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一章/2023.1.12
公孙娘子的剑器舞让高长松大呼过瘾,他呱唧呱唧小海豹鼓掌道:“今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他心虚地想:就改一下杜甫大诗人的诗句吧,他实在不会文邹邹地夸奖!
钟离珺也觉得公孙娘子跳得特别好,可听了高长松的话,他还是忍不住侧目。
钟离珺道:“十一郎真有才华。”
高长松汗颜,啊这……
他不得不说:“我受之有愧啊!”这又不是他作的诗。
钟离珺嘴唇开合,像要说什么,高长松转移话题夸赞笑盈盈的公孙娘子道:“大娘这等人物,我先前不曾见过,敢问你从哪来。”
这是真的,大安国知名舞姬中绝对没有公孙大娘的名字,难怪王莺莺这么神秘兮兮,真是给他送了份大礼。
王莺莺只在边上坐陪,也不说话,倒是公孙娘子落落大方:“小女子从唐国而来,机缘巧合下周游至此。”
“听说东华国的乐户乐器、舞蹈造诣很高,配合剑与杂技的舞蹈甚至自成流派,我很有些兴趣,于是停留在大安,观摩大家的表演。”
高长松感叹道:“你妄自菲薄了,在剑舞上,公孙娘子绝对是大家中的大家。”
公孙大娘莞尔一笑。
其实,在正史上,公孙大娘登场比较晚,否则杜甫也不会有机会看她的表演了,可在西游大杂烩中,此公孙大娘是否为彼公孙大娘,都很难说。
在高长松眼中,他就是这时代的舞蹈大家,甚至为不断精进舞蹈技艺而周游世界。
高长松试探道:“不知公孙娘子是否愿意让全大安都看见您的风姿。”
她的剑舞让高长松看得如痴如醉,这可不是普通的舞女,直接上升为人民艺术家,还是青史留名的那种。
公孙大娘嘴上谦虚,可以她的本事,在哪儿都是座上宾,这样的人在古代还真一定愿意抛头露面,在大庭广众下表演。
就在高长松心里打鼓时,公孙大娘一口答应下来。
她直接说:“没问题,实不相瞒我也是武道会的忠实看客,能献舞一曲,我很荣幸。”她又不好意思道,“就不知等决赛时……”
其实她也想要张决赛门票,现在的武道会,那真是一票难求。
难得遇见愿意与民众同乐的舞蹈家,高长松乐极了,他急切地表示:“决赛的门票?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到时候给公孙娘子留张前排的。”
第一排的黄金席位。
公孙娘子面上绽放出明艳的笑容,解决一件事的高长松也乐得不行。
……
酒过三巡,高长松与钟离珺互相搀扶着走出花茶坊。
就着美妙的表演,高长松多喝了几杯,自家酿的酒度数太高了,他还跟米酒掺着喝,走出来时头晕目眩,跌跌撞撞。
钟离珺自动承担起搀扶高长松的重任,后者都差点挂在他伟岸的身躯上了。
高长松酒品还是非常不错的,他喝多了也不闹,时不时“嘿嘿”两声,傻乐!
可能是他最近干了几件大事,想着就心情好,喝醉了也发笑。
钟离珺看他可可爱爱的模样,心都化成了水,充满柔情地说:“回去给你煮醒酒汤喝。”
高长松接着傻乐:“嘿诶,好。”
他这模样,很难让人忍住在他脸上rua一下的冲动,钟离珺也是,不仅如此,他还忍不住问高长松:“孙悟空就这么好吗?”
这话说的,真醋意熏天。
偏偏再迷糊高长松都忘不了对大圣的爱,他傻笑道:“大圣……大圣好啊!”
钟离珺:“!”
他抿唇道:“他哪里好?”
高长松大着舌头道:“大圣,大圣是我的偶像!”
这偶像又是何意?
钟离珺丈一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能猜到“偶像”的大致含义。
于是他郁闷了,更不高兴了。
他扶着高长松的肩膀,在他耳边悄咪咪说:“十一郎,我送你一撮头发可好。”
他在说这话时很懵懂,并未想到什么“结发为夫妻”的古话,只是单纯认为,孙悟空送了他一撮毫毛,高长松那么高兴,自己送头发的话,他是不是也会高兴点?
只可惜以高长松现在的傻乐状态,根本听不懂钟离珺的话,钟离珺说话,他只会傻傻地点头。
于是后者默认这是高长松答应了,他默默琢磨,该以怎样的形式赠给高长松呢……
……
几天后,四分之一半决赛终于开幕了,公孙大娘的剑舞燃爆了整场气氛,坐在导演组位置的高长松自然很高兴。
能打进半决赛的选手都实力非凡,他们的比斗毫不夸张地说,是一场视觉盛宴,有时高长松都在想,是不是当年孙悟空更杨戬比斗,就是这等级的。
为了他们比赛,勾栏又被扩建了好几次,看着场地不算大,实则任选手遨游其间。
当然了,组委会成员也担心这些人打出真火,控制不住力量,要知道,哪怕他们从手指缝中漏出点灵力,对修为低微的人族跟小妖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于是勾栏的四面八方,都站着组委会特别聘请来的不世出高手,他们一方面要维持结界,另一方面,也得保证观众安全。
第一场比赛的对战双方,高长松都很熟悉,这里不是说因为采访过他们,都刊登过人物生平的邸报,而是他们跟高长松都有关。
其中一人就是高长松说的炼器师楷模,钻研高达的楚生。
另一方存在感其实有点弱,但曾经让高长松心惊胆战,他就是十一郎头次来东胜神洲,对他一见钟情开屏的孔锦。
高长松这才知道,原来孔锦是翼族新生代中的好手,还是鸟中美男,大众情人,有无数雌鸟来给他打call。
孔锦一上场,场面就沸腾了,勾栏四面以阶梯形排放密密麻麻的椅子,前排后排的观众本来是坐着的,贵公子模样的孔雀一出现,场上就爆发出摄人的尖叫,不少女妖怪直接跳起来。
后排的男观众不乐意了,嘟囔道:“坐下坐下,这样根本看不清场上。”
只可惜,他们的抱怨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场上遍地是撕心裂肺的“啊——”“啾啾!”
有人族的语言,也有鸟语。
寻常的志愿者看了都害怕,赶紧点一下自己的喉咙,声如洪钟道:“请各位客官都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不要发出怪声打扰其他人。”
“翼族不要距离场内太近,超过安全线被波及概不负责!”
很多翼族都激动地化作原型,振翅高飞,贴在结界面上,眼巴巴看孔锦。
还有些蠢蠢欲动,试图从不封顶的上空飞进场内,好在大部分翼族还是惜命的,有这企图的并不多。
场内的结界封得不够严密,四块无形的结界板从四个方向,将选手围在里头,换言之,如果上天遁地,是有可能闯进场内的。
虽说卖票前就说明了闯入场内受伤不关甲方的事儿,还是得尽量避□□血事件。
志愿者们使出九牛一虎之力,抓人的抓人,抓鸟的抓鸟,还要防止态度过于强硬,跟观众大打出手,真是太惨了。
高长松作为总主持、总导演,也不得不呼吁观众们维持秩序,他手持扩音专用法器,可怜兮兮却徒劳地喊着:“请各位客官留守原座!”
“干扰赛程的一律逐出场内!”
钟离珺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心疼极了,跟高长松说:“我去找魃宥前辈。”
高长松给了他一个“可”的眼神,这时候,不得不让老前辈们出场了!
“呼——”
高长松长舒一口气,老前辈们的威压还是很有用的,一些激动的鸟儿受到威压冲击,直挺挺从半空坠落,志愿者们眼明手快地张开大网,直接将鸟捞了起来。
他偷偷感叹道:“孔锦选手人气也太高了吧?”
钟离珺不知道高长松跟孔锦的往事,解释时也能带着平常心。
他先说:“孔雀,在妖族中身份特殊,象征着妖皇正统。”
“凤凰当年育有一子,其一为孔雀,其一为金翅大鹏。”
“大鹏鸟一脉子嗣不丰,单他一个遨游在九天之上。孔雀就好了许多,他因曾经吞食过如来又遭撕腹,与西方多了一层联系,此外开枝散叶,子嗣众多,在妖族中又经营得当,认可他们一族的妖怪还是很多的。”
高长松奇道:“孔雀吞如来后被封佛母,这不是折辱妖吗?怎么跟西方还有联系了?”
他以为是血海深仇。
钟离珺摇头道:“一方愿意伸橄榄枝,一方愿意接,不外如是。”
高长松懂了,这就是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啊,一面是逐渐没落的妖族,另一边是蒸蒸日上,努力做大做强的西方,凑在一起,对两方都有好处。
钟离珺总结道:“孔锦应该属孔雀正脉,年纪不力高深,受欢迎也是应当的。”
高长松“哦”了一声,心说难怪对方一身贵公子气度,这在妖怪中真不常见。
不过,既然他出生这么高贵,那当时的孔雀开屏肯定是巧合,而且之后也没别的发展。
毕竟他是妖族的贵公子,要忽然看上自己,这就不是普通的人妖恋了,得再拿一个霸道总裁跟他的草根小娇妻剧本。
高长松心说,他三个妹妹都比自己更像主角,他还是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吧。
是他。
孔锦悄咪咪关注场下的高长松,只感觉他一颗少男心扑通扑通地跳。
尾羽也是,不听他使唤地张开,又在孔锦的克制下猛地攥紧。
呼,还好没直接开屏,否则那就丢大丑了!
妖族性子比较淡漠,他又是贵公子出生,别扭地不行。诚然,第一次看见高长松时,孔锦的心是骚动了一下,可他很快就随着高长松的离开,将当时的骚动抛之脑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他堂堂孔雀正脉,怎么能对人族开屏呢,这样很不妥。
但,此时又看见了他,且听说他最近办成了好几件大事,族内的长辈都很赏识他……
孔锦害羞地想:等自己摘冠了,可以请他吃杯茶。
毕竟自己对面是公认不善于台前比斗的炼器师,他可觉得自己不会输。
勾栏台正面东侧一角,白鹭洲书院的学生占据了一小片座。
高玉兰身旁的小胖子何辛感叹道:“我们书院真的好富裕好有底蕴哦!”
在这一票难求的时候,竟然能够安排他们一起看四分之一决赛,多大气,多有排面!
高玉兰没说话,毕竟和蔼的院长找过她,她私心认为此事不必声张,就隐瞒了下来。
实际上,她在心中悄悄说:才不是呢,是大兄更有本事。
跟他们同期的小豆丁多少有些奇怪,这天下第一武道会让他们的先生又爱又恨,爱,是因为通过观摩前辈的比斗,可以补足他们的战斗经验,也能知晓对付不同类型的修士,要用不同的法子,这让他们炼器时功能落到实处,大大推进了炼器师发展。
另一方面,学院里逃课的实在是太多了,八门遁甲根本困不住这群胆大包天的小崽子。
“怎么会让我们来看?”
“这场有什么不同的。”
“咱们炼器师不是公认不适合台前比斗吗?”
“谁说的,我就听说有人打进去了,就是不是咱们门派的。”
“啊,那还来看啊,怪丢人的……”
坐在后排的庄羽一听,眉毛倒竖,他虽然是调皮捣蛋的学生,却也听不来这话,呵斥道:“肤浅!三人行,必有我师,咱们炼器师想要精进,怎么能闭门造车?有人打进这一轮,就是给炼器师增光添彩,有什么好丢人的。”
他说:“而且,什么叫公认不适合比斗,修行途中没有适合不适合,弱小就要被淘汰。”
这番话说的师弟师妹噤若寒蝉,同侪都打趣他:“这话说的,可真威风,汪祭酒要听你说这话,眼珠子都得掉出来。”
谁叫庄羽是调皮捣蛋第一人呢。
台下的高长松看着高水平格斗,也直呼过瘾。
孔锦不用说,孔雀的法术就一个词——华丽!
他们修行走的都是传承之路,高长松没太弄清使用的是什么法术,就知道彩霞与华丽的羽毛齐飞,天空中炸出五光十色。
他打到正酣时,那代表挑衅与宣战的尾羽刷的一张开,高长松都“哇”了一声。
实在是太漂亮了,翠绿色的大尾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光线给羽毛镀上一层金辉。
只可惜,他对面试冷酷无情的钢铁人楚生,也不知他炼的是什么法器,不仅能像铠甲一样穿戴在身上,手掌心还能喷出三味真火,差点就把他引以为豪的尾羽给烧焦了。
高长松的关注点也集中在楚生身上,对天才型的炼器师来说,每一场战斗都能带给他们新的灵感,他的高达现在已不仅仅是高达,更像是人型机甲。
比钢铁侠的战衣还差点,毕竟楚生赋予了机甲太多功能,得有足够厚重的载体。
总之,这场比赛在高长松看来,简直是机甲大战异兽,实在是太有星际感了。
他喃喃自语道:“这科技树的方向,是不是有点歪啊……”
“他驱动机甲的动力,是灵力吗?”
钟离珺也觉得楚生很有创意,他说:“那铁皮大家伙中储藏着不少招式,炼器师一般都躯壳脆弱,灵力也不是很丰厚,倘若他能驾驭这大家伙,其余修为不高者也可以。”
“这是一个很好的新方向啊。”
高长松:“啊对对对。”
他思维发散道:机甲都搞出来了,是不是咱们蒸汽机火车也能做做看?
孔锦:呜呜呜,输了!
我再也没脸找高十一郎了……
……
半决赛走上正轨后,高长松松了口气,想起自己的养猪场也装修了一段时日,便想抽空去看看。
监工依旧是魃宥那的多面手啄木鸟,每回问他建得怎么样,他都咄咄咄地点头,说好极了。
不知怎的,高长松总是有些不安,他终于决定自己去看一眼。
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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