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姝的耳根子都软了下来, 面颊滚烫绯红,她一时愣了愣,待脑子逐渐转过弯来才隐隐想明白了沈嗣说的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阮明姝心里有点害怕, 头回就似狂风骤雨打在她身上,属实有些吃不消, 又累又爽的。时不时还能叫她舒服得浑身发麻,蜷缩着被抱在他怀里打颤,那种全身上下都被人掌控的滋味又不好受。
阮明姝往后退了退, 她咬了咬下唇,立刻又改了口:“还疼的。”
她自是没脸说肿着, 其实自从上了药后也不怎么疼了。但若是不对他撒谎, 就又要打起精神来应付他。
阮明姝倒也不是多么抗拒这件事, 夫妻之间鱼水之欢是人伦常理,可她这不是还什么都没准备吗?而且看沈嗣的眼神就知他来者不善,若又似那天夜里故意将她折腾的死去活来,她还得在床上多躺几天。
阮明姝掀起眼睫小心翼翼打量他的神色, 男人五官俊俏, 如映清辉,皮肤玉白无暇, 眼神极其冷淡。
“你是来对我撒气的吗?”阮明姝如此问他, 心中亦是这么想的。
沈嗣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误解,认真摇了摇头,“不是。”
他抬手放下了床帐, 徐徐摇曳的红暖烛火被遮挡在床榻之外,陷落的光影十分昏暗。阮明姝稍不留神就被摁进了枕被里, 男人的手掌贴着她的膝盖, 用了几分力道往外推开。
阮明姝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颤颤巍巍的睫毛挂着潮湿的水珠,双手被迫圈着他的脖子,他身上的气息浓得躲都躲不开,那种被牢牢掌控的恐惧感又渐渐从心底蔓延。
红烛香暖,火光轻荡。
松散的衣襟被推开,企图往外逃的双腿又被抓了回去。
狠狠的。
牢牢地。
手指头攥她的脚踝发疼。
阮明姝觉得自己就是屋子里的猫儿,往哪儿躲都能被他捉回来,被摁回床榻上的时候还不小心撞到了额角。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水汪汪的眼睛又泛着红,她抱怨个不停,唇瓣张张合合,忽然就被他给堵住。
沈嗣嘴上说得好听,同她道歉,低声下气哄着她。
可是行为却不似是对不起她、想哄着她的样子。
一下比一下重。
她的后背几乎贴着床头,硬邦邦的梨花木硌的她骨头都疼,嗓子里压抑着极致的泣声。
阮明姝还没有察觉她流的眼泪越多,他反倒越凶。
她这平日都很管用的眼泪在这种时候就不太有用,紧绷蜷缩的拇指骤然一松,她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也没有力气说话。
脸色潮红,发丝沾着细汗。
浑身无力靠在他的怀中。
沈嗣摸了摸她的头发,他身上的衣裳甚至都还好好的,一丝不苟,边帮她擦拭细汗,笑了声:“都让你别哭了。”
阮明姝埋在他怀里,动也没力气动。让他帮她擦拭梳洗。
她这会儿才渐渐反应过来,她这夫君,别的地方都还好说,到了塌上那就是铁石心肠。
瞧见她的眼泪,都不会再心疼她。
阮明姝抽抽噎噎在他怀里睡了过去,这次之后她倒是老实了很多,连着几天都没有再去做不痛快的事情给他看。
厨房日日都有补品往她的屋子里送,阮明姝现在也不指望自己能吃垮他,老实了起来。
她这身体才刚好了点,就闹着要回家小住。
说是王府太热,要回侯府避暑。
其实王府同侯府的府邸不过隔了两条街,便是凉快也凉快不到哪儿去,这不过是她随便扯的一个借口。
春枝欲言又止,本想劝姑娘不要折腾,可又想到姑娘胳膊上那些痕迹,就忍下了话。
如今便是穿衣这种小事,献王都不许下人插手,每日都是由他亲自帮姑娘穿衣裳。
这种事落在底下人手里是应该,可……放在献王身上就叫人觉得毛骨悚然。
阮明姝闹着要回家,沈嗣也没有阻她,只是派了人跟着她一同回去。
等到了侯府,阮明姝才知道沈嗣这回为何这么好说话,京城如今风声鹤唳,人人自危。陛下身体抱恙,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在朝堂露面,折子一律送到了上书房。
前天夜里,宫里又穿出消息。陛下病重不起,太医院大半的人都匆匆进了宫。出来的时候垂头丧气,脸色都不太好看。
陛下也不是如今才开始身体亏空,早些年吃了太多丹药,身子骨已经垮了。
可是储君未立,几位皇子虎视眈眈。
难怪沈嗣没空管她,阮明姝早知如此,连侯府都不会留。
沈嗣当不了皇帝,以后还不是得送死?她难不成要和沈嗣一起留着等死吗?
而且他实在太没出息,竟然连争都不想争。争不争得过是一回事,有没有野心又是另外一回事。
看来他也就只会窝里横。
阮明姝三天两头就回侯府,高阳侯府早已习惯这位大小姐反复无常的脾气。只不过他们也不得不感叹,没想到连残暴的献王都管不住大小姐。
京城气氛凝重,她那个嫁给世子的堂妹也急匆匆的回了府。紧闭大门,绝不惹事。
她的年纪比阮明姝还小两岁,半年前从侯府出嫁,如今肚子都大了起来,显然是有了孩子。
姊妹几个,难得聚在一块,总是要同从前在闺中似的聊聊天。
阮明姝盯着堂妹的肚子,眼睛直勾勾看着,在外人眼里还怪可怜的。
她都出嫁那么久了,肚子也没个动静。这不是坐实了献王不能人道吗?
堂妹性子好胆子大,也不怕她这个脾气娇纵的堂姐,主动凑过去问:“姐姐,你要摸了摸看吗?”
阮明姝手有点痒,可是……她又怕自己笨手笨脚,碰坏了她的堂妹。
阮明姝收回伸出去的手,耷拉着眉头,“还是算了。”
她的眼睛舍不得从堂妹的肚子上移开,她忍不住问:“你喜欢小孩儿吗?”
堂妹害羞点点头:“喜欢。”
阮明姝蹙眉:“我不是很喜欢。”
小的时候,她就在母亲身边闹过,她有个弟弟就够了,不喜欢其他的小孩子。
其实她那个时候也不怎么喜欢阮敬辞,如果母亲宠爱阮敬辞更多一些,她一定会闹得天翻地覆,让所有人都不安宁。
阮敬辞虽然不怎么孝顺,脾气不好这点也随了她,不过勉强还能算得上乖巧听话,至少不会像其他小孩动不动就哭,吵闹喧哗,蹬鼻子上脸骑到姐姐头上。
母亲待阮敬辞也十分冷淡,阮明姝这才没有怎么闹。
堂妹不解:“为什么呀?”
阮明姝神色淡淡:“太吵了。”
堂妹抿唇笑了笑,“堂姐嫌孩子吵,可以先让奶娘她们带着,省心省力。”
阮明姝小声嘀咕还是算了。她忍不住又问:“这个孩子,你夫婿也很喜欢吗?”
“自然,我们夫妻都盼着孩子出生。”堂妹低头,神色温柔看着她凸起的小腹,“他比我还珍视这个孩子。”
有些话堂妹也没法和其他人说,只能在自家姊妹面前发发牢骚。
“我丈夫年纪不小,他几个哥哥的孩子都会满地跑了,他母亲就盼着我头胎最好能生个儿子。”
若是个女儿,就没有那么欢喜。
阮明姝撇了撇嘴,“生了个废物儿子还不如养个漂亮女儿。”
沈嗣是个废物。
阮敬辞没考上状元之前也是个小废物。
堂妹沉默,不好再作声。她与堂姐自小就是不一样的,阮明姝无论什么时候都能任性,可她没有父母娇宠,是不敢胡来的。
阮明姝压着火气骂完又继续问:“按你说的,男人是不是都想要个自己的孩子?最好先生个儿子?”
堂妹想了想,“是啊。”
阮明姝拧起眉,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感情沈嗣只想白白睡她!?
她不喜欢孩子不想生,他凭什么也不想!?
沈嗣还真是处处透着古怪,不要三妻四妾,也不要传宗接代。
堂妹瞧着她脸色不好,轻声细语小心翼翼的问:“堂姐,怎么了?”
阮明姝抬眸,“沈嗣就不想要孩子。”
睡还是要照常睡。
夜夜笙歌,让她吃苦。
她后腰那片皮肤早就让他掐的发红了,沈嗣还喜欢咬她耳朵,格外喜欢让她背对着她,跪立的膝盖磨得泛红。
堂妹也是头一次听说男人不想要孩子的,她静下心来想了想,“献王这是在心疼你呢。”
阮明姝不禁怀疑:“心疼我什么?”
堂妹盯着阮明姝这张国色天香的脸,抿了抿唇:“不想让你这么早吃苦头,生孩子对女人而言就是九死一生。”
阮明姝沉默了片刻,她否认:“他才不是心疼我,他就是不喜欢我。”
阮明姝说完这些心情也不太好。她给堂妹送了几个玉镯,便又提起了别的事情。
等到天快黑,阮敬辞过来接她,少年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如真正的男儿那么挺拔,沉默间已有一派不怒自威。
堂妹如今有些怕他,匆匆而别,绕着他走。
阮明姝从没把阮敬辞当成外人,她看着阮敬辞,开口就抱怨:“我那无能的夫君竟是连皇位争都不争。”
她气的咬牙跺脚:“我本来还想当皇后。”
阮敬辞不得已捂住了她的嘴,“姐姐,慎言。”
阮明姝一把挥开他的手,“他欺负我,还不许我骂几句无能吗?你都不知道他这几天把我欺负成什么样了!”
好几次她都背过气,受不住刺激,眼神涣散,都有点傻了!
阮敬辞脸色凝重,“他如何欺负你的?”
阮明姝也不能把房里的事仔细说给他听,支支吾吾又说算了,“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不用你管。”
作者有话说:
傻了……(脸红)
鹿鹿有愧这两天看新闻看的忘记码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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