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祁肃稍微皱眉,显然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真的吗?”夏夏有些郁闷,她不是心里会藏事的人,憋不了多久就忍不住了:“那你最近为什么总是避着我?吃饭也不跟我一起。”
祁肃咬了口玉米烙,香甜酥脆,确实非常好吃。
他语气寻常,“你身边没有位置。”
“嗯?”夏夏回想了一下,因为班上有文艺表演,吃饭的时候同学们都扎堆坐在一起讨论。
原来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一个人去吃饭的呀。
得到解释,夏夏又眉开眼笑:“下次你搬个椅子坐我旁边嘛,要是不习惯就跟我说,咱们去别的座位吃。”
祁肃好像是不太合群,但也没有很冷漠。
之前同班的时候,别人问他借橡皮铅笔他都会借,只不过是不爱跟人搭话。
想到这,她又担忧道:“祁肃,你在隔壁班没有朋友会不会很无聊呀?”
“……不会。”祁肃诚恳道:“也不会因为同桌讲小话被牵连。”
夏夏瘪着嘴,有些生气,抢过他面前的玉米烙:“不给你吃了!”
祁肃淡淡看着她。
她妥协:“行吧,你还可以再拿三次。”
阿至好心提醒:“只剩三块了。”
“那就都拿去。”夏夏不耐烦地把盘子往男孩手里一塞,“反正我们在家都吃饱了。”
阿至眨眨眼,可是刚才姐姐端过来的时候已经吃了三块排骨两块玉米烙了。
三个小家伙一边看电视一边吃东西,夏夏还挺喜欢吃水果的,她和阿至不像妈妈以及舅舅,不吃葱,但是随了沈家人的基因,不太能吃酸。
所以大枣这些她捧着碗吃得很起劲,还时不时喂弟弟一颗,葡萄她尝了一颗不甜,就不怎么碰了。
吃到肚胀,她才放下碗,自己去卫生间洗手。
洗完手出来,随手往衣服上蹭,想到什么又把兜里的小纸袋拿出来,凑到祁肃旁边笑眯眯道:“给你看一个好玩的东西哟”
祁肃疑惑地望着她。
夏夏撕开纸袋,拿出一个橡胶材质的东西,软乎乎的,很薄。
妈妈教过她,垃圾不可以乱扔,她把纸袋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祁肃瞥见上面有字,本来想看一下是什么,但是她动作太快。
纸团安静地躺在垃圾桶里,旁边都是葡萄皮,他默了片刻,挪开视线。
夏夏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小仓鼠,她铆足了劲往气球口子吹气。
这并不是她的强项,每次吹气球嘴巴那儿都会漏气,气球毫无反应。
她小脸涨得通红,气球不为所动。
实在太累了,她干脆放弃,交给阿至。
和她拥有同款缺点的阿至直接把气球交给祁肃。
男孩犹豫片刻,在姐弟俩期待的目光中还是接过来了,手指捻着气球上
面的口水,试图擦掉一些。
夏夏有些不好意思道:“水果吃多了哈。”
“……”有什么关联吗?
祁肃心里叹了口气,被她和阿至眼巴巴看着,有着招架不住,不紧不慢把气球口子递到嘴边。
陆长风和祁归打完球,一起往空军家属院走。
“刚才那个球太帅了,”祁归意犹未尽:“下次我们家属院组织篮球比赛,你来给我当外援?”
“这不太好吧。”陆长风撩起汗衫衣摆,擦了下额头,谦虚道:“这不是作弊吗。”
有他在,那不得稳赢?
“……呵呵,也是。”祁归嘴角抽动,也算是知道了夏夏那自信又嘚瑟的小模样是像谁。
家里有这个根脉啊。
陆长风看他干笑的样子,咧开嘴角,笑容爽朗:“开玩笑的。什么时候比赛,我把我大舅子带上。”
“我家呆二哥放到敌方队伍,那才叫稳赢。”
祁归心想就你这张嘴,能把家庭关系处得这么和睦确实是稳赢。
这两年陆长风的情况他也大致清楚,这弟也不容易,为了老婆从东城调防过来,当时好像是他媳妇怀孕了,放弃了升衔的机会,调来北城。
调来就调来吧,还得面对两个丈人丈母娘,还有大舅子,各种礼节做派无可挑剔,成了两家都喜欢的女婿和妹夫。
这可真的不容易,他最佩服陆长风的就是这一点。
俩人一路闲谈进了家属院,陆长风看天色估摸着现在也快八点了,是时候把俩崽子拎回家洗漱睡觉。
哥俩刚踏进院子,就听到小女孩脆生生的嗓音,还带着鼓励:“祁肃加油!就差一点儿啦!!尖尖那里很快了呦”
阿至也跟着喊:“加油。”
陆长风挑眉:“这是玩什么这么起劲。”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你喝水吗?我先去厨房倒点水。”打完球出了一身汗,渴得不行。
“喝,倒满点。”陆长风随口道:“每次过来都扣扣搜搜给那么两口水,咱军区也不缺水吧?我差点以为自己回了西北老家。”
“行,给你把暖壶提过来行了吧,爱喝多少倒多少。”
陆长风哼笑,跨过门槛,进了客厅。
“崽子们,回……”
话还没说完,卡在嗓子眼。
祁肃取下嘴边吹好的气球,稍微放了点气,捏着吹气的地方扭了几圈。
橡胶有弹性,他把拧紧余出来的地方利落打了个结,然后递给夏夏。
夏夏拿着长长的气球,看到爸爸,惊喜地跑过去——
“爸爸你看!是不是很好玩呀”
看着朝自己飞扑而来的女儿,特别是看到她手里的东西之后,陆长风忍不住扶额。
小家伙仰头,眸底亮晶晶地看着爸爸,还不忘踮着脚伸长手把气球往爸爸眼前递:“我以前拿了好多都吹不起来,祁肃刚才帮我吹起来啦!”
“
爸爸,为什么你这么大了,还喜欢玩气球呀?”她觉得这应该是小朋友的玩具呀。
因为之前大院里的小豆子就拿了好几个分给大家玩,气球吹得鼓鼓的,往空中一抛,等它掉下来的时候,又伸手拍上去。
可好玩啦!可惜她和阿至都不会吹气球,总是漏气。
“……”陆长风觉得自己这辈子所有面临的挑战和难题都来源于这姐弟俩。
特别是此刻,祁归一手拿着搪瓷杯,一手提着暖壶,一脸复杂地站在门口看着他。
忍不住回忆往事,这两个崽子没出生之前,他都过得顺风顺水。
“因为爸爸有时候也想当个小孩。”陆长风眼也不眨,开始编瞎话:“当大人压力太大了,还得给你们辅导作业。”
“哦。”夏夏似懂非懂,拍了拍他的胳膊:“那你以后多理解理解我呀爸爸,别总逼我看书。”
“你只是辅导作业都这么累,我和阿至每天还要写好多好多。”
“行。”陆长风答应的爽快,狭长的凤眼里掠过一丝暗芒。
夏夏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拿着气球跑开。
祁归站在原地凝滞片刻,才把暖壶放到餐桌前,打开木塞倒了杯水,走到陆长风面前,递给他:“打球的时候可不能想着当小孩。”
听到他幸灾乐祸的语气,陆长风接过搪瓷杯,嗤笑:“你的对手是谁?我明天就去加入他们。”
“这样就没必要了啊。”祁归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别打孩子。”
“那可不会,我家闺女宝贝着呢。”陆长风睨他一眼:“是你家小子吹的,你下手悠着点。”
“再说,再说。”
陆长风喝完两杯水,一手一个拎着崽子们回去。
七岁的姐弟俩在他手里还是跟小鸡仔似的,阿至连腿都懒得蹬了。
夏夏怀里还紧紧抱着气球,嘴里哇哇乱叫:“爸!爸爸我怕高呀!”
“德行,你上次从二楼滑到一楼高兴了半天。”陆长风直接戳穿她:“是谁让我在楼梯旁边做个滑滑梯的?”
“阿至。”夏夏嘿嘿笑道:“肯定不是我呀,爸爸。”
“是我。”阿至接话道。
“行,那以后只能阿至坐滑梯下楼。”陆长风对站岗的哨兵略微颔首,拎着崽子们不好回军礼。
走了两步,他继续道:“爬去屋顶看星星的楼梯我也要收了。”
“爸爸!”夏夏急了,“我现在好像也不是那么怕了。”
陆长风冷笑,“晚了。”
苏娉在楼上房间擦面霜,听着男人上楼的脚步声,对着没有关的房门问:“夏夏和阿至回来了吗?”
“这儿呢。”陆长风提着崽子们进房门,随手扔地板上,床边的地板铺了层毯子,是以前防止姐弟俩睡觉的时候掉下来放的,所以他俩也不疼。
夏夏还舒服地在上面滚了一圈,怀里抱着的东西格外显眼,
苏娉看清后,愣了一下,旋即失笑:“这小家伙还真是什么都能玩。”
“是啊。”陆长风拉开椅子,坐她旁边,胳膊搭在椅背上,看她指尖在脸上轻揉。
“之前还纳闷,这玩意怎么用的这么狠,几盒不到半个月就没有了。”
那段时间他捏着鼻子喝了不少锁阳苁蓉酒。
“原来是俩这崽子嚯嚯了。”
苏娉哑然失笑:“听语气你还挺失望的。”
“是有那么一点。”陆长风当时还把几个空盒子扔她面前,神色颇为骄傲。
“你刚才从祁家把他们带回来的?”反应过来,女人语气变得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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