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慧没一会儿就双脚凌空,她脸红脖子粗地狂蹬脚。
“元杉!快些放开!”江未霖见此,连忙起身阻止。
元杉神情更不悦了些许,但还是将人完好无损地拎到一边放下。
脖子上束缚松开的瞬间,空气涌入,白筱慧捂着脖子在一旁咳得毫无形象,身体也被刚才那阵强大的威压震得战栗不已。
她踉跄几步跪倒在地,又是咳了好几声。
“白道友。”江未霖有点担心地上前,要帮她看看,却是被一只手拦住。
“哥哥,她没事。”元杉尽量控制自己的表情和行为,但脸上难免有着压抑不住的不愉,漆黑的瞳孔可见阴沉。
“你这是做什么。”江未霖不禁怪道,不知道元杉为何突然来掐人脖子。
而且别以为他没感觉到,还对白筱慧释放了威压,金丹期威压若是压得厉害少不得受些内伤。
元杉抿了抿唇,不答话,只是将人拦住,不让江未霖去看。
他能怎么说,说自己喜欢哥哥,说不想看见别人靠近哥哥吗。
那定然哥哥更要离开他了。
“嘶——江师兄,我没事的。”
白筱慧强笑着,一边捂着脖子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事实上,后劲很大,她觉得脖子已经要断了。
啧,到底是哪个混蛋手劲那么大。
她心里怒骂着,脸上笑着看过去,结果在看到元杉时,笑容顿时停滞了。
这个人她还是知道的,元杉,掌门的关门弟子。
淦,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应该在看台上吗?而且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不仅掐她脖子,还一脸杀意地看她。
白筱慧不知道自己哪门子得罪他了。
“白道友可有什么不舒服,我这有些丹药你先用点。”江未霖拿出一小瓶瓷罐,正要代元杉道个歉,把这事儿揭过时。
手里的瓷瓶突然被抢了去。
元杉拿在手中,直接将瓶盖震开,轻轻晃了晃一颗丹药落在手心。
白筱慧陡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下一刻,一颗药丸直接被弹进了她的嘴里,极大的冲击下,药丸迅速划入了食道掉肚子去了。
淦!
“咳咳咳!”白筱慧顿时捂住脖子剧烈地咳嗽。
“元杉!”江未霖头疼地看着他,一脸的不解。
元杉冷着脸,轻哼一声,不讲理地抓过江未霖的手腕,直接将人拽走了。
“元杉,松手!”
“元杉,好好说话”
白筱慧坐在原地,咳得满脸通红,泪眼朦胧地看着两人拉拉扯扯地走远了。
她气得揉了把脑袋。
随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倏然抬头,看着两人离去的最后一丝痕迹,直到走远。
刚才两人间的互动,在脑中一连串的划过。
江未霖不解的神情,元杉恼怒烦躁不悦嫉妒的神情。
等一下。
白筱慧一怔,这元杉,该不会喜欢江未霖吧。
“好了元杉。”等到了个没人的地方,江未霖反手握住元杉将人拽住。
他喘了口气,“这里没有外人了,也没有白筱慧,说说吧为什么这么讨厌她?”
江未霖自然察觉到了元杉的情绪。
很生气,也很烦躁白筱慧的靠近。
元杉依然不开口,不作声,他偏头看了江未霖一眼,黑黝黝的眸中似乎潜藏了许多复杂的情绪,惹得江未霖也有些怔愣。
“哥哥为什么向着她。”
江未霖不解,“我如何向着她?”
“刚才。”元杉抿着唇,脸上有一丝倔强。
江未霖沉默了一下,无奈地揉揉元杉的脑袋,“不是向着她,只是她与我们既不相熟也没仇,那般粗鲁随意不太好。”
“哥哥觉得我粗鲁吗?”元杉倏然看向他的眼睛。
有点。
但是江未霖不敢说,他觉得这孩子现在似乎很敏感,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手上安抚地拍拍元杉肩膀,“也没什么,只是对待不熟的人莫要接触太多的好。”
江未霖自觉已经委婉到极点了。
“哥哥说得在理,既然如此,她又凭何靠得你这般近,既然她先不守礼,我自然不留情。”元杉冷冷道。
江未霖一愣,原来是因为这个生气吗?
为什么?
但还是解释道:“那只是约束自己,她如何做与我们并无关系,我们只需避着点就好,除非她越界太多干扰到自己,才可出手。”
元杉抿了抿唇,显然依旧觉得不愉,“那她便已经干扰到我了。”
江未霖:嗯?
元杉冷淡道:“我第一眼瞧着就不喜她,没有理由,一个不喜的人靠近我最爱的人自然惹得我不开心,如此我出手也再正常不过。”
听了这话,江未霖顿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该说元杉反应得很快学以致用,还是话里那个所谓‘最爱的人’。
“哥哥就是我最喜爱的人。”元杉像是怕他不确定般,再次道。
江未霖难得有点不好意思,他轻咳一声,微微偏了下视线不自在地揉揉元杉的脑袋,“咳,我知道了。”
“那我呢。”元杉道。
“啊?”
“我是不是哥哥最爱的人。”
亲人的爱,也算爱吧。
江未霖想了想,在这个世界,他大概是没有比元杉跟他还要亲近的人了,故而,他点了点头,“嗯。”
元杉不说话了,周身的气质肉眼可见的平和了许多。
他拉过江未霖的手,“我们回穹岐峰吧。”
“好。”
江未霖有点懵的应下来,不对啊,他记得他要教育元杉礼貌待人来着,怎么变成互相示爱了?
错了,什么示爱,只是没安全的小孩在家长这儿找亲情氛围罢了。
江未霖如此想着。
他瞥过脸看了眼身边已经跟他差不多高的元杉。
好像也已经不小了。
不知不觉长那么大了,或许是缺失过元杉的童年吧,总感觉还是个孩子。
回穹岐峰后,元杉落后一步关门,将门上的木板落下后,他侧首看着江未霖去院子里的石桌上拿了个点心吃。
他当然知道哥哥所说的‘爱’跟他不同,但是他知足了。
刚才的事情,他是厌烦的,不是厌烦白筱慧,而是厌烦自己的立场。
他没有丝毫立场和身份去阻止那些男男女女靠近哥哥,所以哥哥问他‘为什么’时,他答不上来,最后只好说了个不算理由的理由,再转移话题。
因为他知道哥哥再问下去,比如‘为什么讨厌白筱慧’,他是答不上来的。
那是不能说出口的答案。
曾经他也偶尔想过,哥哥若是有喜欢的人怎么办,但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他依然不能接受,完全不能。
他想,或许这辈子都难以跨越这层关系,但只要哥哥‘爱’他,愿意在他身边就好。
至于那些无关的人他不会让他们靠近哥哥。
今天这场比试后,明天再打一场,后天便是决赛。
明后天江未霖都要参与,所以晚上休息的时间和珍贵。
他吃了些糕点后就回到房间调整状态,而元杉也安安静静地跟在一旁辅助他修炼,只是他的视线不老实,总是黏在江未霖身上摘不下来。
等到夜里休息时,元杉静静埋在江未霖怀里。
他心想着,这是他一个人。
现在是,以后也是。
没有人能夺走。
翌日。
今天江未霖的对手依然是筑基九段,比前几天遇到的对手都要强大许多。
最后的结果是险胜。
而这场胜了后便正式进入最后一天的决赛了,今天这场他的伤势不轻,需要尽快修养,以保证明天的状态。
明天,不光是决定他进入秘境,也决定了他进入内门的身份。
江未霖刚结束比试时,元杉本想跟长老说一声,直接带着江未霖离开。
意料到他这个念头的江未霖提早给了个传音符,表示让元杉继续待着,他会在后场休息恢复。
元杉这才停下了蠢蠢欲动的动作,一直到傍晚结束,才去后场找江未霖。
“哥,为什么不让我陪你回去。”
“我就这点小伤,哪用你陪。”江未霖将周身的灵气收拢,“何况,比起陪我,你帮我瞧瞧明日的对手,或许更好。”
“哥哥说的是,我待会儿回去一一告诉哥哥。”元杉伸手江未霖扶起,顺带帮对方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
两人正要离开时,恰巧碰见了刚结束比试的白筱慧。
她昨日虽输给了江未霖,但以现在的名次,还可再打一场,赢了依然能进决赛。
也就是刚才那一场,最后自然赢了,明天说不准又要跟江未霖在决赛上碰面,决赛三十人,到时只要能进前十七名就行。
元杉瞥见白筱慧,便侧身挡住了对方的视线,随后一手揽住江未霖的胳膊将人带走了。
白筱慧:
她现在倒是清楚元杉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了,原是觊觎自己哥哥。
她们合欢宗的人向来对情绪敏感,发觉元杉的情绪也不奇怪,但有意思的是,江未霖对元杉却是纯纯的兄弟情,没有半点旖旎的心思。
白筱慧轻叹一声,不过江未霖对元杉还是特殊的,以后说不准就得断袖。
昨天发觉这一点时,她就已经抛却了心底隐秘的念头。
果然,好男人都被抢先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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