听课也听不懂,他不得不放弃学业。
年久:“助学金。”
纪博:“拿不到。”他爸还没死。
年久:“去参加社团比赛。”
婆媳统从孝子统这里搜刮来这个小时空的所有资料,在里面找到了关于这所学校的介绍,里面也有社团比赛的描述,“情诗比赛,一等奖是纯手工木扇,前二十名都有一对情人杯。咱不要求第一名,前二十名就可以,情人杯可以卖给学校的小情路。”
相对于唱歌比赛、舞蹈比赛、体育比赛等等,情诗比赛过于低调小众了,参加比赛的只有十七个人,只要参加就有奖,而纪博得了一等奖。
孝子统:“想不到……”
婆媳统:我也没想到……
婆媳统:“我早就知道,天生我材必有用!你的天赋点亮在写诗上!”
纪博随手写的诗,简单地用了一些巧思而已,评委们有些过度诠释。他现在只关心一个问题:“纯手工木扇能卖多少钱?”
婆媳统:“这个问题问的好!以后你都要这样,咱们追求现实点的东西,不去追求虚飘飘的东西。这个咱们不卖了!留着做纪念,我给你找到了新的搞钱门路!写颜色小说!”
所有统看向了它。
年年眼睛瞪的溜圆,全是好奇。
婆媳统:“口误!写缠绵悱恻爱情小说!”
纪博开始在校报上写小说,只不过写的不是缠绵悱恻,而是悲惨虐苦。
细腻的文笔和宛若身临其境般的描述让婆媳统从头哭到尾。
在校报上发表文章需要真名和所在院系班级,看完这些故事的学生不由自主地移情了,他们看纪博的眼神充满了怜爱。
“生活很美好的,加油!”
“请好好地爱自己。”
“不要绝望,我们都爱你。”
“背对太阳,看到的是阴影,面对太阳,看到的是阳光。”
“勇敢的人即使看清了生活的本质,也依然热爱生活。”
纪博这段日子无论去哪里,都能听到这些让他头发发麻的话。
婆媳统看一遍哭一次,哽咽着安慰纪博:“你不要伤心,没有人爱你,我来爱你。”
纪博捂头:“以后绝对、绝对不写矫情文学了!”
末日统:“你要不要写末日文学,我可以提供素材。”
纪博咬牙:“写恐怖小说!主角是鬼!让他们看见我就吓跑!”
末日统默默地看向了年年。
恐怖?吓跑?
这不就是年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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