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脸白白的,软软的,薄薄的一层下面浮着红,甚至,他离她这般近,肌肤上那可爱的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在昏暗里仿佛发着细碎的光。


    一瞬,他头晕目眩,伸出去的手明显发着抖。


    她现在蹲在他面前,微微仰着头,一双盈盈水润的眸子毫不躲闪地直视他,水光含情,像等待被撸毛的小猫一般,很乖,很可爱。


    离妄禁不住叹息,她怎么能这么乖,这么可爱……


    男人目色模糊,长睫似乎也沾上了少女眼里的水意。


    她好像好久没有这么乖了。


    这些日子,自她对他下药,用锁魂钉把他囚禁在这来,顽劣地钉他灵骨,下禁制……他已经很久没看到她这般乖巧的样子。


    眼眸弯弯,一口答应,顺从仰起头让他摸脸。


    “晚晚……”


    男人低喃出声,声音极轻,无力嘶哑,很快便消散于昏暗里。


    他无意识地轻唤,谁知,在尾音消失时,少女乖乖的“嗯”了一声,应了他。


    娇软轻柔,乖的不像话。


    他浑身一滞,手指还未触到,便好似已经感受到了温热柔软的触感。


    紧接着,仙君的平静淡然在此刻全然消失,胸腔胀满,似是怎么都无法舒缓,非要触摸到她的脸不可。


    非要触摸到才能消解。


    她是他的小徒弟,离妄并非没有碰过她的脸,但此时此刻,这次的触摸却有了不同的意义。


    在她将要离开她时,他不舍地说,想摸摸她的脸。


    甚至于,这里面还带着一种虔诚的询问语气。


    声音是温柔的,平缓的,但若是细细听去,便可发现,里面带着一种他从不会有,也不能有的欲望。


    四周一片静寂,小姑娘许是等久了,疑惑地朝他眨眼,黛眉轻蹙,有些不高兴了。


    男人脖颈涨红,心都快跳出来了一般,指尖颤抖着伸向她的脸。


    然而,就在将要触到的那刻,他与她双修的画面一闪而过,他心头师徒那根的弦一紧,眼皮忽地掀起,又重重垂下。


    终究是禁忌。


    她是他的徒弟,一手养大的徒弟,双修已是不得已为之。


    现在,他怎可对徒弟生出这般想法,他是禽兽么。


    怎么可以……


    不可。


    不可。


    不可……


    晚晚是我徒弟。


    唯一的徒弟,一手养大的徒弟。


    心里默念几句,下一刻,离妄怔然回神,拼尽全力别过脸去,收回了手。


    “是师父逾越了,晚晚,对不起。”他歉然道,声音是说不出的嘶哑。


    ……


    没有被撸毛的舒服感,小姑娘一愣,然后冷漠脸:“?……”真没劲,师父是没见过世面,从来没摸过女人的脸嘛。


    啧,千年的老处男果然纯情。


    林晚想想又觉得这样说不对,师父现在不是处男了,因为她把师父给……嘿嘿。


    小姑娘蹲得腿都酸了,也不见她师父摸自己的脸,于是她眯起杏眸幽怨地瞪了男人一眼,翘着小嘴嘟嘟囔囔:“摸就摸呀,我也摸了师父呀。”


    “身上每一个地方都摸了呢。”


    男人背脊明显一抖,眼尾晕开湿意,却在小姑娘离开时没再开口。


    不摸就算了。


    林晚也不纠结,站起来气哼哼地走了。


    她走到洞穴外,日光刺眼衣裙火红,映得少女的脸越发娇艳,还透着浅浅的红。


    她一边心不在焉地召唤灵剑,一边想……


    不知道她师父在矜持什么,明明双修的时候比谁都要禽兽,放荡……


    都吓到她了呢。


    现在还好疼。


    ……


    疼。


    禽兽师父!


    放荡师父……!


    *


    小徒弟当真走了。


    只留他一个人在洞穴内,四周皆萦绕着少女身上的馨香和……方才双修过后的气息。


    久久不散。


    洞穴里一片静寂,那些被刻意掩埋的情绪如今尽数浮现。


    离妄抬起被锁链缚住的手,回想方才种种,脸色极是苍白,眼尾的红却越发鲜艳。


    他不仅真的和小徒弟双修了,还亲手脱了她的衣服舍不得她走,在她离开时还叫住了她,罔顾师尊身份,竟然说出了想摸她的脸这般羞耻的话……


    他是她师父,他都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双修已是禁忌,刚才无意识想触摸小徒弟的欲望更令这位仙君陷入深渊,深感折磨。


    他是禽兽么,还哄骗小徒弟,亲手脱了小徒弟的衣服。


    他现在还能记得那画面。


    少女皮肤光滑,白腻如脂,的确是……勾人心魄。


    他也做的很是过火。


    想到这些,离妄低头叹息。


    而后,待他意识到这些皆是禁忌时,她道心已然不稳。


    于是乎,头疼欲裂,灵力涣散,锁魂钉的禁锢又重了一层。


    灵骨承受不住,紧接着……离妄喉间涌上一阵腥甜,唇边缓缓渗出鲜血。


    鲜红的唇蜿蜒流下,在他过白的脸上极是刺目,像一朵开败的花。


    男人认命般地笑了笑,他平静擦掉唇角的血,忽然间望向洞穴外,少女刚刚离开的方向。


    此时此刻,外头天光大亮,有明亮的日光照进洞穴,似乎是被囚禁之人最是渴望的东西。


    但是,离妄凝视这亮光,心里想的还是他小徒弟。


    他在想,她什么时候回来。”


    去外面会不会受伤。


    如果受伤了该怎么办。


    想及此,他神色几分恍然,再低眸,看到小徒弟遗落下来的一件衣衫。


    薄薄的,丝质的,上面用金线绣有海棠花。


    看清楚上面图案后,他怔住了,薄唇张开,耳廓渐红。


    这应是她贴身穿着的衣物。


    他认得,是他亲手脱下的……


    许是那时她急着走,穿衣服穿得匆忙,少穿了一件。


    霜雪般的目光暗了下来,离妄盯着那衣物,鼻尖微动,嗅了嗅。


    衣衫上少女的香气散发出来,这香气无声地侵入他皮|肉,融在他血里。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衣衫都被他盯出残影,他眼睛起了水雾,一片模糊。


    少顷,长睫轻眨,铁器声突兀响起,男人雪白的手伸了过去。


    他拾起衣衫,面上平静淡然,如浸寒霜,耳根起却泛起了红,鲜艳欲滴。


    男人沉默看了片刻,随即,轻纱衣衫飘下,将少女的衣衫盖在了下面。


    ——


    另一处,林晚御剑离开凌云峰,当真去了魔界。


    她答应了她师父不再杀同门,既然现在也没人再惹她骂她,欺负她,那她就大发慈悲,暂时不杀他们好了。


    若不能杀同门,为了修炼,她就只能去魔界斩杀魔族了,杀戮进阶了。


    同师父双修后,林晚明显感觉到体内灵力暴涨,修为的确提高不少,但这距离元婴还差了很多。


    为此,她不得不去魔界……伸、张、正、义、了。


    很快,林晚御剑到了修魔边界万妖窟。


    她轻巧收剑,银铃轻响,裙摆晃荡,停在了万妖窟的崖边。


    这里只有黑夜没有白天,顶上常年是翻滚不散的乌云,乌云里不时有雷电惊骇劈下,发出阵阵白光。


    在林晚脚下,也就是万妖窟的崖底,镇压着修仙界千百年来无法归化妖魔恶鬼,猛兽怪物,许是被关得久了怨念极重,一直狂叫不断,能把人耳膜震破。


    林晚听不下去了。


    “好吵。”小姑娘皱眉,冲崖底喊,声音又娇又恶,“再吵把你们都杀啦。”


    顿时,崖底叫声全消,一片死寂,这些猛兽在比他们还恐怖还邪恶的少女面前,全都变成了宠物,瑟瑟发抖……


    他们知道的,她说杀,就一定会杀了他们……


    耳朵边突然静了下来,林晚倒是愣了一下,随即,她手心凝起一小撮灵力,抬手在空中画了个法阵。


    很快,一道金光法阵在她面前显现开来。


    这是隔绝修魔两界的天罡阵法。


    她要想去魔界,必须通过此阵,别无他法。


    “可是……”


    小姑娘抱着胳膊嘀咕,犯难了。


    这法阵是四大长老和她师父一同设下,她要是用法力强行穿过这法阵,会不会被她师父发现?


    “师父知道,会不会,被气得吐血?……”


    这个想法一闪过,林晚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她师父美人吐血的样子。


    肤白唇红,貌美昳丽,唇边带着鲜红的血迹,眼睛红红的,里面还泛着水,慈爱看她,浑身都是诱人又耀眼的圣父光芒。


    不过,这样的师父好像更能激起她的兴致。


    于是乎,林晚又想和她师父双修了。


    要不,她干脆榨干师父,日日双修,说不定能直接进阶元婴!


    小姑娘这般想着,心思短暂地开了一下小差。


    而当她拍拍自己的脸回过神,下定决心准备干正事闯法阵时,耳边忽地传来一道阴森冰冷的声音。


    “主人,您终于来了。”


    这声音太过阴间了,林晚浑身打了个颤:“!!!”


    她当即后退三步,警惕地循声看去。


    她又看到了那个身穿黑斗篷,一身邪气的男人。


    林晚抬头,恰好能看到他眼尾下的那颗艳丽泪痣。


    微微泛红,和那日……一模一样。


    “你是谁?”林晚防备地握紧剑,冷声问。


    那人缓缓朝她走来,在她跟前站定后,狐狸眼上扬,笑容诡异。


    随即,在林晚就要挥剑时,他径直跪在了林晚脚下,虔诚道:


    “主人,我是你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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