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远道而来辛苦了,今天我们欢聚在一堂,是为了实现我们的人生价值,是为了追寻自由,是为了给那些看不起我们的,认为我们低人一等的,把我们踩在地上的人一耳光!”


    白秋叶记得自己之前接触到的无名的npc,都散发着一股惹人厌烦的傲气。


    想必王导演这群人,再加上副本里的原生npc和鬼们,肯定更加感同身受。


    果然,她说完之后,周围响起了叫喊声,从远处听起来,跟呼啸的阴风差不多。


    白秋叶见众鬼都很捧场,咳了一声:“接下来,大家要有秩序有纪律地将他们逐一击破。虽然面对敌人,我们要像冰霜般寒冷,但是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她补充了一句:“嗯......就如同我当初对你们那样。”


    白秋叶最后那句话,暗藏着震慑。毕竟摇来的鬼太多,大多数“入会流程”她都没有经手,白秋叶担心其中有人(鬼)藏着有异心。


    那句话即表明这个内鬼组织的元老是怎么被她收服的,又代表着只要他们好好干,不要起不该起的心思,未来不可限量。


    众npc和鬼想起网线鬼等鬼的可怖,它们所持有强大道具,似有被震慑和鼓舞到,顿时呼啸声更大了,整个村子阴风阵阵。


    副本外的绝大多数人,平时都不像顶尖高手那样游刃有余,他们在副本里看到鬼后,更多选择的是逃亡和躲避。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人和鬼和平相处,甚至热闹得跟学校运动会的开幕仪式一般。


    从王导演的话,白秋叶的发言里,他们又听出来了一个信息——原来白秋叶和这些鬼是敌对关系,白秋叶不但成功反击,还将它们全部都变成了自己的小弟。


    可以说,它们都是被白秋叶打服的。


    这时,有好几个人发现,这个内鬼组织的元老,居然是自己曾经参与的副本里的npc或者鬼物。


    他们都震惊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试图找寻白秋叶是什么时候收服它们的。


    这个发现让其中一部分人突然产生了当事人的心态,参与感猛然飙升,瞬间切换到论坛,发布新帖,大吹特吹起牛逼来。


    吹牛的主要方向,差不多都是自己曾经和白秋叶合作过,自己也是这个组织的外围成员,诸如此类......


    副本中,白秋叶清点完了人数和鬼数,她知道就算摇来这么多帮手,但真不一定能干过无名的npc大军。


    因为她的这些组织成员,大多数都是新加入的,还没有进行磨合过。


    而且能被王导演他们顺利拉来的鬼,说明本身残留的智商就不高。


    至于那些npc,其中有五个是王导演找到的同伴,也就是曾经地震后失踪的死城居民。


    他们并没有像王导演那样完全觉醒,只是接受了王导演说出的真相,所以善于战斗的本能并没有恢复。


    白秋叶觉得她现在就像临时抓来了许多壮丁,但搭建的只是个草台班子,需要行兵布阵才能和无名的npc大军硬碰硬。


    白秋叶看了一眼还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越水瑶等人,决定和他们商量一下,让他们各自带领一组队伍,杀下山去牵制无名的大军,把其他人救出来。


    至于她,只需要做到万军之中取敌将首。


    听完她的话,容妄没有反对意见,越水瑶倒也跃跃欲试,其他人则有点犹豫。


    并不是他们对白秋叶有什么意见,主要原因是这些鬼物万一突然失控,反而针对起他们,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两三只鬼他们还不放在眼里,但问题是,这里的鬼也太多了点。


    司徒獠考虑了一会儿,说:“我可以,你调些人跟着我。”


    大家看到司徒獠已经开口了,再加上走到这一步,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于是都同意了。


    但在看到属于自己带领的鬼物们靠近时,他们还是有些心惊肉跳。


    王导演呵呵一笑:“大家不用这么紧张,我会让我的朋友协助你们的。”


    那几个和王导演一样的死城居民点了点头。


    这时容妄问道:“无名曾经是不是你们的人?”


    王导演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过了半晌他才点了点头:“是的,我已经想起她来了。她一开始不是这样的,但突然有天就变了。她走错了路,我也不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会变成这样。”


    白秋叶想到沙红记忆中,无名说的那句话。


    她是死而复生的人。


    白秋叶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无名在不断的重生中,最终陷入了疯狂。


    虽然看上去很正常,甚至称得上波澜不惊,但她的内心已经被欲望的火焰吞噬。


    白秋叶不知道无名想要取代主神的原因是什么,或许她利欲熏心,或许她向往超凡的力量,但或许她最初只是因为拥有那种力量,就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白秋叶不知道如果自己在不断重生中没有遇到容妄,没有坚守内心,她现在会不会变成第二个无名。


    这时,白秋叶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她体会着指尖的温暖,转头看见容妄琉璃般的眼眸,她在其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一个或许有些奇怪,但大体上还算正常的人,一个在同伴包围中的人,一个并没有脱离情感的人。


    司徒獠瞥了他们一眼,咳嗽一声:“那就这样着吧,我准备去接山洞里的人,可以多带一些鬼走。”


    他打算和郁娴他们碰头之后,让他们也发挥作用。


    来都来了,总不能坐着看戏吧。


    白秋叶突然想起什么,提醒道:“你可能会碰到你弟弟。”


    司徒獠点了点头:“我知道。在我听说无名来了之后,我就一直期待着。”


    白秋叶知道司徒獠并不是一个需要叮嘱的人,但她知道司徒獠很在乎这个弟弟,而且心怀愧疚,认为是自己把弟弟害死的。


    如果无名知道这一点,说不定会拿司徒诸寒要挟。


    司徒獠似乎猜出了她的想法,对她笑了笑说:“你不用担心,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让无名得逞的。我记得我来这里的目的,这一点始终不会改变。”


    他脸上不再是那副像面具一样的假笑,流露出了一丝真诚。


    山洞中,郁娴和其他四人听到外面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


    “这里有脚印,他们说不定躲在附近。”


    “好好搜一下。”


    “这里有些山洞,一个都不要放过。”


    他们心中叫苦不迭,如果那些追兵一个一个找过来,肯定很快会找到他们。


    而他们身上,可以称得上武器的,只有一把猎户的弓箭。


    裁缝郁娴的身上还踹了一把裁布剪刀,但她知道这根本排不上用场。


    这时,那脚步声已经逼近了山洞。


    郁娴慢慢站起来,将那把剪刀从怀中掏出,双手握住平举起,用尖端对着洞口的方向。


    猎户和其他三人也摆好的攻击的姿势,打算等外面的人一进来,就和他们同归于尽。


    山洞外的人似乎发现了这个山洞的不同之处,放低了音量,动作变得小心翼翼。


    他们的身影透过洞口的荆棘灌木爬山虎倒映出来的时候,山洞内外的气流都仿佛充满了危险的分子。


    突然!灌木被踢开,爬山虎被扯断,两个膀圆腰粗的人出现在那里。


    他们手上端着枪,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在这里,里面居然有五个!”


    原本想冲上去拼命的郁娴瞬间绝望了。


    她的那把剪刀,又怎么能和敌人的热武器相比。


    正在这时,她突然听见了一阵轰鸣的引擎声,伴随着激昂的摇滚乐,一辆机车嗖地出现在洞口,并且在同时撞飞了那两个拿枪的大汉。


    那辆机车上,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没有脑袋,双手握着车把,另外一个人戴着头盔坐在后座,正转头看向山洞内。


    山洞里的五人傻眼,一时间脑海中无法理解看到的一切。


    随后,他们看见后座上那个人抬手掀开了头盔,脑袋扬起晃了晃,一头长发松散飘移。


    越水瑶从机车上跳下来,走进山洞内:“时间很紧迫,只能简短地说一说。”


    越水瑶快速地告诉他们究竟是谁,这一瞬间,他们的大脑仿佛被闪电劈过,被掩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这时,门口另外一辆机车按了按喇叭,只见司徒獠坐在那里,探头对他们说:“给你们留了三个小队,一个小队十名成员,先去山泉镇。甘泉村和农场还有风车村已经有人去了。”


    郁娴几人迷茫地点了点头,到现在才逐渐回过神来。


    他们看着彼此,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同样的错愕、震惊。


    风车村,麦田上有几个人在拼命狂奔。


    他们昨天晚上就躲到了麦田里,好不容易苟过一晚,但今天白天却被对放出来的狗发现了。


    他们不明白,自己的邻居们,为什么突然变了,并且一定要将他们杀死才行。


    聂逸仙想起自己的邻居,一个十八岁的美貌少女,一名守望麦田的质朴农民,为什么会突然端起手i枪,对着他连连射击。


    他在错愕中被射中了一条腿,在同样逃跑的伙伴帮助下,好不容易来到麦田躲了一晚。


    现在追兵们又来了,其他人都有活下去的可能,唯独他没有。


    聂逸仙决绝地说:“你们快走,别管我了。”


    将他背在背上的人说:“不行,不能丢下你,我们要一起活着离开这里!”


    聂逸仙眼中洒出热泪,浸入同伴的衣衫:“是我拖累了你,是我害了你。”


    同伴一边喘气一边宽慰他:“我们同年同日死,重新投胎继续做朋友,挺好的!”


    这时,身后响起了激烈的枪响,仿佛在为这段友谊鼓掌。


    聂逸仙回头一看,他的邻居少女又来了,她手上居然拿了两把□□,脚下踩着不知何物,竟然可以双脚不动的极快行驶。


    突然,聂逸仙听到了一阵剧烈的引擎声,一辆他从未见过的机车从远处呼啸而来,在那机车后座,正有一人端着一把很奇怪的枪。


    比手i枪大,射速也比手i枪快上了许多。


    那人的子弹扫过,发出了突突突的声音,在他的扫射之下,后面的追兵宛如被冰雹打过的麦穗,全部都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邻居少女突然尖叫一声,双手的手i枪掉了下来。


    她脸上充斥着难耐的痛苦,只见她的背后,竟然趴着一个面无人色的白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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