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也没有想到只是在外面吃个饭,就会遇见故事的主角。


    他当时只将小说看了个开头,只知道故事的主角是苏纳金中将,反派是他的雌君艾德里安,对于后面的故事就不清楚了。


    这下反派和主角都到齐了,沈渡低头看了一眼艾德里安,他的手无意识的摸着轮椅的扶手,目光落在苏纳金身上,微微皱着眉。


    沈渡穿进小说里这几年,因为工作的原因,和故事的主角经常打交道,算是比较熟悉了,客观来说,苏纳金中将是一位值得敬佩的将军。


    而现在苏纳金中将的衣服凌乱,神色不虞,身后还跟着一个怒气冲冲的雄虫,一看就是遇到麻烦了。


    苏纳金中将神色勉强的笑了一下,看的出来他的心情很槽糕,还不等他们说什么,后面跟来的雄虫就阴阳怪气的开口:“我当时什么呢,苏纳金,你这么迫不及待的跑出来就是为了勾搭其他的雄虫吗?”


    “这位雄虫阁下看的上你吗?”


    雄虫目光肆意地上下打量着沈渡和艾德里安,他的目光在艾德里安身上多留了几秒,渐渐地变了味。


    沈渡动了一下身子,挡住了雄虫看向艾德里安的目光,这位雄虫的目光让他格外的不喜。


    “这位阁下,你看我未婚夫怎么样?你喜欢他吗?”雄虫一把拽过苏纳金,将苏纳金拉到沈渡的面前,仿佛在展示一件货物,“我们交换怎么样?”


    他露出一个下流的笑,目光淫邪,“我还没有玩过阁下身边这种类型的雌虫。”


    雌虫对于雄虫来说就像是一件物品,随时可以交换。在一些雄虫之间,彼此交换雌侍、甚至是雌君更是常有的事情。


    雄虫的目光在艾德里安身上划过,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类型的雌虫。


    雌虫体质强悍,无论怎么样都带有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他们大多数沉默隐忍,无论受多大的伤害,都一声不吭,好像怎么玩也坏不了。


    而这个雌虫眉目精致,像一朵昳丽的玫瑰,但是眉目间的虚弱病气冲散了他的锋锐艳丽,失去了攻击性,带着一丝破碎的美感,让他只想将这朵玫瑰攀折辗碎。


    “阁下,你可以考虑一下,”雄虫摸摸下巴,对沈渡说:“或者我们一起玩怎么样?”


    “……”沈渡快被气笑了,当事情离谱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面对时反而没有什么感觉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完全超过沈渡的预料了。


    下次出门一定得看黄历,沈渡心中暗想。他看着眼前的雄虫,语气很认真,“阁下,现在医疗水平挺高的,你脑子有病的话请尽早治疗,千万不要拖,也不要放弃。”


    “你再说一遍!”听出来沈渡是在骂自己脑子有病,雄虫目光不善的盯着沈渡,带着怒意,语气暗含威胁,他嚣张惯了,从来没有谁骂过他。


    沈渡乐了,他还是头一回遇见上赶着找骂的,“我说,你是不是有病,有病的话就早点治。”


    “你……”


    不等雄虫说些什么,苏纳金挣脱了雄虫的手,低声说:“乔尔森阁下,够了!”


    “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管我!”刚在沈渡这里受了气,又被苏纳金下面子,这位叫乔纳森的雄虫就像是一个点燃的炮仗,一下子就炸了。


    他怒不可遏的抬手抽向苏纳金,一边骂道:“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


    没想到他的巴掌却被苏纳金轻飘飘地躲过,乔尔森瞬间更加愤怒了,他指着苏纳金,愤怒中带着不可置信:“你!你竟然敢躲?”


    “这里是公共场合,您别这样失礼。”苏纳金语气平静,他看了一眼周围,这里的闹剧已经引来了很多目光,餐厅的服务员和安保员正在往这边过来。


    乔尔森狠狠地瞪向正往这里看的虫,大声吼道:“看什么看!不想要眼睛了!”


    他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沉浸在了一直顺从他的雌虫竟然敢违抗他的愤怒中,不管不顾的抽出光鞭,只想给这只大胆的雌虫一个教训。


    鞭稍在空中“咻”地一声划过,带着撕裂空气的响声,向苏纳金袭去,足以可见愤怒的乔尔森用了多大的力气。


    苏纳金灵巧侧身躲过,鞭稍只是擦着他的衣角滑了过去,他边躲边说:“阁下,请您冷静。”


    苏纳金不痛不痒地几句话,宛如烈火浇油,乔尔森彻底失去了理智,双目因愤怒发红,他挥着鞭子毫无章法地胡乱抽过。


    雄虫对雌虫动手,没有谁敢说什么,大家只能在旁边远远地看着,不敢上前阻止。


    “够了!”


    乔纳森再一次扬起鞭子的时候,却感觉被一股大力缠住了鞭稍,阻止了他下挥的动作。


    下一秒一只修长的手攥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手腕一痛,松开了手,手中的鞭子被轻而易举的夺下,扔在了地上。


    光鞭失去了控制,只剩下了一个大约十厘米的发射端,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乔尔森挣脱了钳制,愤怒地看去,想看看是谁胆大包天地阻止了他。他转头对上了沈渡的目光,沈渡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指,目光沉沉的看着他。


    沈渡本来不想管这件事情,可是乔尔森的光鞭差点就抽上艾德里安,艾德里安行动不便,躲不开,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艾德里安遭受无妄之灾。


    活了这么多年,沈渡从来没有和谁动过手,今天这是第一次。


    雄虫的体质比起雌虫来天生就弱,好在有精神力作弊,沈渡轻而易举的就制住了乔尔森,夺下了鞭子。


    愤怒淹没了乔尔森,身为雄虫,等级又不错,乔尔森走到哪里都是被捧着的,他从来没有向今天这样,接二连三的吃瘪。他抬腿向沈渡踢去,只想出一口恶气。


    “雄主!小心!”艾德里安惊呼了一声,刚才沈渡出手阻止乔尔森他没有来得及阻止,现在看着乔尔森踢向沈渡。艾德里安想也想,伸手拉过了沈渡,千钧一发之际,挡在沈渡的面前。


    乔尔森踢到了艾德里安的右腿上,力道之大,轮椅也跟着后滑了几步,被踢到了伤处,艾德里安脸色白了一瞬。


    “艾德里安……”


    看着艾德里安为了保护自己受伤,沈渡脸色难看,他本来不想惹麻烦,但是……


    沈渡闭了闭眼,他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将束缚行动的外套放在了艾德里安的怀里,安抚地拍拍艾德里安的肩膀,他解开了袖口,挽起了衬衫袖子。


    “雄主,我们回去吧……”接过沈渡的衣服,艾德里安不安的叫了一声,他看的出来沈渡想干什么,他担心沈渡受伤吃亏。


    沈渡冲艾德里安安抚的笑笑,轻声说:“别担心,等我一下。”


    上前一步,沈渡直接一拳揍在了乔尔森的脸上,“很喜欢动手吗?来啊,我陪你!”


    “你敢打我!”乔尔森捂着被沈渡打的地方,“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渡没有回他,回答他的是一个拳头。


    已经动了一次手,再动手打架也不难,比起雌虫来沈渡是个战五渣,但是在雄虫中,他有精神力还是很占优势的,收拾乔尔森不难。


    两个雄虫打在了一起,围观者瞬间就慌了,但是没有谁敢上去阻止,两位雄虫,无论误伤哪一位,他们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凯莱餐厅瞬间就乱成了一团。


    “都给我住手!”门口传来了一声大喝。


    就在这时,雄虫保护协会和警局的虫终于来了,领头的是阿斯麦,旁边跟着餐厅经理,就在刚才餐厅经理就报了警,但是涉及到雄虫,雄虫保护协会也跟着来了。


    听到声音,沈渡住了手,又踹了乔尔森一脚,乔尔森捂着肚子在地上缩成一团。


    沈渡退回到艾德里安的身边,艾德里安担忧的打量着沈渡,刚才他一直提着一颗心,比他在战场上冲天的炮火里还紧张。


    经过剧烈运动,沈渡呼吸重了一点,但是没有受什么伤,反而是乔尔森被沈渡揍的有点凄惨。


    “怎么回事?”阿斯麦走过来,皱着眉头询问,两个雄虫在公共场合大打出手,影响太恶劣了。


    阿斯麦来的时候不知道打架的是谁,现在一看,两雄虫、两雌虫,全是认识的。


    乔尔森被馋起,他挥开了搀他的虫,捂着被踹的地方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阿斯麦旁边,恶狠狠地看着沈渡他们:“叔叔,你一定要为我好好地教训他们!”


    阿斯麦是乔尔森的稍微有点亲戚关系的远房堂叔,他们家族一直交好,还有点关系。


    本来想让叔叔为自己出气,但是乔尔森却被阿斯麦一巴掌糊在了头上,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阿斯麦和善地看着沈渡,询问:


    “沈渡阁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乔尔森是什么性格,阿斯麦最清楚,没想到今天他和沈渡起了冲突。


    沈渡摊摊手,“如您所见。”


    “叔叔!”乔尔森指着沈渡,一脸愤怒加不可置信:“就是他打的我,你快替我教训他!”


    “闭嘴!”阿斯麦瞪了乔尔森一眼,低声呵斥道。


    周围无数道目光都在围观者,显然不是解决矛盾的地方。阿斯麦对餐厅经理说:“麻烦为我们提供一个安静的地方。”


    餐厅经理让侍者带着他们去了一个空的包厢,又对大厅的其他客人说:“实在抱歉,打扰了诸位的用餐,为了补偿大家,餐厅可以为大家免单。”


    眼看着当事虫离开,又能享受免单,大家自然没有意见。


    “沈渡阁下,都是一场误会,我们私下调解,您看怎么样?”阿斯麦询问沈渡。


    “当然,我相信您会公正处理。”


    沈渡同意了阿斯麦的提议,莫名其妙的被裹进这种争端里,沈渡也想快点结束这种麻烦,而且刚才揍了乔尔森一顿,沈渡也出过气了。


    他扯下挽上去的袖子,又接过艾德里安手里的西装外套穿好,恢复成了那个斯文文雅的沈院长模样,除了几缕滑落的凌乱发丝之外,丝毫看不出刚才打过架。


    沈渡和乔尔森打架,主要原因还是乔尔森误伤了艾德里安。


    雄虫伤害雌虫,这种事情在帝国很常见,通常都是雌虫吃哑巴亏,拿雄虫没有丝毫办法。


    这件事情计较起来,如果公办的话,乔尔森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但是私了的话,或许还可以要一笔赔偿,沈渡不可能看着艾德里安白白的被误伤。


    他捏捏艾德里安的手:“别担心,我会让他给你一个交代。”


    沈渡同意了私下解决,阿斯麦就让警局跟来的出勤先离开了,现在就剩下了他们五个。


    阿斯麦带着沈渡和乔尔森进了一个包厢,艾德里安和苏纳金在外面等着。


    餐厅经理一看,又另外准备了一个包厢,让他们两个进去等待。


    “兰斯,好久不见了。”苏纳金看着艾德里安目光复杂,他笑了笑:“你看起来还不错,身为老朋友,我真为你高兴。”


    艾德里安没有搭理苏纳金的话,他目光锐利的直盯着苏纳金:“刚才在大厅里你是故意的吧。”


    苏纳金茫然道:“兰斯,你在说什么呢?”


    艾德里安冷嗤一声,“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从乔尔森动手的时候,苏纳金就一直有意无意的把乔尔森往他的方向引,只是没有想到雄主会出手阻止。


    苏纳金一笑,也不装样子:“对呀,我就是故意的。”


    “艾德里安中将,甜蜜的爱情已经让你忘记了一切了吗?”苏纳金惋惜地叹了一口气,“你还得记得宇宙中炮火擦过星舰的感觉吗?”


    艾德里安没有说话,他像一尊冰冷的雕塑,静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喜怒哀乐。


    “你不用装腔作势,直接说出你的目的。”


    “哈,兰斯,你太严肃了。”苏纳金啧了一声,“在此之前,我还想和你分享几个消息,我想你应该有兴趣。”


    艾德里安手指一下一下点着轮椅的扶手,示意苏纳金快说。


    “第一个消息,前段时间举报你出轨的是霍斯曼,而视频是我提供的。”


    艾德里安手指一顿,看向苏纳金。


    苏纳金耸耸肩,“第二个消息,星网上的舆论是我引导的。”


    “感谢你的煞费苦心,”艾德里安冷嘲着,“你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体面。”


    “有用就行,我可比上您,光明磊落的贵公子。”苏纳金意有所指,“真希望您永远光明坦荡,一尘不染。”


    “嘴边的彩头只能给弱者带来一种虚幻的成就感,”艾德里安看着苏纳金,“苏纳金,你就这么沉溺于这种虚幻的成就感吗?”


    “彼此彼此,”苏纳金无所谓地笑了笑,他看着艾德里安的双腿,“不过你现在这样,除了这种虚幻的成就感吗,你还能获得什么呢?”


    “亲爱的兰斯,未来的风云无常,命运要夺走你最在乎的东西,你也只能当个哭泣的可怜虫,你能干什么呢?”


    艾德里安一顿,“你想说什么?”


    苏纳金哈地笑了一声,“兰斯,我真期待那一天,你能做什么呢?”


    他的话音未落,一道黑影扫过,苏纳金急忙躲开,衣服被划破了一道口子,艾德里安展开了翅翼向他袭来。


    艾德里安在翅翼的带动下腾空而起,向苏纳金攻击而去,几招之后,苏纳金就被艾德里安一把扼住了脖子掼到了墙壁上。


    艾德里安蓝眸幽沉阴鸷,他掐着苏纳金的脖子,一字一句都带着血腥:“收起你的心思,别动不该动的!”


    “兰……兰斯,”苏纳金被掐着脖子,费劲的说着:“你……”


    这时包厢的门被敲响,艾德里安松开了苏纳金,身形一动,又重新做回了轮椅上,趋使着轮椅来到苏纳金身边,低声说:“我或许做不了什么,但是你可以试试我能不能杀了你……”


    被松开后,苏纳金滑坐在了地上,他呛咳了几声,感觉喉咙都快被捏碎了。


    包厢的门被打开,沈渡进来就看到了苏纳金坐在地上,艾德里安在一旁看着。


    沈渡一愣,艾德里安回头看着沈渡:“雄主,您来了。”


    “苏纳金中将不小心摔倒了。”艾德里安伸手拉起了苏纳金。


    沈渡点点头,顺口对苏纳金说:“你小心一点。”


    他走到艾德里安的旁边,对艾德里安说:“我们回家。”


    “苏纳金中将,再见。”沈渡对苏纳金打了一声招呼,就推着艾德里安往外走。


    “兰斯——”苏纳金在身后喊了一声,在艾德里安转头看过来的时候,无声地对他做了一个口型。


    艾德里安眸中划过一抹晦涩,他将苏纳金抛之脑后,抬头对沈渡说,“雄主,我们回家。”


    苏纳金看着沈渡推着艾德里安离开,声音消失在走廊里,他轻轻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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