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关上,元杉躲在门后喘气不已,脊背贴着冰冷的木墙,不知多久后他终于缓缓冷静了下来,给自己用了个清洁术。


    可满脑子哥哥的模样却依然挥之不去。


    哥哥的面容,还有之前看到过换衣服的模样,一幕幕似乎跟本子里的动态结合,使得他心底躁乱不已,便是用了数遍静心咒都没有半点用处。


    哥哥


    元杉紧闭双眸,好不容易平复下了情绪,意识中浮现的画面既然无法阻止便随着去吧,他已是完全难以控制。


    正在这时,外面突兀地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


    元杉走到一边将大开的木窗关上,他站在窗边,凝视着纸窗,似要透过这一片白蒙蒙看透外面似的。


    不知多久后,他轻叹一声,将耳旁汗湿的头发拨到耳后,又吃了几颗丹药,压下承受师父威压后带来的痛处。


    他回到床上盘膝而坐,本是打算进入修炼,可杂念实在过多完全无法入定,见此他干脆便停了修炼。


    元杉仰躺回床上,抬眼便可见顶上的房梁,他抬手遮住眼睛,片刻后又烦躁胡乱地敲了敲脑袋。


    那些念头当真是挥之不去了。


    元杉手臂遮着眼睛紧闭着眼,不知多久后他竟是便慢慢睡了过去。


    “元杉,快些醒醒,怎得睡那么沉。”翌日,耳边隐约传来了轻唤声。


    元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见江未霖正担忧地瞧着他。


    “哥”哥不是闭关了吗?


    元杉模糊地看着对方,心底有些茫然。


    “不要睡了,快起来,你昨晚可是又偷懒没修炼了。”江未霖亲昵地戳了戳他的额头,眉眼是以前未有过的嗔怪。


    元杉摇了摇头,觉得头脑有些发昏,他勉强坐了起来,面前的人却是已经去了外面。


    他本能地爬起来跟了过去,只觉得自己脚步有些虚浮,也不知是否生了什么病。


    倒是奇怪,他自从修炼后就再没患过病了。


    将要到门口时,只听外面隐约传来了几道熟悉而令他不悦的声音。


    “宋师兄,麻烦你亲自上门一趟了。”


    “无妨,上次那事儿你想得如何了?”


    “虽然宋师兄很好,但我”


    什么很好,什么但是?


    元杉头蒙地厉害,只以为宋青又想带哥哥走,连忙就冲了出去。


    听到他的动响,江未霖和宋青都很是惊讶地看了过来,而宋青地手还紧紧拽着江未霖的手腕。


    元杉脑中的弦‘嗡’的一声就断了,他直直冲了过去,狠狠拍开宋青的手一把抱住江未霖,冷声道:“滚远点!这不是你能来的!”


    宋青一怔。


    一时间气氛僵直,江未霖连忙打圆场,“宋师兄不好意思,元杉刚醒来便是这样的。”


    “不是。”元杉淡淡道,他抬眸冷漠地盯着宋青,“我就是厌烦你,不请自入当真是玄灵宗弟子的好教养!”


    “元杉!”江未霖懊恼道。


    元杉不敢看江未霖,只是紧紧将人抱着,像是护着犊子似的。


    江未霖只好无奈叹气,歉意的让宋青先行离开。


    宋青神情怪异,在元杉警惕地目光下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院子里重新静了下来。


    “脾气怎得这样差。”江未霖抬手轻抚过他耳旁的发丝,温柔轻声道。


    元杉动作微顿,哥哥脾气向来温和,平日里也给人如沐春风之感,可却没此刻那么奇怪,他有点不自在的偏头躲过。


    “生气了?”江未霖没辙的在他脸上亲了亲,“好了好了是我的不是,我不该与宋师兄纠缠,你莫要气恼了。”


    脸上的温润触感一闪而逝,元杉整个人陡然僵住了,他怔愣地回头,目光呆呆地盯着江未霖。


    “这是什么眼神,我们都结为道侣那么久了,怎得突然害羞?”江未霖好笑道。


    他眉眼温润,一头墨发胡乱地散落在肩头,顺着落在了胸前。


    风微微吹动时,发丝轻飘,半垂眸子时轻微上挑的眼角极为惑人。


    哥哥


    元杉僵硬地松开手,退后一步。


    什么亲他,什么道侣,他跟哥哥何时有的关系


    江未霖似是以为他还在生气,便凑上一步,一手轻抚上元杉的脸,一手搂住对方的腰,直接倾身印上了微凉的唇。


    相触的刹那,元杉眼睛微微瞪大,他手指都绷直了,整个人一步也难以动弹,刹那间脑中一片空白却心跳如鼓,极大的心跳几乎震得耳膜生疼。


    江未霖撬开他的唇探了进去。


    温热的触感与他交织,衬得元杉心颤不已,他胡乱地将人抱住已是彻底失了方寸。


    十几年来,从没有如这一刻让他痛苦而欢愉。


    仿若置身天堂与地狱之间。


    “哥”


    元杉含糊地低声唤道,哪怕知道不对哪怕知道很假,他还是克制不住地将人紧紧搂进怀中。


    炙热地气体在呼吸间流转,手心细细地摩挲过每一处。


    他们紧紧相拥,在气氛热烈之时胡乱地跌入了房内。


    木门被匆忙地重重关上。


    元杉将自己想过的没想过的,想做的不敢做的,全都做了。


    一直埋在心底地念头彻底释放。


    他知道自己不该,他不该恩将仇报。


    他不该这样对一直以来真心待他的哥哥。


    可他忍不住,他真的忍不住


    床上的红帘子散落,旁边地烛火不知何时被点亮,在室内的一片轻吟中摇曳。


    日上三更。


    室内依稀可感到炙热的温度以及听闻那错乱地呼吸声。


    房间中央的大床上,躺在上面的人似乎睡得不安稳,他在被褥上胡乱地翻着身子,床单上隐约有些许水渍。


    那人死死握紧地手,似是陷入了一场噩梦,而平静甚至放松地眉眼又好似在享受着什么,仿若心头的负担完全卸下。


    他紧闭着眼,可汗珠密密麻麻地冒出,从额间滑落到枕头上。


    黑发早已湿漉了一片。


    不知多久后,床上地人倏然睁开了眼睛!


    他猛地坐起了身,慌乱地看着周围,可在见到没有红帘的床,没有烛台的桌子,没有那个人在身边的时侯,眼神逐渐变得茫然起来。


    他这是怎么了?


    梦?


    元杉一怔,接着像是想到什么般迅速掀开被子一瞧,顿时面色通红一片!


    他眼疾手快地极速压了回去!


    元杉缓缓低头看着被褥,目光有一刻的涣散,他双手一点点捂住脸,难以忍受般手指开始用力死死地陷入自己的皮肉。


    他疯了,他真是疯了。


    他竟然会梦到这些,他竟然会梦到跟哥哥做那种事!


    他竟然会他竟然会梦到哥哥而弄出来。


    他真的疯了,他怎么能


    昨晚在脸上留下的那巴掌还隐隐有着痕迹,元杉又是给自己来了好几下,直到口腔里溢满了血他才停了下来。


    脸上手上都破了一片,但他依然痛苦纠结不已地死死拽住自己的头发。


    哥哥


    元杉眼眶通红,死死咬牙抑制因压抑那些yu望而产生的疼痛。


    他头发散落衣冠不整,床上也乱得不堪,像是疯了似的。


    不知过去多少个时辰,元杉这才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在床上静置了许久,随后给自己床上和身上用了清洁术,除掉那些污秽,就像除去心底曾产生过得亵渎念头一般。


    但他却忘了处理自己脸上的伤和被抓得毛躁的头发,他就这样安静地坐在床上。


    他坐了整整三天三夜。


    他没去想什么,就是放空一切的状态。


    直到想哥哥了,这才从放空中拉回了神志。


    哪怕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哥哥了,但还是本能的想念。


    本能的想去见见。


    那么多天过去,哥哥若是跟他赌气闭关修炼,想来也该出来了。


    不出来也没关系,他自然会去道歉。


    元杉就在数天后顶着一脸伤出门了,刚推开门就被不远处路过院子的善凡生看了个正着,他惊叫道:


    “元元师兄,你”脸上。


    元杉看了他一眼。


    这种视线该怎么说?对善凡生来说或许并不会感到害怕,却比之前任何一种都要令他毛骨悚然。


    黑洞洞地眼睛无机质一般,似是盯着没有生命的死物。


    善凡生僵住了,话也说不出来了。


    等回过神,元杉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他拿了钥匙去了宗门内的藏宝阁,在里面待了两天后选了一枚玉佩出来。


    玉佩通体晶莹,在阳光下泛着透色的光泽,隐约可见淡淡的白色韵调。


    这是一件防御法器。


    平日里可做冬暖夏凉的保玉,若是遇到危险便会化作防御法器,可以承金丹修者的万次攻击,元婴修者的,直到承受到不可承受之时便会爆裂。


    然而爆裂的瞬间可将此前承受的所有攻击凝成一道攻击袭向打防御的人。


    是不可多得的极品法器。


    有这件东西在,便不担心哥哥遇到危险了。


    元杉将玉佩放到事先准备好的精美木盒里,他低垂着头,有些淤青的手指细细的将木盒上的一个个扣子摁回去。


    哥哥,也不知会不会喜欢。


    将东西放回储物戒指后,元杉回到了院子,他站在了江未霖的房门前,打算先小心看看对方是否真在闭关。


    若真闭关,他便不打扰了,若是生闷气,他便进去。


    可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响,他都没去看看,直到天都黑了这才凑了过去。


    他修为比江未霖高许多,小心探出一丝灵气查看并不会扰到对方。


    如此想着,元杉将手轻轻贴上了木墙,待他正要查探之时。


    房间内顿时传出巨大的灵气波动。


    灵气极为躁动暴戾,几乎瞬间就震碎了下在门口的防护阵法。


    元杉一怔,随后一阵寒意涌上脊背。


    这不是突破会产生的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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