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都邪门邪门的,罗婧甜很怕单纯的孟云中傻乎乎的中了招,她恨不得回到之前混战的时候,一定拽着他不让他跟着激动的冲出去。
整个房子都被他们地毯式的检查了一遍,差不多可以确认没有漏网之鱼。
不过里面的人稍微有点多,大家一时之间也判断不出谁是施害者、谁是被害者,只能任由原本被关在房间里的人们继续待在里面,不过倒是把屋子里储存的那些物资和生活用品都分给了她们一些。
另外那些能在房子里自由活动,并且对他们出过手的人,则是有一个算一个的,全部打晕捆起来丢在了一个房间里。
之前混战的时候跑掉了一个,还是疑似速度异能者的那个男人。
陈时宴想起商场莫名出现的鼠群大军,总觉得跟他脱不了关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并不能确定那个人就真的只是速度异能,或者单单只有速度异能。
异变发生以来,所有通讯断绝,至今尚未恢复。大家差不多都只能收集到附近的一些消息,所有人都是摸着石子过河,并不能保证每个人就只会觉醒一样异能。
陈时宴自身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他绝对拥有雷系异能,可他的各方面身体素质也有加强,甚至变得极为强悍,跟基地里某些觉醒了力量或者速度异能的人相比,差距都不是很大。
这就很难说清是人体本身存在的个体差异,还是他也觉醒了强化类异能呢?
在一切都还打个问号的情况下,陈时宴每次对战都会保持高度的警惕,免得不小心就阴沟里翻船了。
除了这种外部情况,他看着这些人堆放在房间里的某些奇奇怪怪的大量物资,不得不怀疑这些人可能还研究出了一些另类的骚操作。
如果真是如此,经验不足的孟云中还真可能会有危险。
想到这里,陈时宴顿时站不住了,他转身道:“我去找他!”
“我也去!”罗婧甜非常积极的响应,紧跟在他的步伐之后。
陈时宴的脚步却是一顿,他考虑到孟云中也许受伤的可能,或者这些人在附近还有别的窝点的情况下,遂决定道:“你留下,安槿跟我一起去。”
罗婧甜是攻击和防御都可的金系异能,这里出点什么意外的话,她还可以抵挡一下。
虽然不愿,但她并不想也不会去挑战队长的权威。
罗婧甜转头紧盯着安槿,瘪了瘪嘴道:“好吧…”
眼看着两人利落的往外走去,她殷殷的跟在他们身后嘱咐道:“你们认真一点找啊!云舟哥哥最怕疼了…他一个木系异能者,战斗力不怎么强,现在说不定被谁困在哪里打呢…嘤嘤嘤。”
安槿受不了的抽了抽嘴角,看了前方陈时宴的背影一眼,脚下离开的速度顿时更快了一些。
她们寻着孟云中之前离开的方向找了过去,中途被迫绕了点圈子,也还算快速的发现了一个战斗后的地点。
街道上倒着不少被勒死或捆绑住的大老鼠,周围还散落着不少断裂的藤蔓和掉落的叶子。
明明之前鼠群已经消失了,看它们在商场的表现,还一副很厌恶阳光的样子,陈时宴绝不相信这是恰巧遇到的缘故,他更怀疑是之前那个干瘦男人做了什么,心下顿时给这人打上了大大的嫌疑。
陈时宴正四处观察,判断着孟云中接下来前进的方向。
他一偏头,目光忽然对焦上了什么,脚下行走的脚步猛然顿住了,震惊道:“你怎么在这里!?”
蹲在地上的安槿闻声回头,就看到源婉玲轻轻巧巧的站在不远处,正一脸温柔的注视着她们。
她一时间也感到惊讶极了,人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她怎么完全没发现!?
源婉玲扬起唇角,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显得清透极了,她颇为无辜的歪了歪头,“就这么跟过来的啊…”
“行吧!”
固定印象不好改,更别说她还顶着那副逃难小公主的模样,陈时宴也没多想,他原地烦躁的踱步了两下,感觉自己身上的包袱更重了一些,却只能满脸嫌弃的隐忍道:“注意跟紧我们,你自己小心点!”
“好的。”源婉玲乖乖巧巧的点头。
等队长说完了,安槿才快步走了过去,皱着眉问道:“你怎么跟上来了?我不是让你留在房子里等吗?!你这样乱跑会很危险的!”
源婉玲没有回应,就这么睁着眼睛,一脸纯良的望着她。
那双淡金色的大眼睛就这么眨啊眨的,让安槿的小心脏忍不住砰砰乱跳,她咽了咽口水,颇为艰难的移开了视线,再多的话也训不下去了。
她自我安慰道:算了、算了,谁顶得住这么漂亮一人的眨眼攻势,反正她不行!
“走了。”找到了新的痕迹,陈时宴回头嫌弃的看了还傻站在原地的两人一眼,摇着头离开了这里。
空中似乎隐隐传来了一声叹息,这是陈时宴第一次怀疑自己的选人准则,好像脑子还是挺重要的…他迷迷糊糊的想着,就连背影似乎都沉重了几分。
三人一路走走绕绕的,终于找到了挂在楼房上的孟云中。
他把自己绑得结结实实的,身上的藤蔓都被染上了深沉的颜色,鲜血顺着叶片的纹路垂落,在地面上汇集了不少的红色小水洼。
周围的空气中好像都蔓延着一股血腥气,还有不少牙尖嘴利的变异老鼠在下方不死心的扑腾着,甚至吸引了不少蠢蠢欲动的丧尸正源源不断的赶来。
好在这两者虽然不互为食谱,却有着点敌对的成分,它们直接在下边撕咬了起来,给孟云中留下了更长的时间。
不然就他那个脑袋微垂、疑似失血过多陷入昏迷的情况,说不定早就在睡梦中变成盘中餐了。
陈时宴左右打量了一下,没看到那个逃离的干瘦男人身影。
他也不犹豫,快速的冲了过去,拔刀就把聚集在下方的老鼠和丧尸都杀了,干净利落的清出了一个安全范围。
陈时宴回头看了看,风一般的冲了回去,抓起源婉玲就爬上了孟云中呆着的那栋楼。
这栋楼是五层小楼,可它上方没有天台,两人只能站在屋檐上。
陈时宴把人放在红色瓦片上站稳,就转身去拽吊在半空中的孟云中了。
源婉玲顿了一下,站在他身后默默的理了理裙摆,目光幽幽的盯着那个半蹲在她面前忙碌的男人。
五秒钟后,她才慢慢的移开了视线,看向被拉上来的孟云中。
因为受力作用或者一直勒着伤口的原因,半途中孟云中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他望着晃晃悠悠的青天白云,以及越来越近的屋顶,直到他整个人都被拽了上去,他才眨眨眼完全清醒了过来。
整个眼睛睁开的瞬间,孟云中率先看到的,就是站在不远处,白色裙摆和淡金色长发随风飘动的源婉玲。
背对着太阳而站的她神色并不清楚,可身上好像萦绕着一股悲天悯人的气质,周身也跟着染上了一丝灿烂的光圈,就像一个掉落凡尘的天使。
孟云中整个人都呆了呆,被陈时宴粗鲁的抓着胸前交叉而过的藤蔓,硬拉得半跪在屋檐上,才使得他回过了神。
“咳咳。”
他捂着胸口剧烈咳嗽,浑身一抽一抽的疼。
如果被变异鼠群抓出的伤口是第一次伤害,那么为了自保把自己吊在楼房上,被藤蔓紧紧勒过伤口就是妥妥的第二次伤害。
现在陈时宴堪称粗暴的救援,更是让他伤上加伤。
孟云中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时宴哥,救命!”
“救命?呵,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疼呢!”陈时宴颇为冷傲的瞥了他一眼。
别以为他刚刚没看见破小孩盯着自己身后恍惚的模样!
队长现在不想理他,并想给他来一下清醒、清醒。
随着孟云中的靠近,空中的那股血腥味好像更加浓重了些。
陈时宴把他提到身后坐好,拆下他身上的那根藤蔓,重新丢了下去。
安槿一直在下边清理靠近的丧尸,见孟云中安全的被拉了上去,才借助藤蔓往上爬去。
想当初大家都是四体不勤的年轻人,没想到短短半个多月,她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谁见了不会惋惜的叹息一声。
这都是为了生存!
源婉玲摩挲了一下掌中握着的那个树叶状饰品,她望着孟云中身上沿着破烂布料滴落下来的血渍有些走神。
没多久后,她上前几步,莹润如玉的指尖轻搭在孟云中的脑袋上。
微垂的眼眸遮住了源婉玲眼底的情绪,她略有些怜惜的道:“光明神在上!可怜的孩子,这个世界实在是太残酷了。”
正单手拽着藤蔓一端使劲的陈时宴,同时观察着下方丧尸靠近的情况,耳边忽然传来这么一句堪称中二的话,不论嗓音再怎么悦耳,也挡不住底下略含诡异的调调,以及他怀疑说话那人脑残的心!
陈时宴半提起心,警惕的转过了头,他第一反应就是怀疑背后那两人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看到身后那堪称宗教油画的一幕,陈时宴整个人都懵了一瞬。
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源婉玲放在孟云中头上的那只手,竟然白得发光!
陈时宴略感诧异的眨了眨眼,好半天后才发现自己没眼花、没看错!那只手的确在发着淡淡的白光。
他抬了抬眼皮,源婉玲还是那副精致易碎的瓷娃娃模样。
可她周身却萦绕着一种温暖的感觉,让人很想朝她靠近。
陈时宴疑惑的呆了呆,一时竟有些分不清,是她自身在发光,还是不远处的太阳惹的祸。
人一走神,他手中的劲就不由的松懈了一些。
藤蔓往下滑了滑,被吊在半空中的安槿心头一跳。
她警惕的望向上方,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抓紧时间,以更快的速度往上爬。
瞬息之后,美得像是教堂壁画的一幕消失了。
源婉玲放下手,淡淡的看了还跪坐在屋檐上的孟云中一眼,她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步,出声提醒道:“好了。”
孟云中宛如活在梦中,他一脸恍惚的抬起胳膊瞅了瞅,又迷糊的摸了摸自己的胸腹,发现身上的伤口竟然真的全部愈合了,而且一点也看不出曾经受过伤的痕迹。
不仅如此,疼痛全部消失,那种失血过多造成的赢弱和冰冷感也全被无限削弱,整个人像是被泡在温水中一般,极为舒适。
他震惊的抬起头,瞪大眼睛盯着面前的少女,失声喊道:“你是治愈系?!我的天啊!治愈系这么牛掰的吗?!不对!治愈系竟然真的出现了?!真的有治愈异能?!”
刚刚爬上来的安槿一脸懵逼,她默默的趴在楼顶边沿处,目光来回在三个人的身上打转。
陈时宴完全忘了刚刚手头上正在做的事,同样睁着一双黝黑的眼睛盯着她。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就这么一脸深沉的望着源婉玲,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眼中惊起的海浪纷纷被压了下去,他的视线却格外的有力量感。
源婉玲隔着孟云中抬眸看向他,红艳的唇微弯,像是无声的笑了一下。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