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接，不知道现在是下班时间吗？
段遥翻了个身，慢动作似的打开免提。
“我的祖宗，你到底跟成制片人讲了什么？”刘康在打来电话之前吃了两片降压药，一开口，还是破功了：“他刚刚跟我打电话，说他只想要听话的演员，你要是学不会乖，就别演了。”
成制片人在电话里说的话更加难听，刘康良心发现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
段遥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眶都湿润了，“哦。”
“哦？就这？”刘康拍了拍胸脯，“你别给我惹事行不行，且不说成制片人在圈中的资历有多老，他那个大侄子，背后也是有资本靠山的。”
段遥敷衍道：“我的身份还不够资本？”
刘康叹了口气，说：“知道你是段家小少爷，可是，自从两个月前你跟你母亲大闹之后，你的信用卡就被停了，而且……”
而且现在段家实际掌权人是段俊，这两兄弟的关系像刚炸好的腐竹，一掰就断。
刘康像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教育了段遥好久，从在社会上怎么与人相处之道，到演员应有的自我修养。
口水都说干了，讲了大半个小时才发现，对方好像连基本的敷衍“嗯嗯”声，都没有。
“小遥？”
“我的祖宗？”
“你睡着了？！”
刘康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愤然挂掉了电话。
*
“赵总，停下来，我不行了，不行了——”
旖旎的卧室内，随着男子一声娇嗔的埋怨，成功让压在身上的人一阵哆嗦，交待在里面了。
赵建业人到中年，身材发福，时间是一次比一次短。
他喘着粗气，从床上下来，水桶腰十分辣眼睛。
“赵总。”床上的年轻男子扑过去，就着那满满脂肪的腰紧紧地搂住，欲求不满似的说：“别走啊，今晚不能留下来陪我吗？”
赵建业到了这年纪，赚了些小钱，家底丰厚，平时也没别的爱好，就养了几个情人供自己玩乐。
成斯在几个情人中不算漂亮，而且年纪也不小了。
但他嘴甜，啥都敢玩，之前有段时间赵建业痴迷女装，成斯每次做的时候都主动穿上不同款式讨他欢心，别的情人可没这份觉悟。
这年头，想当最得宠的情人，也得内卷。
赵建业躺回床上搂着成斯，心里有些食髓知味。
几年前，段家小少爷还在上高中时，来过一次公司，当时他出差了没见着，回来听跟自己同样嗜好的老说说，那长相真真长在他的审美上了，连代餐都难找。
老李非常遗憾地说：“顶着这样一张姣好的面容，还好是段家小少爷，要生在普通人家，早就被某些人动用权利，占为己有了。”
赵建业当时轻蔑一笑，认为李总还是玩过的人太少，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直到今天下午开完会出来，他被那位年轻的少年所引吸，不顾当时的场合硬要潜规则，才理解了老李当年的心情。
他想上他。
“赵总，我今天可受气了。”成斯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对方的胸膛，娇嗔道：“有个没眼力见的新人，居然跟我小叔说我不配演那个角色。”
“哪个脑残啊？”赵建业搂着他，哄道：“新人还敢这么嚣张，我直接让他原地退圈。”
“就他呗。”成斯翻出小叔发他的照片，是段遥两个月前入职经纪公司拍摄的一组工作照片。
赵建业微微眯起眼，“段遥？”
“听说是个富二代。”成斯努努嘴，酸不溜秋道：“我可是靠实力选上的，难道他想花钱换掉我？”
“呵，一个长得漂亮的废物罢了，翻不出什么花样。”赵建业眼珠子一转，想到搞对方上床的阴招。
段家有两位少爷，掌权的大少爷，可谓是按照段家父母所期望的样子长大。
而顽劣的小少爷，跟人沾边的事儿，他是一件也不干，小学就转了十次学。脾气上来听说连亲妈都打，也就是那次之后，段父对他彻底失望，声称与他划清界限，养到大学毕业就滚蛋，也从带他出席社交场所。
所以段遥是看起来身份显赫光鲜亮丽，实际上现在就靠母亲念及母子情，偶尔的接济罢了。
要是利用他这次作妖打压他，让他失去最后的稻草，到时候还不乖乖爬上自己的床。
老李还是格局小了，找什么代餐，就要本尊来伺候。
“可是还没到官博公布正式演员的那一刻，变数是说不准的。”成斯嘴上说得自己多委屈，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部戏到底是靠实力还是靠睡出来的。
“告诉你那个小叔，也就是咱们的媒婆，放心大胆地把那个废物替换掉。”赵建业胸有成竹地说：“废物翻不出什么浪花，怪不得今天大驾光临公司，原来是想从他哥哥那里搞点钱。”
成斯仰起脖子亲了亲他肥厚的下巴，心猿意马地想起了被他挤走的新人秦暮，那人长得可真是好看。
要是秦暮真的跟段遥搭档，这俩人颜值开挂，就算演技一般，这部戏也能爆。
所斯年纪大了，出道五年28岁了，在娱乐圈还是不温不火，参演的几部电视剧全扑街，上的综艺没圈粉成了陪衬，多少有些不甘心。
等自己能在娱乐圈站稳脚跟，他就会将这些油腻的中老年男人踢开，养一个像秦暮那样的小鲜肉，弥补自己这些年来为了资源付出的牺牲。
*
昨天去公司营业，晚上又加班在段俊面前刷好感，这是严重超载的996，段遥累了，准备在家咸鱼几天。
可刘康不打算放过他，一个早打了几十个呼死你，让他火速到公司来。
这些小角色怎么心急火燎的？
段遥搞不明白，昨天在厕所里遇到成制片人，对方自己问他想要什么样的搭档，段遥回答说秦暮就挺好。
成制片人当场就炸了。
“你不知道跟你演对手戏的是我大侄子吗？”
“你一个新人，能跟这样有资历的艺人合作居然还敢如此傲慢！”
“那个叫什么暮的新人，就是因为演技不行才换下来的！”
“……”
反派如此沉不住气，段遥掐指一算，估计活不过十章。
段遥难得再次早起，为了不辜负自己的早起，他决定在段俊面前再刷一波好感。
今天起来的稍微有点晚，段俊已经用完早餐，准备回复一条信息就坐车去公司，听见脚步声，他抬头一看，是以前在12点前从不起床的段遥。
已经连着两天早起打卡，为了钱他也是豁出去了。
“哥哥，早啊。”段遥连连打了两个哈欠，坐下来之后双眼无神，有点呆呆的。
段俊看他傻乎乎的模样怪可爱的，难得主动找他搭话：“困了就再睡会儿，起这么早干嘛？”
段遥慢半拍似的侧过脸看向他，“因为我要陪哥哥吃早餐啊。”
段俊：“……”
段遥拿起手边的那杯牛奶，咕噜咕噜大口喝完，无神的眼睛突然明亮起来，他对段俊说：“哥哥，我们晚上吃火锅吧，下班的时候我去接你。”
那杯牛奶我刚刚喝过……
段俊低垂着眼，看着他嘴边还沾着的奶渍，喉咙一紧，错过了最佳拒绝的时间。因为段遥已经欢欢喜喜在app找口碑店铺了。
在院子大门口目送段俊离开后，段遥才慢条斯理上楼换衣服，磨磨蹭蹭到达公司时，都快到中午下班时间了。
他故意的，既然反派这么容易动怒，那他就再傲慢一点，火上添油让他跳得更高摔下来才嗝屁更快。
“你要是再不来，我就去你家哭了。”刘康头痛得要死，从停车场开始，就一直跟在段遥身边喋喋不休：“当初签约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公司里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成制片人，他不止是制片人还是股东，在圈里能拿到好资源。你刚接到一部戏，还没开机就得罪了他，别告诉我你还真请得动段俊总为了你撑腰？”
电梯轿厢里，段遥转过头对小跟班萧明明微微一笑：“有耳塞吗？”
萧明明：“……没、我没、没有。”紧张到咬舌头啦。
他笑了，他对我笑了，我要无了！
“段遥！”刘康气竭，“你等会儿不用说话，服软的话由我来讲就行了，到时候我给你使眼色，你再道歉。”
电梯门刚一打开，段遥他们就听到成制片人咆哮的声音，“还等个屁，马上换人，真当这部戏非他不可吗？”
萧明明是个没有出息的颜控，本来以前就很吃段遥的颜，但又很怵对方那阴晴不定的烂脾气。
可是最近这两次相处下来，很舒服，昨天还说不用自己跟刘哥送，提前让他们下班了。
而且他刚刚还对笑了！
所以，当他听到震耳欲聋的骂声时，率先挡在段遥前面，挺直了胸膛。
段遥：“？”
刘康措着肥短的小手，走到成制片人办公室门口。
段遥看到他卑躬屈膝在成制片人面前卖笑，替自己说好话，并时不时点头哈腰。突然觉得他人丑心地还是挺善良护短的。
段遥走进办公室，轻声嗤笑：“成稳，你大侄子睡功一流啊，可是在换掉我，可不是睡睡一般的高层就能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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