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仙女都是不干活的嘛,去洗手,这里不用你来。”
打包盒边缘锋利,盖得又结实,韩蓦自己拆指尖都能压出印子,更何况是白雪那双细皮嫩肉的手。
“……你不也没洗手。”但这种被老哥宠着的感觉是真不错。白雪欢快的去洗手,回来刚经过门口,就听到门铃在响。
韩蓦喊了一声,“去看看谁来了。”
她拖着拖鞋走路并不快,整个人都懒洋洋地,到门口开门时,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是不是外卖小哥漏送什么了,你看看手机单。”
未曾想门一开,映入眼帘的是西装革履、一脸冷漠的男人。
捂嘴的手蓦然僵住。
宫凌。
大型社死现场这不就来了吗?
门口的男人,可不就是如神祇降临人世间般令人惊艳到腿软的男主。
她惊了三秒,回过神后迅速冷静下来,连忙放下手站直身。眼神瞟了瞟,见对方一动不动也不打招呼,只好轻咳一声,尽量语气自然一些,打招呼道:“是你啊宫凌,好久不见。”
男人目光幽深,锁定她的脸后视线就没移开过,闻言只是点点头,依然一副惜字如金的样子。
“呃,”想到自己那一手刀下去的力量,白雪心虚了一瞬,眼神飘到男人身后,在门口看到了那辆黑色迈巴赫,努力寻找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来找我有事吗?”
男人没有立即回答。
空气凝固,寂静了好几秒。
就在她尴尬得想再说话时,才听到男人声音沉沉地说:“……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这声线真是犯规啊,作为声优肯定封神。白雪不着天际的想着,又转到他刚刚的话上,“解释?什么解——”
字音顿住。
白雪想起两年前,晚宴脱身后,她骗他的那一幕。
要说高中三年和宫凌相处过的时间里,白雪向来兢兢业业,从来不把自己那点绿茶技艺放在宫凌身上,自然也从来没有骗过他。而那晚的‘明天解释’,成了她唯一骗他的存在,让她耿耿于怀到今天。
特别是知道宫凌就是男主后,白雪就时常有种大祸临头的毁灭感。
看看,这不就来追责了吗。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高大半截的男人,见对方面色始终一派冷若冰霜、矜贵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心凉了大半,立即选择坦白从宽,差没竖起手指发誓。
“那个,宫凌同学,如果你是指两年前在江家发生的那件事,我可以跟你解释,保证不骗你。”
男人神色不变,语气依然冷漠,“你说。”
“就,你可能也猜到了,那天晚上因为停电,太黑了,我……认错了人。”
见对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开始有变化,白雪求生欲满满的加快语速:
“你应该也知道当天发生了什么事情,那都是我为了脱离白家而制造的混乱,但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不知道怎么就把你认错了。”
说完,白雪又小心翼翼地窥视了男人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便背脊发凉头皮发麻。
男人万年深潭似的黑眸一瞬不瞬锁住她,下颌微抬,“你说,你认错人?”
“是,”她慌忙低下头,心虚不已的道歉,“对不起啊宫凌,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你认错了,你要怪就怪我,我都认!”
“认错人?”
“——是、是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雪总觉得男人的声音夹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只是她胆子怂,不敢抬头。
“……谁。”
“啊?”
“你把我……认成了谁。”
头上响起的男人冷厉夹着可怕的迫人压力压在她头上,让她手心冒汗,心也如擂鼓般。至于对方的问题,刚想含糊过去,就听到身后传来韩蓦的喊叫。
“雪,干什么呢,快回来吃饭。”
白雪僵了僵,只觉得头上那道视线似乎已经在无形中将她片成了肉片,她欲哭无泪,但还要硬着头皮回头应道:“你先吃,我很快。”
迫人的视线强烈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她都有些不敢回头了。
以至于没看到,男人闭上眼,又缓缓睁开,才勉强压下漆黑瞳眸中涌动的怒火,声音生硬的陈述:“你把我当成了韩蓦。”
这都能猜到?白雪讪讪点头。心下想男主竟然还能听得出韩蓦的声音,厉害啊……
“……好,很好。”这回,是真明显咬牙切齿挤出来的声音。
白雪听着心惊胆战,十分理解男人此时的感受,生气在所难免,毕竟任谁被认错还被又亲又抱,都会怒不可歇,更别提她那天还骗了人。
“雪?你在门口干嘛,不是说饿吗?”韩蓦的声音由远到近,看清门口的人后,惊愕地脱口而出:“东宫?你来干什么?”
白雪连忙想劝韩蓦回去,就听到了皮鞋踩地的声音。
以为男人朝她走来而受到不小的惊吓,倏地转过头,险些扭伤脖子。
却见男人径自转身离开。
这是要就这么算了?
突然!
男人停下脚步,猛地回头,视线冰冷刺骨地死死盯着她,声音冷得仿佛淬了冰霜。
他说:“白雪,你眼瞎吗?”
白雪:“?”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已经转身大步离开。
白雪傻了眼,没注意到男人潜藏几分落荒而逃的急促。
她回头看向韩蓦,指了指自己,“——骂我?”
韩蓦已经由惊愕过后来到她身侧,“雪,他——”
“不是,刚刚宫凌是不是骂我??”
白雪怎么也没想到,堂堂男主竟然还会说这种人身攻击的话,一时间哪里还记得怕,恨不得冲上去争执一番。
“他要是没冒出来我会认错吗?就算我认错了,他当时不也没说话,我们怎么着都是共犯,凭什么就说我眼瞎?”
她大有要跟上去对峙的架势。
韩蓦将她及时拉住,边往屋里拖,“别冲动,雪,咱们先吃饭。”
“他属于人身攻击,竟然说我眼瞎,我哪里眼瞎??谁看了我不说我……”
愤愤不平的娇软女声渐渐被关上的门隔开。
离开的男人不知何时停下脚步,又是回头看了多久。
四周陷入惊人的安静。
男人胸膛起伏不定,怒火在胸口翻腾滚动,引燃着周围的空气,怒吼着撕扯心脏。
又疼又麻,最后,化作无法忽视的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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