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尽快购买。”
收银员开始催促。
“稍等，”陆壹白转头从推车里翻出个颜料，嘴里抱怨，“这哪能当睫毛膏用？对了，书签能换颜料吗？”
“能。”
收银员点头，示意陆壹白将书签放在桌面上。
陆壹白在放下时，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这里能不能赊账？”
收银员愣住了，“你要赊账？”
后面张柱跟王旭也愣了，王旭连忙上前，“你这个副本赊账，下个副本那个账就不是你能还得上的了。”
“哦？”陆壹白稀奇，“这个副本欠了钱，要在其他副本还上？”
“利息可比高/利/贷更高。”
王旭提醒。
“没事，我这个副本结束前还上，”陆壹白问，“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
“可以。”
收银员打开电脑，屏保写着“莫土城”三个字，红底黑字非常刺眼。
电脑桌面上又许多没有名字的文件夹，收银员打开其中一个，文件夹里是赊账记录。
收银员点开一页空白表格，上面有姓名、赊账商品、时间、地点等等。
收银员填写的时候，陆壹白看不清楚，那些字像是被水浸过，模糊不清。
估摸是身份关系，陆壹白也不勉强，将颜料收回去，抬眸看了一眼时间［0:58］。
不知道下一次能有多久。
“好了。”
收银员关上电脑，坐回座位上，用杂志盖上脸。
陆壹白定定看了他几秒，随手将颜料扔进推车里，扭头对上王旭的目光，挑眉道，“怎么了？”
王旭，“过来一下。”
三人围在收银台对面的角落里，陆壹白不耐站着，盘腿坐在地上，推车挡在他身前，露出个黑黝黝的头顶。
王旭两个也都坐下，“相信你们都看到了，在等下去，不用钥匙，我们就因为付不起钱被扔出去了。”
“可以赊账。”陆壹白打了个哈欠，倚靠着墙壁懒洋洋道。
“赊账治标不治本，我发现一个线索，”时间紧迫王旭也不想多废话，开门见山道，“这个等价交换看的是我们认为的价值。”
陆壹白抬了抬眼看过去。
“那条手链是我进来的时候的随身物品，我不舍得带进副本，所以每次下副本，都会在系统商场定制一条一模一样的带着。”王旭道，“对于我来说，那个重要，但也没这么重要。”
他说着看向陆壹白，“贴纸跟颜料，唯一的区别是，贴纸你之前说是过去珍贵的回忆，但是颜料对你来说不是重要的东西。”
“你也猜到了这条规则吧。”
陆壹白懒懒的哼唧了一声。
“可不对，”张柱没想到两人都发现他没发现的线索，不由有些焦虑，“发卡也没用。”
王旭没回答。
这点也是王旭没想通的，第一轮的等价交换，明摆了三个发饰的价值不菲。
关于这个，陆壹白倒是在王旭的启发下，有了新思路，“第一轮里，对于你们三人来说，那三个不仅仅是发饰。”
第一轮三人在当时情况下，都面临被扔出去的危机，在那个时候他们拿着发饰，无一例外都会将其当做救命稻草。
“这么一来，价值还低了些。”陆壹白喃喃道。
代表救命稻草的发饰，用在这个世界毫无用处的名贵物品就能交换。
是因为头一回，所以平衡了价值吗？让玩家能过去第一关？
想到这里，陆壹白嗤笑一声。
平衡平衡，两端都平才能叫平衡，第一关怕是给玩家一个线索，同时引玩家相信表面的线索，从而忽略真正的信息。
第一轮里，就连他都相信了等价交换的价位，由收银员界定。
“如果是这样，拿到钥匙的代价是什么？”张柱道。
“起码道具不行。”王旭。
贴纸只是有些象征意义作用，钥匙可是整个副本的关键。
陆壹白舔了舔唇，垂首敛眉，突然开口道，“我幼年家里贫穷……”
两人不明白他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也没贸然开口打断。
“平时用个本儿跟笔，都要掰着手指省着多用一段时间，买不太起。”
这就差直说水壶贴纸完全是临时胡编乱造了。
但要说陆壹白现在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恐怕只有陆壹白自己心里清楚了。
老玩家多少有点宫斗技能在身上，听隐喻一听一个准。王旭率先反应过来，用纸笔都买不起，哪能买得起贴纸？
他呼吸急促起来，如果真是这样，是不是说明，“价”由他们玩家主观认定？
他之前的意思跟现在的大差不多，但是当时他认为“主观”有一定的限制，简单来说就是商品都有底价，他们做主，但不能完全做主。
而现在，贴纸完全杜撰的价值，就说明这个“主观”的范围非常大。
王旭心头发热扭头看向收银台，如果是真的，未必不能用最小代价换来钥匙！
陆壹白微微掀开眼睑，看到王旭目光炙热盯着收银台上装着钥匙的玻璃球，重新垂下眼睑。
出来这么久，满载而归方不虚此行，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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