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认真地去思考宋言改变巨大这件事——
改为淡妆后，整张脸美得不像话和以前不一样；
一改弓腰、抖腿等不良体态，身段尽显清瘦清冷和以前不一样；
不再作妖、找茬、炫富，性情咸鱼冷淡和以前不一样；
二期舞台中，唱跳极有灵气、令人无比惊艳也和以前翻车的水平不一样。
宋言确实是彻头彻尾地改变了没错。
可是…有些东西并不是一朝一夕、说有就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的。
譬如一个人的唱跳业务能力，仅仅一周就能产生从节奏都跟不上，到舞台惊艳出圈这么大的进步吗？
顾勉不信。
他收回看向宋言的目光后，忍不住皱起了眉。
明明是这么出色的一个人，首期却为何装作那副令人生厌的样子来追自己？
追不到才换回他宋言本来的样子，继而重新吸引自己？
宋言追别人也是这样吗？
还是只有在追自己的时候，是这样玩弄的姿态？
顾勉心里的愤怒像火一样燃烧，宋言愚弄了自己，他根本不是起初见面时那副庸俗丑陋的模样。
所以这就是有钱人的恶趣味吗。
顾勉心想，他绝对不会喜欢上宋言。
宋言之后做什么自己都不会动摇。
长得好看、家里有钱就可以玩弄别人了吗。
宋言并不知道顾勉在想什么。
这个分组结果怎么说呢，意料之外却也情理之中。
毕竟身处同一个节目，就算不同队，也会有其他接触的时候。
只是比其他情况要棘手些，因为第三期要拍整整两周。而在一块的时间长了，就怕和顾勉产生额外的麻烦、矛盾。
宋言想了想，顾勉最讨厌的应该是自己不必要的靠近，其中肢体接触是最大的禁忌。
所以非必要情况，他就远离顾勉好了。跳舞的时候也选那些不和顾勉有接触的片段。
这样就不会在第三期得罪这个锱铢必报的主角攻了吧！
宋言非常淡定地也走到了九组的区域。
然后不动声色地和顾勉站成了对角线，保持最远距离。
九组其他三位是季熙、卫槠和秦围。
其中只有卫槠不太熟，宋言对他的印象是：一个从国外培养爱豆的经纪公司回来重新参加选秀综艺的艺人，实力非常强，第二期的舞台他也凭着高水平的表现而登上过热搜。
副导把所有人按组分区域站好后，又说：“大家，听我再说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咱们第二期的舞台直播效果大家有目共睹，流量巨大，收视率巨高。所以第三期开始，导演组商量一下想把拍摄过程也改为直播好了，肯定能给各位提高不少热度哈。”
有人质疑道：“关注度是高了，可全程直播……这，这出黑料的可能性也大了啊。”
不少练习生的人设都是与真实情况相差甚远的，平常在镜头前演一演当然是没问题的，全程直播…啊这，也得看死对头舍友们肯不肯互相配合人设啊…
副导胸有成竹地说：“你说的我们都考虑过了，所以第三期前两天不进行直播，留给你们队内自行好好磨合哈。”
副导把“自行”、“好好”这俩词重读了一下，大家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这是给时间他们协调关系、互相打配合了。
大家就都没意见了。
毕竟确实如副导所说，直播的流量不是首期那点点击量可以比的。
“哈哈哈哈。”卫槠第一个笑了，对宋言他们四个说，“导演组可真有意思。”
“既然让我们互相磨合，不如就趁现在，大家熟络一下？”卫槠说着，提议他们五人互相来个友好的握手，然后主动向宋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宋言很给面子地握了上去。
然后他们五个人就真的开始两两互相握手了。
到了顾勉这里…宋言开始头疼和犹豫。
不过至少是为了表面上的友好吧，宋言笑了笑，还是主动伸出了右手。
顾勉只是微微皱眉，也没说什么。
他也回握住了宋言的手。
只不过，顾勉察觉到，在和自己握手时，宋言只是半握，而且很快就抽回了手，仿佛在躲避着什么。
宋言原本是怕顾勉觉得自己占他便宜，所以礼貌地浅浅一握。
可想不到这居然…刺痛了顾勉久远的记忆。
顾勉前二十年生活在农村里，父母木讷老实，靠种地为生。家庭收入低，因而顾勉从小也得一起下地帮忙干繁重的农活。
长年累月下来他的手掌变得粗糙暗黄，骨节也有些变形…总之，即使是粉丝，也会承认顾勉的手不太好看。
小学有个富家亲戚带着小孩回老家办事，顺便到顾勉家坐了一会儿聊天。
那个小孩有个很酷的无人机模型，顾勉当时也小，见了很羡慕也想玩。
只是一个眼神，顾勉就被亲戚呵斥，指甲这么脏、手掌这么粗糙的手也好意思肖想玩她儿子的玩具吗。
顾勉那时虽小，却也记下了这份屈辱——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他这种脏手连摸都不配摸富家小孩的玩具。
好东西只有像那个小孩一样白嫩无暇的手才配拥有。
为了《青春idol》上有更好的形象，顾勉还自己细细地把手掌上的茧给削掉了。
可是手掌的粗糙程度并没有减少几分。
顾勉盯着宋言那双冷白、干净的手，感受着自己手掌残余的柔软滑嫩的触感，心里冷笑一声，宋言是嫌弃自己手太粗糙了吗？
进而又开始变得愤怒。
他连握都不配握宋言的手了吗？
以前是宋言自己贴上来，现在握手反而被宋言嫌弃了？
顾勉呼吸变得急促了几分，眸色不明。
他收回盯着宋言右手的目光，心里却还是无比愤怒。
……早知道刚才，狠狠地握住宋言的整只右手，最好再用力捏一捏，捏出红印子，让宋言好好感受下他所嫌弃的手掌，究竟粗糙到什么程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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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好组后，和之前一样，节目组给每个组准备了一间独立舞蹈室供他们训练。
走出这间原先的大舞蹈室时，林雾拦住宋言，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
宋言犹豫了一下，跟他去了旁边的洗手间。
“宋言，你最好自己主动和导演说，不想在九组。”确定洗手间里没人，林雾开口，“然后我可以和你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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