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保护协会这次总共来了四位,一位叫阿斯麦的雄虫领事,还有三位雌虫干事。


    四位来客气势汹汹地站在暮歌庄园的门口,他们在雄虫保护协会拥有极大的权力,平时去哪里都是被捧着巴结着,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一切,他们居高临下地肆意打量着艾德里安。


    其中一位雌虫干事傲慢地开口,“艾德里安中将,不请我们进去坐一下吗?”


    艾德里安目光淡淡地看了过去,一双湛蓝的眼眸像是一片谧静的幽海,在明媚的阳光下带着几分冷意,那冷意一闪而过,雌虫干事无端打了个冷战,立刻警惕地盯着艾德里安。


    再看过去时,艾德里安只是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一样,雌虫干事却有种正被他俯视的感觉,他心中莫名一紧,就在他刚要开口对艾德里安再说些什么时,艾德里安眼中划过一抹讥诮,沉默地操纵着轮椅,微微侧开了身子,让他们进去


    将他们带了庄园主别墅的西侧小花厅里坐下,艾伦给他们各自倒了一杯水。


    阿斯麦雄虫喝了一口水,略带矜持的开口:“艾德里安中将,我们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情,想必你也有了一些猜测。”


    雄虫保护协会来者不善,不过他们管的也就是那些事情,倒是也不难猜,艾德里安回忆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猜测。


    艾德里安没有接阿斯麦的话茬,只是说:“愿闻其详。”


    阿斯麦没有开口,他旁边的雌虫干事拿出终端对艾德里安说:“我们找您是想和你了解一些事情,希望您能如实回答。”


    “当然,”艾德里安点点头,又接着补充道,“如果涉及到保密信息,恕我无可奉告。”


    艾德里安没有出事之前是军部的高级将官,一些事情需要保密,不能对外透露。


    “当然是您能说的事情,不然就不是来您家里问话了,”另一位脾气温和的雌虫干事笑笑说,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气氛,接着说:“我们接到匿名举报,说您婚内出轨,严重损害沈渡阁下的利益,您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无稽之谈,”艾德里安冷笑了一下,“我不知道是谁举报,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相信这种可笑的事情,并且不辞辛苦的过来调查我……”


    “收到这种举报我们当然很震惊,但是我们还收到了一段视频证据,”雌虫干事打开了一段视频,递给艾德里安,“希望您能对此事做出解释。”


    在虫族,婚内出轨对于雌虫来说是重罪,尤其是雄虫的等级越高,雌虫婚内出轨的刑罚越重,像沈渡这种s级雄虫,如果他的雌君婚内出轨,如果沈渡坚持追究,那么判处死罪都是有可能的。


    艾德里安接过视频一看,里面是他和一个陌生的雄虫搂抱在一起,他看了一眼就没有再看,“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当时我正在执行一起解救任务,军部现在还有关于这件任务的存档,你们可以申请调看。”


    他眼眸中划过一抹嘲弄,心里觉得这种事情实在是有点可笑。


    艾德里安手指轻轻地点着扶手,漫不经心地说:“事实上我不止抱了这么一个雄虫,我当时还抱了十来个其他的雄虫和雌虫,你们都可以一一调查清楚。”


    艾德里安的态度激怒了一位雌虫干事,他站起来大声呵斥:“你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艾德里安目光冰冷,他挑眉看向那位雌虫干事,“对您毕恭毕敬,摇尾乞怜才是让您满意的态度吗?不觉得你们这番指责可笑吗?”


    他丝毫不惧地看着因为愤怒,脸色涨红的雌虫干事,“请您坐下,您这番姿态太难看了。”


    “你!”那位雌虫干事指着艾德里安气地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虽然是雄虫保护协会的一个小小的干事,但是雄虫保护协会的地位特殊,他走出去都是被巴结,被讨好,从来没有谁像艾德里安一样这么无礼。


    “好了,克里斯,你坐下。”那位脾气温和的雌虫干事拉了拉自己的同事,又对艾德里安说,“中将,既然这件事情是个误会,现在误会解除了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好事。”


    艾德里安不置可否,“你们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吗?”


    “您和您的雄主结婚三年,据我们所知,您和沈渡阁下这三年来聚少离多,大部分时间都在前线,请问您是否承认对于雄主照顾不周?”


    艾德里安搭在轮椅上的手蓦然攥紧,手背青筋暴起,许久才回答:“是。”


    “那么您也不否认您结婚以来没有尽到雌君的责任吧?”


    “是。”艾德里安无话可说。


    他一直在前线,很多次都是沈渡来前线找他,他就算回帝星,也待不了多长时间就走了,如雌虫干事所说他确实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


    “像您这种情况,您的雄主是随时可以提出离婚的。”雌虫干事话锋一转,“当然我们知道您都是为了帝国,我们也很钦佩您的所作所为。”


    “您以前事物繁忙,不能照顾您的雄主。但是现在您又身体不适,也无法照顾您的雄主。而且您现在后续治疗也需要一大笔费用,虽然军部可以报销一部分,但是依然是一笔不菲的支出,严重损害了您雄主的利益。”


    雌虫从出生起就像是一件物品,他们没有结婚之前属于雄父,结婚之后属于雄主,从来没有自由。


    现在艾德里安治疗的每一笔费用都算是花的沈渡的钱,哪怕这些钱有一部分是他用命换来的。


    艾德里安闭了闭眼,眼神晦涩,一件物品,一件浪费钱的物品,随时都会被丢掉的物品。


    他从来都没有反抗的权力,只能等着被选择。


    雌虫干事问道:“请问您承认您无法照顾雄主,又严重的损害雄主的利益的这一事实吗?”


    “我,”艾德里安垂着眼眸,指尖控制不住的发抖,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我承认……”


    这是容不得他反驳的事实。


    他知道这句话说出来意味着什么,他整个都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费尽力气的往上爬,费尽心机,不择手段。可是最后依然什么都留不住,没有任何东西是属于他的,就连他自己也不属于他。


    他的所有努力都像是一个笑话,命运审视嘲弄着他,他却不知道向哪里宣战。


    雌虫干事拿出了一份协议递给艾德里安,“既然您没有异议,那么这份离婚协议您就签了吧。”


    轻飘飘的几页纸,却好像重逾千斤,艾德里安面色苍白的拿着离婚协议。


    “艾德里安中将,您还在等什么呢?”那位叫克里斯的雌虫干事嘲笑了一声,想到刚刚被艾德里安气的说不出话的场景,颇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艾德里安冷笑一声,几下就撕了离婚协议,随手一扬。


    雪白的碎纸片纷纷扬扬地从艾德里安面前落下,露出了艾德里安平静又压抑的面容。


    “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克里斯震惊地看着落在地上雪白的碎纸片,满脸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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