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二更）◎
当叶一帆从房间中走出来, 毫无疑问，是惊艳了房子里其他四人的。
叶南康、顾香、顾子衡、左维说不出叶一帆哪里变好看了，因叶一帆看上去还是那个叶一帆, 但就是漂亮了好多。
顾子衡:“整容了吧？”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一拳飞一个。
左维:“变漂亮了。”
中庸回答，不出错。
姜还是老的辣，或许在叶南康眼中, 女儿是除了老婆以外最美的, 他真挚地夸:“呦呦长大了，一天比一天漂亮。”
叶一帆听闻笑弯了眼。
“呦呦？”
两个声音响起。
昨晚叶南康夫妇一直叫叶一帆大名一帆, 今天早上‘呦呦'这个小名才跑了出来。
尹卿卿看着叶一帆清透干净的眼睛，点点头，赞:“不愧是叔叔阿姨, 这个小名起的贴合极了, 呦呦真的很像小动物。”
叶一帆:
“……喂喂喂。”
**
正月初一的早餐是汤圆和饺子，昨天包好的, 甜、荤、素、辣，什么馅的都有，还有昨晚其他菜热热配着吃。
尹卿卿呆到下午两、三点钟才离开，顺便把不长脑子的左维拎走了。
毕竟尹卿卿可不是左维，她知道一个过年对于正常人家来说, 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光是亲戚来往就会让人头疼。
也的确如此。
叶一帆的亲戚数量算下来并不少，真亲戚不算多, 但有些人情往来也是逃不开的。
远的不说, 只盘算近的。
叶一帆的爷爷, 也就是叶南康的爸爸仍健在, 虽因娶了继奶奶导致两家人渐行渐远，但逢年过节总得问候一下，面子上过得去。
这个拜访时间一般在正月初一，也就是一顿晚饭的时间。
因同城，叶家人下午四点才出发。
礼品除了送给叶老爷子的茶叶与茶具，是叶南康夫妇提前准备的外，像是纯牛奶、营养品、水果、玩具等全都是在超市买的，顾子衡甚至丢了一套五三进去。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目的地到了。
可能是城市变化的速度太快，叶一帆差点没找到停车场，最后不得不停在一个有点具体的商场地下停车场。
徒步走过去。
这个小区比凤翔小区老得多，但因靠近各种机关学校等机构，属于黄金地理位置，老破小的房子可能比郊区房子贵两倍。
叶南康虽从小在这里长大，但这一路走来，竟也没有人认出他。
咚咚——
门开了。
打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她看见他们，露出灿烂的微笑，很是热情地招呼他们往里走:“南康你们可来了，大家都到了，就等着你们，瞧瞧，这又带什么些礼物啊，自家人跟自家人这么客气。”
客厅里的确非常热闹。
三对中年夫妇，两对青年夫妇，三个二三十岁青年人，两个中学生，一个小学生，还有一个只能抱在怀里吃奶的婴儿。
他们都是眼前这位继奶奶周氏带过来的。
顾子衡和叶一帆对视，他的目光仿佛在说，“又多了一个，名字和称呼我忘记的了话，记得提醒我……”
叶一帆:“……呵呵。”说的好像你叫过他们似的。
当叶南康一家四口人真进屋，客厅的空气肉眼可见地变尴尬，连沙发都跟长了针似的，叶康康的姿势甚至可叫‘正襟危坐’。
其实叶南康也不是反对叶老爷子追求幸福，主要是时间上太急了点，距离他亲妈去世一个月半。
这俩人认识还在他亲妈去世前，换哪个做子女的能不膈应？
而且，这位继奶奶别看对他们挺热情，但当人一套背面一套，在小区里甚至被顾香亲自捉到她传他们的坏话。
生怕叶南康他们惦记叶老爷子的家产而导致儿女吃亏。
但据周氏儿女说，周氏的两个儿子在卞中市拼搏了下不错的家产，女儿也嫁给了一有钱老板，他们未必看得上这点家产。
可叶南康夫妇和周氏儿女们也相处不来。
和争夺家产无关。
主要是周氏两个儿子可能当惯了老板，对谁都爹味十足，还有餐桌上劝酒吹牛等各种破毛病。
而周氏的女儿女婿也特别爱面子，还总喜欢处处压人一筹，凡尔赛聊天时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让人各种胃疼。
年轻人中可能有一两个正常。
叶一帆看见过一个她的小辈，面对小周氏大吹特吹翻白眼的样子，但更多都沾有长辈习惯，或被宠坏，并不想进一步深交。
结果变成了这样。
一年一度的拜年简直像是在度劫，叶南康一家四口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听着对方在餐桌上大吹特吹。
男人们都是什么国际贸易、国.债基金、财经股市、热搜新闻，乃至于国家大事，他们都可以指点江山。
有些内容听得真的尴尬癌都窜出来了，如何让耳朵临时瞎……
女人们因多是家庭主妇，聊的都是些八卦，还有炫耀她们买的包包、衣服，做美容什么的，叶一帆唯有在捕捉到Moonlight时，动了动耳朵。
上百万一支的Moonlight打过两针？周氏那边的确挺有钱的。
当然，不管男人女人，聊天的内容都少不了炫儿耀女。
在将自家孩子们挨个明贬实褒点了一遍后，他们开始“明褒实贬”叶一帆和顾子衡了。
顾子衡其实还好，他年纪小，长得又还可以，成绩比对方全部小孩优秀，贬也贬不到哪里去，最多拿他姓氏上作作文章，也不想想这都什么年代了。
重点在于叶一帆。
“一帆现在还在猎鹰集团当质检员吧？工资有没有涨啊？你们公司那么多青年才俊，就没有看得上的。”周氏的声音再温柔，话里的凡尔赛简直快溢出来了。
“一帆长得这么——”话顿了下，重新组织了语言，“长得这么漂亮，追她的人特别多吧，可别挑花了眼。”
叶一帆突然非常感谢尹卿卿早上的魔法，让她避免了又一次容貌阴影重塑，类似这些话明面上打着夸你为你好的旗帜，有时跟她闹还显得自己过于小气。
周氏的女儿、已结婚的儿媳、将已嫁的孙女接过来:
“一帆多少岁啦？”
“我记得快三十了吧？”
“真的吗？完全看不出来。”
一唱一和，跟说相声似的。
“三十了，不该再挑了。”
“听姑姑的，不要图着年轻漂亮贪玩，岁月是把杀猪刀，不要等来不及了后悔，找个老实人踏踏实实过日子才是正经。”
“我认识一个人，这年纪嘛，比你大个五、六岁，虽说带了个小孩，但他有自己的公司，想找个漂亮的……”
砰!
顾子衡重重地把碗放在桌子上，锐利的目光扫视了周氏一圈，呵呵笑了两声:“岁月是把杀猪刀我本来不是信的，我跟我姐走在街上人家还以为她是我妹，但看见各位嘛——”
刻意顿了顿:
“果然是真的吧？”
“怎么会有人三十不到就秃顶？四十不到肚子跟怀了两个似的？四十岁开始长白头发？五十岁跟个七八十岁老太太像亲姐妹，还打了美容针？难怪脸僵得跟个塑料人似的……”
“噗——”
打破安静的是一个不分敌我的小学生。
周氏的儿女们面子上挂不住了，叶南康当然是维护自己的儿子，说出了网友们最讨厌的话语之一，也是过去周氏他们最常念的一句话:“孩子还小，不懂事，只知道乱讲话，你们不要跟他计较。”
但周氏那边还在不依不饶。
她的大儿子和大孙子都朝着顾子衡走来，其中一人还边走边说:“小子你怎么说话呢？知不知道什么叫礼貌？知不知道什么叫家教？今天我就替你老子教训教训你——”
与此同时，叶一帆正在用纸巾擦嘴，直到擦干净了，才同样起身，侧身几步走到护家人的叶南康面前。
众人只觉得一个晃眼，叶一帆的两只手已经分别握住对面两个男人的一只胳膊，她提高音量道:
“顾子衡!”
“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有些东西并不适合说出来，你不懂吗？”
“……”
两个男人很生气，但他们发现叶一帆的力气非常大，其中一人试图反抗，被她反脚压在桌面上，脸咚的一声撞在一盘粉蒸肉上，哎呦一声痛叫了起来。
正往前冲的顾子衡和叶南康:……场面有点魔幻？？？
他们知道叶一帆会武，但能够打过两个成年人还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而且那速度，真的好像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叶一帆的出手震惊了自己父母和弟弟，也让其他人震撼。
“咯咯咯。”
唯一的婴儿似乎被逗乐了，一边拍手，一边笑。
可能叶一帆的这一手真吓着人了周氏一家人面对强者出乎意料地胆小，借着婴儿以及叶老爷子的几句劝，冷哼了几声。
这件事算过去了。
脸上沾有粉蒸肉的男人，以非常不客气的口吻，让他的老婆帮忙擦，擦干净后，右脸有个红印子，但没出血。
因这一场闹剧，接下来的话题都没了，只剩下沉默，初一的聚会也结束的特别早。
晚上19点几分，叶南康一家四口遍告辞回家，由没有喝酒的叶一帆开车，才刚上车，顾子衡就比了个耶，他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顾香笑骂:“瞧你那熊样儿，其他人可以不管，还是要尊敬你们爷爷，他过去对你爸爸和呦呦也挺好的。”
“嗯。”
顾子衡闷声应答。
若非和叶老爷子亲缘关系砍不断，他们也不至于每逢大年初一上门找气吃；且对顾子衡来说，在他出生时，叶南康已与叶老爷子有了矛盾，完全没熟过。
叶一帆忽而搭上他肩膀:“顾子衡刚刚可以啊，刚刚是叫了什么来着，再叫一声，姐给你包个大大的红包。”
“手拿开。”
“不!”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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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 第 62 章
◎嫌疑人名单（三更）◎
按照金国习俗, 初二回娘家。
顾香的父母，叶一帆的姥姥姥爷已去世，和顾家的亲戚也逐渐渐行渐远, 但顾香和她的兄弟姐妹相处还行, 过年也得聚一聚。
这个时间往往定在初二中午，地址在卞中市任意一家酒店。
春节期间仍然在开的酒店不算多，可供挑选的味道更少了, 不是自恋, 餐桌上真的没有一盘菜比叶一帆顾香做得更合他们口味。
好在他们只是为了聚会而非吃饭。
与在叶家不同，顾家这边的亲戚相处起来不会那么尴尬和局促。
谈不上多亲密无间, 但若遇见小灾小难，彼此搭把手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顾舅舅顾舅妈、大姨、小姨小姨夫对叶一帆和顾子衡还不错，一见面又是给红包又是问工作、学业。
可能是比叶一帆大的表哥表姐都结婚有小孩了, 哪怕离婚那也是结过婚的一种, 叶一帆还是不可避免被问男朋友、什么时候喝喜酒之类的问题。
“……”回答他们问题的是顾香，“呦呦现在正忙事业呢, 不着急，也着急不来，这种事情靠缘分的。”
关于顾香的回答，看法各有不同:“女孩子嘛，搞那么好的事业干嘛, 咱们呦呦已经够优秀了，你看子玫她们，谁比得上她, 是时候考虑考虑归宿。”
“小姑, 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 女人怎么不能搞自己事业啦, 你这是歧视!呦呦，你别听小姑瞎说，女人就是要有自己的事业，经济独立才是王道。”
“关于这一点舅赞同啊，不管男还是女，舅都喜欢咱家的孩子们能经济独立，这钱包鼓起来了，说话才能真硬气。”
“爸，你对我妈可不是这样说的，妈当年想出去工作你不是竭力阻止？”
“这老婆和女儿一样吗？”
“双标，啧，男人。”
“爸，晚上别去姥爷家了，你会被打的。”
“……”
一杯酒下肚，话题放飞自我。
不过不管女人是否要经济独立，在他们眼中，女人的最终归宿都是家庭，三十岁的女人是要贬值的，老了无依无靠很可怜。
叶一帆:
……能不能活到老都是个未知数。
顾子衡比叶一帆更不耐烦，“谁说无依无靠，不还是有我呢!”
一群大人乐了。
他们掰着指头跟顾子衡调侃现实，他同意，他未来老婆肯定是不愿的，兄弟姐妹的扶持在长大后哪有那么简单……
叶一帆揉了揉顾子衡的小卷毛，对他眨了眨眼睛:“按照现在的身体素质，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
顾子衡:“……”
确实。
他姐已进化成大猩猩。
“你姐弟俩打什么哑谜呢……”
正在这时，叶南康的电话响了，接过电话后，他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
“怎么了？”
“不知道，警察局打过来的，说是便衣警察去我家没找到人，让我们今天下午5点前去市警察局一趟，好像是去配合什么调查？”叶南康并不觉得自己家会有人犯法，在座又都是顾香亲人，直接说也没关系。
“哎？”
其他人全都吃惊了。
这大年初二进局子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还是一家四口人。
叶一帆甚至怀疑是不是奇迹曝光了，除了这个，她也想不到其他原因，也正因为这个，她无法像其他人一样100%坦然。
聚会不得不提前结束。
结束前，大舅姑他们还在安慰叶南康:“既然是让你们自己上门，肯定没事，警察还是比较客气的话，可能只是不小心卷入什么案子，配合调查而已。”
言罢，把他的独生子顾文搏踢过来帮忙，和叶一帆轮流当司机开车、照顾表弟妹之类的，叶南康顾香也没拒绝。
在其他人没注意到的角落，叶一帆给秋典快速发了条信息。
市警局距离他们聚会的酒店不算近，但年底不堵车，意外顺畅。
到警局两点左右。
可能真发生了什么案子，大年初二，市警局加班的人还挺多的，不仅有蓝制服，还有负责调查刑事案件的便衣警察。
且询问他们的就是便衣警察。
除去顾子衡因未成年可指定一个人监护外，其他人都是单个对话的。
叶南康主动担了第一个，出来时面色凝重；顾香和顾子衡第二组。
叶一帆第三个。
问话的地点在一个半封闭的审讯室，问话的人是两个中年便衣警察，一男一女，都姓陈，表情动作，都很有警察气场的。
“姓名？”
“叶一帆。”
可能是叶一帆的身份证过新，他们还多确认了几句身份问题。
陈姓女警又详细询问了叶一帆近日的行程，重点在昨天晚上和今天上午，反复两遍过后，他们话题才打开。
叶一帆这个时候才知道，昨晚聚会上她动手打的周氏儿子与周氏儿媳，今早被人发现死在一个桥洞下面。
“……小区有监控。”
两位警察对视一眼，陈姓女警道:“我们已经核实过了，在作案时间，你们在凤翔小区未出家门。”
正因核实过，他们才会是被“通知”上门；
而这些询问，主要还是叶一帆和死者的冲突发生的过于巧合，一名死者的手腕和脖颈上至今还有叶一帆造成的淤青。
若非法医已出数据证实，他们实在想不到一个漂亮瘦小的女生竟有如此大力。
叶一帆:
“……”
“叶小姐，”陈姓女警询问的语气明显变得更柔和，“关于死者，你还知道什么信息吗？”
“抱歉，和他们不熟。”叶一帆脑中快闪过一个点，想一想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他们不是心脏病猝死，尸体出现在桥下。
“有想起什么吗？”
“应该不是——”
“没关系，想到什么说什么，或许不经意的小细节就能够破案呢!”
叶一帆改了下说法:“只是想起聚会上他们聊天炫耀的经历，阿姨她们对做美容很感兴趣，Moonlight百万针都打过好多次，这么有钱，会不会是资金问题？”
Moonlight？
什么美容针要百万？
陈姓女警记录的笔一顿，他们早研究过死者的资料。
死者的家庭条件的确不错，但绝对不是那种可以一针百万随随便便可以打的，是纯粹的吹牛还是财务上有问题？
问话自此结束。
叶一帆出审讯室的时候，市警局客厅很热闹，又是昨天聚会上那群人，他们有的破口大骂，有的坐在地上大哭，还有的正在跟叶南康、顾香、顾子衡吵架。
一见叶一帆，有人瑟缩了一下，但想到这事警察局，又挺直了腰杆:
“叶一帆，杀人凶手就是她!”
“肯定是她，你们别看她长得文文弱弱，力气比一头牛都大，能够干翻好几个成年人，不是她杀的是谁？”
“我知道叶南康你们一家一直对我们有意见，看不顺眼，只因我妈跟你爸在你没死前就看对了眼，但你妈的死跟我妈真没关系……看不顺眼就杀，这跟谁学的？警察，快把她抓进牢房里。”
“啊啊啊，我的弟弟啊，你死的好惨啊啊啊，你若是真的地下有灵，你就自己复仇，杀了这个jian人。”
什么都还不确定，一家子只想找个人把屎盆子一倒。
“狗屁!”叶南康人生头一次发飙爆出口，他站在妻儿的前面，直面那群胡搅乱缠的人，“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我女儿不至于为了一对什么玩意儿毁掉自己的未来，你们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那也不一定。”
“说不定呢!”
“也许你们家惦记着叶老爷子的东西呢，那套房子有千万，老爷子存款也有百八十万存款，养老金长今年都到八千了，对于一个穷酸老师真不少了，你们女儿还没出嫁，儿子还没买房……”
叶南康都不知道叶老爷子存折里有多少存款，但眼前这些曾经说不差钱不惦记的人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一生最敬重自己的职业，也为自己的职业而骄傲，他反驳:“心中有佛，看谁都是佛。”后面还有一句，心中有狗屎看什么都是狗屎。
顾子衡至今未行动，是因俩警察把最容易暴躁冲动的青少年给拦住了。
顾香也气匆匆开口:“我老公一生光明伟业磊落，比你们伟大多了，不屑于去争不属于他的财产，况且我们家也不需要，我女儿的事业蒸蒸日上，她可是Magic——”
可能是怒火中烧，她把Magic说了出来，她也不觉得这个有什么不能讲，只是不知女儿的具体职业。
研究员还是测试员来着？那些专利是她申请的吧？
“总裁。”
身后一道声音响起。
只能说生活中的意外来得比电视剧里更狗血，叶一帆也从未想过打架输了、撒娇撒不过、连连失败得来职位，竟然有被她拿出来装X的一天。
这可真是——不知道卿卿今天晚上他们会不笑死？
“我是Magic的总裁。”叶一帆再一遍强调，她的车上似乎还有一盒刚制作不久的名片，名片上除了姓名、职位、工作电话，背景取自王蒙童鞋亲自画的星空图之一。
【📢作者有话说】
凌晨的补上，么么哒，晚安！
63 ☪ 第 63 章
◎圈圈灵魂画手◎
“……”
“？？？”
“!!!”
Magic？
那个横空出世的企业？
真的是那个2022年末季度最热门企业？
Magic总裁？
竟然是眼前这个看上去瘦瘦小小的漂亮女孩？未免也太过年轻。
且不说局里其他人的吃惊程度, 叶南康、顾香、顾子衡也好不到哪儿去，顾香一时间有点结巴，“呦——呦一帆, 你真的是Magic的总裁？”
不会是说大话吧？
叶一帆甩出几张名片, 事实上，Magic的职位信息近期也差不多更新了，警察通过内部网查询应该不会出现问题。
众人这才相信。
诚如顾香所言, 叶一帆在聚会上并不属于吃亏方, 且不至于为了叶老爷子的财产去杀几分之一的财产继承人。
最主要的还是凤翔小区的监控证明了叶南康一家四口人的清白。
小周氏等人还欲胡搅乱缠，被看不下去的警察吼住了。
叶南康对警察道:“死者的家属情绪一个比一个激动, 需要留下来处理一下心理问题才能离开，以免在网络上乱公布信息扰乱警察视线，让凶手逍遥法外。”
顿了下, 看似风淡云轻地威胁:“如若网络上有胡编乱造我家人我女儿的信息, 诽谤罪、造谣罪、侮辱罪、传播虚假信息罪，得空我会好好研究一翻的。”
叶一帆:
……老爸好帅!
补充:
“Magic有最好的律师团队。”
顾子衡终于挣脱两个青年警察的桎梏, 掏了掏耳朵，他觉得家里面最白兔性格的两人，今天在外人面前却为家人露出了吃人钢牙齿，这太出乎意料了!
关于叶氏父母俩的担心与提醒，警察表示他们会好好跟周家人普法, 也不会让他们乱透露案件信息，更会努力抓住凶手。
留下联系方式后，叶南康一家在周家人愤愤不平的目光下, 离开了警局。
待坐回车上, 主动坐进副驾驶的临时司机顾文博的话多了起来:“一帆啊, 你不是在那个猎鹰集团工作吗？”
叶一帆:
“辞职了。”
“辞职就当上叶总了？你这人生经历, 可真霸气。”顾文博比了个大拇指。
刚才大舅打过来问情况，他那个炫耀的大嗓门大家都听到了。
顾氏家族群里很热闹:
“一帆啊，你真的是那个Magic公司的老总？”
“天啊，表姐，完全想不到，小说里的霸道总竟然在身边。”
“一帆表姨，你能搞到尹卿卿的签名吗？我们班的同学老多少喜欢她了。”
“小叶总，当霸总工资不少吧!”
“老叶阿香啊，有这么一个女儿，老叶家的祖坟冒青烟了吧？!”
“说到祖坟，咱们今年要不要给爷爷奶奶爸妈他们的坟稍微新修一下？也是告诉他们叶家出了个优秀人才。”
“……”
救命。
好尬!
为什么一个霸总需要修葺祖坟，这和当年考上大学时的场景莫名重合。
脑中不断浮现当年的谢师宴，一堆认识不认识的亲戚……
叶一帆现在好想找个车缝钻进去，这种要命的羞耻感是怎么回事？
“噗噗——嘶，你掐我干嘛!”顾子衡揉着腰一脸控诉。
“谁叫你幸灾乐祸。”
“还不允许笑了啊，猩猩霸总嗷～～～”一个音痛出了八个调。
“……”
中午聚会时那种指点晚辈人生的议论再也未出现过。
可能在叶姑姑她们眼中，一个能养活自己的女人和一个当霸总的女人还是不一样的，前者在21世纪的现实生活其实没那么少，后者仿佛只有电视上听到过。
这还得亏Magic的名声。
如果是其他企业，她们可能不会这样，她们甚至因Magic名声神话了这个企业。
对此，叶一帆只能说，希望未来的女企业家也越来越多。
不罕见、不稀奇。
而对于叶舅舅他们而言，一个人有钱了可以办很多事情，女人也是，经济独立和财务自由不是两码子事情，打工人和企业老板是两码子事情。
叶一帆即便现在说她交了个男朋友，他们也会怀疑这个男朋友是不是别有用心，凤凰男什么的。
当然，不可避免。
这些亲戚会在群里吼“苟富贵，勿相忘”、“不要忘记拉扯你表哥/表弟/表妹/表弟，甚至于上小学的侄子侄女一把”等等，诸如此类。
甚至于他们的确抱有类似心态。
这个时候，叶一帆就需要判断和平衡了，她不一点都不擅长这个，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可能回的只有僵硬拒绝。
还是叶南康和顾香在群里帮了一把。
叶南康眨了眨眼睛，回去教，女儿的依赖让他感到开心。
叶一帆回了个Ok的手势。
他们没有马上回凤翔小区。
这件事毕竟牵扯到了叶南康的父亲，不登门问一问情况说不过去。
只是一家四口到时，人都差点没进去。
叶南康刚压下去的火，蹭的一下子又起来了，然后down的一下又掉下去了，掉入深渊，前所未有的寒心:“爸，你连你五十多岁的儿子都不相信了？”
“不是……”
叶老爷子犹犹豫豫。
殊不知这样的表现更让人心寒。
顾香握着叶南康的手从进小区一直都没放下，而叶一帆和顾子衡从一侧各伸出一只手搭上叶南康的肩膀，拍了拍。
他们在。
叶南康的心情平复下来，最后和叶老爷子去了书房父子俩单独聊天。
然后再离开。
整个过程，叶家四口人将用防贼的目光盯着他们的周老太太当作空气。
大年初二，在一桌还算丰盛的自制晚宴中度过了。
其实不说，光是味道，吸溜吸溜，从表哥顾文博吃得那个两三个月浑圆肚子便知道了，临走的时候，他还带了一些牛肉干泡爪之类的自制美食。
**
入梦奇迹。
死道友不死贫道。
当叶一帆以尽量简洁化的语言描述年初一年初二的警局经历时，果然，一连串的“哈哈哈”、“鹅鹅鹅”、“赫赫赫”。
若非奇迹整形医院对音呗有规则要求，可能已笑震后山。
叶一帆幽怨:
“至于吗？”
“鹅鹅鹅，我鹅鹅只是想起了曾经演的一部偶像剧，”尹卿卿笑得立不住，但很有危机感地远离叶一帆，趴在王蒙身上，“一帆你这样的霸总角色不是男一男二，一定是大反派。”
霸总·叶一帆:“……”
“咳咳，”秋典握拳在唇边止住笑意，给了个眼神，在纸上写了一个消息，“初五初六我很有可能会去卞中市出差。”
“？”
叶一帆抬起头，纸上回个问号。
“对，查你牵扯进来的这个案子，”秋典点了点头，继续，“因为这可能不是一起凶杀案，而是连环凶杀案。”
“哎？!!”
“不止一个死者？”
“连环凶杀？”
小伙伴们都惊呆了，纸上出现各种各样的卡通画，水准各有不同。
秋典描述地更详细了一点。
一开始，警察并没有发现这个连环凶杀案，因凶手作案的地址不固定，有卞中市，有金河市，还有隔壁省县级城市、小镇等，负责机构不同。
受害者也不同，男女老少都有，还有这次的夫妻，看上去都没多大关系。
尹卿卿:
“你怎么发现他们有联系的呢？”
“发现的过程其实也没有侦探小说神奇，虽然作案地址扩了省，但都属于邻界地区，中心正是卞中市，现在金国高速路这么发达，一辆车就可来回，各地警局也不是完全没有联系，尤其是法医室。”
法医第一个发现异常的。
因多起案件的作案工具属于同一种——匕首，还都是非常偏向M7式刺刀但略有不同的那种，有一把匕首甚至在三具尸体上同时留下相同的圆印。
秋典主动申请加入卞中市连环凶杀案，以他漂亮的履历，成功应该不难，问过上司，上司说只是时间问题。
他之所以把这件事在这里写出来给小伙伴们看，不止因叶一帆卷入了这件事，还有——
“你怀疑和奇迹整形医院有关？”
秋典微不可闻地点点头，医院≠Moonlight，不一定是Moonlight，这种手法与卞丘市酒店杀人案差距太大。
但凶器不得不在意。
这些个凶器全都是匕首，不是一般的锋利，类似于国外某个军队的军·刺，但又完全不一样，什么人会拿这种兵器杀人？
雇佣兵？
退伍兵？
间谍？
亦或其他？
秋典和同事们猜测差不多，但关于匕首的来源，他不得不思考会不会来自奇迹整形医院的小卖部，毕竟这里什么都有。
叶一帆:
“有图吗？”
“或许我们看过？”
秋典当然没有凶器的图，但他见过现实世界M7式刺刀，以及那些尸体上的印子，他拿起笔在纸上刷刷刷画了起来。
呱呱呱——
一行乌鸦飞过？
小伙伴们终于发现秋典的一个缺点了，他竟然是一位传说中的灵魂画手!
而且还是一个不自知的灵魂画手，那些个大圈圈中圈圈小圈圈微圈圈是真的吗？他脸上严肃正经的表情也是认真的吗？
叶一帆:“……”
王蒙:“……”
左维:“圈圈？”
尹卿卿:“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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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 第 64 章
◎（一更）连环凶杀案◎
秋典是认真的。
为了证明自己是认真的, 一出游戏，他就给小伙伴们群发了米国制式M7□□的资料，包括图片在内的详细数据。
四人:“……”
这跟圈圈们毫不相关好吗？
秋典灵魂画手的头衔根本摘不掉了, 王蒙童鞋完全不理解怎么有人把匕首画成呃呃呃, 丑丑的胖头鱼？
画的不错，以后别画了。
“不差不多吗？”
“不，差太多了哥。”
“至于吗？”秋典嘀咕, 顺便问一下:“……关于凶器, 你们有记忆吗？”
左维和尹卿卿表示，小卖部兵器区库存量极多, 各种废铜烂铁一堆，他们对于刀剑不怎么感冒，即使见过也记不住。
王蒙记得住, 但去小卖部的次数最少、时间最短, 未有印象。
秋典把最后的希望放到叶一帆身上。
叶一帆仔细核对通款制式M7刺刀的基本信息：“全长30.4cm、表面发蓝处理、刃厚0.45cm、柄长13cm、柄材Kraton、鞘材M8A1式鞘、重量300g……”@1。
脑中答案刹那间浮现。
甚至知道了在尸体上印出类似于鱼鳞的图纹来自于匕首的那个部位。
叶一帆没有在群里说出答案，只是打了个四位队友都知道的√。
叶:【√。】
尹卿卿:【!!!】
左维:【!!!】
王蒙:【为什么是匕首？】
小卖部上架的兵器五花八门, 更新比叶一帆他们想象的更快些，但他们几乎没碰到有人买，且它们都不算便宜。
匕首是其中相对最便宜的，只需十几个信用点，锋利, 体积小易携带，也不像某些奇形怪状到不知道怎么使用。
第二种类似“便利易携易学的”武器可能只有袖珍枪了，从几十到几百信用点都有, 子弹为消耗品, 需要额外花费配型购买。
从凶手中后期并不低调的抛尸手段来看, 不使用其他武器可能是凶手信用点有限。
凶手最有可能在B字病人当中, C也不能完全排除。
单凭这个‘√’，秋典就在脑海中分析拼凑了不少的东西。
叶一帆:
……祝早日抓到凶手。
不管奇迹整形医院带来的负面情绪有多糟糕，这都不是在现实世界中杀人的借口，他们绝不希望现实社会也沦为人间地狱。
**
初二过后，按照往年规矩，叶家人的聚会合该一点点减少。
但出了叶一帆这个bug。
“装X一时爽，聚会火葬场！”
这个时候，叶一帆顾子衡姐弟俩，才知道顾家的亲戚数量竟然有这么多，因顾香一而再再而三强调保密协议，知情者还基本属于三代血亲关系以内的亲戚及其家庭。
叶南康婉拒聚会，他们便拎着大包小包年礼登门拜年。
一位七大姨说:“一帆小时候，我还抱过呢！丢丢大一点，现在长成大姑娘了啊，真漂亮，难怪这么聪明。”
言语中充满了矛盾逻辑。
另一位二舅婆对顾香道:“小香你们是怎么养的孩子，怎么个个养的这么好呢，长得好还聪明，子衡看起来跟他姐也差不了多少，将来肯定也是个当总裁的料，我家几个小子，一个比一个邋遢，大儿全靠啃老，二女那糟心婚姻balabalabala……”
顾香其实不觉得烦恼，她应付起来还挺游刃有余的，这么多人夸她的呦呦，已经多少年没听到啦？面对其他人羡慕的目光，可能还真有一点点扬眉吐气！
叶南康就不太适应这些恭维，他不抽烟，不酗酒，性格温润，堪称一干中年男人当中的清流。
这让顾香身上的羡慕嫉妒值不断up↑。
而叶一帆和顾子衡，不是在跟彼此都不熟的同龄人尬笑玩游戏，就是一不留神陷入熊孩子的支配当中。
“……”
初五，叶一帆正在给两小萝卜头散百元红包，手机震了一下。
是秋典的信息；
他到卞中市了。
至今为止，连环凶杀案的信息还未被公布出来，警察们隐瞒得很好，可能也有媒体记者放假过年的原因？
叶一帆:
注意安全，加油！
**
秋典并非一人来卞中市。
他还带了两个比较得力手下——老郭和小赵，小赵便是酒店杀人案中那个平头警察，年纪不算大，但工作挺细心的。
到了卞中市，秋典也没有跟叶一帆、左维见面，发了信息后，马不停蹄地加入工作。
在重案组会议上，他们得到了更多信息。
首先，凶手的第一次作案已基本上确定，在三线城市邻郊一座烂尾楼中，死者有六位，全是当地混的口碑不太好的社会青年。
他们比较怀疑:“凶手可能是其中一员，或者说聚集了这些社会青年，但因为不明原因闹翻了，狠下杀手。”
凶手可能是第一次杀人，还会担心被发现，事后做了比较完整的移尸掩埋处理，让六名死者的发现时间往后推。
但也正是如此，根据现场搜证血迹、脚步、毛发等，基本确认凶手只有一人，DNA未出现在犯罪系统过。
可能因为美国军/刺这种敏感又可疑的武器，还有凶手一对六的高武力值，和使用匕首的熟练程度，让一干警察的猜测方向有点歪。
毕竟他们并不知道奇迹医院的存在，奇迹就是打破常识的。
秋典也不好解释原因，选择默默重新查监控，还有梳理资料，甚至于询问证人，搜索他们因错误排除法而遗漏的信息。
在重案组同事的眼中，他这就是高冷、不合群、不好相处。
重案组的负责人之一姓陈，正是上次审问叶一帆的中年男警察，他出于对秋典能力的信任，调两个警察帮他。
加上秋典自己、老郭、小赵，正巧五个人。
72小时内，秋典五人暗中走遍了每一个案发现场，查看每一具受害者尸体，寻访几十户发现人、证人等。
被调任的两名警察兢兢业业工作，但还是避免不了在群里跟其他组抱怨。
人之常情。
直到秋典锁定了一个犯罪嫌疑人——冯义康，男，四十一岁，卞中市深县人，曾担任过长达八年的货车司机，两年前出车祸离职，后开了间夫妻水果店，忙碌的基本为他妻子，冯义康偶尔会负责运货？
重案组警察们:
……为什么是他？！！
首先，冯义康已经41岁，年纪过了黄金壮年期不说，曾因出过车祸至今还有一条腿微瘸，不像是能干翻六个社会青年的人。
况且冯义康的口碑不错，还是街坊邻居口中的老实人，从小到大除了停车违规一两次扣分外，未犯过其他错误。
又有妻有子，生活不说有多富裕，但车子房子都有，口碑也有。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人？
秋典能说吗？
他不能。
他只能保持神秘的微笑，和一干便衣警察暗中访问冯义康家庭。
冯义康的妻子在见到他们的时候表现得过于正常了，非常镇定地告诉他们，冯义康去外地进货了，现在不在，有什么事情、有什么东西等冯义康回来再问他。
其他警察还没反应过来，秋典微眯了下眼睛，在其他警察亮身份之前问，反问:“进货，怕不是水果吧？这次又有什么稀奇货？他到底从哪里找的这些稀奇货？”
冯义康的妻子看了他一眼，泼辣回:“问八百遍了也不嫌烦，都说我不知道他的进货渠道了。你们再胡闹，这条街监控几乎360°无死角覆盖，拐个歪儿就是武警大院，敢闹事信不信我报警把你们都抓起来！”
“……”
人生头一次被这么威胁的重案组警察们，敢情住在这条街上是这个原因？
他们不是傻子，冯义康这下子摆明了是有问题，货也不是水果，冯义康哪怕不是杀手也绝对在搞违纪乱法的事情。
他们佩服死秋典了。
先不说他如何调查出冯义康这个来，光从冯义康妻子的言行举止，快速反击，模糊对暗号，炸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不愧是传说中的秋·福尔摩斯·典！
秋典并不知道重案组同事们的崇拜，在知道问不出什么信息后，他向冯义康妻子表露身份，对方长大了嘴巴。
久久回不了神。
回过神后，又想辩驳，但这么多警察可不是吃干饭的，一顿操作猛如虎，对方只能把她知道的全都讲出来。
冯义康在当货车司机的时候的确是老实人，那不过是因穷罢了。
出车祸，家庭巨变。
某一日，冯义康也变了。
冯义康变得吃喝嫖·赌抽，样样都干，而且也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到了一些神奇的货，多是乱七八糟的药，在黑市上乱卖，暴富的他更加乱来。
“那杀千刀的，不仅在外面横，在家里更横，老娘当初是看他老实才嫁给他，结果……呜呜呜——”冯义康的妻子一边暴哭，一边把藏在衣服里的淤青露了出来，打破这个邻居们眼里口中的美好家庭。
冯义康之所以没有和他妻子离婚的原因——两人有个儿子，他是个很传统的人，非常看重这个传宗接代的儿子。
且他还发现，家庭是他遮掩身份的最完美避风港，甚至利用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搬到武警大院附近。
秋典他们也决定埋伏在冯义康家附近，将其一举抓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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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 第 65 章
◎（二更）冯义康之死◎
冯义康这个人既然敢把家安在武警大院附近, 安稳睡了好些年，他要么胆大包天，要么有一定的自恋型人格。
网上连环凶杀案一点信息都未透, 但完全然风平浪静也不行, 未知比已知可怕，秋典针对凶手的心理状况，有选择性的透露一部分杀人案。
看到似是而非的信息, 冯义康果然心安了。
年初八晚上六点多, 天已全黑，他开着一辆不起眼的二手皮卡车, 出现在街道附近，车停在一个小巷子里。
待冯义康慢吞吞下车，叼着烟走到距离车两百多米远的地儿, 距离居民楼有一定的距离, 埋伏多日的便衣警察开始行动起来。
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团团包抄。
冯义康是个很敏锐的人，或者心中有鬼戒备心自然强, 几乎在警察行动的一瞬间，他察觉到不对劲。
“&？&#@！”一串国骂。
他见逃不掉，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
不得不说，冯义康的力气相当大，速度也完全不像腿部受过伤的, 干五、六个成年人不是问题，拿刀打架像是头疯子，偏偏他遇上的是一堆武警。
是的, 在秋典的建议下, 重案组向武警部队申请援助。
尽管如此, 在一个警察手臂受伤的情况下, 冯义康被死死压在地上，两只手都戴上手铐，最难解锁的那一种。
接下来便是搜索查证。
冯义康的家已经查过了，没什么有用信息，这家伙什么都防着他老婆，连出货赚的钱都很少往家里拿，小孩子的玩具倒是一个比一个贵，上万塔币的比比皆是；
冯义康的皮卡车也里里外外检查一帆，法证发现两把疑似凶器的匕首，且车上多处有鲁米诺血液反应。
物证基本上实锤了。
只是让重案组警察不得不关注的还有，皮卡车上有两套蓝白条纹病号服、两套蓝色工衣、一把型号不明的空枪（无子弹），以及一些疑似冯义康妻子口中“货”的新型毒·药，五颜六色针剂看上去奇奇怪怪。
看着同事们小心翼翼装袋，急匆匆联系缉/毒警察，秋典无法跟她们解释，这些新型毒·药并非毒药，可能还是救命药剂。
不管如何，冯义康被逮捕归案。
此案关系重大，一系列药检过后，包括陈警察在内的两个重案组负责人以及两名审讯专家，亲自审问。
审讯室有一面墙采用的是单向透视玻璃原子镜防窥镜，即只能从外面看到里面，秋典等剩下大部分警察在外旁观。
秋典是可以进去的，但他婉拒了，他有意避免和冯义康面对面。
审讯开始。
一开始，冯义康表现得很沉默，什么都不说，或许也知道了证据确凿，喊冤的话他都懒得吱声。
几个审判专家一系列操作下去，冯义康整个人暴跳如雷。
从他一堆需要哔哔哔的脏话小论文中，可以看出许多罪犯的影子。
冯义康对于长达七年的货币司机生涯是批判的、瞧不起的、骂自己傻的，但从他眉毛内侧和嘴唇的变化，可知其实是怀念、回忆、提到会安心的。
变化自车祸死。
车祸让冯义康变得敏感易怒起来，他怀疑妻子的不忠、看不起；车祸让他失了一条臂、浑身伤疤、腿部严重残疾，街坊邻里看他笑话，小兔崽子都朝他扔石头……
审讯的警察们彼此对视一眼。
冯义康似乎有某种幻想情节，说的真情实意，但他车祸给他身上留下的痕迹现在只有瘸腿的部分，还不是很严重。
浑身可怕伤疤？
乃至于失去手臂……
法医法症并没有检查出任何痕迹，包括手术痕迹，只有手上有一个‘冯义康’刺青，说明了这个人的确很自恋。
说的不好听，以现阶段的医学手术，失去的手臂接个机械臂还行，但身体移植什么的，那根本是天方夜谭。
审讯专家尝试着顺“胡话”引导下去。
但结果却大失所望，冯义康即便讲了那些“胡话”，头脑依旧清醒，一到关键的地方，话便打住，不肯透露。
审讯专家决定下重要，他将二十多位受害人的照片一一摊在桌上。
冯义康的反应让警察们频频皱眉，这个人对于血腥场景已经麻木，对那些他亲手杀的人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儿的愧疚感。
秋典握了握拳头。
直讯专家又将确凿证据丢了出去:“DNA检测正在进行中，想必你已经知道结果，以此案件的严重性，你判死刑的可能性非常高，你现在只能祈求将那些毒·药上下链和你的同伙供出来，”
或许死刑动了冯义康的神经，警察话语未尽，他整个人疯狂挣扎起来，两只手的手铐竟然差点没把他定住。
为以保万一，追加四副。
其中有两副为脚铐。
整个过程相当费时，又进了四个武警联合才将冯义康按住。
冯义康还在怒吼:“&ⅲ&#@≈&@∞是他们逼我的&ⅲ&#@≈&@∞……”
“他们？”
“他们是谁？”
“受害者？供货商？同伙人？”
但冯义康无论怎么撬嘴，除了像野兽一样怒吼，不在开口，不愿透露任何信息，他们只好晾着他一段时间。
**
出了审讯室，警察们小组讨论。
首先，有一个警察拿出份报告:“冯的那些毒·药，缉·毒警队说是都没见过，听说过，正在分析其中的成分和作用，目前可以确定的是，不含阿·芙蓉，小白鼠无一猝死，但有一种淡橘色透明药剂有明显的兴奋作用。”？？？
有点奇奇怪怪的药。
“冯义康已落网，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连环凶杀案的前因后果，还有冯义康的进货渠道，他口中的‘他们’指的是什么……”
“关于他们……”审判专家皱了下眉，百思不得其解，“当我们提到死刑的时候，冯义康是惧怕的，但说到他们，从冯义康的微表情和言行举止可看出，他除了害怕，竟多了几分心安，就好像那些所谓的他们会救他出去一样……”
怎么可能？
怎么会有人不把金国执法者放入眼中？
还是说，他们的地位……
不敢推测。
陈警察声音凝重:“将看管冯义康的警力提到最高，24小时轮流值班，我就不信，有苍蝇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作怪。”
若真来了正好，他们能把这些个妖魔鬼怪一并扭送入狱。
正义如阳光灿烂。
秋典眼眸闪过一丝暖意，但很快消失不见，取代的是不可捉摸的深渊。
**
作为外省支援者，秋典和老郭、小赵都没被排在24小时值班表上。
会议在11点结束。
秋典三人住进警局附近的小旅馆，一个单人标间和双人标间。
秋典住单人标间。
告别同事，一入房间，秋典揉了揉酸涩的眉心，抓到凶手他并没有很开心，这种明知道情报但不能讲的情绪让他感觉窒息。
点了一支烟。
秋典的烟瘾并不重，高中时期可能是抽得最狠的一段时间，入了警校差不多已经戒了，所以看见他买烟时，老郭和小赵惊的眼睛珠子掉了下来。
“头儿？”
“没事。”
两人带着担心和一头雾水回了自己房间。
秋典在未开灯的昏暗房间连抽三根，烟雾吐了一圈又一圈，00:00，直接坐着椅子上入了奇迹梦境。
太平间的工作十分压抑，最有活力的可能只有小泽法医，一个爱装可爱模样七八十岁的老太太。
秋典神色平静地缝合着一具具尸体。
可以说，他现在的针线水平说不定已经可以接现实中的刺绣活了；对于尸体的了解，胸、脊柱、颈椎、腰椎、骶椎、心、肝、脾、肺、肾等，比普通法医还强。
不要以为缝合只是简单的缝补，必须按照人体的生理机学来。
神奇药剂很神奇，但也不能把手和腿器官自主交换，对得上是根本。
如果出现器官互换类似的低级错误，小泽法医骂都是简单的了，更有可能被整死，比如恐吓、惊吓到违背规则等，一个上司想要整死人的手段很多。
假如缝缝补补很完美，即便不打药剂远远看不出什么区别，就会得到小泽法医的夸奖。
当然，满足这个条件的少之又少。
秋典向封岩学习了那么久，至今为止，也只是他不大惊小怪的性格和干事麻溜比较讨小泽法医的喜欢。
但今天似乎超常发挥了。
秋典平静地接受夸奖，内心可能有一万个和谐字问候对方。
正在这时，有一个清洁工敲门。
小泽法医高高兴兴地去逗弄新入职的清洁工了，这似乎是她为数不多的兴趣之一，满满的恶趣味。
以上都很正常。
直到实习清洁工离开，秋典和另一个蓝衣职工帮忙清理红色垃圾箱中的尸体，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瞳孔微缩。
——是冯义康!
为什么会是他？
难道冯义康因24暴露在监控下违反A类法则，没有熬过去……
不对——
冯义康这种手术和体检过那么多次的人，怎么可能败在一个心电除颤上。
虽然秋典只是一瞬间的情绪爆发，很快便压下去，但小泽法医出乎意料的敏感，她挑了挑眉，意味深长一笑:
“是秋酱认识的人吗？”
66 ☪ 第 66 章
◎（一更）怀疑与车祸◎
秋典的身体瞬间紧绷, 他极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见过一两次，似乎是金国人？”
“是金国人呐。”小泽法医像是想到什么, 皱了皱眉毛, “你也是金国人，你们金国老鼠可真多，太麻烦！”
“老鼠？”秋典露出标志性微笑, 试图再打听一下, “他偷了什么东西？”
“偷，不不不, ”小泽法医摇了摇手指，但也没继续解密，意有所指警告, “秋酱可不要成为最讨厌的小老鼠喔!”
微笑像是漫画一样突转阴沉, 她冷冷道:“会死的。”
太平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怎么会，最讨厌阴暗角落里的老鼠了？”好在秋典及时反应过来, 扯出温柔的微笑，真心实意道。
“哼，最好如此!”
这件事便翻篇了。
秋典按照正常流程处理冯义康的尸体，并非死于心电除颤，而是手术。
每个医生都有自己的个性, 通常都会表现在手术上，奇迹医院的医生更是如此。
奇迹医院的手术科医生其实流动性还不小，但个别固定位医生, 只要在太平间呆一段期间, 都很熟悉。
举个例子, 换脸术的威廉威廉医生不管手术是否顺利, 都会进行到下一步，大大减少了太平间的工作。
秋典看不出冯义康具体死于哪一种手术，但他知道他死前的手术医生。
这个医生不会和威廉怀特一样将手术进行到下一步，相反，他会解剖他感兴趣的一部分，导致尸体稀碎。
正因如此，小泽法医与方驰并不和，私底下骂他话可整理成一本手册。
**
“方驰？”
叶一帆大吃一惊。
尹卿卿他们也很吃惊，因根据尹卿卿的调查，冯义康入院一年零三个月，住3214号病床，属于字号老病人。
32号楼的主治医生并不是方驰，而方驰除了他自己的设计品，很少参与手术，更多在门诊室挑选‘小甜菜’
“小老鼠指什么？”
“偷偷贩卖药品。”
“和卞丘市案件死者一样，但冯义康卖的可不止护肤品，更多的是止血剂、精神恢复剂、肌肉恢复剂三种，目前为止，除了周姓死者聚会吹牛前提过Moonlight，没有任何Moonlight信息牵扯其中。”
“可这也太巧了，”叶一帆画画本都快戳破，笔锋一转，“秋典你能不能查一下有没有类似冯义康他们这种靠私下出卖药剂暴富的人。”
“嗯？”
“或许不是巧合，而是清理，Moonlight类似组织进入金国市场，清理挡道人。”
正因如此，李嘉一、冯义康才会今年陆陆续续死亡，小泽法医口中的金国麻烦，可能指金国的治安。
金国人口多，禁枪禁黑禁·毒，监控摄像头非常多，安全在全世界属于前列国家，处理所谓的“老鼠”自然麻烦。
尹卿卿听得眼睛一亮:“行啊，小帆帆，这种可能性很大。”
“线索很明显了，秋典是暂时性的人在山中不知山，以上帝视角，换个方向逆推，发现只是迟早问题。”
叶一帆笑着摇了摇头。
以上都只是猜测而已。
而关于这个可能性，秋典会去查，肯定也需要些时间。
王蒙托腮:“会不会小泽法医他们就是奇迹医院的幕后真凶？”
“有可能，但李嘉一的死说不通，奇迹医院不必要多此一笔。”
“一层又一层的迷雾。”
“不管如何，一帆你都要小心，方驰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好人。”
“嗯，我会的，现在除了手术签字和手术，我基本上见不着他……”
**
训练不可间断。
因第二次经历与奇迹相关的案件，死者多达二十人以上，秋典难免有点情绪失控，拉着左维连续干了两架。
第三架是与叶一帆打的。
“嘶——下手真狠。”叶一帆已经学会不依赖药剂，且伴随着体质上升，恢复力也上升，半夜爬起来抹药酒。
过年厨房好吃的多，顺便出房间，补充多一点能量。
结果——
咔的一声
灯开了。
楼梯口，叶一帆与顾子衡面面相觑。
顾子衡先发制人:
“谁下手狠？你干嘛呢！”
“梦里跟人干仗呢，没打赢，”叶一帆揉了揉胳膊，好在脸没事，冬天睡衣睡裤都是长袖，她咬牙切齿，“又双叒叕输了，还打饿了，出来补充点能量。”
自打与秋典、左维一队，她的胜率低到王蒙都不忍直视。
“你是大猩猩吗？”
“做梦也跟人干架。”
“难怪……”
顾子衡被逗乐了。
姐弟俩目的地一致，直奔厨房，跟两只小仓鼠一样，站着就干了起来。
糖醋排骨，好恰!
炸鸡排，好恰!
香辣牛肉干，好恰!
泡椒凤爪，好恰!
……
最后，指着对方浑圆小肚子损一翻后，走向自己的房间。
在回房间前，顾子衡突问:“那个叶一帆——，你能不能教我打拳。”
“咦？”
“不行就算了。”
“当然可以，我正好缺一沙包，你勉勉强强当的上。”
“……”
**
卞中市的另一侧，秋典半夜起来只有面包吃，之所以不吃泡面是——
来不及了。
伴随着耳熟能详的歌声，手机响了。
接通电话。
不出意外，电话来自于陈警官，他告诉秋典，嫌疑人冯义康死了，在二十四
䧇璍
小时的监控室内，疑似心脏病突发而死。
“我马上到。”
秋典捏了捏拳头，三两下将面包塞入口中，出了房间。
迎面而来的是老郭和小赵。
三人匆匆赶往警局。
因旅馆离的近，他们到的时候，冯义康的尸体还在审讯室里，尸体附近站着医护人员，地上还有心脏除颤仪等救急设备。
但无济于事。
秋典看了眼心脏除颤仪，负面情绪+1，他问:“情况怎样？”
“查了监控，没发现什么可疑，正在排除其他事项。”
其实监控是有可疑的。
但可疑的监控在慢放十倍百倍乃至更多，才能看到一闪，正常人都不会把这个叫可疑，警察们判断正常。
因冯义康死前审讯说的“他们”，重案组非常重视冯义康的相关一切，关于他被捕、审讯、死亡，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查了一番，结论还是——一个意外。
自然死亡。
案件破了一大半，杀人凶手找到，但对于重案组而言，这个结果还是有点如刺哽喉的憋屈感。
是个人都能嗅出点不对劲，仿佛他们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推着往前走。
陈姓警察问:
“秋警官，你怎么看？”
秋典苦笑，他能够怎么看？
他知道自己为了查奇迹医院暴露出了一些东西，调查全国心脏猝死案件、卞丘市案件、卞中市一游等等，再细查下去，不难发现他与叶一帆的交集过于频繁。
这些东西单看没什么，但经不起细查推敲，凑在一起可能过于巧合。
奇迹医院屁事没有，倒是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了。
好在他问心无愧。
秋典还没说什么，老郭和小赵两个人不干了，扯着嗓子和陈警察上纲上线:
“陈队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有头儿，你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抓捕冯义康呢!”
“头儿可不认识你们重案组的人，与冯义康根本没有近距离接触，他的死跟我们卞丘市的警察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敢作担保，头儿要是有问题，您把我头当足球踢都没有问题……”
“两位兄弟稍安勿躁，我不是那个意思——”陈警察苦笑，他也不想怀疑同事，但冯义康的死让一切线索中断，唯一有疑点的只有秋典。
“那你什么意思！”老郭和小赵可不管。
秋典拍了拍老陈小赵的肩膀，走了出来，为了合理自己的某些行为，加上稍微提醒一下其他警察，他组织了下语言道:“近些年，心脏猝死的病人也太多了。”
“你的意思是？”陈警察细思极恐。
“没什么意思，”秋典摇了摇头，“都是自然死亡事件，但就像现在，当自然死亡事件它串联在一块儿。”
陈警察点头表示了解，但光是这个，打消怀疑可能不够。
“也许我们该看一看国外是否有类似案件？”秋典冒险提了一句。
“境外势力？”陈警官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冯义康的匕首，还有他查卞丘市李嘉一事件当中李嘉一的外国账户。
秋典点到为止。
为了避嫌，第二天便和老郭、小赵一起回了卞丘市。
但第三天发生了一件事。
卞丘市接到一则报案，刚好轮到秋典、老郭、小赵，以及另一位刚调任过来的新人警察出警。
老郭当司机，小赵坐副驾驶，剩下两人坐后排。
途径一个人车流量都不算大的十字路口时，一辆货车朝着他们警车歪来。
老郭的开车技术很厉害。
但因事发突然，车与车体型相差过于明显，无法完全躲过去的老郭，拼了命地旋转方向盘。第一时间想的是牺牲自己，保护同事。
小赵晕过去前在怒吼，当他醒来后，看见自己和另一名新人警察被人从破破烂烂的车里拖了出来，新人警察正昏迷。
再抬头，秋典正在拿着一管针剂往满头是血的老郭脖子上戳。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昨晚中间定时错了一章，纠正过来呜呜呜呜。
67 ☪ 第 67 章
◎闪闪发光的信任◎
针剂很眼熟,
非常眼熟，
才见到过能不眼熟吗？!
冯义康那一堆新型药剂中就有这样淡红色的，卞中市警局至今还在研究, 而他的头儿就这么拿来救命了？
真的是非常熟练的模样, 像是用过许多次，已经很熟悉它的功效。
小赵瞳孔地震:“头儿你——”
秋典也注意到小赵醒来看向自己的目光，但他现在根本管不了。
或者说人都是感性动物。
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兄弟死在这里面前, 察觉到冯义康呼吸若有若无时, 止血剂想都没想一下子就掏了出来。
秋典其实也不确定止血剂对这样的车祸有没有用处，因老郭头部和左胸心脏部位都有被挤压撞裂, 整个人情况很糟糕。
似乎有用？
太好了!
在小赵炯炯有神的目光下，老郭全身上下的伤口似乎都在愈合，更准确说, 只是止血, 保证不大出血死亡。
老郭仍然在昏迷中。
112救护车已打，撞他们货车司机被压成肉饼当场死亡。
尽管只是止血, 小赵也从来没有见过止血这么迅速的药剂，这未免也太过神奇，他大概明白冯义康为何倒买倒卖致富了。
“头儿。”
秋典沉默以对:“……”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奇迹整形医院又有S类规则，他在卞中市能透露Moonlight, 是因Moonlight≠奇迹医院，关于神奇药剂，小卖部什么的绝对不能说。
赵平也不在意秋典的沉默, 自顾自的讲下去:“我刚刚打114查过这个路口的监控, 两个摄像头都在凌晨坏了, 已报修但还未, 头儿，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放心，今天这事我赵平会烂到肚子里!”
“？？？”
赵平有一些误会了。
他误会秋典在私下查询药剂相关案件，从药剂和车祸来看，便知这个案件关系重大，保密SSS级，甚至可能涉及到他们难以触摸的领域，因此才说出这些话。
况且赵平今个儿是被老郭救下的，老郭又被秋典救下，都是过了命的兄弟，彼此间能不信任吗？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赵平误会的不错，秋典的确在查药剂相关大案。
想明白了，秋典回:“谢了，兄弟。”
信任归信任，但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赵平对上秋典的眼睛，认认真真警告:“但如果有一天，我发现头儿真的一不留神走向违法乱纪的道路，我会亲自把你逮捕归案。”
秋典笑了:“啊。”
绝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有什么需要帮忙随时叫我。”
赵云伸出了手，秋典握了上去，两人的手还带着不少的血迹。
卞丘市今天的阳光真不错，在金色耀眼的冬日暖阳照耀下，他们闪闪发光。
**
救护车不一会儿到了，比警车来的时间稍微晚了一点点。
秋典将剩下事情交给其他同事，与老郭、小赵、昏迷的新人警察或躺或坐，上了救护车，被送往卞丘市市警医院。
卞丘市市警医院本来就是部队三甲医院，为了保护国家英雄而修建，对于警察、士兵都有特殊绿色渠道。
经过一系列检查后，得出结论，小赵受伤最轻，救护车上醒来的新人警察其次。
让大伙吃惊的是，在现场一系列安排、到了医院不忘记处理工作的秋典，竟然伤得也不轻，骨折不说了，腿部和手部都是，竟然还有肋骨断裂、脑震荡等。
“你是没有痛觉吗？”
“伤成这样还工作!”
“要不要命了!你的头一点都不晕吗？”
“……”
大家气乐了。
一向受众人仰慕的秋典，今天却被同事们你一句我一句骂得惨兮兮。
他心理活动:
……艹，忘记给自己打一针了!
好在秋典最严重的伤属于肋骨开裂，两到三根的样子，拍片后没有发现大量的胸腔积液，医生诊断未出现气胸等重症现象，不需要开胸手术，建议通过卧床休养来治疗。
最后，秋典被几个同事联合架到病床上去了。
他的病房是双人间，另一个床位属于小赵，只是观察期病人小赵确定完好无损后，获得自由活动的权利。
秋典有很多事情需要思考，躺在床上脑子就没休息过，但可能是这段时间因卞丘市案件一直缺少休息，望着输液瓶——
一滴一滴一滴，
不知不觉中真睡着了。
醒来时，病房是空的，刚换的输液瓶还是满的，守床的护士暂时离开了。
秋典闻到了花的芳香，抬头一看，床头柜上多了一小束盛开白色的花朵。
他对花不了解，不太清楚这是个什么花，不过还挺好闻的，他也不太在意白色吉不吉利，那些二货有这个心就不错了。
正在这时，护士走了进来。
秋典也不管花不花了，忙问老郭情况，护士忙阻止了他的大幅度动作。
老郭还在手术中，由卞中市市警医院副院长亲自主刀，脑科、脾脏内科、肠胃科、外科等多科医生同时辅助。
毫无疑问，老郭的伤很重。
但令医生们不解的是，他这样的重伤，竟然能活下来坚持到手术台上，而他活下去的原因是血因不知名原因止住。
止血的原理医生们都知道:“白细胞和血小板等细胞在伤口处聚集起到抗感染和凝血的作用而外伤等又会激活凝血因子起动凝血过程。”@1百度科普。
老郭体内的白细胞和血小板等细胞瞬间高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目前这种情况在以某种规律的数列极速下降。
医生们可以推测，在车祸现场，或许是车祸一瞬间，老郭身体的白细胞、血小板等激发出了一个多么可怕的数量，才能让全部伤口血止住，乃至于伤疤愈合。
“这简直就是医学奇迹!”
“毫无疑问，病人的求生欲很强。”
“但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人体是神秘的，世界上有多个短时间内爆发潜力的案例，只是以现代医院暂无法解释罢了。”
若非手术紧张时刻，在座每一个医生可能都有人·体实验的危险念头。
也有人认为:
“或许上帝在守护英雄。”
不要看医生们总是以科学技术救人，但医院也是期盼奇迹最多的地方，医生们有精神上的信仰并不奇怪。
正因这止血细胞的残留，再加上市警医院医生们高超的技术，八个小时后，老郭手术顺利完成，被推入重症监护室。
又过去两个小时，此时已晚上20:00。
老郭虽未醒来，但生命特征已平稳，暂时脱离生命危险。
“好耶!”
“就知道老郭没事。”
“等他醒来，咱们一起去郊外钓鱼，老郭一直念着这个。”
重症监护室外，除了上班工作的，整个重案组警察们都来了。
当医生通知这个消息，场面那是相当热闹。
人人脸上都挂上笑容，还有的人又哭又笑，若非惦记着这里是医院，这么一群人闹掀翻天的可能性都有。
小赵属于又哭又笑的那一种，眼泪鼻涕糊一脸，还不忘记蹭蹭蹭跑到普通帮忙。通知秋典这个好消息。
“太好了!”
秋典很开心。
但对于小赵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袖子这件事，有一点点嫌弃。
**
晚上22:00，市警局的领导，秋典他们的上司也到了。
他们除了关心老郭来看一眼，还有再一次询问这次车祸的具体情况，据说卞中市那边的重案组也很关心，频频过问。
涉及自家兄弟的案件，经过同事们的加速，车祸事件前前后后已被翻了两、三遍，并没有什么疑点。
首先，那个路口的监控坏不止一次，去年就有两次，已经申请换新。
再者，死去的货车司机人生经历很普通，负责煤矿运输四五年了，不是特别循规蹈矩那种，超重扣分错误被罚记了一打。
根据尸检，货车司机有酒架的嫌疑，根据他同事讲，其实他不止一次，知道的可能有过两三次，但他熟知那条道路每一个路口等，之前因此被没被抓住。
货车司机这次喝酒是因过年聚会，聚会的同事和他本身都未发现异常，经济上也没有例外，家庭也是普通家庭。
看样子——
一个单纯的酒架事故。
可问题在于巧合，监控坏是一个巧合，货车司机与冯义康曾经的职业重合是一个巧合……真的有这么巧吗？
秋典已经怕了“巧”这一个字，谁给他说巧合他都怀疑有猫腻，但有些怀疑他又不能讲出来，且缺乏证据。
待一干领导走后，赵平察觉到房间的凝重，尬笑两声，企图打破这种安静。
可能是他也觉得太尬了，没话题找话题，嘀咕一堆:“头儿你这人气不错啊，又是水果又是鲜花，不是咱局的小警花送的吧!”
皱了下眉:“其他也罢，这送病人白菊花有点不吉利吧？哪怕送，也打个有颜色的丝带啊，哪个兔崽子弄混的。”
“错了，你搞错啦。”换输液瓶的护士对花颇有研究，她指了指那小束白花说，“这可不是白菊花，这是昙花。”
“昙花一现的那个昙花。”
68 ☪ 第 68 章
◎Moonlightflower◎
面对两个不知花的目光, 护士继续科普:“昙花非常珍贵的花卉，主要因能够亲眼目睹昙花一点都不可不容易，昙花通常一年只开一次花, 花期时间为6到10月, 昙花开花的时间在晚上八、九点左右，且维持得也非常短，往往不到4个小时……”
从昙花一现的成语就知道这花的珍贵, 昙花的花语, 一瞬间永恒。
“可这不是6到10月啊，这才二月份, 也不是早上啊，昙花怎么这个时间点开了呢，开的还挺好看的……”赵平疑惑不解, 轻轻松松就能从她话里找出一连串bug。
“对喔!”护士拍了拍自己脑门, 移步床头柜前，嗅了嗅花香, 轻轻碰了碰绿叶和花瓣，满脸疑惑，“这不像是假花啊，难道什么新种植技术？可我没有听说过啊，这个病房的环境一点都不适合昙花开花, 但它开得真漂亮。”
的确很漂亮。
昙花的珍贵在于开花的独特方式，但当跟其他同事们送的玫瑰、百合、蝴蝶兰、风信子、郁金香、蔷薇等放在一起，未必显眼, 况且它是那么一小小束, 旁边不知道哪个冤种兄弟送的99朵红玫瑰正迎风招展。
但偏偏最吸引人。
说不出哪里吸引人, 可能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独特韵味, 让但凡看向花束的人，第一眼目光和最后停留的目光，都在昙花上。
还有病房内若隐若现的香味。
昙花的香味不凑近一般是淡淡的，和玫瑰、香水百合相比，香味不够浓郁，但就是独特到不仅没有被完全遮盖，甚至还凭借独特的清香再一次鹤立鸡群。
站在不同位置的三人都能闻到。
秋典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忙问:“这束花谁送的？”
“哎哎哎哎——你注意点，液体漏了，液体漏了。”护士被他吓了一跳，上前两步，阻止他的大幅度动作。
同样察觉猫腻的赵平正想把花拍到群里询问兄弟们，护士却说她记得是谁送来的，因是第一束花，护士前台还简单检查与核实过。
“谁？”×2。
被一惊一乍吓到的护士回答地有些小心翼翼:“……快递员？”
“对对对，快递员，应该是顺风的，最快的那个快递。”
因市警医院前台护士的负责任，赵平几分钟后就拿到了快递员的联系电话，还有监控视频上快递员的相貌等。
打过去，几乎秒接。
对方承认今天有送过一束白花到市警医院，但问什么人送的花时，他却称没有见过这个送花的人。
他说只是他网上接的单，花在一个被指定的花园取得，快递员提供的单主联系方式为罕见的不记名电话。
线索断在这里，戛然而止。
“头儿……”
“他们竟敢光明正大送来，不会没有后手，我们查不到很正常。”
秋典捏了捏拳头，他很清楚这是一个警告，一个来自于不明组织的警告，只因他和陈警官的对话动了某些人的蛋糕。
只是为什么是昙花呢？
有什么地方他好像忽视了。
赵平也相当愤怒:
“竟然这样光明正大。”
“这件事到此为止。”
“但——”超级不甘心。
“听我说，”秋典搭上赵平的肩膀，拍了拍，“这件事非常危险，幕后黑手送白花光明正大挑衅我们，这说明他们有强大的自信，我会继续追踪的，有消息会跟你说。”
此次的车祸已经证实了对方有多么无法无天，一束昙花根本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就跟那些规律性失效的监控一样。
老郭还在重症监护室未出来，他不希望赵云也出事。
“……好吧。”赵平听进去了秋典的话，但他也以研究之名，拿那一束昙花狠狠出了口气，只留下一点点作研究的。
返回病房的护士不是很理解，还挺可惜，她都忘记拍个照片问花友了，昙花株不贵，但盛开的昙花，她从未在花店见过呢!
赵平&秋典:“……”
见到请快跑!
**
00:00，为了避开小赵，秋典在医院病房的卫生间登录奇迹。
在太平间工作时，他装作不经意间提到“昙花”二字，小泽法医不仅狠狠皱眉，还挑了他几个小时的错，典型的‘鸡蛋里挑骨头’。
幸好平时的印象不错，不至于万劫不复。
早餐时间，秋典和小伙伴们聊到这件事，重点关于白花的那个警告。
“昙花？”叶一帆顿了顿，突然开口，“……这不止是警告。”
四个人齐刷刷抬头。
“这还是一个标志，一个挑衅，也是一个回应，”叶一帆抬眸，看着小伙伴们，一字一句道，“回应我们之前的全部猜测，Moonlight flower。”
Moonlight flower意译月光下的花朵，是一首外国很有名的歌曲，也有月下美人，昙花一现的浪漫翻译。
“对喔，Moonlight flower !”尹卿卿双手一拍，“月下美人，也可以指昙花、琼花，一帆，你也太聪明了点!”
“不是我浪漫。”叶一帆摇了摇头，“我在奇迹医院曾经见过昙花。”
其他人:“!!!”
是的。
入院的那一天，见过方驰与他的Moonlight flower，那盆在他办公室里静悄悄盛开的昙花。
叶一帆没有跟小伙伴们描述昙花是因为她以为这只是方驰的个人爱好，且关注点都在方驰的电脑登录页面上。
且昙花的英文为night-blooming cereus，少了flower这个单词，一般人还真不会把它与Moonlight联系在一起，尤其是英语一般的童鞋。
但加上方驰是个人都能体会到里面有问题，冯义康正是死于方驰之手，借奇迹整形医院的手术室。
“这可真是……”
“Moonlight他们不是故意透露的吗？”
“应该是吧？方驰并没有向他的病人隐藏他钟爱的月下美人。”
“他岂不也是用一帆姐威胁秋哥，或者说借秋哥威胁一帆姐，还有我们，他也不可能不知道……”
Moonlight、方驰、小泽法医、卞丘市酒店案件、卞中市连环凶杀案，之前他们对于这些标签的联系更多出于猜测。
这一朵送到秋典面前的Moonlight flower，透露了很多信息，比如Moonlight知道秋典和叶一帆的队友关系。
这一朵昙花警告他们的同时，也是在光明正大的宣告——Moonlight就是他们推测的那样，但他们拿它无法。
“有那么多双眼睛一直盯着我们，这太可恶了，也太可怕了!”王蒙喃喃自语，他能从这一朵花中感受到对方满满的恶意，或者还有一点逗弄的恶趣味。
“确实可怕。”
叶一帆能够明确感受到从秋典身上散发出的阵阵黑气，偷偷扶额。
今天下午被揍一顿在所难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能揍回去，将秋典、左维也当沙包在地上摩擦。
**
距离秋典车祸事件已过去近一周，老郭已醒来，车祸不可避免地给他带来了一些后遗症，正在努力复健中。
他性格积极向上，面对其他人的鼓励或同情，总是自我安慰:“医生都说我这种情况能活下来简直就是上天掉的奇迹，既然都活下了，其他困难也能克服的。”
赵平欲言又止。
药剂越神奇，秋典背后查的非法神秘组织越强，这些天，他也跟开窍一样，了解了不是巧合案件。
他了解的还是少了些。
秋典也不敢向非奇迹医院病人过多透露，即便赵平因意外一只脚踏了进来。
在知道Moonlight=幕后真凶组织，Jerry≈方驰，其目的是清理零散的地下药剂销售链，他们便能反过来查到很多东西。
别说金国，国外更多。
但凡有Moonlight美容院的国家，都会有死于心脏猝死的小老鼠，资本主义国家更甚，甚至有资本家与财阀卷入进来。
Moonlight对家传出来的信息，的确有夸张的成分，但真不是空穴来风，地下黑医的传闻在米利坚暗.网一直存在。
秋典借了陈警察这一条线才得到这么些东西，为此差点四人车祸丧生。
目前为止，他们能够确认与Moonlight相关的有两人——
方驰，职业医生，爱好挑选设计‘作品’，与Moonlight名字密不可分；小泽阳子，职业法医，暴躁、性急、出口成脏、恶趣味、讨厌老鼠。
两人都挺变态的，但疑似不合。
Moonlight送昙花警告秋典，但小泽法医似乎并不知道。
这意味着这个组织内的信息交流没那么密切；或者说，这个组织的成员多到彼此间少交流甚至0交流；还有一种可能，方驰的权力大于小泽阳子，知情更多。
以上为秋典当前全部收获，他现在唯一能做得只有在现实世界盯住Moonlight，不让他们在金国违法乱纪。
除此外，发展Magic。
但讲实话，即便Magic的智能家居产品销售量节节攀升，但和Moonlight这种国际巨鳄相碰撞，不下于以卵击石。
叶一帆搬运和二创三创的那些小产品，跟奇迹医院神奇药剂相比，科技含量、功能性、需求性都差太远了。
唯有继续探索，增加科技含量。
但正月十五元宵节过后，叶一帆的探索和科研暂时停止，全力准备第二次增高手术，更多是心理上的准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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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 第 69 章
◎比1.68多了0.02◎
2月28日, 第二次入垂体定向靶手术室。
叶一帆也是时隔五十多天再次见到方驰，与他面对面交流。
方驰没有提到一句Moonlight，但在叶一帆入门时扫过来的那个眼神。
有没有人说过他的眸色黑得非常纯粹, 但见不到多少光泽, 总是似笑非笑，盯着看得久了，会让人联想到深不见底的寒泉, 刺骨寒冷。
叶一帆手心全是汗。
“Girl学会收拾自己了啊, 看起来不错呢，”方驰勾了勾嘴角, 面上挂着笑容，一句话被他讲出八个音调，语气尤为欣喜, “尤其是这一对眼睛, 流光溢彩，格外漂亮。”
危机暂时解除。
叶一帆扯了下嘴角:“谢谢。”
“真敷衍, 该多笑一笑才能更漂亮呢!”方驰盯着她的脸，意有所指。
“!!!”
叶一帆:“……”在他面前，她讲一句话都会在脑子里过八百遍，生怕说错，怎么可能笑的出来？!!
还有多笑——
这是威胁吧？
他的意思是了解她的一举一动吗？
两人的对话不太像是医生和病人, 手术室里其实还有一人——清洁工。
清洁工最清楚不过了，方驰平日里的手术大多数都很沉默、淡漠，外加冷漠。
像是叶一帆这种被夸‘漂亮’, 态度柔和, 往往都是死亡率最高的手术, 也是术后最难处理尸体的那一种。
这位清洁工工作时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对于方驰和叶一帆的对话跟耳聋听不见似的，帮忙做好前期预备，麻溜遛走。
方驰不喜欢有除了他作品以外的活人留在手术室。
他不会提醒清洁工们，但入了他手术室的清洁工听说全都死翘翘了呢，可能还被兴致勃勃的他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这个恶魔!
**
手术正式开始。
叶一帆躺下的动作比上次顺畅了许多，紧张感减少，多几分恐惧，未知的惊恐和已知的惧怕很难对比哪个更差。
眼珠转了转，停在天花板的某处，静静等待手术的到来。
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药剂注射入身体的冰冰凉，五指缓缓收紧。
呼吸从困顿到急促。
痛苦如约而至!
五脏六腑都在撕裂，骨骼肌肉都在拉扯，四分五裂的痛苦不在乎于此。
叶一帆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很想说些什么，喉咙发出赫赫的声音，喷出了一滩又一滩的血液，流入营养液中。
营养液？
对喔，营养液。
每当叶一帆认为自己会被撕裂成碎片时，药剂和营养液彼此作用，身体的细胞膨胀、收缩、死去、新生，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将她的身体紧紧的粘连一起。
或许粘合剂正是叶一帆的每一个神经末梢，大脑控制牵动控制着它们，一旦大脑准备喘气，整个身体瞬间崩盘。
叶一帆能够清晰明了地体验到骨骼的崩溃、细胞的疯癫、血液的颓靡，闻到浓浓的血腥味，和一点点青草气息。
神经再颓废!
不能再颓废!
活跃起来!
“啊啊啊啊——”
叶一帆剧烈挣扎，整个生命舱都震出咚咚咚的响声。
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在传达着兴奋，那是活下去的欲望，骨骼在尖叫，细胞在欢舞，血液在沸腾。
营养液也遮不住眼睛炙热的目光，如猛虎般的锐利。
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一声惊叹:“呀，小猫咪进化成了大老虎呀!”
叶一帆每个字都听得懂，但脑子自己很难将它们联系在一起，足足思考了五分钟，才听懂这句话的表面含义。
随即又被痛苦撕裂。
叶一帆的脑子在兴奋，一直在兴奋，她不能放任自己歇息下来，开始胡思乱想，不带情绪的胡思乱想。
或者说思考。
思考最多的竟然关于Magic和学习，从白痴默背开始，到理解题目，再到解题，再到破解迷题。
每一次的解题，都有种怎么说呢？
大脑神经被电过的成就感。
这种感觉不一定缓解痛苦，但能够提升神经的亢奋性。
爆发活下去的欲望。
不知过了多久，起码有五页A4纸的难题被迎刃而解，剩下是知识盲区，甚至于之前探索的智能系统语言又进步了一点点。
细胞、骨骼、血液终于消停了下来，生命舱里的绿色营养液似乎已全部变血液。
出了这么多血，叶一帆非但没有无力疲倦感，或者上次手术后那种浑身上下器官移位的痛苦，反而前所未见的好。
精神好到跟服下精神恢复剂似的。
身体好到浑身说不出轻松，且能量满满，感觉可以在训练场连续干24小时。
叶一帆伸手接过方驰的巾帕，自己擦脸，半坐起身:“方医生，手术成功了吗？”
问出这个问题时，他是自信满满的。
但只听方驰回答:
“没有呢!”
叶一帆心里一个咯噔，扫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关于生命舱、生命舱内零部件等具体长宽高数据她上次可以目测大概，而这次脑中竟能根据环境读得精确。
对比不变量，得出自己的身高——1.70米，也就是说比目标身高1.68还高了2cm!
莫非高了也算手术失败？
下次是缩短身高吗？
叶一帆心梗。
方驰颇有兴趣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平静下来还有点遗憾，他这才恶趣味地揭示答案:“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下次的手术是三围吧!”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在几个重点部位。
叶一帆人生头一次被异性提到‘三围’二字，其实同性也少，而且是这样带着一些侵略的打量目光，心跳失衡了两下。
脸有点红。
可能因她的皮肤现状态在非常好，脸红会相当明显，白里透红。
方驰恶趣味提起。
但叶一帆却很快平静下来，不为什么，只因她低头，发现自己的一马平川根本看不打出来，只能看见血红色，什么情绪都没了。
“不超过3CM可以身高矫正，和人体拉伸机械辅助一样，200个信用点，”方驰正色，“再加上基因+激素+形体纠正，一共1200个信用点。”
“……”
怎么说呢？
叶一帆现在两个月的工酬加起来才1200信用点左右，1200+保证金300=1500信用点，意味着她可能需要加个班才能挣到额外收入，好在药厂如何加班她已等。
明明王蒙、尹卿卿他们的手术都是一次200、300个信用点来，相对缓慢，左维和秋典的主治医生手术进程比他们快一点点，多在500至800个信用点。
唯有她这么倒霉——
主治医生生怕死的不够快似的。
方驰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份手术协议书和一只笔。
叶一帆签下。
“两个月后见，”方驰走到手术室门口，脚步停了下，未转头，但他留下了一句话，“Girl，阴暗苟且偷生的老鼠注明过不长，要在光下才能活下去呢!”
叶一帆:“!!!”
这是最直白的警告吧？!
她当然会活在光下，阳光下。
可Moonlight那种违法犯罪的组织也算是活在光下吗？
待方驰走后，叶一帆换上干净的病号服，出了手术室。
秋典四人依旧在手术大楼等着，这次的手术比上一次时间更短些，走出大楼时，太阳还未完全落下，晚霞缤纷多彩。
五彩的光芒撒在身上，叶一帆笑容灿烂，眼睛里四人的倒影清晰可见，温暖可心，她道:“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热情拥抱几乎成了他们队伍的标志性动作，有力的臂膀有点像避风的港湾，给予彼此最坚定的安全感。
“让我瞅一下，”尹卿卿绕着叶一帆转了一圈，拍掌评价，“高了高了，身材不错，可以当平面模特了。”
叶一帆上一次手术下来，整个人瘦的跟个骷髅一样，吓死人了。
这一次增高1.3米，人也瘦，但并不因拉的过长像骷髅或竹竿，但瘦的明显更均匀，且气色红润，属于好看的。
叶一帆笑:
“1米7的空气原来是这样的。”
“哎？”
“超出了？”
王蒙记得很清楚，之前她说的是1.68米，这是超了0.2。
叶一帆忙回:“±3cm误差内可在下一次手术加入身高矫正。”
又简单描述了一下她的手术，以及方驰一开始和末尾的警告。
尹卿卿摸着下巴自言自语:“手术过程中知识问答啊，那我岂不完了？”
左维:
“很有自知之明。”
“什么意思啊你，说的好像你会似的。”尹卿卿回怼。
“不要吵了啊!”王蒙站在两人间，“我觉得每个人熬过手术的过程都不一样……balabalabala……”
王蒙童鞋根本没有看到左维和尹卿卿默契的对视，他们知道增高手术最担心的是小团宠，也只能借这样让他开心一下。
叶一帆眼睛里染上笑意，她往住院楼、手术楼、药厂各看了几眼。
“怎么了？”秋典问。
“感觉有人在看我们，”叶一帆回答，“不是错觉，从出手术楼就有，他们位置有变化，偷看的人也有变化。”
毫无疑问，叶一帆的感知再次提升，过去她只能察觉到整形医院院子里的目光，现在连远处手术楼50层以上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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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 第 70 章
◎第六感Vs听嗅视味触◎
“原来不是我的错觉啊!”
尹卿卿闻言走了过来, 和叶一帆简单核对了下，她能精准地说出70%的位置，剩下30%模糊不清。
其他三人则不能, 那些视线也藏的挺小心。
“我是猜的, ”尹卿卿挺起胸脯，故作矜持，“这也叫女人的第六感, 从小到大我的直觉都非常准的, 直觉系选手。”
尹卿卿的判断方法和叶一帆的不同。
叶一帆是因几次等级高的手术让身体素质提升，听视嗅味触五觉提升, 而尹卿卿依赖于她口中的第六感。
尹卿卿现在的手术只改变了瞳色、发色、唇珠，手术次数少，手术危险度少, 外表变化不大, 还没有她的第六感进步大，这或许真的看个人天赋。
同一种手术, 不同的人进化的方向也不同，基因多样性。
奇迹整形医院虽然带了‘整形’两个字，但从某种意义上，即便换脸，也不用一个人换另一个人, 术后依旧维持个人特性。
左维乐呵呵道:“越来越不是人了啊，以后我们会不会朝Superman或Supergirl发展，想一下, 挺帅的。”
秋典却眉头一拧。
他想到卞丘市一案, 李嘉一的死说不定就是哪一个高空作业飞天人干的, 这对现实世界并一定是好事。
**
天渐渐黑了。
进入深秋后, 奇迹世界晚上的星星少了，但月亮更圆更亮了，不一样的美丽，王蒙设计了不少美图给Magic。
与其他人分开，叶一帆回到4444号，发现4443床多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女孩。
女孩名叫莫妮卡，留着一头紧贴头皮的超短发，眼睛很大，鼻子上还戴一个银色小环，看上去既时尚又酷。
两人有尝试过作一些简单交流。
但不同的国家、不同的人种、不同的文化、不同的风俗、不同的个性，真的影响彼此间的对话，哪怕有奇迹翻译。
交流不算成功。
但和莫妮卡待在一起总比简露西强。
半夜下线，叶一帆与平常一样爬起来补充能量，洗澡洗漱，再躺回床上。
但却没有睡着。
不是因为想太多，而是叶一帆发现她这次的体质变化比上一次更明显，小区花园的鸟叫虫名声、附近街道的车流声、听觉的一下子提升已经到了影响睡觉的地步。
戴上耳塞，清净许多。
Zzz……
次日早上，叶一帆在闹铃声中醒来，一开窗，深吸一口气，闻到小区花园里的树木、泥土，还有花香。
桃花、茶花、迎春花
——春姑娘悄然而至。
叶一帆本身没有近视，但现在她的世界又清晰了一点点，能够看得更远，比如树下的一朵紫红色茶花上有停一只蝴蝶，蝴蝶颜色很清楚，但花纹需要很仔细看。
动态捕捉力增强。
蝴蝶飞了。
叶一帆能够精准捕捉十多分钟的蝴蝶飞行路线，但传说中的透视眼不存在，最后还是因遮挡将蝴蝶追丢。
“一大早跟只蝴蝶较劲。”
叶一帆摇了摇头，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开始换衣服。
奇迹梦境只会催眠一样的精神暗示人类，并不会消失物理意义上存在的物品。
为了不露破绽，叶一帆不得不借着搬家借口，一点点丢掉过去尺寸的衣服、鞋子等，导致柜子越来越空。
因她的身材随时在变，新的衣服也没有买多少。
现在柜子里除了日常的几件保暖内衣、西装外套、打底裤、T恤、休闲裤外，竟然最多的是尹卿卿寄来的裙子。
尹卿卿寄过这么多裙子只提出一个条件——拍照，一件拍一张。
私藏，绝不透露。
叶一帆:“……”
这些裙子的尺寸是按照1.68后变的，现在穿的上，但三围等数据不合，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成嘱托。
忽略掉一件风格迥异的裙子，叶一帆挑了一件提前准备的风衣穿上，可能是人太瘦了，尺寸一点点偏大。
但不明显。
叶一帆洗漱后来到厨房，撸起袖子做早餐之前，品尝了下酸甜苦辣咸五个味道。
味觉的提升很明显，或许她可以跟传说中的开挂一样，尝试一下去店里吃，分析出菜的原料和菜谱。
味觉提高并不代表不能吃重口味，必须吃清汤寡淡。
叶一帆喜辣与甜，味觉提升后可能更甚，甜和辣二者不相上下，都是她的心头最爱；她最怕苦了，苦瓜苦笋等美味可能这一辈子都无法上她桌了。
其实之前也不行。
“好香，炒米粉、豆浆、凉菜小黄瓜、糖渍番茄、酱香饼……呦呦，今天的早餐怎么这么丰富？色香味俱全啊。”叶南康拐着弯儿夸自家闺女的手艺。
叶一帆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顾香倒是先开口了:“Magic的产品卖的好呗，卿卿那剧拍的真好，连带着之前Magic的广告跟着火了，销售量上去，心情自然愉悦。”
叶一帆微笑默认。
她妈妈讲的也没错，Magic的销量本来已趋于稳定，稳步上升。
开年后，尹卿卿去年拍摄的剧追着热度的尾巴播了，这部剧的剧情紧凑，演员演技还行，至少没有出戏的。
结果毫无疑问爆红了。
其中，尹卿卿的演技和红瞳频频上热搜，至今还在热搜上挂着。
顾香毫无疑问成了剧粉、唯粉、妈妈粉，甚至学会了有事没事刷一刷微博，还开了个微博小号偶尔刷了下评。
一开始，叶一帆还担心那些黑粉什么的言论刺激到她，粉圈有多疯狂她还是懂的。
好在，顾香追星是比较理智的，且她只刷尹卿卿的微博，地下一堆彩虹屁，她也只过滤好的话。
甚至会念给叶一帆听:
“进步太大了我家女鹅。”
“演什么傻白甜，艳光四射黑心反派她不想吗？老公看我!”
“姐姐就是落入凡间的偷心女妖，每一个眼神都是演技!”
“卿卿以前演戏只用一个眼神 ，现在演戏只需要一个眼神，绝绝子。”
“……”
叶一帆也有在追剧，不得不夸，卿卿的进步确实不少，从台词到微表情，最吸引人的当然还是那一对血红色的妖眸。
正因如此，追剧看不够的剧粉们也把Magic的广告翻来覆去N遍。
尹卿卿代言接到手软，但她却下了个决定，对外宣布——除了Magic的广告外，不再用红瞳拍其他商业代言。
一时间在网上引发层层热浪。
以至于有两个新闻平台因此都卡了，现在已经过去三天了，热搜还没从前十下来，Magic的销售量能不上升吗？
网上不少人都在磕Magic和尹卿卿的CP:
“Magic说即便生产美瞳产品，也会独缺血色红瞳；尹卿卿言不用红瞳拍除了Magic以外的全部商业广告，莫非这就是——”
“双向奔赴!”
“甜死了，甜死了。”
“又尬又爽。”
“哈哈哈哈，我竟然有磕一个明星和一个集团CP一天，磕死了，磕死了。”
“我觉得Magic背后应该有个霸总，这才符合言情小说预定。”
“霸总+1。”
“霸总+2。”
“说不定是一啤酒肚秃头的老爷爷呢？现实中哪里有那么多霸总，醒醒，不要相信娇妻文学!”
“楼上破坏队形，叉出去，霸总+10086+身份证号。”
“……”
叶一帆对此也很无奈，连叶氏家族群里也一直在聊Magic的八卦，他们甚至已经忘记当事人之一也是一名群成员。
若不是知道左维，还有其他两人的存在，叶南康夫妇可能也会怀疑。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明星的影响力很大，尤其是对于商业经济，像是尹卿卿这种拼了命的宣传手法更为罕见。
Magic在产品创新和产品质量上都非常OK，若无违法违纪的意外，Magic算是在智能家居中高档和高档产品分了一杯羹。
但这不够。
远远不够。
讲句老实话，叶一帆对Magic的期望可能是五个人当中最大的，而她的那种期望并非一时热搜能够完成，唯有提升产品的本身价值，科技才是进步的生产力。
早餐后，顾香又刷了下微博。
她微博号内容为0，粉丝还挺多，因为尹卿卿的关注，好在尹卿卿关注的人海量去了，从粉丝到外卖店铺到明星到导演到商业伙伴，也不会过于惹眼。
两人还经常私信交流。
而且，尹卿卿不止一次当着众粉丝面前与顾香评论区交流，为了不暴露顾香，还拉了几百粉丝作陪。
有时候好的叶一帆也忍不住内心泛起一点点酸意，跟顾香撒一撒娇，顾香可受用了，脸上的笑就没下来过。
正好赶上下楼的顾子衡，他年纪不大，却老气横秋来了一句:“呵，女人。”这都是什么年代流行的霸总语录了。
臭小子差点命丧于女人铁拳之下。
叶一帆现在可不是平平无奇叶一帆，她已经是一米七叶一帆，揍顾子衡那是分分钟的事情，小卷毛想怎么rua就怎么rua。
甚至可以公主抱着他，在客厅内转一个大大的圈儿。
轻轻松松.jpg。
顾子衡的脸涨得通红，头上的小卷毛气得炸开了:“叶一帆，快放我下来，你是什么品种的大猩猩吗？!!”
“呵，男人。”
来自叶·大猩猩·一帆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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