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素羽给她推荐的这个博士研究生，真的是一个超级严肃的人，贝蓝蓝进来这么长时间，就没见过她有第二种表情，戴着一副超白色水晶框的定制眼镜，她拿起贝蓝蓝之前送来的简历看了一眼，也没说别的，直接指向一旁的电脑。
“十分钟，做不完你就可以走了。”
贝蓝蓝：“……”
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她赶紧跑过去，争分夺秒的做题。
这个研究生姓柳，她今年最多只有二十六七岁，听徐素羽说，她没跳过级，也没被保送过，跟其他人一样，她也是一年一年的念上来的。
跟其他人不一样的是，她有自己独立的实验室，作为学生，她在学校里的待遇比某些老师还好，而且她可以随意选择自己想要研究的项目，学校不仅不管，还大力支持。
这样的一个人，本来就容易给人很大的压力，再加上这样的性格，贝蓝蓝有种自己进了校长室的感觉。
让人进来面试，却没提前说要做题，让人过去做题，却没给人准备一张椅子，贝蓝蓝别扭的站了十分钟，直到那个研究生开口：“时间到。”
冷淡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其实贝蓝蓝还差一道，但她实在来不及答了，在研究生走过来时，她猛地转身，快速说道：“二分体！”
穿着白大褂的研究生挑了挑眉。
贝蓝蓝：“……最后一题，我知道答案，是二分体。”
知道，但她没输入进去，贝蓝蓝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合格，她很忐忑，其实这个研究生也很纠结。
她都面试好几个人了，贝蓝蓝是第一个能答到最后一道的人，前面那几个连三分之二都没做完。
在她看来，贝蓝蓝和那些人一样，都是庸才，不过庸才里也分高低，贝蓝蓝勉强算是比较高的那个。
发出一个不怎么在乎的鼻音，她说道：“行吧，第一关算你过了。”
贝蓝蓝：“……”
这才只是第一关？！
贝蓝蓝都有点想走了，不过就这么放弃，这不是她的风格，况且，她也想看看后面还有什么招数。
只是有件事，她需要确认一下。
“柳学姐……”
“老师。”
贝蓝蓝一愣，“什么？”
“叫我老师。”
贝蓝蓝：“……好的，柳老师，这里是计算机网络实验室没错吧？我刚才做的那些题，怎么都是物理和生物题？”
柳老师没有回答她，而是撩起眼皮，淡淡的问她，“你有意见？”
贝蓝蓝：“……”
不敢不敢。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只在这个实验室待了十五分钟，贝蓝蓝就想念起辛妍来了，在辛妍身边的时候，她不说日天日地，最起码在公司和学校，她都能横着走。
现在自己出来奋斗，就要接受自己只是一只小虾米的事实了。
也是这时候，贝蓝蓝才突然意识到，原来她的生活这么安逸，都是辛妍为她撑起了一张保护伞的结果。
她不愿意一直依赖保护伞，不过，知道有人随时随地都能出来保护她，这感觉挺好的。
她在这里念着辛妍的好，另一边，接到大boss电话的律师已经火急火燎的赶到了辛妍面前。
这个律师是辛妍的私人律师，他不属于公司的法务部，有一家自己的律师事务所，从辛妍刚成年一直到现在，他已经代理了辛妍十年，这十年间，辛妍一共给他打过四次电话，每一次都是足以令公司股票蹦极的大事。
作为一个偷偷买了不少股票的小股东，律师不可谓不紧张。
“辛总。”
辛妍抬头，对他笑了笑，“王律师，好久不见。”
王律师默数了一下自己投资进去的钱，然后捏紧了口袋里的速效救心丸，“不知道辛总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辛妍：“我想让你给我拟一份离婚协议书出来，主要是财产分割协议。”
王律师惊的手一松，速效救心丸差点从口袋里掉出去。
他不太明白：“您是准备离婚了？”
听到离婚二字，辛妍心情有点惆怅，“是啊，快了。”
当初她们结婚，王律师就知道会有离婚这一天，能坚持四年，这都已经出乎他意料了，而他不明白的部分是，“根据婚前协议，离婚后贝蓝蓝女士无法拿走您的任何财产。”
所以，哪里有财产可以分割？
辛妍有点心虚的摸了摸脸，“我知道，但是，婚前协议规定的是贝蓝蓝不能找我要，又没说我不能主动给，我想，把我的财产分给她一半。”
王律师震惊的站起来：“一半？！”
辛妍默默的看着他，今天是怎么了，她遇到的人都一个比一个激动。
“对，一半。”
亏得他刚才还放松了警惕，以为今天不会出大事了，辛妍离婚，要是外面知道了，股票大概会跌两个百分点，可辛妍要是把公司分一半出去，还是分给那个连大学都没上完的高仿版景初，说不定公司直接就灰飞烟灭了。
王律师艰难的坐下来，“您已经告诉董事会了？”
辛妍一顿，“告诉他们干什么？”
王律师：“……股权的重大变更要召开董事会，您忘了？”
更何况这不是变更股权，这是直接让公司改名换姓。
辛妍呆了一秒，“哦，我的财产还有股份，我给忘了。”
王律师：“……”
很快，辛妍摆摆手，“股份不算在里面。”
她又不傻，把股份分出去，她这个人都要被社会重新定义，哪怕她再信任贝蓝蓝，也不能这么干，毕竟贝蓝蓝对公司没感情，谁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来。
不光是自己公司的，别人公司的，某些集团的，她也不能分，因为那些都是她的筹码，股份是话语权，她必须紧紧的握在手里才行。
王律师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辛妍没有失心疯，因为有这么一出，再帮辛妍分割剩余的财产，王律师就容易接受多了，即使，那也是非常巨大的一个数字。
有这样的一笔数字，如果贝蓝蓝想，她可以平地起一座摩天大厦，而且在每一个房间都雇满人。
从业数十年，王律师还是头一回看见把钱往外送的客户，他询问辛妍的要求，每个问题都特别的细节，辛妍跟他聊了快一个小时，看一眼时间，突然，她站起来，“蓝蓝快出来了，我要去学校接她。剩下的你给我发邮件吧，什么时候能整理出来？”
王律师想了想，“一周后。”
太有钱，整理财产清单就是一个巨大的工程，辛妍也没催他，点点头，她拿起包，急匆匆的出去了。
看着她归心似箭的步伐，王律师真的很费解。
都要离婚了，还这么殷勤的去接人家？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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