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在阳推开办公室的门没在里面看见靳璨。
人呢?
他拿出手机直接给靳璨打过去。
电话还没接通,廖在阳转了个身才想起,跟靳璨一起消失的还有廖在阳原本堆放在桌上的那一堆特殊病例报告!
靠!
廖在阳回头拉开办公室的门叫了声护士长,电话正好接通了。
靳璨道:“我有事先走了。”
廖在阳愣了下:“报告你拿走了?”
“嗯。”
怎么听着语气有点不对劲?
廖在阳又道:“阿璨,怎么了?”
“没什么。”那边隔了两秒,才听靳璨又问,“我的报告你确定没看过?”
廖在阳“啧”了声:“没来得及啊,我赶着去开会啊。你说什么事你这么着急?又是集团的事?我服了你了,你这破身体还天天工作工作工作。这样,你把你的报告拍照发给我,我先看一眼。”
靳璨一反常态:“不用了,我找人看了,就是……就是吃坏了。”
廖在阳料想也是吃坏了,但他本来想问一嘴找谁看的,护士长过来道:“廖医生,之前孙医生的实习生来过,把您桌上的报告全都拿走了。”
廖在阳的脑神经一跳:“你说孙豪伟叫人给我全拿走了?草!阿璨,我现在有点事,回头再打给你啊。”
他收线就给孙豪伟打电话:“你过不过分啊,居然趁我不在找人来我办公室偷东西!”
孙豪伟失笑:“激动什么,本来就是大家都能看的,谁先到手谁先看咯。”
“混蛋,给我还回来!要没有老子特意飞了国外一趟,你们能看到这种病例!”廖在阳骂骂咧咧往外走,“你是不是在办公室?”
孙豪伟道:“你要过来吗?那正好,顺便把第一阶段早孕的那份报告也带过来。我学生当时没看清,居然没发现你还藏起了一份。”
廖在阳咬牙:“谁他妈藏了一份,你叫人来偷东西,结果还给我丢了一份,你赶紧把剩下的还回来!”
那边的女实习生急着解释:“我之前是跟人撞到把报告洒了,但我确定我都捡回来了,我肯定没有弄丢。”
有鬼,就是弄丢了一份!
廖在阳想骂人,他风风火火出去,还不忘狠狠甩上了门。
疾风吹得角落柜子下发出一阵纸张轻微碰撞的声响,没人发现,那份别着回形针的报告被风吹到了柜子底,此刻正卡在角落里-
戚柏屿已经在办公室忙了一下午了,期间他还亲自出去了一趟,买了吃的,还带了束鲜花。
程青过来看了两回,实在受不了:“靳璨就是来接你去皇家天地,你搞这一堆下午茶干什么?你不如直接给你姐打电话,让她把生日宴搬来这里办得了。”
“你懂什么?”戚柏屿又打算将花瓶换个地方放,“这还是阿璨第一次来我们公司,得给他留个好印象,不能让他觉得我办公室很乱。”
程青失笑:“你办公室不乱吗?”
戚柏屿:“……今天不乱。”
程青无语上前,眼疾手快从盘子里拿了块花生酥往嘴里塞。
戚柏屿咒骂道:“你饿死鬼投胎吗?我家宝贝还没吃,你倒是先吃上了!”
程青翻了个白眼:“他都不一定会上来。”
“戚总。”周炀从外面进来,“靳总到了。”
戚柏屿诧异抬头:“这么早?他怎么出发没和我说一声。”
戚柏屿随手放下花瓶就出去。
“哎,戚总……”周炀没叫住人,他没来得及说,楼下保安说,靳总的车都停外面好半天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更不知道为什么,人一直没下车-
靳璨的车就停在门口的路边,戚柏屿远远就看见靳璨坐在里面。
“阿璨!”他跑过去,拉了拉车门,上锁了,“阿璨,阿璨!”戚柏屿拍了拍车窗。
里面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咔”的一声,车门解锁。
戚柏屿拉开车门掩饰不住的笑:“怎么来的这么早?”
靳璨道:“在附近有点事。”
“那别愣着了,去我办公室坐坐。”戚柏屿伸手去拉靳璨。
靳璨道:“不用了。”
“现在才四点,再等两小时过去也不迟。饿了吧,上楼吃点东西。”戚柏屿欲将人拉出来。
靳璨有些抗拒,戚柏屿的力气大,不由分说想把人往外拉,靳璨突然就发了火:“都说了我不上去!我他妈不想上去!”
戚柏屿怔忡瞬间,靳璨已经将手从他掌心狠狠抽出。
“怎么了?”戚柏屿半晌才反应过来,弯下腰看他,“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
我他妈怀孕了!
但这句话,靳璨说不出来。
他觉得可笑,从医院出来他原本是想杀人的,但车子在外面绕了几圈,他又冷静了下来。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可真成北城最大的笑话了!
戚柏屿半蹲下来:“谁欺负你了?”
除了你这混蛋,还有谁能欺负我!
靳璨气得挥拳往戚柏屿身上打了一拳。
戚柏屿先是一愣,依旧好脾气揉着肩膀笑:“今天怎么了啊?”
他还笑得出来!
靳璨用力拉上了车门。
戚柏屿干脆绕去副驾驶坐了进去:“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还闹上脾气了。”
靳璨:“!”狗比还想找他算账?
戚柏屿严肃道:“钟伯说你昨晚偷懒没喝药,本来早上得好好说你的,结果你溜得倒是快。阿璨,怎么我一不在家你就不喝药呢?”
靳璨咬了咬牙,喝什么药,喝不死肚子里的胚胎!
戚柏屿又道:“知道药苦,我今天特意去外面买了好几种水果糖,晚上带回家去,给卧室、书房,楼上楼下都摆上,保证你随手都能够着。”
靳璨闭眼靠在椅背上,突然觉得头疼得厉害。
他怎么会遇到这么离奇糟糕的事!
“戚柏屿……”
“嗯?”戚柏屿忙俯身过去,“叫我干嘛?”
靳璨突然睁开眼,伸手扑过来掐住了戚柏屿的脖子,将人狠狠按在座位上,一字一句道:“你那天为什么要睡我!”
戚柏屿有点懵,不明白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靳璨怎么这个时候又提起来。
他委屈又艰难道:“那晚上你、你给我下那么重的料,也、也由不得我啊。”
那双掐着他脖子的手蓦地又松开了,靳璨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自嘲着靠回椅背上。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阿璨。”戚柏屿抚着脖子探过去,“发生什么事了?你……”莫非还因为他当了下面那个耿耿于怀?
靳璨的脸色尤其难看,整个人精神也不太对,看起来好像特别绝望,戚柏屿有点被他吓到了。
他豁出去道:“你要实在气不过,那我……那我让你睡回来!”
靳璨斜视一眼,没说话。
都他妈已经搞出一条人命了,难道还要再搞出一条吗?
况且,他现在……
草。
靳璨烦躁抽了支烟出来。
戚柏屿忙摸出了打火机要帮他点火,明显见靳璨愣了半秒,他将烟重新收回烟盒里,下一秒,连同烟盒一起扔了。
他没抽烟不是为了那个胚胎,他是为了自己的身体!
那东西,迟早得拿掉的。
从医院离开后,他上网查过,但网上没有任何关于男人堕胎的案例。
这件事还得找廖在阳问。
靳璨又咒骂一声。
戚柏屿已经完全不敢说话了,他都表态愿意让阿璨睡自己了,结果那一个没说要,也没说不要。
所以现在到底什么意思?
戚柏屿有一肚子的话要问,但靳璨不说话,他只好闭紧嘴巴-
车子就在路边停到了下班时间。
有人陆续从楼里出来。
靳璨像是终于回过神,他系上安全带道:“是皇家天地?”
戚柏屿不敢掉以轻心,小心观察着靳璨的脸色:“你要是不想去,那我们就不去了。”
“没说不去。”靳璨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把安全带系上。”
连宋南星生日这种日子都爽约,那也太反常了,他现在应该表现得正常点,至少表面上他是个绝对正常的人。
他没有一点点的不正常!
戚柏屿确定他真的要去,忙道:“我给我姐的礼物还在办公室,你等我下。”
他推门下车就往楼里冲。
靳璨吐了口气,抬手按着抽痛的太阳穴,这叫什么事-
戚柏屿很快回来了:“阿璨,我来开吧,你去副驾驶休息会儿。”
靳璨仿佛一秒被戳到了痛楚,为什么叫他休息?
他需要什么休息!
他是个男人,不是娇滴滴的孕妇!
他不需要休息!
“废话那么多,给我滚上来!”
戚柏屿立马闭嘴,听话地上了副驾驶,今天的靳璨不知道怎么了,一点就着,他得小心哄着了。
路上,戚柏屿忍不住给宋南星发了条信息:【姐,阿璨今天心情不好,一会他要是说错什么话,你别生气】
宋南星:【你怎么他了?】
戚柏屿:【没怎么】
宋南星:【不告诉我实话,我为什么要帮你承受你的错误?】
戚柏屿:【可能……我把他睡疼了?】
宋南星:【禽兽】-
皇家天地的泊车员认识靳璨的车,见车子停下就笑着跑过来打招呼。
“靳总好久不来了。”
靳璨略点了下头。
“哟,戚总好。”泊车员见戚柏屿从副驾驶上来,忙冲他笑。
戚柏屿问:“我姐到了吗?”
“宋总早来了,您二位里面请。”
戚柏屿转身见靳璨手里拎了只袋子,他有些意外:“不是说你不必准备礼物的吗?”
靳璨没理他,径直往里走。
今天这到底怎么了?
戚柏屿一头雾水:“阿璨,等等我。”他追上去拉他的手,“都看着呢。”
靳璨冷笑着将手抽出来:“爱看不看。”
“好好,不牵手不牵手。哎,小心台阶。”戚柏屿发现靳璨没看路,几乎本能将手臂往靳璨面前横了下。
靳璨低头看了眼,沉了脸道:“我他妈是老弱病残吗,你连这都要提醒!”
戚柏屿:“……”提醒下台阶怎么了?
为什么他觉得靳璨今天看他哪儿哪儿都不爽?
他到底做什么了?
靳璨大步前行,戚柏屿对他越是体贴就越让他想到那份报告的事,就感觉像是时刻在提醒,他现在怀孕了,需要事事小心。
我他妈小心个锤子!
老子是个男人!
他气势磅礴一脚将面前包间的门踹开了。
里面的人被吓了一跳,齐刷刷朝门口看来。
靳璨:“……”他刚刚干了什么?
宋南星立马笑着道:“阿璨,柏屿,你们来了。”
靳璨快速调整了下情绪,展颜入内:“姐,生日快乐。”
宋南星笑着说谢谢:“还给我带礼物了呀?”她有些意外,听戚柏屿的口气,还以为靳璨今天不会给人好脸色,这不瞧着挺好的吗?
“生日快乐啊,姐。”戚柏屿松了口气跟进去。
宋南星带着他们跟朋友们认识了下。
靳璨刚要坐下,便见宋南星招手道:“阿璨,来这边坐。”
“嗯。”
靳璨走到宋南星边上,见她拍了拍身侧的椅子:“你坐这儿。”
其实靳璨觉得坐哪儿都不是什么问题,但问题是,为什么这张椅子上铺了个厚厚的软垫??
宋南星将声音压了压:“柏屿都和我说了,他有时候做事不知道轻重,看在我今天生日的份儿上,你别和他计较了,好吗?来,姐姐爱你。”
宋南星抱了抱靳璨,将人推坐下。
靳璨扭头朝戚柏屿看去。
戚柏屿在看到这张铺了软垫的椅子时,整个人有点石化。
他觉得他可能要完。
十多分钟后,靳璨将跟着他去洗手间的戚柏屿拖进了隔间。
他将人抵在隔板上:“戚柏屿你他妈什么意思?”
“冤枉,这真不是我的意思。”
“有种干你还没种承认!”靳璨气得往他肩膀打了一拳,因为隔间地方小,靳璨收手时幅度太大,手指甩到了隔板上,疼得他登时就蹙了眉。
“阿璨!”戚柏屿忙将他的手拉过来,往他手指上吹了吹,“是不是很疼?”
“你给我放手!”
两人直接在隔间推搡起来,靳璨怒火中烧,直接踹了戚柏屿一脚,结果他自己没站稳,往后退了一步在台阶上落了空,屁股重重坐在了地板上。
“阿璨,咝——”戚柏屿揉着腿跑出来去扶他,“屁股摔疼了吧?”
这么严严实实坐下去,屁股说不疼是假的。
但靳璨坐在地上一时间有点懵,刚才摔得狠,他感觉五脏六腑都震荡了下,那东西能摔掉吗?
肚子疼吗?
靳璨的心跳极快,额角的青筋都突突在跳,他有些迷糊,好像有点疼,又好像根本不疼,也可能只有屁股在疼。
戚柏屿见他捂着肚子,忙急着问:“肚子疼?”他弯腰将人抱起来,“我们去医院。”
“医院”二字像是一把尖刀,瞬间划开靳璨最敏感的神经,似乎要把他内心最难堪的一切公之于众。
戚柏屿刚要站起来,怀里的人突然剧烈挣扎,他一时间没抱稳,就让靳璨摔了下去。
“阿璨!”
“我不去医院!”靳璨顾不得疼爬起来,“我没病,我为什么要去医院!”
“好好,不去。”戚柏屿是真被他吓到了,他一时间不敢上前,怕他跑出去,便小心翼翼张开手臂拦着,“那我们回家好不好?”
回家?
对,他应该回家好好睡一觉。
宋南星的电话正好打到了靳璨手机上。
戚柏屿暗叫不好,他好不容易将靳璨哄平静了,他姐又来凑什么热闹。
靳璨盯住屏幕看了两秒,突然又冷静了,他想起来今天是来参加宋南星生日宴的。
“姐。”电话接起来时,他的声音也平静了下来。
宋南星道:“你们去哪儿了?要切蛋糕啦,快回来。”
靳璨抿了下唇:“嗯,马上回来。”
戚柏屿有些不可置信,他这是还要回包间去?
靳璨收线,打开水龙头洗了把冷水脸便转身出去,至门口,还不忘回头看了眼:“回去吃蛋糕。”
“……哦。”戚柏屿揉着肩膀跟了上去。
靳璨今天的情绪起伏也太诡异了,戚柏屿压根儿就跟不上他的节奏。但他打人没打脸,也算是给了戚柏屿莫大的面子了,毕竟今天是宋南星生日。
戚柏屿觉得靳璨心里还是有他的。
这么一想,戚柏屿觉得肩膀和腿也没那么疼了-
包间里的饭菜已经让人撤下去了,换成了各式点心零嘴,中间摆着一只三层高的满天星的蛋糕,简直貌美得令人垂涎三尺。
等靳璨和戚柏屿一到,大家就开始唱生日快乐歌。
宋南星悄悄拉着戚柏屿得意道:“还是你姐有本事吧?我电话特意打给阿璨,没打给你,我的面子他怎么也得给几分。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戚柏屿:“呵呵,我谢谢你啊。”
要不是你的垫子,我至于被阿璨打么?
生日歌唱完。
“南星,许个愿吧!”
“寿星许愿啦。”
宋南星的朋友们拿出了相机要拍摄。
宋南星豁达道:“我什么都不缺,就不贪心了,直接切蛋糕吧,一会儿还要赶下一场呢,是不是?”她说着,拿刀象征性地划了一刀,然后将刀尖沾的奶油甩到了戚柏屿脸上。
戚柏屿猛地回神:“姐,你干什么啊?”
“你说我干什么?”宋南星道,“瞧瞧你送我什么礼物?”
靳璨都不知道戚柏屿给宋南星准备了什么礼物,只知道戚柏屿带来的是一只精美的首饰盒,外面看不出是哪个品牌的东西,靳璨估摸着应该是定制的。
宋南星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串美轮美奂的帝王绿镶钻手链,一看就价值不菲。
大家正在惊叹于戚柏屿送的生日礼物,就听宋南星呵呵道:“合着我就只配这些边角料是吧?”
靳璨本能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戒指。
所以,这条帝王绿手链是用做了戒指剩下的边角料做的?
戚柏屿用指尖抹了脸上的奶油,往嘴里塞:“呵呵,就算是边角料,它也是百年传承的边角料不是?再说了,你这加起来可比我跟阿璨的重多了。”
宋南星:“呵呵,我谢谢你。”
手链其实是真的很漂亮,盒子打开那一刻就把女生们迷住了,大家才不管是不是边角料,争相上前欣赏。
宋南星就得意地把手链戴了起来,看得出,她也不是真生气。
戚柏屿趁机给靳璨切了块蛋糕过来,宋南星等人第二场要去酒吧,他们就不参加了-
回壹号公馆的路上,靳璨将车开得飞快。
要不是戚柏屿晚上喝了酒,真想逼他靠边停车,换他来开。
他侧脸小心翼翼看靳璨,轻声问:“肚子还疼吗?”
靳璨咬牙:“闭嘴!”
戚柏屿本来是想听话地闭嘴的,但他实在受不了,又问:“是我哪里做的不对,让你生气了?”
前车突然一个急刹,靳璨狂按喇叭,猛打方向盘变道,他压着怒:“你他妈就没有一件事做对过!”
后来车进了小区,靳璨甚至都不愿进库,直接将车横在门口就甩门下去。
戚柏屿在车内痛定思痛了两分钟,要说不对劲,应该是他从海州回来那晚,靳璨没等他自己睡了,明明他之前很担心他的!
戚柏屿忍不住给程青打了电话:“我们去海州出差那天,我干什么了?”
程青莫名其妙:“你干什么了?”
“我这不是问你吗?”
“喝酒了?”
“……”
戚柏屿寻思着也没干什么啊。
程青突然问:“你跟餐厅服务生调情了?”
戚柏屿拧眉:“谁他妈调情?你才去调情了吧!”
他掐了电话,又打给裴敏。
“戚总?”裴敏那边声音有些嘈杂。
戚柏屿蹙眉:“裴助理在外面?”
裴敏道:“靳总让我跟小琼总出来应酬,还没结束。是靳总有事吗?”
“哦,没有。我就是想问问,昨天你们靳总在集团有发生什么事吗?”
裴敏有点懵:“您指什么事?”
“比如,一些不太愉快的事?”
“您是说靳总在会议上把整个企划部骂得狗血喷头的事?”
“呃……企划部的人提我了?”
裴敏更懵了:“没有啊,是七夕相关策划案,和您有什么关系?”
那就不至于迁怒他才是。
和裴敏讲了半天也没什么收获,戚柏屿打算进去再好好跟靳璨沟通沟通,刚转身又想起早上靳璨反常地没吃早餐,说是去见廖在阳。
对了,廖在阳!
戚柏屿又打给廖在阳:“早上阿璨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廖在阳的思绪正困在病例中:“说什么?”
“你俩除了讨论婚礼的事,还说什么了?有没有提到我?”
“婚礼……我和阿璨早上说什么了?”廖在阳的脑子有点混沌,他喝了口咖啡才回过神来,“我们没说婚礼啊,他早上找我验血来了。”
戚柏屿的神经一跳:“验什么血?”
廖在阳又放松下来:“哦,他吃坏东西了,有点轻微呕吐。”
“轻微呕吐?”戚柏屿拉下脸,“吐得人都虚脱了,你管这叫轻微呕吐?”
“屿哥,这是重点吗?重点是阿璨没事,他就是身体虚。哎,我这真的还有要紧事,挂了啊。”
嘟嘟——
“喂!”这什么朋友,太不靠谱了吧!
戚柏屿匆匆入内。
“戚先生您打完电话了?”钟伯见他进门就迎上来。
戚柏屿没看见靳璨:“你家少爷呢?”
“上楼了。”
“吃东西了吗?”戚柏屿看靳璨晚上没怎么吃,早早就知会了钟伯和冯阿姨准备些吃的。
钟伯道:“冯阿姨今天的菠菜汤是用鸡汤煮的,就给少爷在汤里下了馄饨,少爷连汤带汁都吃完了,还夸说好喝来着。”
戚柏屿点头:“那就好。”
“哎呀,不好!”钟伯在掌心捶了捶,“又没喝药!”
戚柏屿扭头:“又?”
钟伯道:“说不想喝。”
廖在阳都说靳璨是因为身体虚,他还不好好喝药!
“药给我。”-
戚柏屿端着药推开书房的门,没人。
他蹙眉转身去推靳璨的房门,人就躺在卧室床上,连灯都熄了。
戚柏屿开灯进去。
靳璨下意识蹙了蹙眉,没有睁眼:“钟伯,我说了不喝了。”
“昨天也没喝,今天你休想再偷懒。”戚柏屿站到了床边居高临下看他。
靳璨猛地睁眼:“怎么是你?出去,不喝。”
戚柏屿把靳璨一个人去看医生归咎为是不想他担心,一想到这,他的心就软成一滩水,连语气都软了:“听话,起来把药喝了再睡,我给你带糖了,特别好吃。”
靳璨想一个人好好静静,没想到戚柏屿还进来!
他径直翻了个身:“听不懂人话?滚出去!”
身后的人没走,那只大手攀上靳璨的肩膀,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戚柏屿将身体扳过去。头顶人影倏地压下,靳璨觉得唇上一热,戚柏屿直接撬开他的唇齿,满口中药就这样被度了过来。
“唔……”靳璨挣扎起来。
戚柏屿干脆跳上床,横跨在靳璨身上,又嘴对嘴给他灌下去。
“唔……你……”
靳璨想骂人却实在骂不出来。
狗比戚柏屿,他怀孕了!
怎么能这样乱吃药?
这样是会……会……
靳璨起初挣扎得狠,戚柏屿把人也按得狠,然后靳璨突然不挣扎了。
灌吧,狗比。
使劲灌,灌出人命也挺好。
底下的人突然停止挣扎,把戚柏屿吓了一跳,他就这么愣了一瞬,靳璨突然捧住他的脸狠狠地吻了过来,舌头甚至还主动地卷走了他嘴里的汤药!
靳璨觉得还不够,干脆又啃又咬,舌尖好像尝到了血腥气,他仍不解气,最后还狠狠在戚柏屿舌头上咬了口。
“啊,咝……”戚柏屿疼得眼泪都出来了,“阿璨,疼啊。”
靳璨发狠似的反手将床头柜上的药碗端起来,仰头将剩下的汤药灌入口中,含怒等着戚柏屿:“够了吗,戚总?”
戚柏屿舌头、嘴唇被咬破了好几处,说话都疼,不过看靳璨把药都喝了,他心里还挺高兴。
他捂着嘴俯身:“生气了?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底子差,不趁年轻好好调理,以后会很麻烦。”
靳璨冷笑。
眼前就很棘手,谁他妈还想以后。
戚柏屿从口袋里摸了颗糖出来,细心拆了包装送到靳璨唇边:“阿璨,张嘴。”
靳璨盯着戚柏屿把糖咬得嘎嘣响。
戚柏屿有点被他这个眼神吓到,小心翼翼赔笑:“还生气呐?”
靳璨道:“从我身上滚下去。”
“马上马上。”戚柏屿利落从床上下来,又道,“床单上弄上汤药了,你起来,让阿姨换下床单。”
靳璨不想与他废话,掀起被子就去了书房。
“阿璨,没穿鞋!”戚柏屿拎了鞋追出去,又去楼梯口叫了冯阿姨上来,这才推开书房的门。
书房铺着地毯,倒是不凉。
靳璨直接开了电脑浏览邮件,半句话都不想跟戚柏屿说,连戚柏屿弯腰将拖鞋放他脚边,他看都没看一眼。
转移下注意力,靳璨的心情也平静了不少。
冯阿姨悄悄推开书房门说换好了床单,戚柏屿看靳璨没有要回房的意思,便下楼去给他倒了杯水。
没想到他刚走到书房门口,靳璨从里面捂着嘴冲了出来。
“阿璨……”
戚柏屿跟着他进卧室就见他冲进洗手间吐了。
“怎么又吐?”戚柏屿记得靳璨今晚在外面根本没吃什么!
靳璨趴在马桶上吐了个昏天暗地,就在他拼命转移注意力的时候,他的肠胃却又无情地提醒着他那份报告的事。
草。
真的好难受。
妈妈当年就是这样忍着难受把他生下来的?
而他只想把肚子里的胚胎拿掉!
戚柏屿看他吐得脊背都在颤抖,手穿过他胸前将人扶住,一面轻抚着他的后背:“别紧张,阿璨,放松些,吐出来就好了,别紧张。”
紧张个屁!
靳璨觉得他快哭了。
这是种什么感觉呢?
不是紧张,也不是害怕,他反而是觉得委屈。
戚柏屿他凭什么逼他喝药?他凭什么对他凶!
他现在倒是会好言好语来哄他了?
哄他,他就得领情?
靳璨一肚子的气,咬牙将人推开:“滚开,我这他妈都是因为谁?”
戚柏屿单手往地上撑了把,听到靳璨的话蓦地愣住了。
懂了,阿璨是为了他才想要养好身体,所以才答应喝药的。
阿璨爱他!
戚柏屿之前听钟伯说过,阿璨中药喝多了也会吐,这么想来,他都连续喝了大半个月的中药了。
戚柏屿心疼得不行,过去抱他道:“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靳璨也不知道这敷衍的认错到底戳到了自己哪儿,他的眼睛倏地就酸了,他喃喃道:“都是因为你,戚柏屿……都是因为你!”
“好好,都是因为我。”他垂目发现靳璨的眼尾都红了,戚柏屿的心口微窒。
他这是要哭吗?
靳璨在戚柏屿面前向来横得像只老虎,什么时候还能委屈成这样了?
一定是他之前喂药太过激进,真的太不应该了!
阿璨明明自己也是愿意喝的。
戚柏屿张了口想道歉,却见靳璨抬手遮住了眼睛。
靳璨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有什么好哭?
不过就是找个时间躲国外去,然后花上一笔钱把手术做了的事。
他已经不是孩子了,这点用钱就能解决的小事到底有什么值得他这样抓心挠肝?
这件事,甚至连戚柏屿都不必知道-
身下一软,靳璨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戚柏屿抱回床上了。
“还难受?”戚柏屿的指腹轻轻按了按他紧蹙的眉宇。
是的,难受、反胃。
靳璨的脑子却越发冷静,这件事不能拖,得赶紧解决。
“阿璨。”戚柏屿俯身叫他。
靳璨回过神来:“出去。”
戚柏屿好脾气道:“等你睡着我再走,乖,闭上眼。”
靳璨懒得跟他计较这种小事,侧过身就闭上眼睡了。
没多久,靳璨的意识有些昏昏沉沉,又像是虚虚实实,他弄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他记得他之前查过很多关于流产、堕胎的资料,又想起今晚他被逼喝了一碗药,兴许等等就有反应了。
戚柏屿见床上的人身体蜷缩了些,他怕他是哪里难受,俯身过去担忧叫他:“阿璨?”
靳璨似有些不安稳,人也不大清醒,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一会我要是身上出血……”
戚柏屿惊了:“你身上哪受伤了?”
靳璨梦到戚柏屿又来掀他的被子,活像个傻子,他说的“身上”是泛指,非要他挑明吗?
也不是不可以。
“我要是身下有血,你给在阳打电话。”
戚柏屿皱眉:“怎么又要给廖在阳打电话?廖在阳一点也不靠谱!不对,我今天没碰你,你身下怎么会流血?”
所以阿璨是怕流血才不和他做?
等等——
戚柏屿脱口道:“第一次我也没让你流血啊!”
他这话说得大声,靳璨顿时清醒了。
他睁眼对上戚柏屿,又回想戚柏屿刚才的话……都什么时候了,这狗比还在想着和他上床的事!
靳璨:“……给、我、滚!”-
不知道是不是查的资料给人印象太深,靳璨后来断断续续都在做着有关流产和堕胎手术的梦。
他梦到他在不停流血,连床单都被染红了。
周围到处弥漫着医院消毒药水的味道,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到了医院。
这里好像是手术室外,走道冗长明亮,他看见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有人从他身边冲上前,也不知道医生说了什么,走道里骤然响起爆发式的哭声。
“都是你!全都是因为你!我的囡囡是因为你才没的!你还我囡囡!你把她还给我!”
怎么回事?
他好像听到了外婆的声音。
担架床被人从手术室内推出来,那块白布被风吹掀,露出了妈妈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
他看见鲜血从妈妈身下不停涌出,沿着担架床淌到了地上。
靳璨一低头,就见他的身上也全是血。
“啊——”
靳璨猛地从床上坐起,他捂着胸口大口喘息,妈妈是生弟弟时难产走的,一尸两命。她年轻时身体不好,第一胎就是早产,其实不应该再怀的。
靳延霆再婚后,靳璨就不愿去想这件事,每次想都会特别难过,替妈妈不值。
外面传来敲门声,还有戚柏屿的声音:“阿璨?阿璨?”
房门被锁了,戚柏屿进不来。
靳璨掀起被子,床单干干净净,他身下也没有流血,看来一碗药果然不行。
此刻倒是不想吐了,肚子也没有不舒服,就是没什么力气。
“阿璨!”门外又传来戚柏屿的声音,“钟伯,把楼下的消防斧拿上来!”
靳璨:“……”-
钟伯微微颤颤抱着斧头上来时,房门被靳璨打开了。
“少爷,您没事吧?”钟伯急着道,“戚先生说听到您在里面大叫了声,可把我们都吓坏了。”
靳璨揉着额角,觉得异常无力:“做了个噩梦,没事。”
他转身进了衣帽间,正要脱衣服,发现戚柏屿跟了进来,靳璨捏着衣摆的手停顿了下,可他随即又想起,他是个大男人,不是孕妇!换衣服有什么好扭捏!
阿璨身上好白,腰那么细。
戚柏屿站在门口咽了咽口水,好想抱一下。
靳璨顺手拎了件白衬衣穿上,一面扣扣子一面转身:“杵在这干什么?”他抬眸对上戚柏屿厚重的黑眼圈时,下意识愣了愣。
这人……昨晚干什么去了?
戚柏屿回过神,上前拉开玻璃抽屉,若无其事道:“我帮你把袖扣扣了,今天配哪对?”
靳璨道:“随便。”
戚柏屿挑了对绿松石,靳璨没抗拒。
戚柏屿偷偷看了靳璨好几眼,这几天看他精神都不大好,他很是担心:“今天身体好些了吗?”
“嗯。”
“中午我让冯阿姨给你准备吃的。”
“随便。”
过了一夜,靳璨已经完全冷静理智下来了。
歇斯底里没用,事情发生了就解决,他就是再对戚柏屿发火,那一个也只会觉得莫名其妙。
打人骂人都挺累,最后遭殃的还是自己-
下楼吃了早餐,靳璨就出门了。
他给廖在阳打了通电话:“之前听你说有个病例,就那什么……男人怀孕那个,还记得吗?”
廖在阳很是意外:“记得啊,我这段时间正研究呢,你怎么还对这感兴趣啊?上次和你说,你都没搭话,我以为你不八卦呢。”
靳璨咳嗽了两声:“那个胚胎后来拿掉了吗?”
廖在阳笑起来:“什么胚胎啊,那是个孩子,是个生命!为什么要拿掉啊,他生下来啦!”
“生、生了?”靳璨有点惊悚,“不是上个月才怀孕的吗?”
“不是啊,没上新闻,所以我是上个月才得到消息。”
“哦……那有男人怀孕打掉的吗?”
“不知道,没听说。”
“你说男人怀孕吃堕胎药行吗?我看说49天内可以药流。”
“不是吧?你什么时候还关注这些了?”
靳璨有点烦躁:“别说有的没的,你就说行不行?”
“那肯定不行啊,我和你说,男人怀孕那和女人不一样。就是男女构造不同,明白吗?这种突然多出来的子宫,它本身的危险系数就比女人要高得多……哎呀,我和你说你也肯定不会懂的,反正就是不行。”
“要是药流,会怎么样?”
“会搞出人命的。”
靳璨的指尖瑟缩了下:“手术呢?”
“国内目前做不了这种手术,就比如我之前说的病例,他的子宫是在他成年之后突然长出来的,所以在进行了剖腹产手术后,还要做子宫切除手术,后者并不比前者容易,因为突然长出的子宫会压迫体内各种脏器……”
廖在阳在那边长篇大论,靳璨自嘲地在想,他大约也是这种情况,不然不可能体检没发现身体的异常。
看来还是得去国外。
他不打算听廖在阳的理论知识,毕竟他就算听懂了也没用:“那个病例在哪个医院做的手术?”
廖在阳终于认真起来:“阿璨,你问这个干什么?”
“告诉我,哪个医院?”-
戚柏屿推开办公室门时发现程青正在里面偷吃他昨天买的东西。
“吃点怎么了,靳璨不也没来吗?”程青强装淡定,那块桃酥刚入口,他才看清戚柏屿,顿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卧槽,你昨晚干什么了,黑眼圈这么深!”
戚柏屿面无表情入内。
“吵架了?”程青又顺了两包花生酥在口袋里,跟过去道,“昨天你俩在楼下路边待了两小时吧,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靳美人跟你摊牌要离婚了?”
戚柏屿冷冷看他一眼:“能不能盼我点好?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老子活着就不可能!”
但,算吵架吗?
也没有吧。
真要算起来,也只能说是靳璨在单方面生气。
更可气的是,戚柏屿甚至都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
“你是不是在他面前说我什么了?”戚柏屿突然朝程青看来。
程青呛了两口空气:“我窦娥冤啊我,这都能还往我身上扯?天地良心,你俩婚后我可到处说你俩恩爱两不疑啊,不信你去公司上下问问。”他细细看戚柏屿的脸色,低声问,“不会昨晚吵了一夜吧?”
戚柏屿冷笑:“侮辱谁?我这种能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绝世好男人会跟爱人吵架?”
程青撑大眼睛:“卧槽,戚总,您还能这么卑微呐?”
戚柏屿懒得跟他呛,往椅背上靠了靠:“他昨晚不舒服,闹脾气,我怕他晚上又要吐,都不敢睡,就差拿牙签顶着我俊美的双眼皮了。”
程青失笑:“这都吐几回了,不会怀上了吧。”
戚柏屿狠狠抽他一下:“能滚出去吗?”
程青笑着往后退了两步,又认真起来:“对了,狙击手新版本今天会出测试版,下午大家开个会。”
“嗯。”戚柏屿坐了会儿,忍不住给家里打了通电话-
办公室的百叶窗拉了一半,日光斑驳打在靳璨的侧脸。
裴敏刚汇报完今天的行程安排,看靳璨没什么反应,又提醒了声:“靳总?”
靳璨是到了集团才想起七夕马上就要到了,JK线上销售渠道每年有两个大日子——七夕和春节。
毫不夸张地说,集团每年都在为这两个节日做准备,上半年主七夕,下半年备春节。
靳璨作为执行总裁,是不可能在七夕到来之际,在所有部门都严阵以待做最后准备的时候撂挑子走人的。
他不管以什么理由请假都很惹人怀疑,除非,他这总裁不想干了。
而且,七夕还有廖在阳和岑明怡的婚礼要参加。
这当口根本走不了!
靳璨下意识握了拳,再等一个多月,应该问题不大,两个多月不会显怀的,没人会知道的。
“靳总?”
“嗯。”靳璨抬起头,“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裴敏愣了下:“您十一点约了钱总,现在得出发了,不然来不及。”
靳璨点头,简单收拾了下起身,走到门口,跟裴敏确定了下:“是正江的钱总?”
裴敏点头:“是的,靳总。”
哦,那——
靳璨又折回办公室:“靳琼,你和我一起去。”
靳琼的眸子撑大,靳璨出去见人可从来没主动带过他,他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一坐进车内,靳璨道:“下午我有事要开车外出,一会你陪钱总喝几杯。”
靳琼:“……”就知道没好事!
上回靳琼去见那个启诚的王总时,也不知道对方那么能喝啊,差点喝得他第二天没爬起来!
靳琼有点后怕:“大哥,饭局一定要喝酒吗?这是中午啊。”
靳璨抿唇:“酒桌文化不懂吗?没关系,多喝几次就懂了。”他拍了拍靳琼的肩膀,“你还年轻,你哥我也是这么过来的,爸让我带带你,你就好好学着,喝着喝着就习惯了。
靳琼:“……”怎么总感觉大哥在忽悠他?
坐在副驾驶的裴敏从后视镜瞥了眼自家的老板,什么喝着喝着就习惯了,从前出去应酬,大部分都是她在挡酒好吗?
靳总招人第一要求,千杯不醉。
她当年还是因为这才从二十多名竞争者中厮杀出来的呢-
靳琼到了那才知道,这钱总的酒量比那晚上的王总简直有过之无不及,三下五除二就把靳琼喝得不省人事了。
要不是裴助理帮忙喝了几杯,靳琼严重怀疑他得酒精中毒上医院。
靳璨滴酒不沾,事情也谈得轻松愉快。
回到集团大厦门口,裴敏忙着找人来抬靳琼,靳璨便自顾先上楼了。
推开办公室的门才发现里面沙发上坐了个人,他蓦地愣住:“你怎么会来?”
戚柏屿是来了才知道靳璨出去应酬了,他也没打电话,想着要是过一点人还没来,就给他留字条回去了。
结果靳璨就回来了。
靳璨问完想起来,戚柏屿早上说要让家里给他送饭的,他当时心不在焉,就没放在心上。
“中午约了人。”靳璨解释了句走上前,“你怎么还亲自送过来?”
“正好带个美工过来,就上回和你提过的那个,已经让她去设计部熟悉了。”戚柏屿见靳璨过来,起身往边上挪了挪,又问他,“吃过了?”
靳璨坐在戚柏屿边上,听他的语气也并没有生气,只是单纯在关心他吃没吃。就算昨天在戚柏屿看来他那样无理取闹,还叫他滚了许多次,戚柏屿好像仍然没有生气。
——他是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的。
——柏屿说,感谢联姻让你俩结婚了。
靳璨莫名又想起宋南星的话……
虽然不太可能,但,戚柏屿好像真的在关心他。
靳璨道:“吃了些,菜不怎么样。”
“那再吃点?”
“也行。”
戚柏屿将食盒打开,忙着布菜递筷子。
靳璨忍不住问:“你吃了吗?”
“没,正好和你一起吃。”
靳璨瞥了眼时间,这都快一点了。
他又问:“你下午没事?”
戚柏屿给他盛了汤:“得回去开会,尝尝这汤。阿姨本来说还煮菠菜汤,我说换换口味吧,就算喜欢,也不能一个劲地吃。”
今天换成了排骨玉米汤,看着清爽鲜美。
靳璨喝了口:“不错。”
戚柏屿脸上有了笑:“这段时间都让阿姨给你做,我怕外面的不干净,你吃了又不舒服。”
靳璨道:“你用不着给我送饭。”
戚柏屿道:“今天是顺路,以后我让我司机给你送。你要是吃腻了阿姨做的,就让钟伯跟她换着做,钟伯厨艺不错,你也吃得习惯。”
从前都没这样静静地听戚柏屿说过话,他说话都是这么温柔的吗?
但凡哪个菜靳璨多吃几口,戚柏屿就会给他夹,最后靳璨的碗里堆满了菜,都来不及吃。
以前好像也从没发现戚柏屿这样细心体贴过,靳璨恍惚以为戚柏屿是不是知道他怀孕的事了。
“怎么不吃?”戚柏屿问。
“哦。”靳璨低头扒了口饭。
好像,也没那么生气和委屈了。
戚柏屿又道:“要是饱了就别吃了,撑着也难受。”
“嗯。”好像也没太饱,靳璨继续吃着。
戚柏屿时不时就看看靳璨,吐了两天,他肉眼可见地消瘦了。这样不行啊,得看着他吃饭才行,戚柏屿垂下眼想了想,中午还是得过来。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接着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大哥!”
靳瑜冲了进来,他大约没料到戚柏屿也在,愣了下,“戚学长你、你怎么在这里?”
“陪阿璨吃饭。”戚柏屿抬头看去,“有什么事不能等你大哥吃完饭再说?”
“我、我有要紧事……”靳瑜看向靳璨,“大哥,你故意拉我哥去应酬的是不是?你故意让他喝那么多,他都吐了一地了,你自己却一滴酒都没喝!你太过分了!”
戚柏屿将筷子拍在了茶几上:“发什么疯?你大哥前两晚吐得站都站不起来,你们关心过问过一句了吗?怎么靳琼吐一回你还得来找你大哥问罪!是你大哥给他灌的酒吗?我还没去找过靳琼呢,他当下属的就是这么让上司回家吐的吗?”
靳瑜直接被唬住,瞬间半个字都蹦不出来。
靳璨感叹戚柏屿以假乱真的本事,他是真吐到站不起来,那也不是因为应酬啊。
戚柏屿还不打算放过他:“站着装什么死,道歉的话不会说?”
靳瑜从小到大都没被靳延霆夫妇这么训过,他委屈的眼眶都红了:“学长我……”
“叫什么学长,我是你大哥的先生,以后跟靳琼一样叫柏屿哥。”戚柏屿的话掷地有声,“今天是我不让阿璨喝酒的,我不喜欢接吻有酒味。怎么,家里长辈没管我们的事,你还要管我们夫夫之间的事?”
靳璨已经习惯戚柏屿的胡说八道了。
靳瑜显然有点懵:“我、我没有……”
戚柏屿不想和他废话:“跟你大哥道了歉就出去,让你大哥安安静静吃饭。”
靳瑜后来道歉的时候快哭了。
靳璨倒是不稀罕双胞胎的道歉,但他还是忍不住说:“你这么不给面子,真的好吗?”
戚柏屿一脸无所谓:“我又不跟他过日子,为什么要给他面子。”
靳璨嗤的笑。
戚柏屿又道:“还有,你堂堂一个老总,怎么能让下属这么闯进来质问?”
靳璨抿唇:“我爸惯出来的,他一时半会改不了,我又何必浪费唇舌。但也没事,他来一回,我整靳琼一回,手段我有的是。”
戚柏屿知道他有的是手段,便不再多说。
靳璨还是安安静静吃完了这顿饭,相当餍足。
饭后,戚柏屿没多待就回了“青屿天下”,看来是真的赶着去开会。
靳琼下午没来,听说直接给送回靳家睡觉去了。靳璨正好给李老打了通电话,毕竟他一时半会儿不能出国,也不能总不喝药。
李老听完道:“你那个方子是调理身体用的,都是温补的药,孕妇也能喝。啧,不过你哪个朋友做事这么鲁莽,怀孕了还能不小心喝了你的药?”
靳璨当然不能说是自己,打算含糊应付两句就挂。
李老抢先道:“你那位朋友要是需要,让她到我这里来,孕妇要是身体弱,喝这个方子效果会很好,初期保胎,也有利于将来生产。”
靳璨:“……”
神他妈保胎!
生产个屁!-
接下来一段时间,戚柏屿虽说让司机来给靳璨送饭,但只要他中午没别的事,还是会时常亲自过来陪靳璨一起吃饭。
戚柏屿也不管靳琼在不在场,反正饭菜永远只有两人份。
靳璨好像渐渐习惯了戚柏屿的陪伴,还有他那张永远贱到每分每秒的嘴。
大约是心情好了的缘故,呕吐的情况也没再发生。
而且正常吃药后,靳璨果然觉得身体比以前好了许多,睡眠不错,手脚也有力气了。
至于保胎、生产什么的……跳过吧,现在强身健体也很重要。
半个月后,所有人都说靳璨胖了一圈。
是吗?
靳璨站在落地镜前,撩起衣服左右看了看,腹肌他是从来没有的,是不是肚子大了点,所以才给人感觉胖了?
他伸手挎了挎,好像……也没有。
也是,不到两个月,根本看不出的。
到时候把手术一做,神不知鬼不觉。
靳璨于是又放了心。
这段时间,青屿天下出的新游戏临上线发现了一个惊天BUG,戚柏屿和程青都在没日没夜地加班,晚上基本很少回家吃饭。
七夕前半个月开始,靳璨也要开始准备相关活动适宜,自然也避免不了频繁加班,好在他的身体没有出现任何状况,而靳璨和戚柏屿也只能偶尔中午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但每天一通电话是必不可少的。
这天,靳璨刚从外面回来,就被靳瑜叫住了。
“大哥。”他小跑过来,“我跟爸昨天下午去了一趟星宇集团参观新产品,你猜我看见谁了?”
看靳瑜一脸得意,想必是遇到戚柏屿了。
那毕竟是戚家的集团,遇到也不奇怪。
靳璨一点不想给靳瑜发挥的迹象,他径直进了电梯:“没兴趣。”
靳瑜跟着他进去:“高中时你追过的那个校草还记得吗?我记得他好像追过柏屿哥是不是?他现在在星宇工作呢,听说是走的柏屿哥的路子进去的。星宇上下都在传,他和柏屿哥关系不一般呢。”
傅烨?
靳璨微抿了下唇,他着实没想到靳瑜说的人会是傅烨。
靳瑜继续道:“你不知道吧,他俩还是初中同学呢!据说是前段时间在酒吧偶遇的,傅烨离婚了,然后两人一聊就勾起了许多过去的往事。”
靳璨想起来了,戚柏屿前阵子的确说过遇到了几个初中同学。
他和傅烨是初中同学吗?
戚柏屿从没提过,而且他也没说那天晚上遇到了傅烨。
傅烨居然离婚了……
不过就算这样,也没什么,帮下同学而已。再说,他和戚柏屿也不是因为爱才结婚的,对于戚柏屿在外面的花边新闻,靳璨留着很大的接受空间。
他压了压心思:“你想说什么?”
靳瑜倚在电梯壁上笑:“要不是有这个傅烨,我还真的差点信了你和柏屿哥有感情呢。大哥,柏屿哥最近晚上都不回家吧?他除了做游戏,也偶尔会代替南星姐处理一些星宇集团的事务,那个项目的负责人正好是傅烨,你说怎么这么巧?”
电梯到了。
靳璨跨出一步,又回头笑了笑:“靳瑜,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靳瑜一噎:“什么?”
“像个嘴碎的大妈。”
靳瑜的脸都绿了:“大哥你你……”
靳璨不想再听,回办公室的第一时间就给戚柏屿打了电话,问他今晚回不回家吃饭。
戚柏屿果然拒绝道:“今晚不行,宝贝,我姐那边有个项目让我帮忙,我今晚得过去。”
靳璨问:“什么项目?”
“这不是之前一直想做便携式太阳能小冰箱嘛,就那个,都要下厂了,又发现程序上有点问题,我今晚得过去帮忙解决下。”
“程序员水平不够?这项目谁负责的?”
“负责人你不认识,我保证我尽量早点回家,好不好?”戚柏屿温柔得不行,“你晚上记得乖乖喝药,回家早点睡。”
靳璨什么也没说,收线后给宋南星打了电话,问太阳能冰箱的项目负责人。
宋南星道:“嗯……叫傅烨,阿璨认识?”
呵,岂止是认识。
戚柏屿居然学会撒谎了-
戚柏屿自从接了靳璨的电话后就一直忐忑不安,总觉得靳璨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但他现在又不能再打回去问。
程青看他坐立不安,忍不住道:“你就作吧,干什么要说他不认识?”
“草,那是傅烨啊,我他妈能说吗?”戚柏屿沉了脸色,“别人不说,你不知道阿璨当年为什么跟我不对付?还不是因为喜欢傅烨!”
原本傅烨结了婚,戚柏屿觉得了却一桩心事。
以至于他当时在星宇集团见到人时,都吓懵了。
而且,傅烨离婚了!
真是晴天霹雳!
这段时间阿璨好不容易跟他关系缓和了些,他能在这当口自爆情敌离婚的事吗?
虽说他和靳璨之间是有协议的,但也拦不住靳璨精神出轨啊!
戚柏屿一点险都不想冒。
他咬了咬牙,“我他妈是防着阿璨出轨,怎么最后弄得像是我出轨了,这叫什么事!”
程青乐了:“你把人开了不就行了?”
戚柏屿哼笑:“我当时见到人就是这么想的,可我姐不干啊,她说‘人家都把项目做差不多了,你现在叫他走,产品七夕要上线,你叫我短时间去哪里找人顶上’。”
程青抿唇:“你姐说的有道理,毕竟这产品是七夕情侣自驾游的热门款。”
戚柏屿发狠道:“所以今晚就算通宵加班我也得把程序写完!”
“然后呢?”
“给他钱,让他走人!”
程青快笑趴了:“听过对家重金挖人的,我还是头一次见东家重金请人走的!”
戚柏屿冷眼看他:“他不走,说不定我就得走了!”-
靳璨下午忙起来还好,一停下来就想起傅烨的事。
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想到就觉得超级不爽。本来他打给戚柏屿那通电话,他只要说那人是傅烨就什么事也没了,他偏偏要撒谎。
这就很微妙了。
真是旧情复燃了?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傅烨是戚柏屿喜欢过、还递过情书的人。而靳璨好像都没怎么给过戚柏屿好脸色,他想选个自己喜欢的,这好像很正常。
是碍于协议第一条才不承认的?
靳璨的胸口发闷,又觉得有点委屈。
既然这样,还给他切什么石头,狗屁的无价。
靳璨发狠似的摘了戒指,丢进了抽屉里。
他给廖在阳打了电话,约他晚上出来吃饭。
靳璨本来想转移注意力,旁敲侧击打听打听手术的事,没想到岑明怡也一起来了。
还是上次四人聚过的那个餐厅,岑明怡说很想念他家的红烧肉。
“璨哥,你不会看到我不高兴吧?”岑明怡可怜兮兮问。
靳璨勉强道:“没有,怎么这么想?”
岑明怡托着腮道:“今晚你都不怎么说话,也没吃红烧肉。”
靳璨看见红烧肉就后怕。
“不过没事,我给你点了你喜欢的菠菜汤。”岑明怡还特意起身帮靳璨盛了汤,“下次你想跟在阳哥单独吃饭就直说,我绝对不凑热闹。今天就饶了我吧,来都来了,好歹让我把这顿吃完。”
靳璨喝了口汤:“说什么傻话,我就是……这段时间工作太忙,累了。”
廖在阳盯着他看:“每年七夕你都忙成狗,我还担心今天见到你,你又瘦得不成样子呢,结果是出乎意料的好啊。气色可以呀,看起来结婚是有好处的。”
靳璨噎了噎。
现在再回想这段时间戚柏屿的体贴,靳璨甚至都怀疑是戚柏屿心虚的补偿。
并且越想越觉得应该是这样,偏偏他还跟个傻子似的觉得他和戚柏屿的关系好像开始变得缓和,他甚至有点享受和戚柏屿相处的时候。
真他妈煞笔。
对面的岑明怡还在跟廖在阳合计,是不是要在婚礼上加道菠菜汤,说靳璨喜欢。
廖在阳搂着小女友不悦皱眉:“别一天天璨哥璨哥了,你璨哥有家室啦,你还是好好看看你的在阳哥吧!”
岑明怡咯咯笑得不行。
靳璨冷笑,狗屁的家室-
回壹号公馆的路上,靳璨突然想,要是戚柏屿跟他提离婚的事呢。
短期内是不可能离的,七夕节就在眼前,而且年底春节两家集团还有利益捆绑,其中光牵涉到的合同就有十几份,联姻不是那么简单说断就能断的。
戚柏屿要真提了,他俩还得继续同住一个屋檐下。
能忍受吗,靳璨?
他闭眼靠在后座上短滞一念。
不能忍。
就算他和戚柏屿没感情,就算戚柏屿喜欢得傅烨不行,那也得跟傅烨断!
至少,在他们婚姻存续期间,戚柏屿连精神都别想出轨!
否则,他一定让戚柏屿净身出户!
搞不好,还得牵累星宇集团。
今晚等戚柏屿回来,靳璨就要跟他摊牌。
他是个商人,他看中的地,只有买与不买,绝对不会干等-
车子刚进院子,别墅的门就开了。
钟伯笑着过来帮忙开车门:“少爷回来了。”
“嗯。”靳璨下车。
钟伯跟着他进去道:“戚先生特意嘱咐我准备些吃的,万一您回来晚,一定得吃点再睡,不然怕您胃不舒服。”
特意嘱咐……这是有多心虚。
靳璨收敛了情绪:“东西不吃了,我先喝药。”
“好,那您先坐会。”钟伯朝厨房走去。
靳璨走进客厅沙发上坐了,只有身体是自己的,他以后再也不任性了。按廖在阳的说法,他的手术不是小手术,身体差的话,过后很难恢复,他现在得好好养着才行。
一口气把整碗药都喝了,靳璨缓了缓,才起身道:“晚上戚柏屿不管几点回来,都来叫醒我。”
钟伯忙道:“戚先生说今晚可能要通宵。”
靳璨的步子一顿,好家伙,这是要去开房吗?
钟伯又道:“您找戚先生有事吗?那给他打电话?”
“没事。”他总不能在电话里说这种事。
戚柏屿要真的跟傅烨去开了房……他就等着身败名裂滚出这个家吧!
正认认真真写程序的戚柏屿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靳璨上楼冲澡到一半,突然觉得浴室内闷得很,他匆忙逃了出来。
胃里有点难受,想吐。
靳璨打算坐下休息会儿,往前走了两步,突然看见趴在床上睡成了“大”字的靳小璨。
草。
他居然又走错房间了。
但靳璨没有马上出去,他愣愣盯住靳小璨看了片刻,突然意识到,他还真他妈是个替身。
一个真爱不在的时候,偶尔拿出来宠着玩玩的替身。
现在真爱回来了,不管是靳璨,还是靳小璨,都得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胃里突然像是绞了两下,靳璨冲进洗手间就吐了。
钟伯是听到楼上传来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跑上来了,他见戚柏屿的房间亮着灯,进来发现靳璨在洗手间吐。
原本摆在洗手间墙边的装饰花瓶被推到摔碎了,瓷片落了一地。
钟伯怕靳璨割伤,赶紧踢开了些,又大喊着叫冯阿姨来收拾。
靳璨很久没吐过了,这一吐感觉连胆汁都要呕出来。
钟伯知道他吐过,但没亲眼看见,这回有点吓到了。他扶着人,有点六神无主:“怎么吐得这么厉害?少爷你怎么样了啊?你别吓我,少爷!哦,对了,阿姨,你、你给戚先生打电话!快给他打电话!”
“别打!”
靳璨吐得喉咙生疼,声音也哑得厉害。
钟伯以为靳璨又和戚柏屿闹脾气了,正想劝他,又听靳璨道:“我自己打!”
这种事,对靳璨来说,并不需要假手于人。
他撑在马桶上的手臂都在颤抖,但还是将手机摸出来,拨了戚柏屿的号码。
电话连着打了两通才被人接起来。
“阿璨……”
“你现在回来。”靳璨开门见山。
戚柏屿赔笑道:“宝贝,现在真不行,我这事儿还没完,我今天估计……”
“有天大的事你他妈也给我回……唔……”靳璨捂嘴忍了下,没忍住,又趴着吐了。
“少爷!”钟伯心疼得快要哭,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替他抚着背,“您别生气了,咱们不气了。”
冯阿姨起身洗了条热毛巾:“钟伯,你扶着些,我给靳先生擦擦。”
那头的戚柏屿听出了不对劲:“阿璨,怎么了?宝贝,是不是又吃坏东西了?”
靳璨蹲不住,干脆坐在了地板上,他颤抖握着手机,剧烈喘息道:“吃坏你个头!老子他妈怀了你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预知戚总反应如何,且看下一回。
哈哈哈,红包掉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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