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焦急等待四处徘徊的顾锐峰蹭地一下就到了产房门口,邵春娥跟白敬之紧随其后。
十来分钟过后,护士抱着一个粉色襁褓走了出来:“谁是莫莉家属?”
“我们是,我们是。”三人都围了上去。
邵春娥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接护士手里的孩子,护士看着她抱稳了以后才松的手:“是个大胖丫头,七斤二两重,产妇还在里面,一会儿就出来了。”
邵春娥想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颤抖的去揭开捂着孩子额头的襁褓,孩子脸露出来了,白白的,胖胖的,头发又黑又长,她哭够了在睡觉,小嘴一呼一吸的,可爱极了。
邵春娥的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上一世晓晓在肚子里没养好,生下来才有四斤重,又瘦又小,哭声弱得像个小猫崽儿一样,脸只有她的一个巴掌大,现在可好了,那脸圆乎乎的,她的手都盖不完呢。
白敬之揽着邵春娥的肩膀:“有孙女了是好事儿,你看你这是干啥?”
邵春娥抹了把眼泪,笑着说:“我这是喜极而泣。”
白敬之理解邵春娥的心情,他孙子出生时他去看了,当时那小小的一团躺在小被子里,一股喜悦之情就打从心眼里冒出来。
顾锐峰也十分稀罕地瞅了大胖闺女一眼,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产房。
邵春娥怕孩子见着风不好,便跟他道:“你在这里守着莉出来,我跟你白叔叔先抱孩子回病房。”
顾锐峰点了点头:“妈你可慢着点走,别摔着她。”
顾锐峰说出来的话是如此的欠打,但这会儿邵春娥没有心情去跟着个叉烧儿子计较,她满心满眼的都是小孙女儿呢。
白敬之乐呵呵地看了顾锐峰一眼,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他敢断言,等过几天邵春娥缓过手来顾锐峰绝对会为他今天的无心之言付出代价。
近半个小时后,莫莉被推出来了,她脸色苍白,嘴唇也没了血色,头发也被汗湿了。顾锐峰第一时间跑上去抓住了莫莉的手。
莫莉朝顾锐峰微微一笑。
这一回晓晓比上一世重了快三斤,于是便生的格外艰难。但这份艰难在看到健康的晓晓后便一切都值得了。
顾锐峰紧紧地握住莫莉的手,舍不得放开。
到了病房,邵春娥跟白敬之抱着孩子去做体检去了,几个护士在给莫莉换了病床以后也走了,顾锐峰坐在病床边,亲了亲莫莉的手,道:“辛苦你了。”
莫莉摇摇头:“不辛苦。”
顾锐峰道:“等晓晓满月我就去结扎,这辈子咱们就生晓晓一个就够了。”
莫莉进产房到出产房的这段时间,是顾锐峰长这么大以来觉得最难熬的一段时间,听着莫莉在里面压抑地呼痛声,他心疼更害怕,他恨不得在产房你生孩子的人是他。
那些因生孩子难产的人和事在他的脑海里不停的闪过,越想越慌,到最后要不是有墙支撑着,他恐怕会脚软坐到地上去。
顾锐峰就算是在战场上跟敌人真刀真枪的干一场也没今天这么怕。
生孩子难,养孩子更难,莫莉也觉得养一个晓晓就够了。上一世没有给晓晓的,她想这一辈子都送到晓晓的面前,如果再生一个,她怕会一碗水端不平。
“你决定好了吗?”不是莫莉自私,她是觉得男人结扎比女人结扎要好很多的,顾锐峰要是愿意,那再好不过了。
“决定好了。”现在国家提倡优生优育,家属院里结扎的人不少,大多数都是女的去的,但也不是没有男的去。
顾锐峰仔细问过了,男的去结扎以后身体也没有多大的影响。所有他结扎一点毛病没有。
邵春娥跟白敬之抱着晓晓回来了,莫莉看了晓晓一眼,又摸了摸她柔嫩的小脸蛋,终于撑不住了,她已经精疲力尽了,之所以撑到现在,为的就是再好好的看一眼晓晓。
邵春娥把晓晓放在她的枕头边,轻声道:“睡吧。”
莫莉点了点头,=眼睛一闭就熟睡了过去。
晓晓挨着妈妈,安心极了,也睡得喷香。
邵春娥对顾锐峰道:“你看着她们娘俩,我去店里开门给莉熬点粥。”
合江省的夏天天亮得格外的早,四点多天就亮了,这会儿五点了,外头的天已经大亮了,微风吹来,带着一丝丝的凉意。
白敬之跟着邵春娥一起往店里走。
他们顺路去菜市场买了一只老母鸡。
回到店里以后邵春娥烧水,白敬之杀鸡,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老母鸡汤炖了两个小时,再用鸡汤熬了一锅热气腾腾鲜香美味的粥,等陈大娘跟帮厨来了,送菜的人也走了,两人才提着保温盒往医院去。
顾锐峰满头大汗地抱着嚎哭不止的晓晓,在莫莉的指导下给孩子喂奶粉,但可能是被抱得不舒服了,晓晓并不买账。
邵春娥来了,顾锐峰如蒙大赦,赶紧把晓晓送到邵春娥的怀里。
晓晓也是个小人精儿,一下子就不哭了,奶瓶送到嘴边,下意识地便吭哧吭哧地吃了起来。
白云亭跟白云鹏出生的时候白敬之并没有在身边,白云亭的孩子出生时他没赶上,他去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都是六个月的时候了,已经会坐起来了。
像晓晓这么大的孩子,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去看。
好小的一团,那脸还没他的拳头大,从头到脚加起来都没有他的手臂那么长,太可爱了。
白敬之咋也看不够。
顾锐峰也是这么觉得的,他刚刚在抱晓晓的时候根本不敢用力,怕一用力就弄疼了她。
邵春娥看着爷俩没出息的样子,哼了一声,只是脸上的笑容咋也消不下去。
莫莉是顺产的,不用像剖腹产一样在床上等七八个小时才能进食,她喝着鸡汤粥配鸡汤,吃着老母鸡肉,吃完去了个卫生间回来就又睡觉了。
刚出生没有奶,换尿布喂奶粉的事情都由邵春娥一手包办了,顾锐峰出去外面吃饭的时候顺便给丈母娘家去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的李冬月提着之前收拾好的行囊便在丈夫的陪伴下奔向县城火车站。
当天夜晚顾锐峰在临水县火车站接到了李冬月。
莫莉在睡觉,李冬月看了在睡觉的晓晓,又跟邵春娥说了一会儿话以后躺在陪护床上睡了一会儿,等晓晓再醒,就由她照看了。
第二天一早李冬月看到了白敬之,她在白敬之看不到的地方朝邵春娥竖起大拇指:“亲家,你这男人找得不赖,比顾正扬那老小子好多了。”
邵春娥看了一眼器宇轩昂的白敬之,觉得李冬月说得很对,但还是不够准确,她现在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不及他。
李冬月又往他们这病房里看了一眼,疑惑地问邵春娥:“怎么没见顾正扬?”
邵春娥愣了愣:“啥顾正扬?他不是在老家?”
这下李冬月也感觉到不对劲儿了:“李芳芳跟别人结婚以后顾正扬不是上部队来找你们了吗?打那以后他就一直没回去啊,现在大家伙都说他在你们这享福呢。”
邵春娥傻眼了:“不能够啊,顾正扬来的当天就被我削了一顿,晚上就让锐锋把他送上回去的火车了啊。”
两个女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被拐到黑煤窑去了吧?”李冬月道。
这年头拐卖妇女儿童的多,但青壮年被拐的也不少,那些被拐的青壮年大家不出意外必定是被送到山上的黑煤窑去了。
这些年公安军队都在大力打击黑煤窑,可那些开黑煤窑的人就跟老鼠似的,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没了踪迹,找到地方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了。
“要真被拐到黑煤窑还好了呢,这种渣滓就应该受这种苦。”邵春娥只觉得痛快,她接着又道:“只是要是真的被拐了,那那个黑煤窑里被拐的人肯定不止他一个。那些人何其无辜。”
李冬月点了点头。
她们营子就有一个被拐到黑煤窑以后逃出来的男人。
去的时候高高壮壮的,回来的时候瘦得都脱了型了,整个人都老了二三十岁,身体也差得不行,啥重活也干不了了。
邵春娥叫来顾锐峰把这事儿跟顾锐峰说了,顾锐峰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我打电话回去问一问。”
顾锐峰没有多等,他直接去了邮局,拨通了村里的电话,接电话的人依旧是顾水田,听到顾锐峰问顾正扬的事儿他还莫名其妙,等顾锐峰说他当天就把顾正扬送回来了,顾水田也知道事情不对劲儿了。
“我一会儿就上派出所报案去。”虽然过去了有小半年了,但有问题不找公安找谁?他们就一普通的农民,没那么大的能耐。
顾锐峰也道:“我一会儿给我战友打个电话。”
顾锐峰有个战友在县城公安局上班,他们现在正按照中央的要求,在四处打击这种黑煤窑呢,找他有用多了。
顾锐峰的战友接到顾锐峰的电话后十分重视这件事,当天夜里便召集人手开始调查这件事。
等莫莉跟晓晓出院的这一天,这件事情已经有了些许眉目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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