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长空无星无月,夜黑风高。


    陆瑾之准备再去宣王府探查一次。


    这回,他决定亲自出手。


    陆清虽是他亲手带大,但陆瑾之对陆家五郎着实放心不下。


    同一时间,楚宜修也决定亲自夜探宣王府。


    陌陌已经来过一趟,未免她露馅,楚宜修让她在宣王府外把风,她则独自潜入了王府内宅。


    楚宜修对王府布局还算熟悉,轻车熟路就潜入了宣王的书房。


    藏宝图的重要性,想必不止她一人知晓。


    至于先帝留下的宝藏地图为何会落入宣王手里,还有待进一步的调查。


    另外,传言落入宣王之手的藏宝图究竟是真是假,还有待考究。


    退一步说,且先找到那张羊皮卷才能笃定。


    楚宜修正翻找之际,她瞬间顿住,小巧精致的双耳稍稍动了动,随即立刻躲闪在一侧昏暗处。


    片刻,茜窗被人推开,一黑色身影一跃而入。


    黑衣人站立之后,足可见他身段高大颀长,劲装夜行衣衬得肩宽腰窄腿长。不过,饶是身型轮廓很清晰,也难以辨别是何身份,毕竟他面上蒙着黑纱。


    而且,书房光线昏暗,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唯有视野可以适应黑暗的高手方可辨别方位。


    陆瑾之一进屋,确定安全,就立刻开始翻找。


    楚宜修等了片刻,见对方并未找到任何东西,就悄然靠近了黑衣男子,打算偷袭。


    她掌心蓄了六成功力,准备一击即中。


    然而,她袭向陆瑾之的一瞬间,陆瑾之几乎是顷刻间察觉到了掌风。


    在电光火石之际,他迅速一个侧身,避让开了楚宜修的第一掌。


    男人眉心微蹙。


    他竟没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


    若非是对方已经出手,他还不曾意识到。


    大意了!


    楚宜修也没想到,她已经足够小心翼翼,几乎是屏住呼吸,却还是被对方察觉到了。


    于是乎,场面一度静止,两个高手,俱无法清楚的揣测出对方的实力,且都在震惊于彼此的反应速度。


    上辈子,藏宝图最终落入了陆瑾之的手里。


    故此,此时此刻,楚宜修就在怀疑,对方会不会就是陆家人。


    陆家男嗣一个个皆是高手,很难辨别面前的黑衣人到底是哪一个陆郎。


    楚宜修心生一计,顿了顿之后,就立刻对陆瑾之攻击。


    陆瑾之十分谨慎,不可能暴露出自己的武功路数。


    故此,他在招招都需要警惕的情况下,被楚宜修的一番猛烈攻击逼得步步后退。


    楚宜修的优势胜在快且狠。


    她本想扯下对方脸上的面纱,然而,在陆瑾之的防备之下,她的手根本无法碰触到对方的脸。


    就在楚宜修使出最狠的一招时,还是没能够着男子脸上的面纱,却只抓在了他的脖颈上。


    嘶……


    陆瑾之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猫妖么?


    他只觉得脖颈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楚宜修心思一动。


    甚好!


    没有扯下对方脸上的面纱也没关系,至少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只要她寻到机会,在短期之内一个个调查陆家人,就一定能知道结果。


    黑暗中,她笑了笑,眸光发亮。


    此时,外面有火把光亮照了过来。


    “抓贼啊!”


    “有贼人闯入!”


    “快来抓贼啊!”


    陆瑾之一僵,看来今夜还是毫无所获。


    楚宜修趁着关键之时,直接跳出另一道墙壁上的茜窗,飞快离开。


    陆瑾之随后出来时,那抹矫健灵活的黑色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宣王府院墙外,陌陌早已备好马匹,楚宜修一出来,主仆两人一路疾驰,神仙也难追上。


    *


    陆瑾之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他怀疑在宣王府书房内,那黑衣人对他做了手脚,但到底是什么手脚,他暂时无法笃定。


    只是一时间,他浑身燥热、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纯干舌燥,着实令人煎熬。


    回到定远侯府,陆瑾之将已睡下的苍狼先生叫了过来。


    苍狼睡意困乏,一听陆瑾之的自我描述之后,他顿时清醒了,然后,愣是僵了僵,“……侯爷,您这八成是……动、动、情了呀。”


    陆瑾之拧眉,“先生何意?”


    苍狼当然知道自家侯爷没有心上人,若真有意中人,不可能就连动/情/也不清楚,他一寻思,眸光一亮,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说道:“侯爷大抵是突然蛊发了!确切地说,侯爷这情蛊一发作,就要想女子了。”


    陆瑾之,“……可有抑制之法?”


    苍狼先生虽是孤身一人,但年轻时候也曾风流过,他笑笑说:“侯爷,这世间男女动情,不是寻常事吗?侯爷大婚在即,到时就是有家室的人了,哪怕是蛊发,亦可……亦可纾解。”


    即便没有娶妻,有通房也可解燃眉之急。


    只可惜,侯爷是个过分清冷/禁/欲/之人呀。


    陆瑾之哑然,“再无他法?”


    这下,轮到苍狼先生哑然了,难道他说的还不够清楚,侯爷若是蛊发就找个女子便是,总不能侯爷成婚后还要继续当柳下惠吧?


    考虑到定远侯府的子嗣传承大事,苍狼先生如实说:“侯爷,这情蛊对身子并无实质性的伤害,无非……蛊发之时会让侯爷想当一个正常男子。”


    谁人不知陆家四郎生了一副好皮囊。


    哪怕是在漠北,也有不少女儿家对陆瑾之一见倾心。


    那首“一见四郎终生误”,可不是随口说说的。


    可陆瑾之二十五年来,除却至亲外,身边别说一个女子了,就是一匹母马也没出现过。


    苍狼先生真想给陆瑾之诊断一下某方面的功能是否正常。


    陆瑾之,“……”


    待苍狼先生退下,陆瑾之在侯府后花园子四处走动。


    他烦闷不堪。


    这情蛊发作着实令人煎熬。


    让他难以集中神志与精力。


    他行至一处荷花塘,迎面吹来夜风,倒是让他舒爽片刻。但饶是如此,也难以缓解内心焦灼,看来他太过低估了情蛊的威力,哪怕妖女离着他有十万八千里,情蛊也开始隐隐作祟。


    陆瑾之眸光一沉,纵身一跃,跳入了荷花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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