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弟子们正焦躁不安,愧疚不已之时,突然面前一道传送阵闪过。
随着淡淡的白光散去,一个狼狈不已的身影倒在地上。
一身的血污和灰尘,胡乱散落的头发将面容遮住大半。
“这是”
“是宋师兄?”
“好像,真的是宋师兄。”
众弟子一窝蜂地围了上去,近了也就更加看得清了。
“是宋师兄!”
“宋师兄你怎么样!好重的伤!”
“快来人!长老!宋师兄伤得很重,我们要尽快将他带回去!”
宋青满身是伤的突然出现,不止是玄灵宗的弟子躁动了,反应过来的乾天门弟子也一拥而上。
“你们的人回来了,我们的元师兄和江未霖呢!”
“是啊是啊,他们呢?”
玄灵宗弟子们当然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手忙脚乱地要将宋青抬回船上,也顾及不上理会他们,便仓促道:“我们哪里知道,你们快让开!”
“你们玄灵宗人怎能这样忘恩负义,我们元师兄也为你们的逃离尽了不少力!”乾天门弟子气愤道。
“可我们师兄昏迷了啊,你们那什么元师兄,我们哪里知道!”玄灵宗弟子也急了。
这时,还是两个门派的长老出面。
“好了。”六长老上前制止乾天门弟子,“现在唯有宋青知道一切,只有待他醒来先才能知晓,莫要太急。”
“可是长老”乾天门弟子咬了咬牙,也知道这个道理,只好默默退后一步。
而正在玄灵宗要带宋青走时,六长老再次道:“也正因如此,我希望能带宋青回我乾天门治疗!”
这下玄灵宗长老不愿了,“人就在这里不会跑,只要醒过来你们来问即可。”
“莫急。”六长老冷淡道:“乾天门定然会拿上好的药材治疗宋青,只是我门内两个弟子失踪,唯有他知晓,所以这里不能有误,还是带他回我们的宗门罢!”
话音刚落,昏迷中的宋青忽然动了动,身体一颤吐出一口血来。
“宋师兄!”弟子焦急道。
见此,玄灵宗长老也急切不已,但是六长老直接堵住了他们的路。
他立在那儿岿然不动,面色无波,却周身灵气涌动,形成阻挡之势。
“让开!你乾天门难不成想与我宗为敌?”玄灵宗长老大喝一声,很是焦急。
宋青是他们门派大弟子,是掌门寄予厚望的存在,更是新一代最有天赋的!那是万万不能出事啊!
六长老神情悠闲,甚至笑了笑,“长老莫要着急,我乾天门弟子说不准已经陨落,那此时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如今也只想要一个真相罢了,你放心,我们定然能照顾好宋青,送到哪里治不是治?长老你为何这般抵触?
您要是不愿意,我回去也难和掌门交代啊。”
他的意思直接摆在明面上了,元杉是之约的核心,他没了,那乾天门此次晋升的希望也彻底没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么把人给他,他要一个真相。
要么,你们门派大弟子也同我们弟子一个下场!
玄灵宗长老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不禁狠狠咬牙。
但见六长老一副半步不让的姿态,就算他能赢,如此拖延下去对他们也只有弊没有利!
因为元杉说不准已经死了,他们宋青还没死呢!
玄灵宗长老深吸一口气,犹豫几秒后吐出一口气,答应了下来,“可以。”
“长老!”玄灵宗弟子纷纷惊呼,很是不甘。
“行了,不要再多说!”玄灵宗长老大手一挥,指派了四个弟子跟着乾天门的人回去。
而他需要护送其余弟子回到宗门。
没有他在一边亲自看着,这也是他不放心让乾天门的人带宋青回去的原因。
正在这时,旁边一人突然走了上来,只见他微微抬手,一把金红色的扇子瞬间打开,遮住了半边脸庞。
露在扇外的眉眼很是妖异。
“不如,我也陪同一起回乾天门罢。”
周围人具是一怔。
这人是应天宗弟子扶迎初?
那个很大可能代表应天宗参加赌约的弟子?
“扶师侄。”玄灵宗长老见此一喜。
玄灵宗与应天宗的关系向来不错,若是扶迎初一个金丹弟子愿意帮忙前往照看,那恐怕会方便许多。
“少爷!”劲装的黑衣男子连忙跟上,他听得扶迎初的话有些不赞同。
那乾天门跟他们可是有仇的,而且已经死了个金丹弟子,说不准为了赌约的胜利,就不顾规矩对扶迎初下手呢?
毕竟乾天门也不是一次两次干这种事情了。
“敢问长老可行?”扶迎初微微扇了扇扇子,淡淡问道。
他的眼睛是标准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一眼看去很是多情,但在他面无表情之时,又满是轻蔑之意。
六长老不无不可的点了点头,“跟来罢,不要耽误时间了,我们也不想你玄灵宗长徒出事。”
说完,他亲自上前将宋青扶到一个弟子的脊背上,让对方背着。
随后众人迅速上了船只模样的法器。
见此,其他宗门也陆陆续续的上了各自的工具,行驶着离去。
————
秘境之内,深渊之下。
淡淡的白色雾气在四周蔓延,泛着轻微的死气,周围一片静谧,唯有中央的黑色湖泊中时不时传来细微的声响,偶有几道灵活的黑影从其中窜过。
‘滴滴答答’
轻巧的水滴声断断续续的响起,在黑湖的不远处有一个溶洞,洞顶挂着无数尖利的石锥,不知哪儿来的水珠从上面滴滴答答的落下。
只见黑湖旁有两道黑影,两人紧紧的相拥,仿佛要将骨头和血肉嵌入对方的身体一般。
从远处看就好似一个人。
他们一身暗色的血迹,仿佛两团生生的血肉。
唯有隐约可见的身形,散落的黑发,以及几片落在石头上的红色布料,依稀可看出是两个人。
四周静悄悄的,如此维持了不知多久后。
湖边的一个人影动了。
他颤抖的从地上爬起来又摔回去,爬起来再次摔回去,不知多少次后,终于跪坐了起来。
他伸出扭曲的不成样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想要将另外一个人抱入怀中,可依然重复了无数次才勉强将对方的上半身搂进怀里。
摸着怀里软塌塌的人,眼泪混着血液大颗大颗的从眼中滚了出来。
“哥你不要有事。”
“我,我会救你的。”
“哥哥,求你了,你再坚持再坚持一下。”
元杉从储物戒中摸出大量的丹药想要塞进怀里人的口中,但江未霖身上大半的血肉和皮肤都烂了,嘴巴也黏在了一起。
他微微低头,轻轻吻在对方的嘴唇上,小心翼翼的用舌头将其中开出一条缝来,随后才推了些丹药进去。
一颗两颗
元杉每放两颗便帮着化解掉一些。
他自己胸口的骨头也早已碎裂,几乎撑不住身体,若是个普通人此时早已死得不能再死。
而哪怕是金丹,现在也几乎要承受不住了。
呼呼
元杉的呼吸越加粗重,视线也被血糊成一团,他勉强吃了几颗丹药稳住,但没去消化,而是将全部灵力都投进了江未霖的体内。
哥哥求你,不要出事,求求你。
元杉喉咙已是干涩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机械的给江未霖喂丹药,再用灵力帮忙化解,如此不知重复了几十次。
整整两个时辰过去了。
无数的生骨丹下去,江未霖的身体总算修复了大半,至少已经有了人形,只是内伤依然很重,别说是清醒过来了,就算是自身的灵力都停滞着难以运转。
元杉正帮忙输着灵力,突觉眼前一晕,一头栽倒在地。
不知多少个时辰过去后,才再次醒来。
睁开眼意识到自己昏过去的瞬间,一阵寒意猛地涌了上来,他连忙爬到江未霖身边,在发觉对方还有呼吸后,这才僵硬地舒出一口气。
要是,要是哥哥因为他的疏忽出事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身体放松下来的瞬间,熟悉的剧痛再次袭来。
他已经习惯了。
元杉抹了下猩红的眼角,一口气吃下几瓶丹药后就不再管身体,继续重复之前的步骤,给江未霖含入丹药再帮忙化解,不停的输入灵气,等表皮恢复后,再在上面涂抹药物。
他不眠不休的折腾了三天三夜后,这才彻底将江未霖的伤势稳定下来。
松懈的瞬间,元杉又是吐出几口血。
他颤抖地擦了擦唇角,手已经开始不自然的抽搐完全难以控制。
费尽的含下几颗丹药后又瘫软在地,全身的肌肉已经难以支撑骨头碎裂的身体。
元杉再次看了看江未霖的伤势后,这才开始给自己治疗。
又是数天过去。
他一面治疗,一面给依然昏迷不醒的江未霖补充辟谷丹。
等到四五天过后,元杉也总算有了些人样,体内的灵力也可以自主运转了,他踉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小心地抱着江未霖迈进了不远处的溶洞。
“哥哥,我们”元杉很是疲累,他将江未霖抱进来后,受不住地靠在了墙壁上,但依然将人紧紧搂住,带着些轻松道:“我们安全了。”
落入这地方暗无天日的十几日来,他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放松的情绪。
“哥哥,我好累,我我想先睡一会儿,再帮你疗伤好不好。”元杉低声喃喃道,小心的给江未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自己怀里。
哥哥已经脱离了最危险的阶段,后面再吃些丹药补充应该就能恢复过来了。
哥哥,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元杉将人紧紧抱住后很快睡了过去,但哪怕在睡梦中依然不安宁,他眉头紧皱,黑色的长发散落好似要将怀里的人也笼罩住。
与此同时的乾天门。
平日里冷冷清清的草药园,此时时不时有几人从内走出或是进去。
时而有些交谈声传来,“宋青为何还不醒?你们乾天门当真好好给他医治了?”
那道声音略带了一丝怒气。
随后一道女声解释,“他的伤势已是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他自己有所心结不愿醒来,我们乾天门也需要一个结果,可不至于去害他。”
耳边断断续续的传来声响,宋青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醒来的。
首先是模模糊糊有了点意识,随后才慢慢睁开了眼,视线前的一切由模糊逐渐清醒起来,耳边的声音也能听清了。
“宋青能有什么心结,我瞧你们乾天门便是想将人扣留罢了,我今日就要带他回去!”玄灵宗三长老带着怒气的声音刚落下。
便听一人道,“三长老”
正背对着床的几人一愣,同时转过身来,只见宋青不知何时已是睁开了眼。
“宋青?”三长老愣了愣,下一刻猛地扑上来抓着宋青的手,“你可算醒了。”
他从小看着宋青长大,已是当成了半个孩子,所以等秘境带队的长老回来说了这事儿后,就主动要求过来了。
“我没事。”宋青的声音有些轻飘飘的,似有点无力,他撑着被褥从床上做了起来,一扫周围便知道了地方。
恐怕就是元杉当初受伤所躺的草药园罢。
而一抬头见着唐松雅几人,也明白了现在事态到了哪一步。
“几位,可是想知道元杉和江未霖的去向。”他的发冠早已不知道落了哪出,在光照下呈现淡淡褐色的头发散落下来,宋青唇色和面色都很不好,有些苍白。
掩盖在袖袍之下的手指在提起此事后有一丝颤抖。
“你且说罢。”正好,六长老在这时踏门而入,他视线扫过在场的众人,最后将目光停在了宋青身上,冷淡道:“当初元杉和江未霖应该同你在一起,这之后你们可是遇到了什么?”
当时宋青的玉牌按理说会强制启动带他回来才是,但是过了强制启动的时间都还未回来。
只能说明他受了太重的伤,在这样的情况下传送阵为顾及他的身体而会在采取保护措施的同时延缓传送回来的速度。
之后,果不其然。
宋青传送回来后,伤势却是极重。
“这件事有我的责任在。”宋青刚一开口就是这句话,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当时的事情,但一旦开始回想细节,便觉得头疼不已,特别是到了后面的血战。
众人都身负重伤,元杉和江未霖更是直接跌入了深渊。
宋青说几句便会停一下,似乎有些不堪重负,直到许久后才磕磕绊绊的说完。
当然他隐去了元杉偷吻和他揭穿的事,只说是两人起了矛盾,而江未霖要救妖狐的事也隐也去。
“对不起,若不是我执意想拿那尧花,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甚至要是不与元杉赌气也不会有这个结局。”宋青低垂着脑袋,给自己所说的话做了个结尾。
他愧疚难当,心里更是煎熬,压根不敢抬头去看乾天门的人。
是他的错。
一时间,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人开口说什么。
许久过后,六长老道:“你确定最后见他们坠崖?”
“是。”
六长老闻言点了点头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留下一句“好好休息。”
话落,就径直转身离开了。
留下房间里的人面面相觑。
“好了,你们也知道了,我这就要带宋青回去。”玄灵宗三长老道。
一旁的唐松雅客气的将人拦下,好声好气道:“蓝长老,掌门还未开口,还得请宋青在这儿再留几日。”
“什么?莫不是因为在你们的地盘,你们便有恃无恐!”蓝长老怒道。
但无论怎么闹腾,都不能让宋青离开。
直到后面,“好了,三长老,我在此处住一段时间便是。”
蓝长老一怔。
“乾天门不至于让我有事,就算回了玄灵宗也一样卧病在床,在这里养伤也是一样的,何况”我心中有愧。
宋青微微垂下眼帘,已是不敢再去回想,只觉得头痛不已。
心里也如同被堵塞一般,胸口烦闷。
他念了数次静心咒才勉强好了些。
“哎。”三长老见此,轻轻叹了一声,“那我便留下来照顾你罢。”
“不必,三长老回去就好。”
“不可,你出了事儿,老夫可没法跟掌门交代。”
房间内唐松雅双手抱胸就如此听着两人说话,而另一边六长老已是到了乾天门最高峰上。
只见最高峰周围仿佛萦绕着大量云雾,六长老御剑直接入内,跨过最外的大门后,便是高耸的白玉石大殿。
“掌门。”
六长老走入大殿,恭敬的躬了躬身。
前方高座上,身着金纹黑袍的中年男子端正的坐在白色状若石块的椅子上,他听闻动静微微抬了抬眼,示意道:“送上来吧。”
六长老连忙将一颗紫色的球体送了上去。
这是一枚留影珠。
随着灵气的输入,留影珠自然而然的开始运转出景象,只见是一片漆黑,但是交谈声却极为清晰。
刚才六长老与宋青的对话逐渐从其中传了出来。
一会儿时间过去,对话结束。
掌门随意的将留影珠搁在了手旁的扶手上。
“元杉还没死。”他淡淡道。
六长老听此没有太大的反应,他们这些人早已知道元杉没事。
对方的命牌还未破裂。
虽然中间暗淡到几乎没了光,但最后还是一点点恢复了过来。
“只是啊,那孩子果然凡心太重了。”掌门轻轻道,似乎只是随意的说上那么一句,六长老却是听得冒了冷汗。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明知不可为,还要一意孤行,若是这人能救下来去救也便罢了,可在六阶灵兽面前竟还妄想救人,这已不是机敏,而是愚笨。”掌门搭在扶手上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发出几道清脆的声音。
“凡心过重啊,他那哥哥必然是要死的,还因感情之故搭上自己。”掌门轻叹一声,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看似轻慢,却又眨眼间就走到了六长老身边,开口道:
“如今秘境已关,至少也需半年才可重新开启,这些时间里,你派人好好看着元杉的命牌,一旦出事速速来报。”
“是!”六长老迅速应下,半点不敢耽搁。
掌门理了理自己的袖子,“至于其他的,便等半年后再说罢,只是这孩子还需要好好教育一番,他可是乾天门之约唯一的希望他的命可比那哥哥重多了。”
说完,掌门甩袖离去。
独留下六长老一人静静地站在大殿之中,他维持着躬身的姿势,等了好半响才慢慢起身。
记忆里陡然浮现十几年前的那一幕。
半大的孩子抱着尚且幼小的弟弟爬上山,当时已是傍晚,风也冷得利害。
便是那一次,明明只是十岁的孩子,很是清晰冷静的跟他谈着条件,想让天赋不凡的弟弟入仙门。
结果并未谈妥。
随后那两孩子就出了事,尚且三岁的稚童爬了十几里的地到仙门求救。
最后,他还是入了仙门。
六长老闭了闭眼,沉沉地叹息一声。
深觉有这些感情所在,如何是掌门所想的‘凡心可以割舍’能替代的。
若是江未霖真出了事,元杉又能好到哪里去。
何况,若非江未霖选择了乾天门,元杉也不会入了他们的门派。
可说这缘也是江未霖带来的,这般残忍地斩断实在是有违掌门之德。
这些念头浮现的瞬间,六长老便明白是对掌门的大不敬,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
又是几日过去。
伤势尚未恢复,丹药已经见底了。
元杉携带的丹药足够多,但是这十日左右的时间,每日都需消耗十几瓶,一瓶通常为五粒,一天便是七八十粒下去。
现在,只剩下几瓶了。
元杉全部给江未霖塞了进去,唯留下两瓶以备不时之需。
丹药喂入口中后,元杉运气帮其化解。
这些天,他用储物戒中存着的水为江未霖擦去身上的血污,以及给对方补充水分,而他自己则是用得黑湖水。
不出意外,他与哥哥应当会在这里呆上很长一段时间,辟谷丹的数量肯定不够。
虽说他已不太需要,但哥哥还是得吃的,食物暂且不提,他储存的水肯定无法坚持太久,所以必须找别的水源。
现成的,也就是这黑湖水了。
元杉打算亲自试几天,等哥哥醒了就能用了。
“哥哥,已经没有危险了,你什么时侯能醒。”元杉沾了点罐子里的水,给江未霖擦了擦脸庞的一丝灰土。
江未霖的皮肉已经恢复了,但是内伤依然很重,哪怕那么多丹药下去也不管用。
元杉自然心急,而且他每日给哥哥疗伤,效果也微乎其微。
这个伤,对哥哥来说实在太重,现在这条命只能说是勉强拉回来的。
他紧紧将江未霖抱在怀中,微微低下头,脸在对方头顶轻轻蹭了蹭,“哥哥,我还留了些你喜爱的糕点,待你醒了便都是你的。”
“你睡了好些天了,我想你了。”
“你起来看看我罢,哪怕看一眼再继续睡也好。”
他的手指轻轻从江未霖脸庞抚过,看着昏迷不醒的人,再次想到了那一日的情景,不禁眼眶通红。
“哥,是我没保护好你。”
他低下头紧紧埋在江未霖的发间,不消片刻,发丝便有了些许湿润。
不知多久后,元杉慢慢抬头坐直了身,继续给江未霖重复之前的治疗。
然而
半个月过去了。
江未霖依然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元杉不免有些慌了。
他没日没夜不眠不休的治疗,一但灵气恢复就为哥哥输入,也并没能将伤治好多少。
甚至江未霖自身的灵气也丧失了自主运转的能力。
这已是伤了根本,伤得太重了。
元杉非医修,又没了丹药,帮忙修复也更加困难。
再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
元杉从江未霖恢复一些后好转的心情,顿时急转直下,又开始焦躁起来。
接下来几日,他除了重复之前的治疗,就是想着新的治疗方法。
直到,他的储物空间里掉出了一本书。
熟悉的暗黄色封面,和两个亲密的人物图案。
元杉顿了顿,然后将书扔到了一边,这本便是‘双修功法’了。
之前专门看过这类。
确实有助于修炼,只不过
元杉想起那些内容,怀里又抱着哥哥,不禁有种做了亏心事的感觉,默默将人搂得更紧。
待缓过劲儿后,红着耳根继续疗伤。
如此又是数天过去。
元杉更加焦躁了,他尝试了各种方法都不能让哥哥醒来,总不能一直这样睡下去才是。
正在他烦躁不已的在溶洞内走动时,突觉一脚踹倒了什么,拿起一看。
是那天的‘双修功法’。
元杉第一反应要扔掉,但下一刻,手上的动作不禁停住。
他站在原地犹豫了很久,随后翻开功法翻看起来。
漆黑的环境下,他的脸上逐渐攀上一股热度,他就站在那里,翻看着。
不知多久的时间过去,手上的功法翻到了最后一页。
他轻轻将其合上,手心满是汗水。
再一抬首,惊觉脖颈间也满是粘腻的汗液,他胡乱的抹了几把,再低头看着手里的功法怔怔的发呆。
道侣之间,平日时常用双休功法,可以一同提升实力,效果甚至不比打坐差上多少。
而修为高一些的修者对修为低的修者帮助尤其大,特别是在第一次双修时效果是最好的。
虽说对自己帮助甚微,但可以很大限度的提高对方的修为。
元杉抬手再次翻了翻,除了提升修为之外,还有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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