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大唐种田指南 > 第145章 第一百四五章
    第一五章/.27


    落日西沉,太阳的余晖打在黑青色的瓦片上,瓦片仿佛被镀上一层暗沉的光,橘红色的,像被高温炙烤过。


    叶澜从衙门出来,便看见这样一副画面。


    街上也萧条了许多,她略有些不适应。与大唐不同,东胜神洲的国家没有宵禁,大安国的夜市更只能用“热闹”二字来形容。


    可眼前街道,行人神色匆匆,小摊贩更是利索收摊,临街两侧的街道大门紧闭,肉眼所见的铺席都打烊了,叶澜先以为发生什么事,苦思冥想一会儿才能脑海中扒拉出大唐的律令,才明白是宵禁。


    叶澜很不理解,她可是夜生活丰富的大安人,对大安人来说,华灯初上,证明一天刚刚开始,那不得去喝两杯,看看傀儡戏表演,再不济也得听俗讲戏啊。


    她忽然觉得大唐不行了,这里没意思,连个夜市都没有。


    只可惜,人与人的悲并不相通,陪伴在她身边的谢仙姑就不知叶澜在想些什么,谁叫叶澜没什么表情呢?


    谢仙姑有心结识叶澜,这世上会有多少人,不喜欢西门吹雪这样的冷面剑神呢?


    不喜欢他的只有他的仇敌,与那些不如他的剑修。


    大唐的修士看见叶澜,都心向往之。


    然而,谢自然并非社牛,她与他人交往,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且更多是别人来找她,并非她主动去结识别人。


    这就导致她缺乏社交技巧,此时落了下成,只能亦步亦趋伴随叶澜左右。


    叶澜一开始不在意,只以为她们同路,甚至在二者都走到邸店门口时,因为她们住在一块,她看谢自然止步,以看似冰冷的语气道:“你不进去?”


    谢自然实诚道:“我不住这。”


    叶澜:“不住这?”


    天地良心,她只是单纯的疑问,可不知是剑修气场作祟还是别的,她有把疑问句说成陈述句本领。


    谢自然心里有鬼,她想跟叶澜好,又不好意思说,此时被问了,局促得很。


    谢自然说:“我游学至扬州,有自己的住处。”


    叶澜不置可否。


    谢自然有些慌了,她总觉着叶澜看自己的眼神很怪、很不妙,肯定是疑惑于自己的行为。


    她都要无地自容了。


    事实上……


    叶澜:哦。


    并没有多余的想法。


    她们在门口大眼瞪小眼,正好与窦亮撞上。


    窦亮不是很担心叶澜,她闹出浩大声势时,窦亮正好在与邸店的其他商贾谈生意,等他谈完叶澜已经被带走了。


    他本是大惊,可看在场的零星几修士,各个神思不属,等凑近看,都在讨论叶澜的风姿,哪有不知道是怎的一回事。


    这些大唐的修士都跟他一样,被来自远方的剑修吸引住了。


    修士都是很唯心的,道教的修士多讲究逍遥,文士则十分自傲,佛家的看似温润,实际上心中有信仰,各个轴得很,眼下叶澜赢得了这些修士的基础好感值,哪会出什么事,真是与她做友人还来不及呢。


    窦亮因此十分放心,也不管叶澜去了哪里,想来无论她去何地,都会有人陪同才是,正好感受一下东道主们的热情,多好啊。


    他却没想到,竟然是谢仙姑亲自送叶澜回来的,且看她们二者的表情,似发生了什么龃龉。


    谢仙姑的大名窦亮听说过,他判断了半天,总觉着谢仙姑像是被欺负了似的,想二人间若产生什么误会总不好,便连忙上前打圆场道:“竟能在此见到谢仙姑,真是幸会幸会。”


    这不请自来的招呼谢自然很熟悉,她大小是个名人,无论去哪儿,都有人认识自己。


    她甚至有些感谢窦亮,打破了她与叶澜间单方面的尴尬。


    “你是……”


    窦亮是笑脸迎人的商人,连忙自我介绍一番,将自己的姓氏名谁、门派以及从哪儿来的一起报了,还格外突出:


    “我跟叶道长同坐一艘船从大安来唐,我是回来,她是第一回来。我见叶道长似无去处,便邀请她同来邸店住。”他招呼道,“眼下已经到了晚食的点,我在小院中叫了些当地有名的吃食,谢仙姑过不嫌弃,可赏光吃这一顿饭?”


    叶澜是个聪明人,可她性格中有剑修“直接”的一面,更何况在东胜神洲被嫌弃惯了,一时间她根本感觉不到自己受欢迎,成了万人迷。


    与谢自然不过初遇,她压根没往心里去,此时听人说要吃晚饭了,顿时精神抖擞。


    哎,回首这一路,她都不知是怎么过来的!


    首先,船从东胜神洲驶向大唐,这船票并不包含饭食钱。想要吃只能加钱,或者自己带。


    窦亮这种想省事,船上吃食味道也不差,就一直在船上吃,但叶澜不同啊,她没钱啊!


    于是只能自带去。


    米面不仅她吃完了,别的剑修也吃完了,他们搜刮门派上下,这一批的灵植还没有收获,根本没有能让她带走吃的。


    好在门派中还养了些鸡鸭鱼,她想想,鸡蛋最有营养,于是摸了无数枚鸡蛋带上船,作一路的口粮。


    叶澜在路上吃什么?每天就吃鸡蛋、喝清水。


    这看在大安国的人眼中,得嘀咕一句:嘿,这剑修还真有钱,竟然能吃得起鸡蛋了,还以为他们把山上的树皮都啃光了。


    可在唐朝商贾眼中,这就让他们诧异了。


    其实,修行到一定境界,吃饭就成了可有可无的事情了,但这是在没有能量消耗的大前提下。


    一旦放大招,那通过打坐汲取来的灵力是万万不够的,需要大量摄入富含灵力的食物作补充才行。


    这也是为什么剑修吃得多又饿得快去啃树皮了,他们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在那些唐人的眼里,没到吃饭时刻,叶澜都会用她莹白色的、修长的手指来剥鸡蛋。


    她的技术非常好,剥出来的鸡蛋都是平整的、光滑的。


    叶澜:那要是剥点肉下来,得多浪费啊!


    等到鸡蛋剥干净,就要开始吃饭了。旁人只看见她以对待敌人的阵仗对待鸡蛋,分两口下去,只觉得她吃得是什么琼浆玉露。


    找个形容词来形容,就是高级。


    窦亮率先给叶澜上了滤镜,认为她只吃鸡蛋是因为外面的吃食太杂,不干净,于是她只吃最干净的。


    这格调,可太高了。


    说实在的,他都担心自己叫的这一桌酒菜配不上叶澜,他甚至都没有要邸店自己做的小菜,而是去扬州知名酒楼订了一桌,耗费金银无数。


    再说谢自然,她听见窦亮的邀请,身旁小花朵朵开,立刻答应了。


    叶澜哪里知道他们的心情呢,此时全副心神都扑在酒菜上。


    叶澜:鸡蛋是好吃,可一日三餐天天吃


    不行不行,粒粒皆辛苦,门派中的师弟师妹连蒸饼都没有得吃,这鸡蛋可是集资集出来的,我怎么能掀起呢!


    待到上菜……


    窦亮:哈!


    谢自然:。


    他俩目瞪口呆,看叶澜风卷残云,狂扫案板上的一堆吃食。


    从她的进食速度来看,叶澜吃得太快,那肯定是很不优雅的,但她下筷的动作很利索,眼中有杀气闪现,她的案几竟然不像是案了,像是闪烁着刀光剑影的战场,那一次次利索的下筷动作宛若初见,丝毫不拖泥带水,凌厉非常。


    这又是从凌霄派中练出的本领,偶尔,在他们还有大锅饭吃的时候,吃饭如同战场,只有修为最高的,剑气最凌厉的才能吃饱,刚来的师弟师妹但凡有丝毫的犹豫,便只剩残羹冷炙了。


    在叶澜的气势下,这狂放的饿死鬼架势都显得高级起来,窦亮脑海中倒是闪过一丝明悟。


    听说剑修在最穷困时,需要扒树皮、啃草根,不会是真的吧……


    叶澜当然感受到这二者的视线,可她并不在乎,此二人视线甚至不含恶意。


    若说有什么情绪,那大概是她有点不好意思,是不是吃太多了?可她自从当上剑修,开始养老婆,真好长时间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了。


    而且唐人做菜口味重,正合她意。


    叶澜:好吃好吃好吃!


    就饱饭足后,叶澜心情更好,她看向窦亮与谢自然二人,郑重道谢道:“饭菜很是美味,谢谢。”


    窦亮有些受宠若惊,像叶澜这样的人,一般都不场道谢,难道不该是她往街上一站,就有人从四面八方涌来,爱戴她,愿意为了她买单吗?


    叶澜:那还真不是!


    因吃饱了,叶澜表情看上去柔和许多,窦亮跟谢自然便有一搭没一搭同她聊起来,谢自然对高冷剑修是很好奇的,他们甚少踏上大唐的土地,可这片土地上却流传着无数与剑修有关的传说,这些传说有好的有坏的。


    谢自然甚至没听说过剑修穷,她只知道剑修一心剑道,人剑合一,心诚者可以打败修为高于自己的对手。


    她好奇地询问叶澜,叶澜颔首道:“确实。”


    何止是确实,他们剑修可勇了,没搞过几次越级挑战,都不好意思称自己为剑修。当然了,这种行为不值得推崇,对决的正道是势均力敌,分出高下,她也经常告诫自己的师弟师妹。


    他们一开始不听,但若有人吃亏,栽跟头,就听了。


    她甚至言简意赅地补上一句:“心诚剑则利。”


    谢自然肃然道:“受教了。”


    她又问了叶澜来大唐的原因,后者大大方方道:“我是来赚钱的。”


    谢自然:?


    她的脑门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什么?赚钱?


    实在无法将眼前仙气飘飘的人跟钱联系在一起。


    叶澜说话也敞亮,而且她有个刚刚好的例子。


    众所周知,高长松的酒在长安很有名,他的产量又随着酒作坊的扩大而提高,眼下绝不仅仅只在长安能买到他的酒水,在繁华的城市,譬如说扬州也是能买到的。


    谢自然不由重复道:“挣钱?”


    莫非是被人雇佣来唐的?


    叶澜道:“几月前,机缘巧合之下我等结识了一名来自西方的商贾,若我没记错,此人应当是从乌斯藏而来。”


    窦亮走南闯北,对这附近的小国都很熟悉,他道:“那是西牛贺洲的国家,与大唐相距不远。”


    又说:“此人名为高长松,我们都称他为高十二郎。”


    听到这,窦亮不由惊道:“高十二郎!原来是他!”


    叶澜一听耳朵竖了起来,奇道:“你也认识他?”


    窦亮这可来劲了,他倒了一杯酒,看酒樽中清亮的酒液摇晃,喟叹道:“怎么不认识,恐怕全天下的商贾都认识他,我对他的了解又比他们更多一分。”


    叶澜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窦亮清了清喉咙:“这高十二郎横空出世至今也没两年,可他做得各个是大事,倘若是唐人,怕是已能载入史册。”


    “哎,想来他在乌斯藏,也应该是家喻户晓的人物吧!”


    他接着说道:“这高十二郎年岁也不高,今年才堪堪十六,甚至没到行冠礼的年岁,他的命也是个不好的,十四岁时没了耶娘,家中只余他与三个嗷嗷待哺的妹妹。有传言说他以前虽聪慧,却不像现在这样,能做大生意、做大事。”


    “天下商贾一个样,都从微末而起,除却那些个影响深厚的,譬如范蠡初便做海盐生意,饶是刘玄德都曾以编织草鞋为生。”他发现自己举的例子不够好,有点打擦边球的意味,可看没人打断,就接着往下扯。


    “高十二郎也是如此,开始做豆腐生意。常言道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这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真要说来,也是高十二郎天资聪颖,磨豆腐虽然苦,在他所居住的镇上却无人做此活,最近的豆腐铺子在方圆几十里外,高十二郎说是从《淮南子》中习得豆腐做法,我寻思着看《淮南子》的人这么多,也无人推敲出豆腐的做法。”


    “赚得第一桶金后,他也没有止步不前,又陆续出染坊、酿酒。”窦亮略作停顿道,“这白酒,恐怕是高十二郎做最大的生意了,距离他做出白酒已经一年,大唐繁华城市都能买到这种清亮的酒液。喝不惯的人都觉得烧喉咙、呛口,可那些正儿八经的酒豪却沉醉在其中。”说着他深吸一口气,竟已有了几分醉意,那醇厚的香气扑鼻钻入他的鼻翼间,窦亮竟有些微醺了。


    “哎,哪怕是我,也极爱这酒。”


    “听闻最近他还鼓捣出了足袋与袄衣,正在长安热销,羊毛足袋已传到这,可听说不是十二郎那拿的,我不是很想买,怕买到鱼目混珠的滥货。”


    说到这,窦亮的酒喝完了,故事也告一段落,他看向叶澜,举起手中的杯子,似乎在向未曾谋面的高长松致意,也像是给自己这一番话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谢自然也说:“我也听说过高十二郎的名声,道友中时常有赞他的,听说他是灵宝派的弟子,很有天分,灵宝派的陈道友还专门去乌斯藏教导他。”


    说到这又压低声音道:“还有种说法是,高十二郎天生佛心,可先被道门带走了,佛门众颇有微词。”


    窦亮也混门派,能聊上几句,他说:“无论如何他都是乌斯藏的人,就算有微词也轮不上大唐的和尚说话。”


    听听就知道,他对秃驴没什么好感。


    叶澜插话道:“我不曾听说这些,却耳闻高十二郎擅驭兽之名。”她心道,不只是异兽,那些成精的都与他很要好。


    窦亮说:“东胜神州异兽如此多,叶道友既然说了,那就定当如此。”他说,“哎,世上竟有这样的人。”


    修行的好,又会做生意,而且做的不是普通生意,是发明创造,这也太高于时代了。


    民间有说法,讲高十二郎的这些创意都是神仙梦中传授,窦亮却道不可能,神仙是否有这佳酿可饮未可知,哪能把这好东西传给人族。


    听了这么多,叶澜认为自己应当投桃报李,她说:


    “十二郎予我派几瓶酒,送至拍卖行以抵报酬。”


    “所得颇多。”


    没了。


    谢自然跟窦亮还等了很长一会儿,叶澜却没有讲话,他们这才意识到,她竟然说完了。


    叶澜说话向来如此,单刀直入、言简意赅,这也是剑修的毛病,他们喜欢动手不动口。


    窦亮问:“你是要横跨大唐去乌斯藏找十二郎?”


    叶澜:“正是。”


    窦亮思忖一会儿,没过半晌便做出决定,他说:“路上可否加一同行人?”


    这话说得文雅,叶澜反应也快,她说:“你要一同去?”


    窦亮问:“可方便?”


    叶澜说:“我方便,可远去乌斯藏是否影响你生意。”


    窦亮说:“我这回往返两大洲,很是挣了一笔,哪怕三年不开张,日子也能过得富庶。”他又说,“我这人不图别的,就想过个逍遥日子,天南地北到处跑,最好再结识些风流人物,高长松这样的人倘若能认识,我是不想放过的,而且听说他所在的高老庄宛若桃花源,去过的人都说是人间仙境,定要去见识一番。”


    谢自然也找到机会插话道:“路上可否带我?”见二者看向自己,她解释道,“我倒不是去乌斯藏,只是顺路去长安。有一名友人长居于那地,我要去拜访他。”


    听完二者欣然同意。


    之后几日,叶澜在扬州过得很是舒坦,窦亮愿意帮她付一切开支,她却不愿意如此劳烦人,请一顿两顿算了,顿顿如此,她也很不好意思。


    只可惜窦亮现在什么都不缺,她也帮不了对方什么,无奈之下叶澜只能上街看看有什么活做没有。


    大唐不比大安,在那儿,剑修能够轻易找到活,一是因为当地居民都清楚他们打工皇帝属性,暗地里偷偷说剑修物美价廉,凡是要杀个异兽,采个草药都喜欢让他们去。


    当然,这里的“物美价廉”也是有隐藏含义的,这里的“廉”是跟其他修士做比较,而“物”也不是普通人能招来的“物”,要不然开秘境的时候,一马当先去杀傀儡的怎么会是剑修呢?


    大唐的修士都是老爷,是活神仙,寻常商贾不敢聘用他们,甚至不敢直视他们的脸。


    这里的修士里可包括有文心的读书人呢,还有那些孔武有力的锻体武官,这些人是真的官,商人看他们是要说尊称的。


    此外,这二地的招工模式也不大一样,唐还是人情社会,招的都是长工,需要人担保才能做活,她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如何有人介绍?


    她却不曾知道,想她这般白衣飘飘的剑修走在扬州的街道上,会引得多少人偷瞄。


    不多时,叶澜便被叫住了,喊她的自然也是名修士,那日叶澜一剑动四方时看过她冲天的剑气与端丽的姿容,便将她的模样牢牢记在心中。


    不过,叶澜却不记得他。


    青年学子结结巴巴道:“道友,我观你在这转悠许久,可有什么事?”


    叶澜先有些怪,随后顿悟:哦,这就是热情好客的大唐人!


    叶澜道:“我在找工。”


    找工?


    青年文士一时间没理解她的意思,这里的找工真实他知道的找工吗?


    这名学子名为韩,走的是以文入道的例子,大唐修士儒释道三家分晋,儒讲究的是文心,讲究一身正气,他们的修行有些玄之又玄的意味,写一手好文章,不代表修为高深,当一个土里刨食、一心为民的边陲父母官,也不代表修为低下,他们讲究顿悟。


    高长松先前也算见识过不少学子,却都没什么修为,眼前的韩并未出身世家大族,是小门小户的学子。


    或许是因为他立志行万里路了解民生,在写了一篇讲治理之法的文章后,竟有了些感悟,入道了。


    之后他选择再度游学,亲眼看看大唐,深入民间了解情况,这次也是偶然到扬州。


    他看叶澜一副等待回答的模样,硬着头皮问:“能做什么工?”


    他有些惶恐,自己没理解错“找工”的意思吧?他真不是想要折辱叶澜。


    她这样潇洒的剑修,怎么会要打短工呢,而且是在异国他乡打工,实在是太奇怪了!


    叶澜回答道:“搜集天材地宝、击凶猛异兽、护要人安危、练剑喂招、带人下秘境。”


    是的,没错,这就是剑修经常干的工作,听起来非常高级!


    韩先是松了口气,随后肃然起敬:他至今没有探索过秘境,却知道那是上古封神大战的战场遗留,其中的危险数不胜数,修为高深的大儒尚且不能自保,她竟然说能带人下秘境,实在是了不起!


    他都不担心叶澜说大话瞎吹牛,只要是见过她惊为天人一剑的人,都知道叶澜有这样的实力。


    韩:哎,自己这等小白是万万不能与之媲美的,同样是修道之人,恐怕只有谢仙姑这样的人才能与叶道友喂招吧!


    那日看过叶澜的剑气,他心中竟然产生了一丝明悟,许久未提升的境界也略有些松动,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先辈大能哪怕从手指缝里漏出一点点,也够他们吸收了。


    等等!


    韩忽然顿住了。


    叶澜看他没说话,不免有些失望,哎,原本还指望他能给自己介绍工作的,果然还是不行吗……


    她正准备掉头离开,却听韩试探道:“练剑喂招?可以带我练剑喂招吗?”


    叶澜古怪地看他一眼,看得韩都要没信心了才道:“可。”


    她心说:带谁练招不是练?只要给钱就是老板,他们剑修服务态度可好了!


    话虽如此,其实在大安,剑修们的补习班并不是很受欢迎,准确说来,没什么人愿意跟着剑修练,因为他们太较真了,一剑劈下来太狠,学员往往没学到什么,就产生了差点被劈死的濒死感,很难继续下去。


    真担心对面的剑修忽然冷冷说一句“你不诚!你不该练剑!”随后一剑劈下来。


    剑修:有什么办法呢?师父/师兄/师姐就是这么教我们的,久而久之他们也只会这一种教法了。


    此外还有人抗议:“他们一点都不讲解技巧,我们需要的是理论知识!”


    剑修:什么理论知识?先去挥剑一万次,基础打牢了,还能不融会贯通?


    韩本来想问叶澜“多少钱”,可他看着对方的脸,真问不出这问题。


    俗啊!太俗了!简直俗不可奈!把浑身上下的钱拿出来就完事了!这可是前辈的教导,根本不是金银凡俗物能买到的!


    他作为文士,也是练剑的,于是激动道:“道友,请赐教。”


    叶澜的呆毛一下子立起来了,此人竟然要雇佣自己!


    练剑其实是最便宜的,可眼下连个活都找不到,还要什么自行车呢,自然是有一样就做一样了!


    于是她看似高冷地眈了韩一眼,微微颔首,仿佛在说:带路吧。


    韩跟打了鸡血一样,连手都在颤抖,他带着叶澜往扬州城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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