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琴酒穿了件浅色的长袖大衣,站在路灯下,脚下踏着泛着冷光的冰雪,宛如圣诞节前夕等待圣诞老人的驯鹿。
安宁,平和,温顺。
类似的词汇,在此刻却能毫不违和地贯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迦羽凛磨磨蹭蹭,在房间里面不肯出去,似乎是对外面的冷风产生怯意。
琴酒又看了一次手表,迦羽凛透过镶满冰花的窗子望着他,扁了扁嘴,内心忐忑。
大晚上的,琴酒约他出去吃饭,还冷冷冰冰说了一句:“我有事要和你说。”
这太诡异了!
迦羽凛有些抵触,他是不是要被甩了啊?
“你还没好吗?”琴酒开始催促了。
“马上就好!”迦羽凛喊了一声,却依旧磨蹭。
终于,在琴酒不耐烦地打算将他从温暖的房间拉出来之前,迦羽凛自己走了出去。
两人上车,今天迦羽凛格外安静,没有撩拨琴酒,乖巧的就像是一个小媳妇儿,反倒是让琴酒有些不自在了。
“你怎么了?”琴酒问他。
“没啊,没怎么。”迦羽凛摇了摇头。
琴酒皱了皱眉,迦羽凛今天很不对劲儿,他心情不好的话,自己是不是要换个时间求婚?
琴酒陷入沉思。
有鹅毛一般的雪花轻飘飘落下,琴酒打开雨刷器,车上的暖风呼呼吹着,很快便使车窗起了一层朦胧的雾气。
透过侧边的车窗望向外面,到处是一片朦胧的美景,就连“六眼”都仿佛被这种美丽蛊惑,让迦羽凛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我在夜爵定了位置。”
“夜爵吗?”迦羽凛问,是五条家的产业啊。
琴酒点头,虽然他对五条家并不cue,但有五条悟帮忙,在夜爵也好布置一些,早早地就让人清了场,并且布置好了求婚现场。
他不擅长甜言蜜语,也对求婚方面的事情没任何经验,但听说五条洋介在各大家族的名媛之中很是抢手,最多的时候一个月经历了八场告白,交给他来布置的话肯定不会有问题。
他还找降谷零借了一只狗,据说最近很流行让小动物参与求婚,琴酒已经尽可能将自己能想到的都给他了。
他不愿意让迦羽凛委屈。
“你……是不是因为卢的事情在生我的气?”迦羽凛思来想去,如果琴酒有那样一个疯狂追求者,他肯定也会吃醋,说不定是卢将琴酒给刺激到了。
琴酒摇头:“我没生气。”
迦羽凛的脸立刻垮了,完了,琴酒竟然都不生气。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琴酒很快补充,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车子开得四平八稳,“只要你不喜欢他,我就不生气。”
“那如果我喜欢他呢?”
琴酒眼神发暗,转头深深看了迦羽凛一眼,很快又转回头继续开车。
迦羽凛试探着问:“琴酱?”
“我不会将你让出去的。”琴酒冷哼了一声,说道:“如果你喜欢他,我就杀了你。”
相比起卢,他的反应倒显得更加疯狂与偏执。
夜爵门前,两人下车,琴酒随手将车钥匙丢给门口的保安让他去停车。
——动作要温柔,眼神要深情。
琴酒回忆着自己从网上看来的恋爱攻略。
本来要朝夜爵里面走的琴酒突然停下了脚步,迦羽凛也停了下来,满脸疑惑地望着他,然后就发现……为什么琴酒在瞪着他啊?
他做错什么了吗?还是衣服没穿好?这看猎物一样的眼神是在闹什么啊!
如果两人的关系足够好,可以温柔地朝他伸出手,等待对方将手放在你的手心中,向你交付全部的信任。
琴酒朝迦羽凛伸出了手。
他表情认真……或者说有些过于严肃了,板着一张脸,眼睛瞪大,仿佛要吃人一样。
迦羽凛的表情微微僵硬,明明在车上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感觉才刚刚下车琴酒就突然坏掉了?
喂,你没事吧?你为什么瞪着我?伸出手是要做什么?勒索吗?
迦羽凛快速在自己身上翻了翻,掏出一张银行卡塞进了琴酒手里,当然,是他自己的银行卡,琴酒的工资卡他是不会还回去的,绝不会!
琴酒:……
琴酒深吸了一口气,将银行卡收了起来,然后伸手抓住了迦羽凛的手,拉着他快步走进夜爵。
“琴酱,你等等……你刚刚……”
——不要给他任何的反应时间,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一切,让他知道你的决心!
按照恋爱攻略上所说的,琴酒半点停顿都没有,直接将迦羽凛拉到了自己预定的包厢门前。
此刻,只要迦羽凛利用“六眼”看一下里面,就会发现里面埋伏的几个人以及布置完好的求婚现场,可是他现在完全没那种心情,只紧张地将全部心思都放到了琴酒的身上。
——最好充满跌宕起伏,恰到好处的反差可也让恋爱对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刺激。
想着恋爱攻略上的内容,琴酒开始思考该如何有反差地带给迦羽凛刺激感与新鲜感,突然福至心灵。
“我想和你结束这段关系。”琴酒很自信,等下自己就和他求婚,到时候他们的关系就从恋人变成夫夫了,这样的反差一定很有刺激感。
然后……
“砰”,迦羽凛一手被琴酒拉着,另一只手朝墙壁上虚虚一扶,明明没见用多大的力气,整面墙壁却开始开裂、倒塌。
“啊!”房间里面传来一群人的惊呼声。
迦羽凛却置若罔闻,只又收回手轻轻抚摸琴酒的脸颊,笑得格外温柔:“琴酱,你在说什么啊?”
琴酒:……
这种仿佛下一秒便要将他头盖骨都捏碎的危机感是怎么一回事?
去他妈的,网络上的恋爱攻略是谁写的?要出人命了!
“琴酱,你今天带我出来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讲吗?”迦羽凛继续问着。
“我的意思是……”
此刻,倒塌的墙壁溅起的灰尘终于落下,露出里面惊恐抱狗的降谷零、鹰取严男、诸伏景光以及……已经被墙壁砸地乱七八糟的漂亮花房。
角落里免于受灾的可乐罐上,还隐约可见上面“祝迦羽凛与黑泽阵好合,永结同心”的喷漆字样。
迦羽凛抚摸着琴酒脸颊的手微微一僵,他的头仿佛要扭断一样猛地看向房间,又猛地回头看向琴酒,然后默默垂下了头,两只小手手抄在一起,看起来乖巧又无害。
琴酒叹了口气,继续恋爱攻略上面的后半句话:“我的意思是,我想和你求婚,我想和你的关系更进一步。”
但是刺激大了,求婚现场除了三只被吓傻的兔子和角落幸免于难的饮料外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没办法,nb吧。
琴酒重新抓住迦羽凛的手,在三人惊恐的眼神中问:“要和我一起去炸东京塔吗?”
迦羽凛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多年前那疯狂的一夜。
“好啊!”他兴奋地答应了。
琴酒唇角翘起,拉了迦羽凛便跑出夜爵。
“怎么办?要赔偿吗?”鹰取严男终于回过神来,看着满目疮痍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应该……不用吧?”降谷零想,场地是五条洋介带人布置的,对方似乎也是迦羽凛的手下?嗯……所以夜爵也算是迦羽凛的?
“不,那不重要。”诸伏景光呆滞地摇着头,突然痛苦面具:“你们听到了没有?他们两个要去炸东京塔,炸东京塔啊!”
一瞬间,刻在骨子里的dna开始作祟,降谷零猛地冲了出去。
铐起来,必须铐起来!
救救东京塔啊!!!
武装直升机上,暮色阴沉,机舱内却春光明媚。
迦羽凛收到了一束黑色的玫瑰,一八朵,代表着求婚,代表着誓言,代表着从今往后他们就是真正拥有名分的夫夫了。
黑玫瑰,相比起热烈的爱意更多的是偏执的占有欲,琴酒在用这种方式来告诉迦羽凛“你属于魔鬼”,也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这辈子都别想逃走”。
单手操纵直升机,琴酒另一只手将迦羽凛搂了过来,用力吻上了他的唇。
他们没有开飞机炸东京塔,反倒是因为驾驶不专心差一点撞到东京塔上,下面的一群公安紧张地看着武装直升机摇摇晃晃、东倒西歪,那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尤其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两人的头顶满是冷汗,如果不是因为距离太远他们早大吼起来了:别玩了啊你们,好好开飞机!
在该开飞机的时候开车,无论是对下面那群人来说还是对飞机本身来说、亦或是对东京塔来说都是十分不友好的,好在最后飞机没撞在东京塔上,但还是伴随着两人越来越疯狂的动作坠落,差一点砸伤下面蹲守的公安。
立在高空中,迦羽凛将人打横抱起,就见那枚戒指被琴酒衔在口中,青年银发飘飞,那双绿眸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迦羽凛。
我要你亲自来取。
从琴酒深邃的绿瞳中,透露出主人的不怀好意与恶趣味儿。
迦羽凛也不负所望,低头吻上琴酒的唇,他并不急着将戒指取回,而是越来越深入,一吻情深。
下方,降谷零默默放下望远镜,听着旁边诸伏景光“怎么样”的询问低头深思,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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